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GAY共舞Ⅰ————寒雁北回[下]

作者:寒雁北回[下]  录入:12-22

职业原因,两名警察下意识的将手放在配枪上,并闪身当在萧睒与招待所老板身前。这小小的房间一眼便可看晚,一个魁梧的男人趴在面前的画架上,右手手臂下垂,血就是顺著他的手腕流出来的。
两名警察掏出配枪仔细观察了四周後,举步进门。和明右手内侧的手臂上留有多处深浅不一的伤口,但最致命的还是手腕上的一处深有两寸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人也确定死亡。
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那幅没有画完的画颇有蹊跷。
画面上一个男孩背坐在海边礁石上,天边一轮火红火红的落日,如血般染红了整片天空,也映红了无际的大海。看样子他没有力气画完它,所以画面显的有些潦草。画中的男孩虽然看不见脸,但萧睒看得出来,这个画中人就是琴川没错。
警察也看出了问题,将这幅画检验过发现,画布上的红色是调了油彩後画上去的。这的的确确的一幅血画。可大家谁都猜不透他其中的含义,只当是一个疯狂的画家最後的一次疯狂。
(一百三十二)
--画家倾尽心血,谱写生命最後乐章。
《都市新闻报》以这个标题撰写了一篇长约2000字的新闻报道。副标题为“用我的双手为你支撑一片天。”
文章中之说和明是为情自杀,并隐射了他的同志身份,一时间在这座城市掀起了泫然大波,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并有收藏家找到琴川想要出高价购买此画。但被琴川拒绝。这是题外话,不加详述。
言归正传。
俗话说人命关天,出了这麽大的事,死了人,又上了报。虽然和明确认是自杀,但琴川和萧睒怎麽样也难拖干系。在调查之中李明真也被请到了警察局。
萧睒的同志身份再难掩饰,李明真对这个儿子伤心到了极点。恨不得用死来求得解脱。但她毕竟没有那麽做,而是离开了家,到了慈航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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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真带走了丈夫生前留下的所有财产,准备布施给慈航寺,希望可以在这里剃度出家。萧睒接到苗燕燕的电话立刻赶回家中,却迟了一步,没有追上母亲,无奈马不停蹄的又和苗燕燕赶到了十领坡上的慈航寺。
在慈航寺的客房内,这是萧睒自“和明事件”之後第一次见到母亲。没想到母亲在短短的几天之间就仿佛老了十岁一样。
“你还来干什麽?我不想见你。”李明真此时虽未剃度,但却也是一身尼姑装扮,平静的语气里却有种难以掩饰的愤怒。
萧睒在看见母亲的一刹那,眼眶湿润了。咬著牙说:“妈,您跟我回家吧,有什麽话咱们回家再说!”
“我哪来的家?出家之人,还哪里有什麽家。”李明真紧闭双目,硬是没让泪水落下。
“妈!我知道儿子不孝,要打要骂随便您,您不能在这里住著呀!我,我心里会觉得不安的!”
听了这句话李明真突然整开了眼睛,问:“不安?你要是还会句的不安,你就不该做出那种苟且的事情。你既然做得出来,就不需要不安。我这个妈当的不称职,从今往後我决心对佛祖忏悔,希望佛祖慈悲,能早日救我脱离苦海!”
母亲的话犹如万剑穿心一般,萧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百三十三)
“你跪在我这有什麽用?要跪你去跪你死去的父亲,你该对他有个交代!!”提到故去的丈夫,她再难克制,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妈,我知道错了,您跟我回去吧!”萧睒无奈的说。
李明真听了这话心有些软了,对他说:“你既然知道错了,那你就发个誓吧。说你从今以後再也不会和琴川来往,否则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得到安宁!”
这话对萧睒来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把心一横,说:“妈,这誓我不能发。”
听了这句话李明真一气之下转身回走了,留下萧睒一个人跪在院子里。任凭苗燕燕如何解劝都无济於事,他像著了磨一般,话也不说,头也不抬的跪著。
天黑了,慈航寺关了大门,他就到门外去跪,无论如何就是不肯离开。
次日一早,当苗燕燕在瑟瑟寒风中醒来时,发现萧睒已经倒在了庙门前。她急忙跑敲开庙门找来尼姑帮忙,将他抬到了一所客房,发现他浑身滚热似火烧一般,就知道他是在外跪了一夜著了凉,连忙找来退烧药喂他服下,又煮了米粥,忙活了一阵萧睒总算安静的睡了。
苗燕燕将萧睒生病的事和李明真说了之後,李明真毫无动容,竟没有来探望儿子。
正午十分,突然有小尼姑跑来对李明真说:“李居士,您看看去,山下来了一个人,三步一个头的上山来了,问他什麽事,他说他想见你。”
李明真跟随小尼姑来到庙门口,看见苗燕燕正在半山腰处与那人说话,那人真的如小尼姑所言,上三级台阶就跪下向慈航寺方向磕一个头。众尼姑看见都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念个没完。远远望去这人不正是当初在自己家住了数月的琴川吗?
(一百三十四)
俗话说秋老虎的尾巴最毒。又正是晌午,山道上烈日当空无处遮蔽,琴川却依然三步一跪毫不停歇。
寺门前的尼姑们都不知内情,只是为他这种虔诚之心感动。李明真却视而不见,把心一恨转身便走。在回禅房的路上碰见身体许多的萧睒,萧睒见到母亲在悄悄的拭泪,不知发生了什麽事。
“妈,怎麽了?”
李明真没有说话,绕过萧睒静止回到禅房。
正在萧睒纳闷的时候,苗燕燕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见到萧睒就喊:“萧睒,萧,萧睒……快,快来看看吧,快来呀!”
萧睒被她拉著来到寺门前,苗燕燕指著琴川说:“他,他,你看看,我怎麽劝他,他都不听,你快去吧,大热的天再这麽下去是怎麽行啊!”
萧睒见此情景怒火中烧,瞪起眼睛问苗燕燕:“是不是你告诉他,让他来这儿的?是不是?!”
“我……我也是想让他来劝劝你,谁知道,他会……”
没等苗燕燕把话说完,萧睒就怒冲冲的说:“别说了!以後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赶快在我面前消失!”说完顺著山路一溜烟的跑了下去。
不说苗燕燕如何羞愤难当,且说萧睒来到琴川面前,一把拉起跪地磕头的他,说:“走!跟我回去!我什麽都不管了!走!我们回家去!”
琴川此刻体力已然不支,只是靠一口气支撑,被萧睒一拉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绕过萧睒又走了三步依旧跪了下去。
萧睒急了起来,在他身後喊:“你怎麽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的心很疼,很疼!你快起来,跟,跟我回去吧……”话说到这,他就哽咽了,眼泪簌的一下流了出来。
(一百三十五)
琴川磕头完毕,回身又对萧睒微微笑了一下,说:“难道我能不了解你的心吗?但你了解我的心吗?”他依然保持著脸上的笑容,阳光下他笑的如此灿烂,如此令人著迷,可这笑容里又包藏了多少辛酸和无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你过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萧睒不知道为什麽到了这个时候琴川还有心情讲故事给自己,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从前有仙人,看见两个失明的夫妇,虽然家境贫寒,他们还是他们还是非常虔诚的念佛,使他非常感动。於是他就决定帮助他们,他投胎做了失明夫妇的儿子。并建议他们搬到深山去一信念佛,老夫妇同意了。这个儿子每天都勤劳的干活,细心的照料父母,让他们专心念佛。可有一天国王在山中打猎,失手将一支涂了剧毒的箭射在了这个儿子的身上。国王非常後悔,就问他有没有什麽愿望没有达成。这个儿子就说山上不远处有个小茅屋,茅屋里有他的父母,双目失明,没有人照顾,说国王这一箭等於射死了三个人。国王见他很孝顺,就答应他照顾他的父母。然後这个儿子就死了。国王把他儿子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了老夫妇两个,并把他们带到了儿子的遗体旁,老夫妇就抱著儿子的遗体大哭,他们对天许愿,说如果他们的儿子非常孝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请佛祖救救他们的儿子。没想到说完之後,儿子身上的箭真的拔出来了,伤口也愈合了。後来国王也被他的孝顺感动,虔诚念佛,国家变的繁荣富强。”琴川说完,问萧睒“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萧睒点了点头,他一开始就已经知道琴川要说什麽了。
“那你也知道这个故事里的儿子是谁了?”
“是睒子经的故事。”
琴川的脚步已经有些蹒跚,但还是继续向前,山门近在面前,他说:“是萧伯母告诉我的这个故事,她说当初她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你能像睒子那样,做一个孝顺的儿子。”琴川喘了一口气,说:“现在已经让他们失望了,萧伯伯已经不再了,你不能再让萧伯母伤心了。”
萧睒听完心里不知是什麽滋味。眼前这个人,如此为自己考虑,可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要辜负了他呢?
(一百三十六)
萧睒沈默了许久,转身跑进庙门。他一路飞奔来到母亲所住的禅房门口,伸手推门,门却已被反锁,苗燕燕正在敲门。
萧睒对她视而不见,咚咚的敲门如敲鼓,嘴里大喊“妈,我知道你在,你开门呀妈!有什麽话,有什麽脾气你冲著我来发,琴川没有错呀!您不能这麽对他呀!妈!您开门吧!”
李明真依旧没有声音,萧睒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妈!您出来见见他吧,让他别这样了!儿子不孝,儿子真的知错了!妈,我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说著“!!!”的磕头如敲种。
这一来吓坏了苗燕燕,慌忙上去拉他,可又怎麽拉得动呢?急的她眼泪直流,拼命的喊“别这样,你起来说,你这样会磕坏的!”萧睒哪管那一套,他现在只想求李明真赶快出来,一把推开苗燕燕,说:“妈,您要是还想要这个儿子您就出来吧,您要是不想要这个儿子,我今天就死在您面前!”
话到此处,琴川也从外进来,身旁还跟了三五个尼姑,看样子是她们给他指引的方向。琴川依旧三步一跪,来到禅房前,说:“萧伯母,我知道是我对不起萧睒,您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萧睒他是您的儿子,您不能不要他。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他嘴里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他一直都惦记著您,您就把门打开吧!”
众尼姑们也都纷纷上前劝说。忽听屋内脚步声响李明真打开房门,见她满脸泪痕,对搀起琴川,说:“你进来我有话说。”
琴川依言跟她进屋,李明真将萧睒挡在门外,反手将门关起。
(一百三十七)
在回家的路上琴川一直喜笑颜开,尽管萧睒再三追问他也没有透露与李明真的谈话内容。只告诉他李明真会在慈航寺住一段时间,此外再也没说什麽。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了,萧睒与琴川两人头上都肿起了两个红包,头也疼痛欲裂就匆匆与苗燕燕道别回家休息了。一到家中萧睒立刻板起脸,问:“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实话了吧?”
“什麽?”
“我妈究竟和你说了什麽?为什麽你不肯告诉我呢?”
琴川顽皮的笑了笑,说:“想让我告诉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萧睒有些火了,无奈的说:“好好好,你说吧,什麽条件我都答应你。”
“真的?”琴川显的有些兴奋。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呀?”
“好!那你答应和苗燕燕结婚吧!”
“什麽?!你说什麽?”萧睒一下子跳了起来。
“怎麽了?你不是说什麽条件都答应我吗?”琴川歪著头反问。
“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我怎麽可能和她结婚呢?”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琴川不笑了,他一本正经的说:“这是萧伯母和我说的。只要你肯和苗燕燕结婚,她就会回到家。否则她坚决要出家做尼姑,你也不想让她整天呆在庙里吧?”
萧睒沈默了许久,突然盯著琴川的眼睛,问:“是我妈妈逼你这麽做的,是不是?”
他清澈的眸子闪动著锐利的光芒,是关心,是担心,还有伤心,一切皆化做这两道光芒射在爱人的心底。琴川突然感觉到一种剧烈的疼痛,但他却还是咬著牙说:“你别傻了,听我把话说完。你和苗燕燕先结婚,让萧伯母回到家来,以後的事情可以再商量嘛!”
“这……这不是假结婚吗?这不是在骗人吗!”
琴川故做生气,说:“哼!骗人?你是君子,你不消骗人,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萧睒不吭声了,他目前还想不出什麽好的办法来。
“你别担心了,就算你和苗燕燕结婚,我还是住在这里,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呀。等将来萧伯母消了气,再慢慢向他解释。”
“那……那这样有些太对不起苗燕燕了。”萧睒犹豫不决的说。
“她一直真心待你,我想她不会反对的。大不了将来你们结婚你对她好一点作为补偿不就行了。”
“这,她未必会同意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去找她说就行啦!”
萧睒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不相信这婚姻大事就能像琴川这样以近乎游戏的方式解决。
“别想了,你就准备做你的新郎官吧!”
(一百三十八)
苗燕燕是从陆倩倩的家嫁进萧家的。事实上她因为这场如闹剧一般的婚姻已经和父母闹的天翻地覆了,她以绝食抗议,以跳楼威胁,以眼泪乞求,可母亲却还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她气急了,索性留书出走,当她踏进萧家大门的一刻起,她就成了萧家的女人。
他们的婚礼也很简单:没有亲友的送行,也没有喜庆的爆竹,甚至没有礼服,没有彩车。除了萧睒的床头贴了一张大红的喜字,和两套崭新的被褥以外,几乎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对新人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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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证在三天前已经交到了李明真的手上,今天的婚礼也纯属是一个形式而已。日子是她请慈航寺的主持亲自挑的,说是个成婚的好日子。本来李明真就觉得委屈了苗燕燕,想请些丈夫生前的故交,可萧睒说家里经济状况不好,摆酒席,雇花车,也只不过是一个样子,还是能免就免了。苗燕燕没有反对。经过商量後,才决定先把这个婚事办了,以後再请客补上。
那张饭桌还是萧家用了十几年的大圆桌,只是上面铺了一张大红的台布,琴川说这样看著有喜庆的气氛。
李明真就坐在主人的位置,左右两边是萧睒和苗燕燕,萧睒的旁边就是琴川,陆倩倩就坐在苗燕燕身边。萧睒和苗燕燕首先在萧余孝的灵位前磕了头,上了香,苗燕燕又给李明真倒了一杯茶,亲亲热热又带几分腼腆的喊了一声妈,这样婚礼形式也就算完成了。
李明真不愿凑年轻人的热闹,早早回房间休息了。陆倩倩也在只之後陪著苗燕燕进了“洞房”。桌子上只剩下萧睒和琴川两人。
“你该去陪陪她。”琴川低声说。
萧睒尴尬的笑了笑,举起酒杯,说:“咱们干一杯吧。你没有什麽话要对我说吗?”
琴川摇了摇头,干了一杯酒。
萧睒又给他满了一杯,说:“我总觉得你有什麽事情瞒著我,你能不能和我说句实话,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完全是在受别人的控制。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麽吗?”
(一百三十九)
琴川似乎对他的问题早有准备,是笑非笑的说:“是你太多心了,我能有什麽事瞒著你呢?你和我不同,你有你的责任,该你面对的躲也躲不了,现在不是什麽都解决了吗?呵呵,喝完这杯酒我就要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冷落了新娘子啊!”
“别开这种玩笑了,我和她这只是在做戏给老妈看罢了。那能假戏真唱呢?我都想好了,将来慢慢和老妈沟通,然後就和燕燕离婚,也别耽误了人家。”萧睒一本正经的说,仿佛他早就已经打算好了要这麽做。
“可怜呐!”琴川叹了口起说。
“什麽可怜?”
“苗燕燕可怜呗。痴心女遇上了薄情汉,还不是可怜吗?可怜她对你一往情深,到头来换了你一句‘别耽误了人家’我真为她鸣不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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