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瞎子求婚后我嫁进了豪门[现代耽美]——BY:鹤峥

作者:鹤峥  录入:07-12

  熬不过担忧的护士,贺砚回当着她的面喝了两口汤,然后晚上几乎在厕所吐空了整个胃,到最后呕出来的全是清水。
  连着一天一宿没合眼,贺砚回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几乎已经快和他身上那床单薄的被子融为一体。
  高大的人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侧身蜷缩在病床上的时候,呼吸浅得都要听不见。
  如果要死的话。
  贺砚回想。
  要死的话,他是不是就等不到凌粟了。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那天不该和凌粟闹小性子的。
  凌粟推着他去住院部后头逛园子的时候,贺砚回趁着凌粟没注意,凭着自己的嗅觉,从轮椅上探出身子狼狈地摸摸索索,费劲地给凌粟折了一枝花。
  贺砚回看不见,拿着花的时候手一碰上花瓣就立刻往回缩,生怕自己手重不小心碰上了。
  他把花偷偷藏在了背后,想等着凌粟回来的时候送给他。
  只是
  凌粟回来的时候因为另一个人的婚礼失魂落魄,开口的时候,叫他贺先生。
  贺砚回破天荒地闹了回别扭,压着背后的花没有递出去,想着凌粟第二天哄哄他了,他再给凌粟。
  但是凌粟没来。
  那天风和日丽,有雀站在枝头轻啼,贺砚回在窗边枯坐了一整天。
  他像一个去薄霜铺地的林子里寻春的小儿。
  可春信不至,夜莺不来。
  胃部剧烈的疼痛和烧灼感让贺砚回不自觉弓起了身子,他的思绪从漫漫远方又被扯回了冰凉的暗夜里。
  贺砚回折回来的小花早已经被人扔了,也许是护士,也许是护工,或者是路过的不知道谁,反正在贺砚回吐得脚步虚浮被扶回床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摸到过那朵他小心翼翼护回来的花。
  “凌粟”贺砚回按着自己的胃,很轻地叫了一声。
  今晚我可以梦到你吗?
  一下下就好。
  他没什么睡意,但是一天下来的倦怠让他疲惫不堪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半梦半醒间,贺砚回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线。
  “就一下真的,现在还没太晚啊,姐姐求你了”
  是凌粟吗?
  贺砚回紧紧地闭上眼睛,他是梦见凌粟了吗?
  今天的愿望竟然成真得这么快。
  但慢慢的,他却感觉到了那道声线缓缓靠近的趋势。
  “我真的不打扰别人我就看一眼,我保证静悄悄的!!!!”
  贺砚回睁开眼睛,单手撑着床努力支起了半边身子。
  是不是凌粟来了
  贺砚回掀开自己的杯子,不顾自己还没恢复好的腿,光着脚就想下床。
  “你别动!!”在贺砚回的半边身子重重磕到床头柜的时候,他如愿以偿地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声音。
  凌粟刚闯过外头护士的阻拦冲进来,走到一半就看见贺砚回扶着床头柜想下来,结果脚刚点上地,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地直接砸在了地上。
  凌粟被吓得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度,他冲上前,一把扶起贺砚回,半拖半拽地把贺砚回抱回了床上,就着外头的一点月光,心疼地看着贺砚回苍白的脸色。
  “刚撞着了没,啊?”开口的时候,连凌粟都惊讶于自己竟然能有这么温柔的一把声线。
  贺砚回的下巴靠在凌粟的肩膀上,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你让我看看。”凌粟扭头,看着贺砚回垂顺的头发,“抬起头来我看看啊?”
  贺砚回靠在凌粟的肩膀上只知道摇头,任凌粟再问,都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在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等凌粟环抱着他凑近了,才发现他一直在说。
  “我只有你”
  n bs 其他人有为他们担心的家人,有照顾他们的朋友,有会说体己话的恋人。
  贺砚回什么都没有。
  就连梦到凌粟,都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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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粟给贺砚回办了出院手续。
  对于这个连在病床边的卡片都只写着贺xx的神秘贺先生来说,凌粟带走他的过程轻易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那个冷漠的肌肉大汉护工陪着凌粟办完了所有手续,在凌粟带着贺砚回坐到自己车上的时候,凌粟总觉得他松了口气,像是交出去了好大一个麻烦。
  “开回家的时间不长,别担心。”凌粟扣上安全带,拍了拍贺砚回的腿,“我车技挺好的。”
  贺砚回看上去有些无措而忐忑,在听见凌粟和他说话的时候乖巧点了点头:“我不担心。”
  昨天夜里,他几乎是抱着自己明天就要死了的心,把自己的事告诉了凌粟。
  ——他是出了意外的。
  意外具体是什么他记不清了,发生意外以前的事情他也没有记忆了。
  从醒来到搬到凌粟爷爷的那件病房那天,贺砚回在一个单人病房呆了很久,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
  贺砚回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有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姐姐。
  还有自己叫贺砚回——这还是他偷听来的。
  说完这些之后,贺砚回就感觉到了凌粟慢慢放开自己的手。
  也是。
  谁会愿意平白无故地结识一个身份不明的瞎子呢。
  可出人意料的是。
  在下一秒,贺砚回就听见了凌粟狠狠摔下了外套,扯起护工的领子说“今天我不管怎么样都要带他出院”的话。
  几个小时后的现在,他就已经坐在了回凌粟家的车上。
  贺砚回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前一直在反复不过是因为经年累积的胃病和过差的身体底子来来回回地在折腾。
  但当凌粟这个冒牌家属态度强硬地要接病人出院的时候。
  医院也没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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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让关牧州搬回酒店了,你回去直接住客房就是。两只猫喜欢去客房瞎胡闹,你要是半夜被踩醒了把他们撂下去就是,别担心什么,他们扛造得很。不过如果你要是觉得冷,抱着睡也挺好的,他们都十几斤了,那猫都是我用人民币养出来的…”
  凌粟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停在红灯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话有些太多了,这一路上全是他在说话了,贺砚回半个字都没往外蹦过。
  旁边的贺砚回乖乖巧巧地双手抓着安全带,在凌粟停下来的时候疑惑地转过了头。
  “我是不是太啰嗦了…”凌粟挠挠头,“也没问问你你到底乐意不乐意。”
  凌粟尴尬地试探着问了一问:“住我家,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贺砚回听到这句话才坐直了腰,胡乱地摇头,“没有!是我自己要跟你走的。”
  “在这儿呢。”凌粟双手掰过贺砚回的脑袋,看着他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只觉得心疼。
  他凑上去用鼻尖顶了顶贺砚回的鼻子:“对着我说话。”
  贺砚回眨了眨眼睛,脸开始缓缓地上色。
  凌粟起了兴致,把车停在自己店门口,捧着贺砚回的脑袋就逗他:“快,说你是不是自愿跟我走的。”
  凌粟常用的vlog相机拍在车的仪表盘前,镜头刚好能对上两个人的下半张脸。
  贺砚回飘红的脸颊在镜头里都非常明显。
  “是”贺砚回的声音小得跟猫叫似的,字儿一个一个地往外蹦,“我我自己跟你回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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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chapter13
  “今天祖宗上钟,我去接他,你要跟我一起去吗?”逗够了贺砚回,凌粟终于肯放开他了,拿起自己的相机,把车熄火了准备下车。
  那边的贺砚回想了想,抿着唇矜持地小幅度点了点头。
  凌粟笑着说了声好,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站在马路牙子上打开了贺砚回那边的车门。
  他笑着,单手手臂架在车门,弯腰做了个浮夸的动作:“这位尊贵的先生,欢迎光临。”
  贺砚回规规矩矩放在大腿上的手被凌粟牵起,稳稳地攥在了手心里。
  贺砚回的腿还没有全恢复好,在凌粟的坚持下,贺砚回还是坐上了轮椅。凌粟站在他的背后推着他,两个人慢慢悠悠地在街上溜达着。街两边的梧桐树正发的嫩绿色的芽,风吹过来的时候晃出了沙沙的响声。
  这一条街算是海城市区里的一个难得安静的去处,街上大多数咖啡店或是艺术工作室,工作日的下午整条街上都难觅到一个匆忙的人影。三三两两的,有在散步的年轻人,或是悠闲着坐在街边阳伞下采风的学生。
  贺砚回坐在轮椅上,头顶就是凌粟轻松愉快的哼歌声。贺砚回没听过那首歌,但却情不自禁地跟着在用手指敲着节拍。风里有很清淡的甜味香气,像极了凌粟的呼吸落在他脸颊上的味道。
  “闻见花香了吗?”凌粟停在树荫里,趴在贺砚回的肩头转头笑着问他,“昨天有客人过来带了一束花,正摆在窗口呢。”
  贺砚回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很香。”
  你身上也很香。
  要是能看见你就好了,能看见你对着我笑的样子,该多好。
  “在想什么呢。”凌粟打断了贺砚回的想东想西,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进去吧,带你见见你未来室友。”
  贺砚回在凌粟的手下缩了缩头,明显在努力适应这种对待小孩儿的亲密动作。
  凌粟店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凌粟带着贺砚回偷偷从后门溜了进去。
  “今天带小贺同学出院啦。”凌粟把相机放在了自己的小桌子上架好,把贺砚回推到自己的桌子前,拉着他的手带着他摸了摸空旷的桌面。
  “我平常在店里的时候就在这儿。”凌粟垂下来的头发就落在贺砚回的耳朵旁,“你右手边的窗台上架着我的相机。下来…手给我放下来!以后这一块儿是你的地方,你想做什么就告诉我。”
  “然后你的对面呢…就是我。”
  等你腿好了,在椅子上伸手就能碰到。
  “我去给你拿点点心先垫垫。”凌粟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别老想些有的没的,让贺砚回靠着窗边坐在了个能晒到太阳的角度,“昨天有好好吃东西吗…算了不问了肯定没有。”
  贺砚回理亏地笑了笑。
  金色的阳光透过外头高大的树荫投下来,贺砚回优越的鼻梁把他的脸整个人分割在了明暗两面,精致如雕刻的五官让站在不远处的凌粟不由得看呆了。
  贺砚回没有表情的时候总是很容易生出一种逼人的威压。低垂着眸子抿着唇的时候,像一个冷静无感情的机器人。
  可只要他一旦听到凌粟的脚步声,紧接着侧身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那期待中透露着万分欣喜的样子,软得仿佛就是趴在窗台上踏着腰咪咪小声叫着的小猫。
  他到底是捡了个什么宝贝…
  凌粟忍不住露出了满脸的痴汉笑,嘻嘻在原地自己傻乐了半天。
  “来,你的室友,接好。”
  凌粟放下猫包,对着贺砚回的方向,拉开了拉链。
  祖宗作为店里的两朵头牌之一,祖宗每天接待的人数比凌粟都多,半点都不怕生。在看见贺砚回的时候,摇晃着自己鸡毛掸子似的巨大尾巴,晃了晃头,毫不犹豫地跨下了桌子,伸了伸自己的小肉爪子,五指张开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踏上了贺砚回的腿。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温暖,贺砚回看上去比祖宗本猫都更受惊吓。
  “凌粟它。”贺砚回急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一碰到祖宗的毛,他自己就能被吓得弹开,修长的手顿在半空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慌得直回头找凌 粟。
  凌粟举着相机笑得都快直不起腰,贺砚回腿上的祖宗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了,用尾巴把自己圈了起来,摆出了一个最平常的“快来摸摸我”的姿势,正等着上边儿这个两脚兽有所反应。
  结果姿势摆好了等半天,上边儿的人都无动于衷。
  祖宗回头飞了一个巨大的眼刀。
  “你再不摸他,他可都要生气了。”凌粟拿着相机上前,在半空中接过了贺砚回无措的手,扣着他的手指缓缓向下。
  贺砚回触碰到了一个温暖的在起伏着的小毛团子,温温热热的一个,在碰见他手的时候半点没有往后缩,相反的,甚至用尾巴缠住了他。
  “他很乖的。”凌粟站累了,干脆趴在了贺砚回的肩膀上。
  从后面的角度看,像是他正环抱着贺砚回一般,亲密得难解难分。
  贺砚回苍白冰凉的手被覆在猫和凌粟之间,像是窗外的春天一般,渐渐回暖起来。
  “大只一点的是祖宗,他脾气要更好一点儿,你摸哪儿都没关系。”凌粟带着贺砚回揉了揉祖宗的肚子,发现不经意间贺砚回已经扣住了他的手指。
  凌粟顿了顿,试了试想要挣脱,却发现低着头假装认真撸猫的贺砚回的手却十分有力。
  呦嘿,小伙子手指的力量都这么牛匹。
  凌粟挑了挑眉,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几乎给贺砚回讲解祖宗平时的日常习惯。
  仰卧在贺砚回腿上的祖宗试图抓了两下他们的手就放弃了,这会儿正生无可恋地躺平仰望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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