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一掌把面前这张大脸拍回去,语气淡淡的说:“你确定不是想看我手忙脚乱灰头土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吗,嗯?”
程一度移开视线,满脸都是被拆穿的心虚,张嘴气势不足的反驳,“胡说,不是,我没有。”
“你的否认三连已经出卖了你,你说你骗人技术这么差,是怎么把杨非骗到手的,杨非看着视力也没问题啊,也不像瞎的啊。”
杨非见自己男朋友被顾尧几句话就打击了,伸手揉揉大二哈的头,温温柔柔的安慰程一度,“乖,儿子大了管不了了,咱们别理顾尧,单身狗的嫉妒总是来的这么凶猛,而且我也愿意被你骗。”
“看吧看吧,杨非都没否认你傻。”顾尧继续在一旁补刀。
程一度冲着顾尧咬牙切齿的说:“你快闭嘴吧。”
“一度,吃糖吗?”杨非怕两人继续这样吵闹,会打扰周围的同学,急忙从兜里拿出一盒彩虹糖吸引力程一度的注意力,果不其然后者立马就不搭理顾尧了。
“非非,你真好,超级超级好。”
“嗯,不及你好。”
顾许二人险些被前排这俩秀恩爱的亮瞎眼睛,急忙收回视线不看他们。
顾尧对这个画面习以为常,熟练的用手挡住余光,看向许轻舟,将刚刚那个问题又问了一遍:“所以,你去的原因是啥?”
许轻舟也学着顾尧用手挡住余光,思考了一下答道:“大一的时候去过一次,觉得挺有意思的,所以这次也去了,不可以吗。”
“没了?”
“嗯,没了。”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顾尧对许轻舟的诚实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方祺他们都回去了?”
“嗯。”
程一度和杨非腻歪完,又从前面探头过来,加入了许轻舟他们的话题,嘴里含着糖,模糊不清的说:“我和方祺还约了打游戏呢,也不知道这次去的地方有没有网。”
杨非笑道:“张教授不是说了吗,白泥村地处偏僻,经济落后,有电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会有网呢。”
“啊,那完了,只能等活动结束了。”
许轻舟听着他俩对话突然想到个问题,“杨非,你和程一度怎么不回家呢?”
程一度看了一眼杨非,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语气平静的说:“嗯,太远了,我和非非都是B省的,离黔州太远了,来来回回得不方便。”
“原来是这样啊。”
许轻舟说完之后气氛就突然凉了下来,他也明白原因出在自己刚刚那个问题上,现在反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余光瞥见顾尧在看手机,表情严肃认真,也没打扰他,只是带上我耳机开始听歌。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高速上,摇摇晃晃的感觉在在伴随着温柔婉转的歌声,没一会就睡着了,身体随着车身的频率来回摆动,左右左右的晃荡。
顾尧正在看自己学长发来的案例说明,感觉肩膀突然一沉,回头就看见的许轻舟看在自己肩膀,睡的正香。
细碎却过长的的头发随着主人的动作,垂了下来,遮住许轻舟的半张脸,他的的睫毛打在脸上,留下一道阴影,鼻子随着呼吸的起伏,小小的抽动着,像是感觉到了刺眼的亮光,他靠在顾尧的肩上皱了皱眉,不停蹭着顾尧的脖颈。
许才子的头发和他脾气一般,看似柔软却硬的扎手,细嫩的脖颈肉被头发摩擦着,带来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不痛,痒痒的,从皮肤表层一直到胸口处,都是酥酥麻麻的,像是冬天时,由于干燥和别人之间捧着指尖,“滋”一下触静电的感觉。
这种滋味是顾尧第一次感觉到,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享受这种四肢百骸都酥麻的感觉,只是笑了笑,抬手将窗帘拉上,某个不停乱动的人果然安静了,自顾自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顾尧将往后坐了坐,将身子挺直,好让许轻舟睡的更舒服,凑得近了,听见一阵歌声从许轻舟耳机了传了出来,顾大神有点好奇,压低了脑袋,凑到许才子耳旁。
“路上太吵
放下是骄傲
余生不打扰
你的样子
飘来飘去故意思量
躲闪不及陷入迷惘。”
这歌顾尧第一次听,歌手的声音他也不熟悉,对他来说,这属于那种在平时,自己听过一遍就会抛在脑后,不会在听第二遍的类型,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种时刻,他突然觉得没有一首歌像这首一样动听,每一个词都像是点在自己心弦上一般。
他视线下移,看到了许轻舟那张异常安静的睡脸,没了清高和不屑,有的只是一种平静,像是有魔力一般,顾尧感觉自己耳边没了各种说话嘈杂的声音,也没有车身与风声碰撞的“呼哧”声,满心满眼只有这个人。
顾尧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认真看过许轻舟,都不知道,原来这人,竟然长得怪好看的。
歌声还在继续。
“你的样子
飘来飘去故意思量
躲闪不及陷入迷惘。”
路程也还没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尧:做吗?
许轻舟:坐
顾尧:好
许轻舟:你脱裤子干嘛????
许顾尧:你说的做啊。
许轻舟:......
ps:歌词来自QQ音乐失无所失【齐丰田】,歌曲一般,但是觉得这个歌词挺符合现在场景的。
感冒了,明天真的粗长不了了,各位小天使要注意身体啊,最近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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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从高速路下来时, 地面渐渐不再平坦, 反而变成满是石子沙土堆砌而成的泥土路, 行驶中的车身摇摇晃晃的,底部轮胎碾过碎石产生的颠簸感,让人感觉同飘荡在水中的小船一样, 在波光粼粼的湖面荡漾,身体坐在船上被惯性带动,左右摇摆, 像是全身都在快速运动着。
这种感觉,让许轻舟想到了小时候坐的秋千,整个人放松,将重心下移, 那种除了臀部外, 身体其他地方都是飘着的感觉,没有一点实感,昏昏沉沉荡在空中,再迷迷糊糊的从空中荡下来。
他整个人都有点头晕眼花的,觉得身体即像灌了铅一样重,又像一朵棉花一样轻, 很矛盾, 却很难受,许轻舟睁不开眼, 暗暗觉得自己可能是晕车了。
车子行驶的时间挺久,久到许轻舟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 大脑其实已经清醒了,却睁不开眼,也没有点时间概念,只知道自己是被顾尧摇醒的,耳旁是顾尧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
许轻舟破除了梦魇的额束缚,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就看到顾尧那无限放大的脸,大脑还没启动运转,就这样张着嘴呆愣愣的盯着顾尧发呆。
顾尧平时瞧见许轻舟都是一副清高又骄傲的样子,最不济也是温柔绅士有风度,很少看着这人傻愣愣的样子,觉得挺有趣,被盯着也不移开视线,就这么笑眯眯和他对视。
两人对上视线,互相看着对方不说话,直到许轻舟眼睛眨了一下,大脑开机重启,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个什么地方,面前这笑的贱兮兮的人是谁。
立马换成了另一幅脸孔,蹙着眉毛从座位上站起来,推开顾尧一脸的不悦,“你在干嘛?离的这么近,你不会是趁我说着在我脸上画王八写字吧?”
说完急忙从兜里摸出手机,仔细查看脸上是否多出来其他的痕迹,查看再三,确定没有奇怪的笔迹才松了口气。
顾尧在许轻舟变脸的那一刻就笑了,听见许才子的询问,揉着发酸的肩膀回道:“大才子你几岁啊,这种傻逼的事就算你愿意,那也得考虑考虑我的想法吧,本人表示我很不屑,好吗。”
许轻舟将手机重新放进兜里,回头看着身旁的人,也不做回答,只是眼神中充满了不相信。
“喂,眼神收收,”顾尧活动活动了肩膀,接着扬了扬下巴指着车窗外说,“话说你还下不下车,全部人都下去了,就等我们俩,许才子你要不走的话,能不能挪挪脚,让我出去一下啊,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直接从你身上跨过去也行,就是那样子看着估计不怎么好看。”
许轻舟没奢望过顾尧这破嘴里能说出啥有用的话,但是听到他这番高谈阔论,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人无耻的理所当然,毫不吝啬,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
随后从座位起身,先是将衬衣裤子上的皱褶抚平,再慢悠悠抬手,把额头前碎发捯饬好,等一切都收拾好了,这才迈着大长腿,高贵冷艳的从顾尧面前走开。
顾尧觉得许轻舟这样挺逗人乐的,咧嘴笑了笑,也拍拍裤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捶捶肩膀跟在许轻舟后面下车。
两人在车上磨蹭半天,耽误了许多功夫,一下车就看到上北下南的众人都已经整理好东西,正拎着各自的行李箱站在前方的一颗大树底下乘凉。
说来奇怪,这气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前州市的时候寒风吹的人心凉,明明还没出省,天气却像是从北到南,直接跨了好几个度,众人穿的不少,于是乎各个都热出了汗,湿儒儒粘着衣服的感觉让他们很不好受。
许轻舟双脚刚一踏在这片碎石打成的乡村小路上,就被迎面扑来的热气喷了个满脸,没多久就感觉出了一层薄汗,他不悦的皱紧眉头,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做不出那宽衣解带的行为,只能咬咬牙硬撑着。
顾大神自然没有许轻舟这么多顾忌,也不在乎自己大庭广众的种种会不会有损形象,一下车被这热气熏的心烦,直接就把外套脱了,单穿着灰色的卫衣。
脱得猛了,还不小心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身,整个人顿时感觉轻了三斤,立马就凉爽了起来,很是嘚瑟的用右手扇着风,率先背着旅行包朝刘文明他们走去。
走到许轻舟面前时,还故意加快手掌扇动的频率幅度,从眼神到眉毛,从头到脚,都在传递出“真他妈凉快”的信息。
这人没病吧。
许轻舟观察片刻,得出结论,很是怀疑上北教育方式。
“轻舟,快过来集合了。”刘文明见许轻舟站在车前半天没有动作,忍不住提醒道。
刚刚注意力全被顾尧占据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四周环境,等刘教授喊了许轻舟一声,许才子才将视线从顾尧收回,朝前走了几步。
离的远了没注意,走进了才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岔路口,地面是碎石头加石灰铺成的,站在上面,鞋底薄的就会觉得凹凸不平,不舒服的感觉,很是咯脚。
抬眼向远处望去,目光所到之处,只有一座一座的山丘,绵延数十里,不见尽头,路边立着个蓝色的指示牌,上面用白色的油漆写着:白泥村,三个大字。
可奇怪的是,虽说是村,方圆百米之内却没有看到一户人家,只是树木众多,大多长的有几人叠起来高,郁郁葱葱的形成了一个小树林,道路两旁都是一些荒芜的土地,瞧着像是没有人打理的样子,周遭冷冷清清的,一眼望去,只看得见他们一群人,完全不像有人居住。
感到怪异的不止许轻舟一个人,从其他人的眼中都看出了相同的疑惑。
上北那边一个穿着浅绿色外套的短发女生,性格应该比较憋不住话,也不委屈自己好奇心,直接就问了出来,“这里看起来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啊,何教授,咱们这次活动目的地确定是这里吗?不会走错路了吧?你去年就把地址记错了。”
上北那边的带队老师看起来比刘教授年轻几岁,脸上笑容从上车就没断过,有点微胖,慈眉善目的样子一看就很好说话,带着个与样貌不符的金边眼镜,瞧起来倒是比下南这边的老师更像个做学问的。
听到那个短发女生的询问,也不因为她不礼貌的语气生气,只是扶着眼镜,笑呵呵的说:“李娜娜,你怎么又把去年那事拿出来说,不是解释过了吗,是教务处给的地址有问题才走错的,后面回学校了,不还请你们几个吃饭来着吗,当时都说好翻篇不提的,年纪轻轻的咋言而无信你。”
李娜娜被指名道姓说了一番,收回视线,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好似何教授话中的“你们几个”压根不包括她,丝毫没有常人违背承诺的惭愧和内疚。
脾气以老好人出名的何教授,对自己学生的性子也知道一些,黔政大主张创新发散的教学理念,因此学生思维很是跳跃,想到一出是一出,一向都是无法无天的,平时和教授老师说话就跟拜把子的兄弟一样。
他任教这么久,早就很熟悉这种相处模式,所以并不觉得生气,笑意未减,仍旧温柔和气的解释道:“你们放心,我们几个带队老师,已经提前来村里做了调研和相关安排,当地教育局对这次活动很重视,更是给予了高度支持,每一个环节都保证不会出错。”
何教授将眼镜推了推,继续道:“就算同学们就算不相信我,那黔大的刘教授也在,还有好几个带队老师,他们总不能闲着没事逗你们玩吧,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你说对吧刘教授。”
刘文明早就听说黔政大学生很难管教,说好听点叫思维活跃,其实说白了就是不守规矩,没有制度。
他一向主张“克己律人”的教育主张,对这种学生目无尊长的态度很是不满,所以一开始听到要和他们学校组队参加“阳光之路”,内心是无比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