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省的人这是疯魔了吗?108这么高的分也敢张口就来?行啊,有本事说108,有本事你们放截图啊。】
【对,要么放图,要么闭嘴。】
然而官网开放查成绩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当时没人想过要把景辞的成绩截下来,现在去截图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这个,省实验连带着景辞又被外面的人嘲了一波。
而就在这种嘲讽越来越多、几乎快压不住的时候,官网公布了本届数学冬令营的获奖名单。
公告最前面的国家集训队名单上,赫然印着以下信息——
景辞 男 高二 东海省 东海省实验高级中学。
前一秒还在打字嘲笑他的人,下一秒就仿佛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一般,除了下巴咔嚓咔嚓的往地上掉,其他地方完全动不了。
景辞竟然真的进了国家集训队!
没有掺假!不是谣言!
原来之前说的108分是真的!!
【我妈问我为什么捂着脸上学……】
【对不起,我又瞎又蠢,我是一盘虾仁鸡蛋炒香椿。】
【给大佬跪下,给大佬递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脸已经贡献出来了,大佬您想打左边还是右边?或者两边一起打也行……】
【原来智障的不是东海省的人,是我……求问,活到二十多岁才发现自己智商低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默默删掉自己前几天的发言……】
【大型聚众打脸现场。】
【卧槽?!!!所以这位景辞同学算是改写了东海省教育界的历史了吗?!妈呀,厉害厉害。】
至此,网上的舆论彻底扭转,原本冷嘲热讽的人纷纷道歉删除评论,而景辞也彻底出了名。
谁会不喜欢学霸?
更别说这位学霸还长得好看。
【妈呀,景辞是真的牛逼,我觉得东海省搞教育的人都应该去给他送一面锦旗。】
【楼上+1,在东海省那样的地方还能考到这个成绩,跟努力已经没关系了,完全是智商赢在了起跑线上。】
【我表姐是东海省实验的,据她说,景辞从来没参加过任何奥数培训班,都是自己自学的。】
【卧槽!!!真假!!自学?!我他妈真是日了狗了!】
【…………无话可说,我给景神表演一个膝盖九十度弯曲吧。】
【怪不得我之前误会了,原来不是我蠢,是我等凡人跟大神之间有代沟……】
【所以说,景辞不但是东海省进入国家集训队的第一人,还是第一个没受过任何培训却进了国家集训队的人,妈呀!越说越可怕!】
而此时的省实验,门口已经拉起了红底黄字的横幅——
热烈庆祝我校高二七班景辞同学进入数学奥赛国家集训队。
热烈庆祝我校高二二班周超同学获得数学奥赛金牌。
而江崇,到底还是遗憾地以一名之差,错失银牌。
纷至沓来的恭喜和祝贺声中,景辞表现的十分镇定淡然,仿佛这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惹的其他人纷纷感叹,这心理素质,果然不同凡响。
而这样淡定的、像是没把这么大的好消息当做一回事儿的景辞,在面对赢骄时,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了。
“我进集训队了。”他目光发亮地看着赢骄,脸上有那么一点儿心思坦荡说出口的难为情,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景神牛逼。”赢骄揽着他肩膀的手微微抬起,在他头上揉了两下,毫不吝啬夸奖。
景辞只是一份开心,而他,是两份。
一份是因为景辞的成绩,另一份,则是因为景辞开始跟他分享真实情绪了。
夜风吹过花坛里的花枝,带起一片温柔的沙沙声。
赢骄转身,扳过景辞的脸,轻笑着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太高兴了,不知道怎么庆祝,那先接个吻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骄哥在玩命学习,不出演小剧场。
第六十九章
赢骄低头跟景辞接了个吻, 直到景辞有些喘不上气了, 这才放开他。
“怪我,”赢骄叹息,深深地进行自我反省:“跟你亲的太少了, 才让你这么不熟练。”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景辞,认真道:“哎你说咱俩是不是得定个约定, 比如一天至少亲个三五次什么的。”
“你喜欢在什么地方亲来着?晾衣场?教室?或者床上?”
景辞脸色发红,扭过头不说话。
赢骄忍笑, 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颈,占够了便宜,见好就收:“想好上哪所大学了吗?”
因为景辞走竞赛这条路, 赢骄这段时间看了不少相关方面的文章, 知道景辞这种情况会直接保送。
正经来的猝不及防,景辞怔了下,点头道:“嗯, 去北大数学系。”
数学系, 果然没猜错。
赢骄一笑,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景辞轻声道:“你呢?你……想考哪里?”
“我?”赢骄看着景辞垂下的睫毛,心里憋着坏:“我挺喜欢魔都的,气氛开放还自由。要不妖都也行, 好吃的特别多。”
景辞低着头, 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过了几秒钟才平静道:“嗯, 都挺好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道:“回去吧,快上课了。”
“怎么了?”赢骄握住他的手腕,将他重新拉了回来:“怎么感觉你情绪有点不对呢?”
景辞抿了抿唇:“没有。”
赢骄无奈一笑,伸手跟他十指相扣:“傻不傻?逗你的。”
景辞蓦地抬眸。
“你去北大,我除了帝都还能去哪里?”赢骄牵着他往前走,嗤道:“当我这几个月拼死拼活学习是为了好玩?”
景辞暖的几乎胸口发涨,愧疚道:“对不起……”
“这次就算了,”赢骄使劲儿握了一下他的手,随即放开:“下次不高兴的时候再敢一个人憋着,什么都不跟我说……”
他哼笑一声,意味深长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景辞想起赢骄的那些骚话,脸默默地红了。
两人进了教学楼,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赢骄忽然道:“你先回去,我去找下老刘。”
景辞抬头看他:“有事?”
赢骄“嗯”了一声:“就换寝那事儿,他总搪塞我,我催催他。”
他烦躁地蹙了下眉:“老刘这也太不识趣了,总干涉人家被窝里那点事儿干什么。”
正是下课时间,走廊里人来人往的,景辞脸皮薄,尴尬又害臊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听话的先走了。
赢骄打报告进了办公室,直奔刘老师而去。
刘老师现在一看见他就头疼,张口就是一句:“你又来干什么?”
赢骄最近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正经事不干,总缠着他问数学的分支,还让他重点讲讲数论。
刘老师倒不是觉得耽误自己时间,主要赢骄又不是大学生,现阶段了解这些既浪费时间又没用。
赢骄脸皮贼厚,压根没在意刘老师的话,慢悠悠地晃到他身边:“上次数论不是还没讲完么?您再接着跟我说说呗?”
刘老师打量了他几眼,疑惑地问道:“你以后要报数学专业?”
“没,”赢骄否认:“就是想了解一下。”
景辞生日快到了,他琢磨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要送什么东西。
单纯订个生日蛋糕实在是太草率了。
可投其所好吧,景辞除了数学就没有其他喜欢的东西了。
赢骄在网上搜了半天应该送喜欢数学的人什么礼物,显示出来的结果都是各种各样的书。他算了下价格,觉得都太便宜、太委屈景辞了。
见有个评论说,数学有许多分支,得首先了解他喜欢的分支,然后再根据分支来挑选礼物,否则很容易送错。
赢骄便佯装不经意的从景辞口中套了话,知道他对数论挺感兴趣,就盯上了刘老师。
说实话,赢骄完全搞不懂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喜欢数学这种东西,尤其是在听刘老师讲了几天数论之后。
要是让他选,他这辈子都不想打开数学书。
可景辞喜欢。
他虽然无法理解,但却尊重景辞的喜好,也甘愿为了他去了解那些枯燥不已的东西。
刘老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非听不可的架势,只能回忆了下那天的进度,接着讲了下去。
景辞进入国家集训队之后,狂欢的不止是省实验,还有东海省的各大媒体。
不管是东海日报,还是大小新媒体,都在第一时间发了这条新闻,并纷纷给景辞冠以“学神”的称号,大肆鼓吹。
一时之间,景辞在东海省名声大噪。特别是家长,都把他当成新的榜样,用来教育自家孩子。
这天早上,景父刚到公司,去咖啡吧拿了块三明治,正一边吃一边开电脑,就听见他旁边的几个同事聚在一起议论——
“哎,你们知道最近奥数进了国家集训队的那小孩不?”
“怎么不知道?我爸昨天还拿着报纸跟我念叨,说什么这孩子真是太出息了,恨不得人家是他孙子呢,哈哈哈。”
“真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教育的,咱们省几十年唯一一个进国家集训队的人啊。我家那个不是念高一么,也在学奥数。我今天早上还跟他说,让他多向人家学习。”
“哎,那小孩叫什么来着?我看过就忘了。”
“景辞?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对对对,是叫景辞,名字还挺好听的。”
景父的手一抖,三明治啪的一声掉到了笔记本键盘上。他蓦地站起来,看向那几个同事:“景辞?”
“是啊。”一个同事笑道:“你还别说,老景,这可真是缘分,你们俩都姓景。你儿子是不是叫景淼?现在在省实验初中部吧?和景辞也算是校友了。”
过去,景父嫌景辞丢人,从来不在人前提他还有一个大儿子,每次只说小儿子。所以哪怕是跟他共事了几年的同事,也不知道他有两个儿子。
景父心跳狂跳,嗓子发紧,嘴唇张张合合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国家集训队……是怎么回事?”
想到他家还有一个初中生,同事恍然大悟,以为他是在考虑让自家孩子学奥数。
耐心地给他科普了一遍国家集训队的概念,重点强调了景辞有多厉害,这才道:“那小孩是真的牛,你可以让你们家淼淼去跟他认识一下,取取经,哈哈哈。”
接下来,景父恍恍惚惚地,完全不知道他同事还说了什么。
他并不了解奥数比赛,上次景辞说高考不加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关注过了。
然而现在,他却听说景辞进了国家集训队!还是东海省的头一份。
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景父攥紧了拳头,悔不当初。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何至于断了景辞的生活费?
景父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开始给景辞转账。
本来想转三千,但狠狠心,又改成了五千。
之后,斟酌再三,给景辞留了个言——
【听说你进了国家集训队?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爸爸为你骄傲。】
【什么时候有时间?爸爸给你打个电话。】
发完之后,景父等了又等,却始终没等来景辞的回复,就连转账都没收。
中午,景父一边心不在焉的吃午饭,一边时不时地看手机,差点把筷子伸到旁边人的碗里。
同事好笑的问道:“老景你这是想什么呢?最近又有新项目了?”
景父含糊地应了一声,草草吃完饭,又去阳台抽了支烟,实在是没忍住,掏出手机给景辞打了过去。
彼时,景辞正准备午休,例行看了下手机,就见到了来自景父的消息和未接来电。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拿着手机站了起来。
“辞哥!吃不吃辣条?”李宙举着一袋刚开口的辣条,冲景辞喊道。
景辞摇了摇头,对着他说了一句:“我不吃。”便走出了门。
他刚走到花坛,景父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态度第一次这么好:“吃过饭了吗?爸爸给你的留言和转账看到了没有?怎么……”
景辞打断他无意义的寒暄,淡淡道:“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景父干笑,苍白的解释:“上个月公司赶项目,忘了给你转生活费,你也是,怎么不提醒爸爸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景辞觉得有点悲哀,又有点可笑。
他平静道:“以后就不用了。”
景父一呆:“什么不用?”
“不用再给我转账了。”景辞靠在墙上,想起赢骄那天说的话,心情一点都没被影响:“你管好景淼就行,我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听出他话中的决绝,景父登时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被保送就不认父母了?!”
这一上午,景父找了不少景辞的新闻来看,最知道他现在的知名度了。
东海省唯一一个进了国家集训队的人啊。
若是现在在酒店里摆一桌,将同事们都请过去,叫上景辞。然后告诉他们自己就是景辞的父亲,不知道会有多风光!
景父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人,他能因为前妻出轨而觉得面上无光,连带着十几年牵连景辞,这样长脸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他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哄好景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