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戒指,三年前我就准备好了,我想用它将你圈在我身边一辈子。早安是你,午安是你,夜晚拥你入怀。”
“逸清,你是否愿意,是否愿意与我携手,共度一生?”
樊逸清静静的看着蒋正霖因为激动而迅速涨红的脸,听着他嘴里说出的美妙情话。
当蒋正霖抛出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问题时,他几乎没有犹豫,笑着向蒋正霖伸出自己的左手。
他的手在病房灯光的照射下莹白修长,青细的血管鲜活生动,像一件极好的艺术品。
樊逸清笑道:快圈住我,我的蒋先生。
(全文完)
第73章
艳阳透过厚重的落地窗帘弱化成万千束柔光细细地铺洒在温暖的双人床上, 相爱的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一睡一醒, 清醒的那人勾着唇角深情地望着熟睡的爱人,时不时的用唇轻轻触碰他的额头和眼睛。
八点整, 床头的私人定制款闹铃开始工作, 神圣而又幸福的电子音从里面传出。
“樊逸清先生,你是否愿意与蒋正霖先生结为伴侣, 无论疾病与健康,贫穷与富贵, 都与他相依相伴, 不离不弃,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
“我愿意。”
“那么蒋正霖先生, 你是否愿意与樊逸清先生结为伴侣,无论疾病与健康,贫穷与富贵, 都与他相依相伴, 不离不弃,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
“我愿意!我会用一生去践行我爱他的誓言, 尊重他,照顾他, 保护他, 携手到老此生不换。”
……
“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蒋正霖先生与樊逸清先生正式结为夫夫。”
听完最后一句,蒋正霖伸出胳膊按下闹铃的开关。
“宝贝,起床了。”
怀中人轻轻动了动身子, 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慵懒的目光投向那个一脸坏笑的男人。在光线的作用下,原本轮廓分明的蒋正霖面目分外柔和,更何况此时的他头发乱蓬蓬的像个邻家大男孩,惹的樊逸清很想吻他。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樊逸清翻了个身将蒋正霖压在身下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了过去。
辗转厮磨,浓情蜜意,樊逸清抬起头来跟他打招呼:“早安,我的蒋先生。”
“早安。”
蒋正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怕没穿衣服的他着凉,连忙拖过一旁的被子将他和自己盖了个严实。
樊逸清用眼角瞄到床头柜上的闹钟,笑道:“这世上也就是你才会想到把结婚誓言的音频设成闹铃。”
蒋正霖也跟着笑了,他说:“这样多浪漫?不是新婚胜似新婚,我要让你时刻都能感受到我对你一如既往的爱。”
“是是是,锦华商业市场部的经理办公室都快成花店了。”樊逸清爬起身坐到床边用手去勾落在地毯上的睡衣。
蒋正霖满意地盯着他的背,上面有自己的杰作,他忍俊不禁道:“我就是要全天下人都羡慕我媳妇,有个好老公。”
“你可真不害臊啊,快起床吧,还要陪我去一趟超市,周末人多,准备的东西也多。”
“我说了让保姆来做,你偏偏不听话。”
“招待家人和招待客人不一样。”
结婚半年以来,小俩口过日子的感觉让蒋正霖心里有些暖,比起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他更享受这种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常日子,幸福的真实。他从背后轻轻搂住樊逸清的腰,脸越过他的肩膀贴着他的侧脸,一阵耳鬓厮磨。
“宝贝,生日快乐。”
今天是樊逸清32岁的生日,二人早就和两家父母约好中午在蒋家别墅里聚餐,为樊逸清庆生。
樊逸清还邀请了程桦与厉甄东,毕竟他们既是家人也是朋友。
原本他还打算邀请赵哥一家,但是考虑到萧筱的心情,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赵勤是蒋朝乾涉嫌指使他人损毁证物一案的经办人。
蒋正霖脱离生命危险后,厉甄东将他受重伤的事告诉了蒋朝乾,除此之外还将柯北与林野联手陷害的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一个周以后,蒋朝乾辞去公司董事长的位置,由侄子厉甄东做代理董事长,待儿子蒋正霖完全康复后接手蒋氏集团。
做完这一切,蒋朝乾来到刚醒不久的妻子面前交代了所有自己背负的罪孽,为防止妻子发生意外,急救医生门都站在病房门口等着随时抢救。
萧筱没有犯病,她只是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再睁眼眼眶微红,镇定的看着已经年迈的丈夫,抬手抚摸着他两鬓白发,轻声劝道:“永远沉默比迟来的道歉更加罪孽深重,错了就是错了,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为了两个孩子的清白与幸福,去自首吧,也算是为自己为我,减轻些罪孽。”
蒋朝乾听从了妻子的话,第二天他就在厉甄东的陪同下去警察局自首,接待的人自然是案件经办人赵勤。
蒋正霖那时还没醒,所以照看萧筱的担子自然也落在樊逸清身上。
樊逸清一度以为萧筱会埋怨甚至敌视自己,但蒋朝乾入狱后两人第一次在病房见面时,萧筱拉着他的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逸清,对不起,是我的丈夫害了你的一生。”
蒋朝乾最后被法院判了有期徒刑三年,一朝啷当入狱却也是自酿的苦果。
*
吃过早饭,两人开车去最近的超市采买了许多新鲜的果蔬鱼肉,回到别墅后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樊逸清赶紧动手准备饭菜,蒋正霖和孟叔打下手帮忙洗菜摘菜,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霸总现如今也围着围巾像个家庭煮夫一样熟练的摘着香菜,不得不说是樊逸清教夫有方。
孟叔见小俩口日子过得蜜里调油有滋有味不禁乐的只哈哈。
“小樊啊,正霖这头狮子也就是你能逆毛摸,别人恐怕都要被他啃一口。”
樊逸清正在水槽那里处理活鱼,笑道:“我才不摸,怕扎手。”
蒋正霖回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孟叔,你刚这话说的不对。”
孟叔有些疑惑道:“咋不对?”
蒋正霖得意洋洋道:“他,我照样啃,啃的表现方式不同罢了。”
“蒋正霖你给我滚出去!!!”
上午十一点,两家人陆续抵达了别墅。
樊家父母带着扎马尾辫的小清先到的别墅,小俩口在会客厅招呼好家人就重回厨房张罗饭菜,樊母起身想要帮忙却被儿婿热乎乎的请回了沙发。
蒋正霖跟二老打着保证:“爸妈你们坐着休息看会儿电视,妈你放心我绝不让逸清累着,脏活累活我全包。小清,你陪着爸妈,表现的好我做主带你去美国迪士尼乐园玩。”
小清脑袋一抬,马尾一摆一摆的摇着,她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噘着嘴嘟囔道:“你能做主?上次答应我的事还不是因为哥哥的一句话你就怂了!”
蒋正霖:“……可不怪我,是你让我听你哥哥的话,这我可做到了吧?”
一家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就连厨房里的樊逸清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樊母坐在沙发上看着围着围裙的蒋正霖跑去厨房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
半年前,儿子回家宣布要和蒋正霖去英国结婚的消息。她足足用了一个多周的时间才真正想通,一则她还是不怎么理解同性恋这个群体,二则又被他们一路风雨心酸感动,尤其是蒋正霖为保护儿子伤的那么重,她点头了,但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心里在犹豫。
两人出发英国前一天,蒋正霖瞒着樊逸清单独见了樊母一面。
蒋正霖没打算长篇大论说服樊母接受同性恋,他只希望樊母能接受自己。
毕竟他看的出来樊逸清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担心母亲的情绪低落。
蒋正霖坐在樊母面前:“阿姨,我保证,除了可能不会有孩子,我会让逸清拥有普通家庭幸福的一切,甚至让他更幸福。如果,如果您很想抱孙子,我们可以去国外找代孕…”
“这和孩子无关。”樊母打断他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孩子当做阻拦你们的理由,是你,是你的父亲,清清所有痛苦的来源都来自于你们,我又怎么敢轻易放心把我的心头肉交给你?”
蒋正霖面容严肃,语气真挚:“我会证明给您看,上次我说过会用命保护他我做到了,这次我依然向您保证这句话。”
听到这里樊母不由动容,蒋正霖当时伤的有多重她不是不清楚,向来嘴硬心软的她语气也软了下来,“所以我才同意你们去英国结婚,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跟我说的这一切。再者我了解我的儿子,他是个很会及时止损的人,如果你待他不好了,他一定会离开你。”
蒋正霖怎么会不清楚樊逸清的性格?
及时止损。
当初他就是这样走的干干净净毫不拖泥带水。
蒋正霖绝对不想再经历这种被他抛弃的痛苦,那是一种发自心腔痛及全身的苦。
“妈妈。”
蒋正霖酝酿了许久终于叫出了口,还小心翼翼地观察樊母的反应,见樊母脸上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他才安心。
“妈妈,我会像对待自己父母那样对待你和爸,您就当多了一个儿子孝顺您,好吗?”
樊母坐在沙发上给丈夫缝补着袜子上的破洞,许久后点了点头。
“我愿意去尝试着接纳你,只是我需要时间。”
一晃半年过去,樊母终于从心底里接纳了这个儿婿,因为她看到自己的儿子自从结婚后,脸上的笑容比前32年加起来都要多。
儿子幸福就足够了,世俗与后代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过多久,程桦推着坐轮椅的萧筱和厉甄东一起来到别墅,萧筱将腿上捧着的那盆新栽的玫瑰花送给了樊逸清做生日礼物贺他生辰。
樊逸清很诚恳的道了谢,小心的将那盆玫瑰花放在阳台最显眼的位置上。花枝上面已经有三朵白色的花苞,一周左右就能开出象征幸福的白玫瑰,属于他们之间的定情花,动情时蒋正霖最喜欢咬着他的耳朵喊他白玫瑰。他不再扭捏,不再排斥,而是尽情的在蒋正霖眼前绽放,甚至为他分泌出最甜美的花露。
面对樊逸清家人的时候,萧筱明显因为内心的愧疚而尴尬无比,她尽力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可是小清明显很喜欢她,甚至于粘着她,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成了萧筱此时唯一的精神慰藉,能让她紧绷的心松弛下来。
樊母向来是个善良的女人,她知道犯错的是蒋朝乾,她不会将他的错转移到他的妻子身上,更何况她如今只能靠着轮椅出行是因为在狗群攻击时,她不顾一切地保护了自己的女儿。
一杯茶递到萧筱面前。
“亲家,一路上过来快喝口茶消消渴。”
“啊?谢谢!”
萧筱受宠若惊的接过去,她的手由于过于激动而颤抖的厉害,樊母轻轻将手放于她的膝头安慰她说:“一切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相聚在一起的人,谢谢你培养了这么好的儿子,我能看的出来,清清很幸福。”
萧筱感激的看着樊母,“谢谢你的大度,我和我的儿子同样感到了幸福。”
程桦和小清俨然成为这里面的话题王和开心果,他们不停地调动气氛,这场生日午宴办的非常热闹。
当大家一同举杯为樊逸清庆生时,蒋正霖默默地在桌下握住了他的左手,手指不停地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十指紧扣。
饭后,萧筱提出想单独跟樊逸清待一会儿,于是他推着萧筱到花园里面逛逛。
“妈,您身体最近还好吗?”
萧筱笑道:“我很好,往后你和正霖不用一下班就过来陪我吃饭,佣人照顾的很周到,医生也每天都会为我检查身体,他们说我恢复的不错,只要坚持复健,不久就能下地走路了。”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别多想。”
轮椅停下,樊逸清走到萧筱面前蹲下,仰视着她的眼睛,“妈,您有事跟我说,对吗?”
萧筱:“是啊,刚刚正霖将32岁的生日蜡烛插在蛋糕上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难过。”
“当年,要不是因为朝乾被一时蒙了心,你也不至于缺失十年时光。虽然这句话我说了很多次,但还是要再跟你说一遍——”
“对不起,让你失去了那么多。”
樊逸清主动握着萧筱放于膝盖上方的手,轻轻摇头道:“妈,那不是您的错,您不需要替他背负过错。”
“我只是觉得朝乾还欠你一个道歉,虽然他在法庭上亲口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我觉得那远远不够。”
“妈。”
樊逸清不想说让萧筱伤心地话,但是他更不能欺骗她。
“道歉这种事可以晚一天,一个周,一个月,甚至是一年,但晚了十几年的道歉就已经没有必要了,痛苦都已经淡了,还要一声道歉做什么?”
萧筱有些难过,“看来你永远都无法原谅他了。”
“服刑结束的那天,法律会原谅他,可我做不到。妈妈,凡是经历过那种痛苦生活的人应该都做不到。”
“这辈子,我只能喊他一声伯父,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喊他父亲,对不起妈,我做不到。”
萧筱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慈祥地说:“没关系,妈妈能理解你,朝乾他确实配不上做你的父亲。”
*
吃过晚饭,送走家人后,孟叔说了声晚安就回到自己的小楼里休息。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小俩口。
“宝贝,你在这里等我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