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吕纬甫[现代耽美]——BY:大风不是木偶

作者:大风不是木偶  录入:07-18

  徐以寒说不出话。
  “以寒哥,你就甘心被他们欺负?”杨立秋抱着双臂,食指指尖在自己的手臂上轻点两下,“我想帮你。”
  徐以寒用力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他平静地问:“怎么帮?”
  “和你相亲,是我主动给我爸提的。如果咱们在一起了,徐叔叔总得高看你,毕竟他有求于我爸呢,是不是?咱们可以直接让他把属于你的那份股份转给你。”
  徐以寒机械道:“……是的。”
  “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是情况就是这样,这几年观照徐氏集团的那个人——我听我爸说的——站队站错了,现在那个人要倒霉了,徐叔叔着急得很。”
  徐以寒:“你要什么?”
  “我?我能要什么,我不喜欢做生意,也对他们官场上那些你死我活没兴趣,”杨立秋笑了一下,“我只喜欢写。”
  徐以寒:“你要热度?要更多粉丝?”
  “不,”杨立秋端起茶杯浅浅抿一口,“我要成为这个行业里,最顶尖的作者。”
  她的话令徐以寒有些迷茫,她绕了这么大弯子,许诺徐以寒这么多利益,竟然只为了,成为一个小众圈子里的最顶尖的作者?
  “你已经在一流作者的行列里了,你看你有那么多粉丝。”
  “不够,我要成为最顶尖的,最顶尖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杨立秋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徐以寒,“我要他们像追星一样喜欢我、崇拜我、迷信我,他们要以我为偶像,为我而狂热。你看现在,一个罐头带鱼都敢和我对着干。”
  徐以寒收回目光。
  这火锅店的灯实在太亮了,以至于他越看杨立秋越感到一阵诡异的虚幻,似乎杨立秋不是杨立秋,而是个伪装成人样的怪物——简直是个怪物。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又不能替你写文。”
  “蔚蓝和豪盛加起来,就占了网络市场的一大半份额,”杨立秋的声音几乎透着隐隐兴奋,“我要你捧我,给我做营销,给我最好的资源。”
  徐以寒忍不住问:“然后呢?你成了顶尖的作者,能赚多少钱?你缺这点钱吗?就像你的粉丝说的,你本来就是人生赢家了,你为什么非要和那些小作者争来争去?”他是真的无法理解,杨立秋要钱有钱,要美貌有美貌,要家世有家世,她费尽心思图什么?
  杨立秋摇头:“你不懂。”
  徐以寒只好说:“我确实不懂。”
  “你只需要考虑我的提议就行,咱们的合作是双赢的,怎么样?”杨立秋靠在椅背上,又恢复了刚才的漫不经心,“其实你更需要我吧,徐氏集团这么大,又快要上市了,你如果拿到属于你的股份……你下辈子都挥霍不完。我记得你妈是农村出来的?好像是说她长得很漂亮,所以才被徐叔叔搞到手?结果呢,结果她又被徐叔叔踹了,一穷二白地回了农村。以寒哥,你妈为了钱愿意付出这么大代价,还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你现在可比她轻松多了。”
  像是有丝丝凉意顺着脊背蔓延进大脑,像针扎,徐以寒摇了摇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和我合作赚钱,可比你妈嫁给徐叔叔,多得多,也轻松得多。”
  我妈妈……
  好像有一根针刺进徐以寒大脑,在他头颅里肆虐戳刺,然后那根针滑到他唇边,提线木偶似的,提起他的嘴角。
  徐以寒笑着说:“好的,合作愉快。”
  杨立秋走了,徐以寒慢慢走出火锅店。不知什么时候,酒红色的夜空中飘起小雨,雨点细如薄雾,扑在徐以寒脸上。
  徐以寒去便利店买了包烟,他回国前就把烟戒了,但此时此刻他根本忍不住,这里没有花给他狠狠摔在地上,如果不找点什么事做,他怕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抽烟,深吸慢吐,看着雨水把五光十色的夜晚打湿成另一幅模样,到处都是积水,都是扭曲了的灯光。像很多个世界缠绕在一起。
  吸完四支烟,徐以寒看一眼手机,八点一刻。
  脑子总算清醒一些,徐以寒回想起杨立秋的话——果然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天上掉馅儿饼。和杨立秋的合作里他看似占了便宜,但是,但是他要受侮辱。杨立秋以为他恨他妈妈么?也是恨的吧。当然也可能是杨立秋根本不在乎他恨不恨他妈妈,杨立秋想说就说了,因为他不重要,他的态度他的情绪都不重要,他这个人也不重要。
  徐以寒觉得这是一个悖论,他被徐家人侮辱,所以他不甘心,他要争回属于他的那一份;可为了争回属于他的那一份,他又要被杨立秋侮辱。好像人活在世界上,就是不间断地、不可回避地受辱。他甚至想如果邓秀丽还活着就好了,他想问问邓秀丽,是这样么妈妈,人活着就是这样么。
  徐以寒摁灭烟头,迎着细雨走入光影扭曲的黑夜。他带着一身烟味坐进车里,手还没放到方向盘上,忽然觉得眼前一闪,有个身影疾疾掠过眼角。
  徐以寒探出头去,只看见一个背影:咖啡色灯芯绒外套,白色阔腿运动裤。外套把他的肩膀遮住了,但徐以寒知道他的肩膀是圆润柔软的。
  他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着冲到十字路口。在那里停着一辆出租车,他拉开车门一脚跨进去,快速地关上门。
  徐以寒启动车子跟上那辆出租车,同时拨了邓远的电话,没几秒,电话就通了。
  “姐姐,我这边事儿有点多,可能得十二点过才能回来了,”徐以寒说,“你不用等我,困了就先睡吧。”
  “嗯,好的,”邓远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晚上回来的时候,路上开慢点。”
  但徐以寒还是听出来了,他的呼吸有点急促。
  “姐姐,你在家呢?”
  “对……我在家,看电视呢。”
  徐以寒:“我刚吃完饭。那晚上回来再说。”
  “好,以寒,”邓远温顺道,“我等你回家。”
  徐以寒挂掉电话,面无表情地,继续跟着那辆出租车。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第50章
  和邓远一起下车的是一个男人,这男人的背影高高瘦瘦,显然不是文加。徐以寒跟在他们身后,只见他们下了车就开始狂奔,一头冲进住院部大楼。
  徐以寒连忙跟进去,但由于他们俩的速度实在太快,这个点儿住院部里的人也不少,徐以寒目光一晃,就把人跟丢了。
  “妈的。”徐以寒低骂一句,直接拨了邓远的电话。
  等待接通的十几秒里,他如焦躁的困兽般在楼梯口踱来踱去。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该跟来,他应该随便找个酒吧喝点酒,或者找个健身房打打拳,他应该发泄,应该等自己平静了再去问邓远,你为什么骗我。毕竟他的扭曲的怒火并不是因邓远而起。
  但是他忍不住,他没法想象邓远怎么会骗他。这段时间里,当他上班或是赴宴的时候,邓远都在干什么?原来他不是乖乖地穿着裙子等他回家,他去干什么了?
  电话接通,邓远惊讶道:“以寒?怎么了?”
  “你在哪,几楼,”徐以寒直接跳过解释,“原地等着我!”
  邓远像是懵了:“什么?以寒,我在……”
  “我知道你在医院!几楼!”
  “我……4楼,肿瘤科。”
  徐以寒飞快上到四楼,果然迎面就看见邓远。邓远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声音有点发颤:“你怎么来了?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徐以寒有一百个问题想咆哮给邓远,但身体快于思维,他一把抓住了邓远的手腕。他抓得很紧,以至于邓远小幅度地哆嗦了一下。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徐以寒咬牙切齿道:“你来这干什么?和你一起的是谁?”
  “我朋友……快不行了,”邓远紧皱眉头,“我们来看他。”
  “那有必要冲我撒谎么?”
  “以寒,我……”
  “邓远,”一道音调略高的男声从徐以寒身后传来,“去看看他吧。”
  这人便是和邓远同来的男人,他穿一件灰色冲锋衣,寸头,肤色白皙。
  “好我去看看他——”邓远一用力,竟然挣开徐以寒的手,匆匆向走廊尽头的病房跑去。
  走廊尽头的病房外.站了七八个人,有两鬓斑白的老人也有正值壮年的中年人。他们无一例外地,全都面色凝重,也不说话。
  徐以寒逐个打量,发现其中一个中年女人正在默默流泪。
  “你就是他表弟?”寸头男人率先开口。
  “对,你是谁?”
  “我是他朋友。”
  朋友,又他妈是朋友,怎么这些朋友他一次没听邓远提起过?!
  徐以寒强迫自己压制住怒火,冷淡地说:“你好。”
  男人倒对他挺有兴趣似的:“贵姓?”
  “徐。你贵姓?”
  “倪,我叫倪玉。”
  “哦。”
  徐以寒紧紧盯着那间病房,邓远进去之后,病房里并没有传出徐以寒预料的哭声。
  “邓远不告诉你,可能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倪玉说,“毕竟是来医院,又是这种事。”
  徐以寒问:“是谁快不行了?”
  “史岩,我们的……朋友。”
  就在这时,几个医生护士小跑着从他俩身旁经过,直冲进走廊尽头的病房。他们进去没一会儿,邓远就出来了。
  这家医院的楼有些陈旧,走廊里的灯也是昏昏沉沉的,而邓远的脸却苍白得像是能反光。
  邓远一步一步走向徐以寒,他走得不慢,但步伐沉重,给徐以寒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就在邓远距离徐以寒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身后那间病房里,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嫣嫣啊——”
  邓远身形一晃,直接朝徐以寒扑了过来。
  雨越下越大,当徐以寒搂着邓远坐进车里,他们已被淋了半湿。
  倪玉坐在副驾不说话,徐以寒紧紧搂住邓远,邓远温热的呼吸重重扑打在他领口。他知道邓远在哭。
  “好了,好了,”徐以寒轻拍邓远的后背,“我……我吓着你了?姐姐,好了,对不起。”
  “……以寒。”邓远的身体在徐以寒怀里轻轻打颤,像一块单薄的玉,徐以寒简直有种一用力就会把他摁碎的错觉。
  “嗯,姐姐。”
  “史岩,史岩死了。”他哽咽道。
  徐以寒轻轻拢着邓远的头发,安抚道:“你见过他了,他的家人也在……你们都陪着他呢。”
  邓远狠狠抽噎了一下,没说话。
  这时倪玉开口道:“史岩也是跨性别,之前是女孩儿。”
  徐以寒愣了一下:“……哦,那她,多大了?”
  倪玉:“好像三十出头?”
  邓远低声道:“还差两个月就满三十岁了。”
  徐以寒:“……这么年轻。”
  邓远忽然紧紧抱住徐以寒,湿热的脸颊贴在他胸口,他低低地唤:“以寒。”
  徐以寒应:“嗯。”
  邓远又唤他:“以寒。”
  徐以寒又应:“嗯。”
  雨下得更大,雨珠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滚落成雨幕。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被雨声掩盖,他们好像身处黑夜的海上,悬悬汲取着对方的体温而漂浮。
  邓远捧住徐以寒的脸,也顾不上倪玉还在前座,仰头吻住徐以寒的嘴。
  他吻得胡乱又用力,在徐以寒嘴唇上舔了又咬,像只惊慌失措的流浪狗。徐以寒扣住他湿润的后脑勺,同样用力地回吻。
  “姐姐,”徐以寒气喘吁吁地说,“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嗯。”
  把倪玉送去地铁站,徐以寒和邓远到家时已是十点过。
  两人都淋了雨,身上黏黏腻腻的不舒服,干脆就一起进浴室洗澡。昨晚做.爱的时候都关着灯,现在一起洗澡,倒是水到渠成一般。徐以寒打开浴霸,在明亮的光芒中凝视邓远的身体。红通通的眼睛,圆圆的肩头,隆起的胸部,和……明显是萎缩了的私.处。徐以寒手持花洒在邓远身上冲洗,温暖的水汽包裹住他们,邓远轻轻闭上了眼。
  洗完澡换好睡衣,邓远的眼睛肿着,鼻尖也还有些红。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直到这时徐以寒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怒意已经消散干净了。邓远侧躺,徐以寒和他面对面,伸手揽住他。他们彼此都不说话,身体陷在软绵绵的被褥里,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史岩是大学生,上外的,那是六年前……我在贴吧里认识了她。最开始我们只是普通网友,偶尔聊聊天,后来没过多久她大学毕业,自己赚钱,就开始吃药了。”
  徐以寒温声道:“嗯,然后呢?”
  “然后她改了名,她原名叫史嫣,嫣然一笑的嫣。改成了史岩,岩石的岩。她爸妈都是绍兴人,在设计院做工程师,挺有文化……她把医院的诊断结果拿去给爸妈看,没想到被赶走了。”
  徐以寒:“赶走?”
  邓远点头:“对,就是……不认她了,他们说,让她有病治病不要给家里丢人。”
  徐以寒略略收紧手臂。
  “她是学英语的,最开始在初中当老师,没过多久就辞职了。她又找了个国企的工作,也很好,但是……但是那些人说她有病,把她辞退了。”
  “有病?是因为她想变性?”
  “性别认知障碍。你知道吗?她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把自己打扮成男人,她的同学骂她是变态,后来她在医院确诊了性别认知障碍,她说,这下应该没人骂她变态了,因为她这是一种病……我们都没想到,就是因为这种病,她被辞退了,”邓远的眼睛张得圆圆的,透出一种不设防的疑惑,“以前他们说同性恋是病,而现在同性恋已经不是病了……那为什么我们这些人就要被诊断成有病?以寒,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只是想改变,这只是一种愿望,不是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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