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撒娇[现代耽美]——BY:时有幸

作者:时有幸  录入:06-18

  团队里少了个人,原定当朱丽叶的那位Omega恰巧结合期,说是浑身没力气,瘫在宿舍里起都起不来。
  本来唯一不用上台的社长见状,纠结片刻,翻了遍社交软件上的动态,恰巧有位之前在外实习的大四学姐回学校交材料。
  他和人关系不错,此刻如见到救星,让她赶紧过来,临时顶上朱丽叶的角色。
  “为什么不是你演朱丽叶?”学姐到场后,拎着那套洋装,非常推拒。
  社长是个身强体壮满身腱子肉的Alpha,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难:“我演的话,岂不成喜剧了。”
  现在情况紧急,那学姐硬着头皮同意后,大家重新排练了一遍,再各自在梳妆台前鼓捣。
  化妆到大半,他才想起来,杜羡说过要当朱丽叶来着……
  那张杜羡被迫穿着女装扎着小辫的童年照又浮出脑海,江行雪忍不住笑了笑。给他化妆的同学问:“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啦?”
  “有个人说过要演朱丽叶,不过他长得高,真上场可能得低着头才能和罗密欧对视。”
  同学道:“你男朋友吗?他好帅。”
  杜羡打了场球赛,论坛首页到现在都还有关于他们的帖子,也常有同班同学会在江行雪这里提到对方,但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江行雪还是心虚地咬了下嘴唇。
  他迟疑地顿了顿,含糊:“唔。”
  开演时剧院坐满了人,学姐记性好,简单地念过三遍稿子,便能镇定地在全场注视中流畅地说出台词。
  有段情节要江行雪再一次手捧鲜花来求婚,他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迈上台,学姐提着长裙转过身来。
  一位优雅美丽,一位风度翩翩,对视的那一瞬间,学姐忽的没忍住,与剧本不符地收起自己的目光,转过头笑了起来。台下小声惊呼了下,纷纷鼓起掌来。
  幸好江行雪的台词不多,他慌慌张张说完,再潦草地退场,走进黑暗处时,下意识寻找杜羡的身影。
  那么多的学生聚集在这里,他一抬头,却轻轻松松看到了他。杜羡坐在中间,此刻也在看着他,也朝他笑,起身往这边走过来。
  同样的神色,江行雪这时候脸红了起来。杜羡到他身边发现他连耳根都红着,以为是这里太闷,没多想,垂着眼指了下花:“我帮你拿着,你去换衣服。”
  江行雪递给他:“这是公物。”
  杜羡用左手接过,道:“行了,我给你看着,一朵都不少。”
  江行雪小心翼翼地摘出一朵来,怕伤到花瓣,他特意握着枝叶,发现刺没了,再塞给杜羡,让杜羡右手拿着。
  他说:“少一朵还是可以的。”
  “万一你社长打算二次利用,要送给女朋友呢?九十九朵变九十八朵,都不意味着能长长久久了。”杜羡问。
  江行雪小声讲:“我就讲……我就坦白交代,有一朵已经被我送给你了,大家凑合下。”
  杜羡把玫瑰举起来,低头闻着花:“那我委屈委屈自己。”
  社长从后台出来,要去洗手间,他见到杜羡和江行雪,打趣:“哟,你俩躲在这里风花雪月呢?”
  江行雪默默拿手给自己扇风降热,瞄着杜羡和孤零零的玫瑰。
  社长大手一挥,洒脱道:“玫瑰送你们玩了,我们一整个社团全是光棍,这玩意派不上用场。”
  杜羡把花插回去,重新凑回九十九。江行雪向杜羡说了串地址:“等下我请你吃火锅,你可以去那里先排个队。”
  杜羡点头,正好台上表演结束,剧院的大门打开,他顺着人流往外面走。
  萧俞远远见到他抱着刚才的道具,跑去用手肘顶了下他,想抽出一朵来,杜羡护宝贝似的避开萧俞,碰都不让他碰。
  萧俞朝后台喊:“江行雪,别和杜羡好了,他这个小气鬼!”
  江行雪哭笑不得,没再盯着杜羡的背影不挪步,飞快地溜去后台。
  大多数人在学校住宿,在休息间边聊着天,边拿着自己的衣服,打算直接回寝室。副社长道:“小江,要不待会你锁一下门?”
  江行雪把钥匙放在桌面上,给副社长比了个“ok”的收拾,去更衣室换衣服。他发现毛衣不知道在何处被不留神勾了线,随即找到一根细长的发卡,把那块瑕疵处挑回了原样,稍微耽搁了点时间。
  杜羡发语音过来问他结束了没有,怎么人还没到。
  江行雪回复:“我在帮忙关门,要不然你先把锅底和菜点好?”
  “第一次听说请客吃饭,主人半天不见人影的。”杜羡道,“带伞了没?”
  “当然带了,你坐在哪一桌?我快出来了。”江行雪笑,“怎么那么着急?”
  杜羡报完数字,不明说自己的担心,没好气地讲“怕你被门口的水坑淹掉”,随即挂掉电话去点单。
  确认后台电源是否关掉以后,江行雪往外面走去,推开小门发现外面的灯也被全部熄灭,他以为有人恶作剧,疑惑地打开手电筒,往前方潦草地照了照,问:“有人?”
  回声荡在空荡荡的剧院,没有回应,可他捕捉到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害怕地后退了半步,不假思索地要给杜羡打电话。
  比他更快的是藏在黑影中的人,他靠着墙,听声音的远近仿佛贴在江行雪耳边,语气有点虚弱,也很礼貌:“请问你是杜羡的……”
  “小猫吗?”


第三十四章
  话音落地的同时,江行雪拔腿往外面跑, 而那人扯着江行雪胳膊往后一拽, 被江行雪借着力握拳打在脸上, 吃痛地惨叫了一声。
  江行雪登时作势要逃出去,却被扑倒在地上, 两人缠打起来。
  握着江行雪胳膊的那只手没有松开, 指甲死死地嵌进皮肤,留下大片红色的抓痕, 挣扎中,一部手机掉在地上,碎掉的屏幕亮起来,显示出杜羡的名字——他又打电话来了。
  对方低头一望, 似乎对杜羡有些恐惧, 打了个寒颤,再为此更加愤怒难当。
  趁着那人在走神,江行雪忍着痛使劲挣脱他,因为被堵着出路, 他只能跑去后台的休息室,关上门的瞬间, 对方整个人撞上门板,他差点被这股力道震得往后摔。
  这里的小出口常年被锁着, 他只有大门的钥匙, 又不可能砸开铁门,纠结了片刻, 尝试挪了挪梳妆台,移不动,然后搬了几把椅子,顶着那扇脆弱的木门。
  江行雪快速地回想了一遍,杜羡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再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想了想去,杜羡在路边看到有扫把倒在地上,都会弯腰帮保洁阿姨捡起来,甚至往垃圾箱扔水瓶之前,会把里面的饮料先在池子里倒掉,怎么可能提仗着自己的家世为难旁人。
  虽然有时候故意说话说得惹人又气又笑,但被他有意逗过也只有自己,对方算什么?
  思索之际,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剧烈得仿佛天花板都随之摇晃了下。
  在这响动之后,江行雪听到门板被某种钝器、或许是肩膀顶撞着,已经发出微微松动的声音。
  门把锁随着外面的动静而转动,似乎下一刻便要掉落下来。
  江行雪开灯寻找可以防御的工具,堆在这里的大多是化妆品,和一些装饰用的彩带。角落堆着好几柄板材做的西洋剑,根本抵挡不了任何攻击。
  他眼睁睁看着那扇门被踹开,拿扫把对着那个人,克制着自己的恐惧,道:“你和杜羡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说,和我说也行,我去转告他……”
  借着这里的灯光,江行雪看清了来者的面容,瘦瘦高高的,按理说那是副非常文气的五官,可如今尽显狰狞,布满血丝的眼球拼命瞪着自己,用力得仿佛下一秒便要从眼眶里脱落。
  更重要的是,那人手里拿了把刀,刃口尖锐得泛着寒光,不像是水果刀,该是雕刻时用的。
  “你是外校的吗?”江行雪小心翼翼地问。
  那人道:“不,但托杜羡的多管闲事,我被赶了出来。”
  这样的提示之下,江行雪想起了那人是谁,杜羡救助过一只被人虐待到奄奄一息的小猫,后来那位施虐者受到了学校的严厉处罚。
  江行雪对他的说辞感到匪夷所思:“这不是因为你自己违反校规吗?”
  那人笑了几下,颧骨高高突出:“如果没有他,他不说,没人会知道,再过两个月,我就能平安无事地毕业了!”
  “哦。”江行雪的表情冷了下来,“那样的话,所有人都会因为你在这里顺利毕业,感到羞耻的。”
  显而易见对方再被开除以后,过得浑浑噩噩,双目混沌无神,又带有攻击性,闯进来以后气喘吁吁地站着,脖子上布着凸起的青筋。
  他们僵持在这里,过了会,对方继续说:“本来我挑中了另外一个目标,尾随了半个月,后来论坛上讲杜羡帮你打篮球。”
  说着后半句话,他笑到弯腰拍拍膝盖:“帮你打篮球?那还是找你比较好玩。”
  “你到底要干什么?”江行雪被他疯癫的表现吓住,道,“等会杜羡就过来了,你最好不要冲动,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不冲动,我后来复读受挫,找工作也接连失败,在家待了整整半年。听说杜羡去最好的公司实习,再顺利通过答辩,我每天都在想自己到底该去哪儿,要怎么样做,才能再到他面前去,让他后悔。”
  雕刻刀在他手上灵活地转动了下,他说:“在你身上刻个到此一游,告诉他怎么样?”
  ·
  “我操,我才看到论坛最近的热帖,杜羡你居然撩江行雪,这是什么畜生行为?”
  隔着屏幕,赵向眠奋力抨击着杜羡。
  杜羡揉着太阳穴:“你冷静点?说来话长,他不是我家亲戚,最开始我怕麻烦,被问来问去的容易心烦,所以忽悠你们的。”
  “你现在不怕麻烦了?”
  “现在恨不得论坛首页天天挂着我和他的名字,校门口拉条横幅祝长长久久,教学楼摆张结婚照,行了吧?”杜羡道。
  “我被欺骗得好惨,前段时间我妈催我可以找对象了,我还打过江行雪的主意。”
  杜羡冷声结束话题:“加你的班去。”
  “同学,要不要现在点火,把锅底热起来?”老板把番茄锅放到桌上,擦了把汗。
  杜羡说:“麻烦再等等,肥牛也稍后再上,不然冰块会化完的。”
  “你不饿吗,先吃起来没什么事情,看你等了好久了。”老板道,“和你朋友确认下,最近这里有点乱,上个月有人跟我讲,她最近一直被人尾随,让我送她回寝室楼。”
  “刚才问过,他说他在帮忙关灯。”杜羡看了下时间,又一个十分钟过去了,江行雪居然还没到。
  他起身拜托老板留住位置,拿起伞往外走。给江行雪打了通电话,没有被理睬,杜羡心急得没留意脚下的路面,去剧院的路上踩到好几个水坑,见那里一片漆黑,疑惑地叠指叩门。
  “江行雪?”
  ·
  江行雪在山里时不曾接触过Alpha,嫁给杜羡以后,也从没被蛮力粗暴地对待。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感受到Alpha和Omega如此悬殊的力量差距,只要Alpha想要做,Omega几乎是被随意地控制。
  扫把掉在一旁,他被捏着脖子提起来摁在墙上,脸因窒息感而泛着病态般的潮红。呼吸不过来的滋味很难受,他扒着那只枯瘦的手掌,可那只手依旧分毫不动地掐住它。
  恍惚中,杜羡似乎在他耳畔说话,喊着他的名字。
  “杜……”江行雪从嗓子里挤出破碎的单音。
  刀尖抵着自己的腹部,勾破了毛衣和衬衫,江行雪动了动,低头猛地咬住了对方的手背。
  啪!
  对方吃痛后发了狠,看他摔在地上,蹲在他旁边打算把他拎起来,低头瞥见江行雪的后颈,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问:“杜羡没标记你?”
  察觉到不对劲,江行雪抬手捂住自己没有齿痕的后颈,这种反抗使得那人更加好奇,刀尖对准他的脖子要划过去,兴奋地计划好了更加疯狂的做法。
  刀风贴着脖颈险险擦过,江行雪感觉自己大概流血了,他闻到了属于血的腥味,没时间教他去恐惧,左手在地上一通乱摸,摸到硬物便向那人挥过去。
  这一下使了全力,他眼前阵阵发黑,左手在抡完以后脱臼了般,疼痛到达了一定程度,暂时麻木到失去触感。
  他坐不起来,摸着自己一片湿滑的后颈,恢复了视觉才看到自己手心全是刺目的血迹,而对方被迷你灭火器砸得倒地不起。
  扶着墙打算缓缓站起来,奈何腿在发抖,江行雪脱力地缩在原地,缓着气看到那人清醒了点,有要往这里爬过来的架势,他往墙角再稍微挪了挪,尽力离对方远一点,除此之外,再也做不了别的。
  他把头靠着墙,咳嗽着,门口大概是玻璃被敲碎了,剧院走廊的警报声响彻四周。然后那人见大事不妙,抓起刀柄拼着命朝向自己爬来,在中途被踢开,差不多滚到了十几米,再被提起领口狠狠地揍了一拳。
  “杜羡。”江行雪小声说,“小心别把人打死了。”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口的血沫,重复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杜羡。”
  杜羡神色冷峻地把那人扔垃圾似的丢开,脱下外套裹住江行雪,把他抱起来,让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
  “松开点,乖。”杜羡示意要他放下搁在后颈那块的那只手。
  江行雪没放,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只注意到杜羡指节深深浅浅的擦伤。他迟钝地想着,杜羡怎么能用手砸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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