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姚天明对手指,“其实我有那么一丢丢紧张。”
九点多钟的阳光不算耀眼,却恰到好处地洒落在眼前这个姿容艳丽的青年身上。周缘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好友天生就该站在光芒万丈的舞台,发挥他的光和热。
“相信我,你绝对有实力战胜所有参赛者,就用平常心去比。”周缘安慰道。
“可是……”姚天明赧然,“楚越说了他会替我打点,只要我去就是第一。”
周缘:“……”
那你紧张个什么劲,我想不通。
在得到周缘数个白眼之后,姚天明终于鼓足勇气,在报名点填写了申请表。
好巧不巧的,他们在报名现场看到了楚越。
楚越搂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在他耳边亲昵地说着什么。
周缘看了一眼姚天明,对方定定地看向那边,眼底像是有火。
“天明……”
“我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姚天明拉着周缘走了出去,脸色一直很难看。
周缘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以姚天明的性格,应该会直接断了吧?
“我……”他一向璀璨的眼中忽然染上迷茫,“我不想放弃,如果他捧我的话,我就装作不知道。等我火了再和他摊牌分手,拿钱走人。”
他说得决绝,可周缘多了解他,自然听得出他暗藏的不舍和不甘。
姚天明自嘲一笑:“圆圆,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我和那些为了出名不惜接受潜规则的人有什么区别?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楚越,我只是看中了他的钱。”
“好好好,你只是看中了他的钱。”周缘温声哄他,“那咱就捞他一笔,捞完就跑!到时候就算他哭爹喊娘,跪下来认错,咱也不要他!”
“是我不要他,呜呜,那个狗东西!”
天色渐渐暗下来,姚天明硬是拉着周缘点了一提啤酒,一瓶一瓶往里灌。
周缘见他难过,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准备和他一起借酒消愁。
醉醺醺的姚天明却陡然眼神一厉,舌头都捋不直道:“你,你不愣喝。”
“那你也别喝了,为那么个人渣不值得。”周缘劝道。
姚天明又喝了好几口:“结账,回家!”
“圆圆,我真的喜欢他。不对,我对每一任男朋友都是真心的,为什么他们都欺负我呢?”
他在周缘的怀里,一米八的个子哭得像个孩子。
周缘边拍抚他的后背,边给他擦眼泪:“你的感情投入得太快,就会比另外一方更容易受到伤害。俗话说得好,先爱先输,不论和谁谈恋爱,都要记得给自己留点余地。”
姚天明定定地看着周缘:“圆圆,我真羡慕你,你总是这么理智。我要是有你这么理智就好了……”
周缘没有说话。
有时候他宁愿自己不要这么理智。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
“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只是一场烟火散落的尘埃……”
不成调的歌带着哭音,姚天明就这么跟着周缘一路走一路唱。路上的行人纷纷拿看傻逼的目光看他,他哈哈大笑,直到一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是你?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姚天明眯起眼睛,边说话边往前走。
可他站都站不稳,周缘见状连忙扶了他一把。
“把他给我。”聂星光对周缘说。
周缘挡在姚天明身前:“他不想跟你走。”
聂星光作势要抢,周缘被他推了一把差点摔倒。
姚天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一记又准又狠的勾拳落在聂星光的小腹处。
“唔……”聂星光吃痛,捂着肚子冷汗直冒。
姚天明却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聂星光的声音忽然响起:“天明,我是真的很爱你。那个楚越就是个人渣,你别和他搞在一起!”
“爱我?爱我就是瞒着我跟女人结婚生孩子,爱我就是明知道我不能接受,还大言不惭求我包容?”姚天明额头青筋暴跳,醉意都散了七分,“如果是,那我宁愿不要爱情。”
“我承认我有错,难道这就是你自甘堕落的理由?”
姚天明忽然笑了,他转过身大步走到聂星光面前。
聂星光下意识地后退护住肚子,生怕他再打他。
“我现在觉得,当个□□也没什么不好。爱情就是狗屁,老子要钱,花不完的钱!”
周缘送他一直到他的宿舍楼下。
“那不是你的真心话。”周缘突然说。
姚天明一愣,随即嗤笑:“这世上,只有圆圆你懂我。虽然不是真心话,但那样的话倒也不赖啊。”
不赖吗?
姚天明转过身,脊背迅速垮了下来。
他知道,那不过是退而求次的妥协罢了。
隔天,周缘还是听姚天明的送了钟厉铎一只杯子,不过可没有巧克力杯子那么浪漫,只是一只精致的马克杯而已。
他怕钟厉铎和姚天明一样,把杯子吃了。
收到礼物的钟厉铎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当着周缘的面把礼物拆开,十分认真地表示:“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周缘:???
他很好奇钟厉铎以前收到的都是些什么礼物,能比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马克杯还要廉价。
钟厉铎把车开回家,让周缘随便坐,端着马克杯就冲进了书房。
这里有一处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古董。
他不是很爱玩这些,不过在书房和客人谈生意的时候,有一处价值连城的古董架子总是能镇得住场子的。
上面的东西是钟博达选的,在博古架正中央C位的地方,摆着一座单色唐三彩。
唐三彩中以单色最为珍贵,这座市价至少在千万以上的蓝色的马形唐三彩此刻却被钟厉铎随意挪到一旁。
然后他珍而重之将马克杯安在原来摆放唐三彩的小台子上。
连着转动好几次,直到杯子的手托转到一个他顺眼的角度,他才满意地离开书房。
边走边在手机栏里搜:心上人送杯子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文宛溪和钟博达也到了,文宛溪提着一个蛋糕,脚步匆忙地往里走。
当她看到周缘的时候眼睛一亮,随手就把蛋糕交给了老公,笑盈盈地牵起周缘的手:“小周来啦!快,快坐下,既然来了一定要尝尝阿姨的手艺!”
钟博达诧异地看向文宛溪,旋即嫉妒地瞪了一眼钟厉铎。
他都有小半个月没吃到老婆亲手做的饭菜了!
钟厉铎刚下楼就收到老爹一记白眼:???
难道他偷偷摆弄博古架的事情被爸爸知道了?他心虚地想。
“阿姨,我帮你吧。”
周缘跟着文宛溪进了厨房,却被文宛溪推了出来:“阿姨以后再尝你的手艺,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坐好。”
“好吧。”见她态度坚决,周缘也不好强求。
钟厉铎也想进厨房,被以寿星就该坐享其成为由拒绝。而后文宛溪喊上了不太想动手的钟博达,夫妻俩把厨房的门一关,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了周缘和钟厉铎。
文宛溪一边炒菜一边想,妈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儿子你可要加油啊!
“你渴吗?”钟厉铎问。
“不渴,谢谢。”周缘回答。
“那你要吃蛋糕吗?”钟厉铎又问。
周缘笑道:“蛋糕要等最后再吃,你都不过生日吗,不许愿的生日是不完美的。”
钟厉铎想,他现在就有一个愿望。
如果周缘能同意的话就好了。
尬聊不下去,钟厉铎倒是有很多话想说,可他不敢。于是就和每一次共进午餐一样,他们俩相顾无言,还不玩手机。
很尴尬了。
钟厉铎沮丧地敲了敲裤兜里的手机,他刚才搜索的网友回复基本上有两种观点,一种是认为送杯子寓意一辈子或者一被子,这是□□裸的暗示。
另一种觉得这暗示着悲剧,是无声的拒绝。
看来是第二种没错了。
文宛溪端着条鱼走出厨房,就看到自家儿子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
白瞎那张脸了!
文宛溪嫌弃地瞥了钟厉铎一眼,兀自把糖醋鱼端到周缘面前,又让钟博达把碗筷拿出来:“小周啊,饿了就先吃,别的菜马上就好。”
周缘受宠若惊:“谢谢阿姨。”
钟博达一次性把四个人的碗筷都拿出来了,钟厉铎心里苦,想吃点甜的,刚拿起来筷子就被老妈按了下去:“小周都还没吃,你吃什么?”
连媳妇儿都追不到,还吃!
钟厉铎闷闷道:“我帮他挑刺。”
文宛溪这才眉头舒展:“这就对了,那你们慢慢吃啊。”说完继续去盯她给周缘准备的母鸡汤。
菜上齐了。
文宛溪不住给周缘添菜,周缘一晃神碗里的菜已经堆成小山。
他不好意思道:“阿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好,你想吃什么自己盛。”文宛溪笑得万分温柔。
钟博达默默将筷子伸向红烧肉,被老婆拍了一下大腿:“那是给小周补身体的,你放下!”
他只好转向清汤燕菜,被老婆捅了一下腰窝:“那是给小周补充营养的,你换个别的。”
钟博达倒吸一口凉气:“你干脆告诉我我能吃什么?”
文宛溪为难地巡视了一下满桌子的菜。
每一道菜,她都是专门给周缘做的。
好难取舍啊!
最后,她忍痛道:“那道炒胡萝卜,你跟儿子俩拿去分吧。”
钟家父子:???
他们对视一眼,眼神从原本的同病相怜,逐渐演变到把赶紧你的女人/男人带走。
周缘嘴角微扬,他很羡慕钟家这样的家庭气氛。
饭菜也很可口,看得出来文医生花了很多心思。
正吃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歉然道:“我接个电话。”
文宛溪颔首:“快去吧,不过睡觉的时候最好关机。”
周缘答应了一声,走到窗边划开接听键。
姚天明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不好了圆圆,关修祺那个王八蛋在网上疯狂黑你,现在都上了热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周缘出现,钟爸爸天天都在担心老婆和儿子爱上同一个人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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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豪门养崽第十四天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文宛溪见周缘接了个电话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有些担心道。
周缘笑着摇头:“没事。”
文宛溪虽疑惑,但周缘显然不想多说,她也就没有追问,只是递给儿子一个交给你的眼神。
转头却看到儿子跟老公大眼瞪小眼。
文宛溪:“……”
你们俩互相放电是什么意思,能电出朵花来还是咋?
吃过晚饭,蛋糕上桌,钟厉铎很久都没这么有仪式感地过生日,抓着一捧蜡烛手足无措。
周缘伸手:“我来吧。”
钟厉铎哦了一声,把刀给他。
周缘失笑:“蜡烛和打火机给我,蛋糕你自己切。”
“好。”钟厉铎从善如流把蜡烛递给他。
周缘问:“这是你多少岁生日?”
钟厉铎:“二十四。”
周缘一愣:“你才二十四岁?”这可真不像。
钟厉铎郁闷地问:“我看起来很老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缘边点燃蜡烛边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钟先生这么年轻有为,只比我大两岁就当上了人事部经理。”
“人事部经理?”钟博达惊呼一声,还没说什么呢,就被儿子和老婆联手捂住嘴巴,“唔唔唔?”
周缘吃惊:“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文宛溪警告地瞪了一眼钟博达,“我儿子确实挺优秀的,不过他最优秀的地方在于很会疼人。如果他看上了什么人,一定会把对方视若珍宝的……”
这话,她听着都有点脸红。
怎么那么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算了算了,谁让这瓜是自己生的呢?
周缘笑了笑没有说话,只认真地在蛋糕上插了六根蜡烛。两根稍大一点,四根小的。
灯光暗了下去。
昏黄却温暖的烛光伴随着生日快乐歌逐渐明晰,钟厉铎在他们的歌声中轻易捕捉到了周缘的声音。
就和那天一样,清浅柔和,动人心弦。
靠,他暗骂一声。
内裤撑破了,他感觉得出来!
一首歌唱完,文宛溪催促:“儿子,快许愿。”
钟厉铎点点头,努力忽视下腹异样的燥热。
过了一会儿,他深吸口气吹灭蜡烛。
六根!一次熄灭!
钟厉铎偷偷瞄了一眼周缘,心里满意地想,他一定会实现愿望的。
蛋糕四个人吃了一半,文宛溪很有眼色地拉着钟博达先行离开。
钟厉铎深恨已经暗下去的天色:“我送你回宿舍。”
“再等一会儿,或者我可以在你这里住一晚吗?”周缘问。
钟厉铎:!!!
他许的愿望这么快就成真了?这过的是什么神仙生日!
“当然可以,”钟厉铎赶忙答应,“你可以跟我一起……”
“客房在哪?或者我打地铺?”周缘巧妙地打断了钟厉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