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标记abo[现代耽美]——BY:花误呀

作者:花误呀  录入:07-08

  夏明之被这一句话刺痛了。
  夏彦说任何一句话,都不如这一句扎得他鲜血淋漓。
  而夏彦说完这句话,就收敛了刚刚暴戾的神色,重新变得冷静。只是他的眼神还是一样刻薄,两手交叠地搭在膝盖上,背脊微微挺直,仿佛现在不是在自己的私宅里,而是坐在谈判的会议室里。
  而夏明之也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他。
  他们两个确实很像,随便一个外人走进来都能看出这两人的血缘关系。
  一样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不笑的时候看着冷,笑起来却又显得深情款款。
  “我从来没觉得我比你清白。”夏明之冷冷地说道,他还不至于被夏彦戳到痛处就自乱阵脚,“但起码我还知道补救,我还知道清醒过来,用我的余生去挽回,可你呢?”
  “你都做了什么?”夏明之问他,“你唯一做的就是拖着那个离婚协议,不肯签字!”
  他至今都替他的母亲怨恨着这一点。
  那一纸离婚协议最终也没有等来夏彦的签字。
  他的母亲永远都是夏彦的夫人。
  夏彦看着他这个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的儿子,这样年轻,这样张狂地指责着他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尝试挽回。
  夏彦想,起码夏明之有一句话说对了,他们两个永远都做不到父慈子孝了。
  他们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一间屋子里,也不该有见面的机会。
  “是我没有想挽回吗?”夏彦盯着夏明之问道,“是我从来都没得到挽回她的机会!”
  “当年你陪着你妈妈,特地挑了我在外出差的时候做了手术,等我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
  “她已经死了。”
  在那间冰冷的手术室里。
  而他甚至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夏彦恶狠狠地盯着他这个次子,夏明之的脸几乎就是他年轻时候的翻版,甚至连他们在感情上的道路都如此相似。
  可是这个儿子却比他幸运的多。
  那个叫阮卿的孩子,不管经历了多少,却到底还活着。
  他是在余尔璇去世后,才明白,什么叫除却生死无大事。因为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这世上所有人犯了错都有机会挽回,唯独他没有。
  夏明之还有机会去挽回那个叫阮卿的年轻人,他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地站在他面前,说他会拿余生都交给阮卿赎罪。
  可他的余生呢?
  他的余生该交给谁?
  他难道就不想弥补,不想再去牵着余尔璇的手说不如我们重新来过吗?
  可是留给他的是什么……
  是一座冷冰冰的坟墓。
  “我从来没有否认自己的错误,我确实对不起你妈妈。”夏彦说道,“可是夏明之,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吗?”
  “你不过是比我幸运罢了,阮卿没死得成而已。”
  “如果他死了,你就和现在的我一样,一无所有。”
  夏彦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他像一个彻底被激怒了的野兽,虽然还披着衣冠楚楚的皮囊,可是眼中的愤怒与恨意却像野火一样烧了起来。
  就像夏明之从来没有原谅过他一样。
  他也发自内心的,不想再见到自己这个儿子。
  他不是不知道,余尔璇会去清除标记是因为他。
  可是如果能拖的晚一点,再晚一点,也许他还来得及跟她说对不起,来得及求她再看自己一眼。
  来得及……弥补自己犯的错。
  也许余尔璇就不会死。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
  夏彦呼出一口气,他看着夏明之,等着这个儿子继续以各种理由来论证他的罪有应得。
  可是他没有等到,书房里的空气却逐渐安静了下来。
  细纱窗帘在空中微微地拂动,敞开的窗户里传来一两声蝉鸣,还能听到喷泉里流水的声音。
  夏彦仔细打量了一眼,才发现夏明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堪,像是被迫想起了什么。
  又隔了一会儿,他才听见夏明之的声音有点抖,问他。
  “你说的,阮卿没死得成是什么意思?”
  夏明之死死地盯着夏彦。
  他想起了阮卿那块从不取下的黑色腕表,腕表下是只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
  从阮卿刚回国,他就怀疑过,那腕表下藏着的会不会是一道陈年的伤疤,会不是是阮卿曾经拿刀切开了自己的血脉。
  可是他没有证据,阮卿又这样坦然地让他看自己的纹身。
  他们又复合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走。
  所以他忍不住怯懦地心怀侥幸,心想也许那真的只是一个纹身。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看夏彦没有回答,夏明之变得急躁起来。
  而夏彦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哧笑了一声,极其不屑的。
  原来他这个儿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或者说,只知道了一半。
  “看来明一没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你,他这个大哥倒是当得好,处处维护你。”夏彦摇了摇头。
  可惜了,他就没有这样的慈父心肠。
  当年真正查出了阮家暗中囚禁了阮卿的人,并非夏明一,而是他。
  “既然明一没告诉你,我来告诉你好了。”夏彦恶意地说道。
  他像一条毒蛇,终于找到机会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阮卿,你现在的爱人,当年跟你分手后就被阮家囚禁了。而在囚禁过程当中,”夏彦刻意地,吐字清晰,“他自杀了。”
  他自杀了。
  这四个字如一记重锤敲在夏明之的耳边,他几乎要站不稳。
  可夏彦还不准备放过他。
  “但我查到的最有意思的还不是这个。”
  “阮卿被发现的时候,血流满了浴室的地面。可是他的手上,还握着一个手机,应该是好不容易藏下来的,”夏彦看着夏明之愈发惨白的脸色,问他,“你不如猜猜,他手机上最后一通电话是拨给谁的?为什么打完这个电话,他就决定自杀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夏明之的脸色难看到像个病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绝望入骨的往事。
  但夏彦也不需要回答。
  他心中觉得可笑,他这个儿子真的是太幸运了,即使把别人伤到这个地步,如今也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那个叫阮卿的孩子,都已经自杀过了,居然还能抛却过去的种种,重新和他在一起。
  以至于他这个儿子至今被蒙在鼓里,毫无知觉地享有着这一切。
  未免太不公平。
  夏彦说道,“他最后通话的那人,是你啊,明之。那个叫阮卿的孩子,和你通完话的当夜,就自杀了。”
  “那时候,你在哪儿呢?”
  夏彦又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阮家没有送他去医院,如果他割下去的时候再用力一点……你根本没有机会来跟我拿这枚戒指了。”
  “你就会变成另一个我。”
  夏彦把手掌摊开,戒指盒就躺在他的手心里。
  他把手心伸出去,将戒指递到了夏明之眼前。
  “现在拿去吧,我说了,你确实比我幸运。”
  他已经懒得再过问夏明之的婚事了。
  夏彦平静地看着夏明之的眼睛,他能看出夏明之如今对他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点,却又被阮卿曾经自杀过这个真相打击得几乎要站不住。
  他清楚地看着夏明之的眼神一点点变得绝望。
  看来夏明之,他的次子,是真的很爱那个阮家的养子。
  一个慈爱的父亲,在这种时候,是应该安慰自己的儿子的。
  可惜他不是。
  他自私且冷酷,自从余尔璇去世,他已经很难再对任何人表示同情了,即使那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一样。
  -
  太阳快落下山的时候。
  夏明之最终拿着那个戒指离开了。
  夏彦看着他的车从小公馆的门口开走了。
  刚刚夏明之离开的时候,跟他说得最后几句话是。
  “即使我妈妈当年没出事,她也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她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她等了二十多年。你都没有回头。”
  “所以你落到今天,全是你咎由自取,恨我也没用。你活该一辈子都得不到解脱。”
  夏明之拿过了戒指,已经走到了书房的门口。但他回过头,又看见书桌上他母亲的照片,笑得比玫瑰还要灿烂。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如果阮卿没有活下来,我也许就是如今的你,”夏明之看着他的父亲,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手上还带着那个孤零零的结婚戒指。夏明之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所以我会加倍地对阮卿好,不会让他再受一丁点伤害。”
  夏彦靠在座位上,脑袋往后仰。
  窗户里透出来的光已经变得越发黯淡,傍晚就要来了,但是从窗户里看出去,小公馆的花园还是风景如画。
  这个小公馆是夏彦当年送给余尔璇二十七岁的生日礼物,他们曾经在这里度过了很多年,余尔璇拉着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肚子,笑起来还和当初二十岁一样天真,说宝宝在动。
  可是一转眼,这个小公馆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一无所有,连唯一留下的一枚结婚戒指,都是孤零零的。因为属于余尔璇的那一枚,已经在一次争吵中被她扔了。
  他闭上了眼睛,他想夏明之说得其实也没错。
  如果再给他一次逆转时间的机会,他不会选择回到余尔璇做手术的那天。
  而是会倒回到,二十岁的余尔璇抓着一把乱糟糟的花向他求婚的那天。
  然后在她问出“夏彦,你娶我好不好?”的那一刻。
  拒绝她。
  “不好。”
  他们还是不要相遇了,也不要开始,就这样各自过完一生。
  这对余尔璇来说,也许才是幸福。


第五十五章 罪魁
  夏明之离开小公馆以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开车。
  小公馆本身靠近郊区,开出去没有多远,周围已经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逐渐冷却的日光,照在车窗上。突然间车身紧急地刹住,溅起飞扬的尘土,在地上碾出一道深深的车辙。
  夏明之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前一冲,刚刚只差几厘米,他就险些撞到树上,可他却没什么表情。
  他的手还握在方向盘上,整个人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凝固在车里。
  他刚刚一直在给阮卿打电话,他想见到阮卿,想问问他,夏彦说的都是真的吗?
  四年前,你给我打了最后一通电话,我却没有理会你发出的求救,把你遗弃在了那个阴冷恐怖的阮家。
  然后当晚,你就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是这样吗?
  告诉我,阮阮,是这样吗?
  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阮卿的电话,他的手一直在抖,有几次都拨错了号码。
  可是无论他拨打出几次,阮卿都没有接。
  只有空洞的客服女声一遍遍地提醒,“请您稍后再拨。”
  他打了第七遍,终于停了下来,手机从他手中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
  他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睛里也带着血丝,看上去几乎像个病人。
  他思考了几秒,又把手机捡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再打阮卿的电话,而是打了夏明一的电话。
  夏明一正在家里,很快就接起来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要问自己什么,语气很轻松,“明之,怎么了?”
  然而夏明之一开口,声音就嘶哑得把夏明一吓了一跳。
  “哥,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告诉我。”夏明之低声说道。
  “什么事?”
  夏明之这个声音听得夏明一直觉不妙,他站起身离开了孩子和安婕都在的客厅,去了更安静的书房,关上了门。
  他没想到和阮卿有关,只以为是不是他又为妈妈的事情跟夏彦发生了争吵。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夏明一问道。
  然而夏明之没回答他。
  “哥,我问你,是你告诉我阮卿曾经被阮家囚禁过……关了快半个月才放出来,你说虽然阮卿受苦了,但是身体没有大碍,”夏明之一边说,一边心口痛到难以呼吸,他恶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角,甚至咬破了,流出了鲜红的血,他停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继续说下去,“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没有告诉我?”
  坏了。
  夏明一一听到这句话心头就彻底凉了下来。
  夏明之知道了,知道阮卿自杀过了。
  夏明一突然慌了起来。
  他以为这件事能瞒住夏明之一辈子,上次夏明之把阮卿带回家,两个人年轻人牵着手,看上去一切都这么好,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阮卿什么也没告诉夏明之。
  所以他以为只要他也不说,夏明之就不用背负更多的自责,就这样平静地和阮卿过一生。
  “你,你听到什么了?明之你先告诉我……”夏明一还有点心存侥幸。
  “你不要管别的,哥,”夏明之声音里有明显的哽咽,“哥,你告诉我,阮卿是不是自杀过?阮家是不是在阮卿自杀以后,还找到了他藏起来的手机。”
  夏明之眨了下眼睛,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从他的脸颊一路滚落到手上,逐渐变得冰凉。
  “你告诉我,他最后一通电话记录,是打给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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