陈正阳念着念着,念到有趣的地方,轻声呵笑。
阮和宣听到这声轻笑,恍然觉得那个他梦中的人此刻真的正在旁边看着他的丑态,笑他既然如此情难自控,又何必苦苦压抑呢。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认命般将手向下伸去,握住所有无法言说的热情。
陈正阳念了一会,口都干了才终于念完了,拉长声音喊道:“小宣宣~”
等了一会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奇怪道:“和宣?”
过了几秒,阮和宣才低沉回道:“嗯——”
这声音有点奇怪啊,陈正阳担心道:“你怎么了?”
阮和宣却没有回答他,反而仿佛叹息般叫道:“正阳!”
陈正阳鼻音“嗯?”了一声,却没有回复。
正奇怪着,阮和宣低声急促道:“正阳,喊我的名字!”
陈正阳迟疑道:“和…宣?”
只听到电话那头阮和宣似乎闷哼了一声,接着一阵喘息声,不由急切道:“怎么了吗?出什么事了?”
过了一会,阮和宣似乎轻笑了下,懒洋洋回他:“没什么,刚刚下楼拿点东西,一个人有点害怕,所以让你喊我的名字壮胆。”
陈正阳:“哦……那现在没事了?那……我挂电话睡觉啦!”
阮和宣赶在他挂电话前抓紧道:“正阳,新年快乐,”顿了一下,轻声道:“希望以后每一年,我们都能这样第一时间祝对方新年快乐。”
陈正阳很想告诉他,他第一时间是给自家长辈拜年,想了想,还是不打击他了,随意道:“恩恩,好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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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的寒假终于过去了,想着回学校就能自由自在的陈正阳,在寒假最后一天,迫不及待地吃完早饭就挥别不舍的家人,让司机把他送回学校了。
刚回到寝室,和夏天宇、谭锐打了招呼,在桌子上看到一盒慕斯蛋糕,却没看到阮和宣,不由好奇道:“和宣呢?不是说早到了?”
谭锐回道:“不知道啊,他刚刚接了个电话,说有点事就出去了。”
陈正阳哦了一声,正准备坐下吃蛋糕,阮和宣恰巧推门进来,看到陈正阳,顿时灿烂笑道:“正阳,你什么时候到的。”
陈正阳一边吃蛋糕一边回:“刚刚啊,对了,谢谢你的蛋糕!”
阮和宣笑着搬椅子坐到他旁边,看着他吃蛋糕,陈正阳奇怪地看他一眼,问道:“干嘛?”
阮和宣温柔笑着向他脸侧伸手过去。
“啪!”
陈正阳拍掉他的手,伸出舌尖将嘴角的奶油舔掉,说道:“你直接说我嘴角有奶油不就行了。你这笑容灿烂的,是有什么好事吗?”
阮和宣遗憾地收回手,看着他红嫩的舌尖晃了一圈又吝啬地收回去了,喉结滚动一下,清嗓道:“我刚刚遇到班导老王,他说有点事找你,让你等会去他办公室。”
陈正阳奇怪道:“找我?我这成绩不上不下的,既没挂科又不申请奖学金,他找我干什么?”
阮和宣笑道:“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好事。”
陈正阳赶紧吃完蛋糕,接过阮和宣递给他的纸巾擦擦嘴,就出门往办公楼走去。
“咚咚咚。”陈正阳站在老王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喊道:“老师,我来了。”
班导老王其实是个才二十七八的年轻人,长得斯文俊秀,却是个满口我擦的糙汉本质,爽朗大方没架子,跟他们关系挺好的,于是都起哄喊他老王。
老王正端坐在沙发上,一脸恭谨地给斜对面坐着的两人斟茶,对门口的陈正阳使了个眼色,扬声笑道:“正阳啊,快进来。”
等陈正阳进来,示意他坐到身旁,一脸恭敬地向对面两人介绍道:“李教授,主任,这就是我们班的陈正阳同学,平时学习刻苦认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被夸奖的陈正阳对着对面两人乖巧点头微笑,那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他倒知道是他们物理系的系主任,就是不知道旁边那个李教授是何方神圣。看起来也应该四十多了,五官深刻,冷着脸一副高冷的样子,旁边的系主任和老王都一脸赔笑,估计身份不低,可这头发浓密得不像是学物理的啊。
系主任笑眯眯对陈正阳点了点头,旁边的李教授冷冷打量着陈正阳,说道:“你就是陈正阳啊。”
说完就没了下文,陈正阳只能点头,回以礼貌微笑。
老王赶紧道:“正阳,咱们系主任你肯定是认识的,旁边这位是刚回国的李永年教授,开学他就要到我们物理系任教了,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陈正阳笑道:“系主任好,李教授好,欢迎李教授到我们学校任教,看来以后我也能幸运地听到李教授的课了,其他同学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很兴奋。”原来是李永年啊,据说是当代最杰出的华人物理学家,能请到他来教书,A大也是牛逼啊,不过跟他有关吗?干嘛叫他来?
李教授面无表情道:“谢谢。”
旁边系主任笑道:“李教授年轻时曾在A大求学,当时A大的物理系系主任还是宣铭院士呢,李教授是宣铭院士最看好的弟子,现在李教授回到A大任教也是一段佳话啊!”
说完,老王和陈正阳立马鼓掌附和道:“佳话,佳话!”
在系主任的笑容都快挂不住时,一副神游天外的李教授才终于垂眼道:“在A大的求学生涯,的确是一段难忘的时光。”
找到台阶的系主任赶紧道:“正阳同学,之前宣铭院士在时,每年都会从大二的学生中抽一个学生带在身边学习、参与项目,李教授正是大二被宣铭院士挑中的。现在李教授回A大任教,也有意延续这个传统,所以挑中了你,你可要好好努力!”
陈正阳一脸懵逼:“我?!”
旁边的老王拉了他一下,陈正阳立刻笑道:“我真是太惊喜了,就是有点怕拖李教授的后腿。我们班上还有很多比我优秀的学生,李教授要不再挑挑!”妈耶,可别选他,他选物理系只是随便选的,可没天天泡在实验室的志向。
系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擦擦头上的汗,补救道:“我们系的确还有很多优秀学生,李教授要不再挑挑。”
李教授却轻笑了一下,慢慢道:“说了是你就是你,我就看你的名字顺眼。”
扫了一眼一脸沮丧的陈正阳,接着严肃道:“这周末到实验室找我,我会给你一份书单及下周的学习任务,从下周开始,每周末到实验室参与项目,顺便检查你是否完成了当周的学习任务。”
说完,紧紧盯着陈正阳道:“希望你认真对待,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陈正阳:讲了个故事啊。
作者:……
陈正阳:不是吗?!还有什么?!难道有我不知道的事?!
作者:没有,就讲了个故事,嗯,是的,就这样。
陈正阳:……
☆、打架
陈正阳一脸木然地抱着一堆书推开了302寝室的门,把书一股脑堆在桌子上,瘫在椅子上发呆。
跟在身后的阮和宣轻轻关上门,帮陈正阳把桌子上的书分类整理好,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很累?想不想吃蛋糕,我帮你去买?”
陈正阳有气无力道:“你还揉我的头发,是怕我的头发掉得不够快么?再被李永年这么折磨下去,我估计我的头发以后就会向系主任看齐了。”
接着长叹一口气,悲痛道:“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只想吃后悔药!我当初就不该报物理系,不报物理系,我就不会被这个变态的李永年选中,不被他选中,我也不用大好时光全耗在图书馆和实验室了!”
阮和宣好笑地看他一脸悲愤,站到身后给他揉肩:“没事,不是有我陪你一起么。”
已经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谭锐感叹道:“你这也太惨了,这李教授要求真的太变态了,给你列的书单大四的学长都不一定看得懂。”
正抱着手机和梦柔发信息的夏天宇抽空严肃道:“谭锐同志,正阳同志这是好好学习,将来好为社会作贡献,你这人思想觉悟怎么这么差呢!”语调一转,调笑道:“再说,他要不忙得团团转,咱们学校多少男生毕业前别想着脱单了,咱们得好好感谢李教授!”
陈正阳一本书飞过去,哀叹道:“所以说,和宣你陪着我有什么用啊,我都多久没出去玩了!我的游戏,我的小姐姐们,想想我错过了多少真爱啊,真是心痛!”
夏天宇一把接住书:“正阳啊,你就认了吧,谁让李教授就认准了你呢。”
陈正阳也感叹道:“你说他这么有名的教授,挑弟子居然是随便看名册选,学校怎么能由着他呢?!就该先筛选品学兼优的学生再给他挑嘛,怎么能让我这种不求上进的人浪费名额呢!”
阮和宣最后给他捏了两下肩笑道:“好啦,选中你就是你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跟着李教授能学到很多东西的,少点出去玩的时间就少点吧。”
陈正阳生无可恋道:“这哪是少点啊?这是完全没有了。”起身准备去洗漱,一边说道:“和宣,刚刚不是学生会那边说明天有事找你么,你明天先去忙吧,我自己去图书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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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图书馆内,一张宽大的书桌上摊着三四本厚厚的书,陈正阳正揪着头发对着其中一本死磕。
“哒哒哒!”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男生跑进来左看右看,看到陈正阳眼前一亮,直冲过来拉着他就跑:“正阳,快走 !”
陈正阳被他拉着跑了几步,使劲反拉住他,不耐烦道:“谭锐,你干嘛呢?这是图书馆,小声点,再说我东西都没收拾,你拉着我去哪?”
谭锐回头压低嗓子焦急道:“我刚刚收到朋友发来的消息,说是学生会的会长左承泽找和宣麻烦,和宣性格那么软,肯定会被欺负的。”
陈正阳眉一皱,将桌子上的东西托付给一个相识的同学,煞着脸和夏天宇一齐往学生会办公室跑去。
学生会办公室内,左承泽正一脸冷笑着慢慢把一杯冒热气的茶倒到地上,傲慢道:“这茶这么烫,阮学弟这是想烫死我啊。”
阮和宣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冷眼看着他,办公室里其他人尴尬不已,其中一个高瘦的男生劝道:“会长,我去给你倒一杯,今天阮学弟值班的时间也到了,要不让他先回去吧。”
左承泽手拿着杯子闪过高瘦男生的手:“不用了,我这会又不想喝茶了。”
直盯着阮和宣道:“你说这有些人啊,倒茶都倒不好,不是冷就是热。看来除了一张脸,也就是草包一个。”
高瘦男生见阮和宣脸色更冷,对阮和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忍忍,赔笑道:“会长,我这有份材料需要您签字,您先看看?”
左承泽幽幽叹了口气:“我这会啊,饿得慌,不吃早餐没有力气看材料。阮学弟去给我买份羲和堂的包子过来吧。”
其他人顿时都担心地看向阮和宣,高瘦男生嗫嗫道:“这......从学校到羲和堂打车最少都得一个小时,要不——”
阮和宣冷笑打断道:“会长今天状况真多,怕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吧。我等会有课,怕是不能帮会长去买早餐了,会长这么想吃,自己打车去吧。”说完,直接去收拾东西。
左承泽脸色一黑,走到阮和宣面前挡住他:“一点小事,阮学弟都推来推去的,这么不尊敬学长,我看什么奖学金、评优之类的都不用考虑阮学弟了吧。”
阮和宣冷笑一下,正准备答话。
“哟,我们会长可真有官威,怕不是被人天天会长喊着,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吧。”
陈正阳站在门口一脸揶揄的笑意,眼神却冷冷盯着左承泽,接着笑道:“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会长大人。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算个什么东西啊。”
左承泽脸色涨红,挥拳向陈正阳冲去:“艹,找死!”
陈正阳闪身握住他的手腕,挑衅笑道:“会长也觉得这种人找死呀。”
左承泽冷笑一声,一脚向陈正阳踢去,还好陈正阳早有防备,左承泽看样子也是个从小练过的,两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的打起来了
阮和宣看到左承泽向陈正阳扑去就叫道:“正阳,小心!”这会更是撸起袖子就冲过去帮忙,陈正阳一把把他推开:“走走走,别妨碍我打架。”
阮和宣怎么可能安心在旁边看他打架,顿时赶紧劝架,紧紧盯着他们,一边护着不让左承泽伤到正阳,一边不时给左承泽阴上两脚。
旁边的人怎么拉架都拉不开,左承泽一边被陈正阳狠狠揍了几拳,一边被阮和宣看似拉架实则暗算地狠狠踢了几脚,实在受不了,捂着肚子狼狈道:“擦,不打了!你们太阴险了!”
陈正阳正打得过瘾,闻言不高兴了:“谁阴险了!”
左承泽指着裤子上好几个脚印,愤怒道:“你问姓阮的,这是谁踢的!”
陈正阳生气地向挽着他胳膊的阮和宣看过去,阮和宣一脸无辜道:“我只是劝架,拉拉扯扯的,不小心蹭到的吧。”
陈正阳不好当面说阮和宣,瞪了他一眼,真是的,干嘛妨碍他打架,搞得他胜之不武,转头对左承泽道:“你要是不服气,咱俩再单独约架。”
左承泽冷哼一声,高声道:“我才懒得跟你打架,莫名其妙。我跟阮和宣的矛盾,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