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可鉴,顾聆刚刚真的只是想要让其他人快点儿离开。但现在他决定将错就错,站起来“哗啦”一声把遮光帘拉起,三面玻璃跟着他的足迹被厚重的布料盖住,他挂上了门锁,回头已经看不清夏淮的表情。
原本就昏暗的天气还被夺走了光源,夏淮的双眼匿在阴影里,只有唇角噙着笑意。
顾聆在夏淮的梨涡印上一个吻,沉声道:“老师,你在勾/引我。”
夏淮只是笑,把手缠绕到顾聆的发丝里,悉心啃咬着他的下唇的时候,手指轻轻钻进顾聆的耳朵,捏出两个橘色的海绵耳塞。
“哗啦——”
雨声和叽叽喳喳的聊天声迫不及待地涌进来,虽然都没能盖过他的心跳,顾聆还是忍不住蹙眉,探进夏淮衣服里的手也停了下来。
夏淮却凑了过去,柔软的舌尖把顾聆的耳垂舔到潮湿,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给失眠患者念晚安故事。顾聆听见他说:“不要把好听的也隔绝掉。”
顾聆的心脏“咚”的一声,像是被什么捶打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夏淮离开他的肩头,手指轻碾他的耳垂,看着顾聆说:“这不是你的错…好好接受自己,多去听一些好的东西。”
然后耳塞自夏淮手中划出小小的弧线,进了垃圾桶。
虽然不是很合时宜,顾聆的心里还是无法抑制的泛起了酸,被说中心事是其一,同时还觉得自己的情绪正被面前的人牢牢攥在手里。
他想提醒夏淮在越界,可还没开口,夏淮就又说:“让你去找些事做也不是催着你成为什么了不得的人,只是没有目标,就没法拥有积极情绪。”
顾聆听得似懂非懂,欲/望却被这番正式的话浇灭了大半,只好迷茫的问:“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夏淮叹了口气,很师长的样子。
“看到你这两年不进反退…不放心你的以后,不想你就这么一直消极下去。”他亲了亲顾聆的脸颊,真挚地说:“你是好孩子来的。”
是温柔的鼓励和安慰,顾聆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盯着夏淮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两年前夏淮也这么在自己面前念叨过,那时候他很烦,觉得这个人真是搞不清自己的位置,婆婆妈妈说什么“既然选了就要坚持一定要好好画下去”,结果自己刚认真了没几天,他居然走了。
顾聆恍然明白,怪不得他说话跟交代后事似的,那时候的顾聆对着手机里的消息有种深深地被欺骗感,甚至再也不想拿起画笔。
现在这感觉卷土重来,让他不由得皱起眉。
“你说的好像要走了一样。”
“现在不会。”夏淮迅速否认,紧接着又说:“我签证出了点问题,需要等。”
顾聆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反应过来之后,他的眼尾垂下来,又成了睡不醒的模样。夏淮注视着他的点滴变化,被逗笑了。
顾聆正好相反,像是突然溺了水,每换一次气呼吸声就更沉重一些,他半掀着眼皮看着夏淮,咽了口吐沫,开口,嗓音有些哑。
“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
“嗯?”夏淮微愣,不知道自己戳到了他哪里的神经。
“明明私生活混乱没点老师的德行,准备走之前一定来一番遗言式教导,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说完了就溜之大吉,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潇洒?”
顾聆的声音温度渐失,夏淮有些意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聆深吸一口气,心里的石块压得他要喘不过气,像是迷路的困兽急于寻找出口,他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拽出夏淮的包,冲着地上一顿乱晃,速写本、笔和手机依次掉了出来,最后还有一枚轻飘飘的Durex air。
顾聆蹲在地上肩膀耸动了两下,发出嗤笑的声音。
“你补这种东西真是很勤,随时准备着被人干,你在国外是不是还有一打/炮友在等你回去?”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起身捏着夏淮的下巴:“哦!你为什么会分手?是不是你太浪了对方无法接受?”
眼底暗淡下去,夏淮明白过来,柔声细语都是暂时的假象,刻薄又顽劣才是顾聆原本的模样。
有些话想说,但只想了个开头就放弃了。最后夏淮举起手,一副投降的样子。
“抱歉,不该招惹你。”
这样的退步对顾聆无异于火上浇油,他蛮横地把夏淮禁锢在怀里,迅速解开了他裤子的纽扣,啃咬夏淮的嘴唇。
少年侵略起来不管不顾,被侵略的人乖顺的不知反抗,白/皙的颈上很快落上猩红的印记,顾聆的心底却有无尽的空虚,嘴唇游移到后颈的时候,他对着那片柔软狠狠地咬了上去,还上下牙一起配合着碾磨,一圈牙印深深地嵌进夏淮的皮肤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顾聆不想被雨声占满耳朵,偏过头捏着夏淮的下颌,才发现他表情很淡,只有嘴唇紧抿着。
这在顾聆眼里也成了无声的挑衅,他的手径直伸向夏淮的身下,褪了他的裤子,修长的双腿显露出来,顾聆却只有恶意:“装得那么淡定有什么用,这里早就硬了。”
掌心包裹住滚烫的地方上下套弄起来,夏淮不由自主开始颤抖,顾聆听着他的喘息逐渐加重,满意起来,把夏淮带到窗边,让他的脊背陷进厚重的遮光布,手掌撑在窗沿,口腔再次被入侵,幼滑的舌尖悉心的扫荡,又纠缠在一起,心像擂鼓轰鸣的时候,顾聆却停顿下来。
是脚步,和着女声交谈的声音,有些熟悉。
“努力一下,拿个高分。”
“滚吧,你就是想让夏老师夸你画的好而已。”
“哈哈哈…谁不想被夏老师夸…”
声音越来越近,顾聆不想离开,进退两难。
夏淮抬起头看着他余光在向外漂移,心中了然,低声问:“想继续么?”
顾聆把目光收回,没有说话。
眼底的纠结被看得清清楚楚,夏淮眯着眼看少年眉头浅浅的沟壑,脸上带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把双手举起来,以拥抱的样子向前,最终覆在了顾聆的耳朵上。
温热的手掌撑起一片真空的领地,夏淮的声音带着空灵感在顾聆脑内回荡。
“不要管没必要的声音,注意眼前的…唔!”
下/身湿润的铃口猛地被指间刮过,紧接着是手掌一路向下抚摸,直到修长的手指钻进了夏淮的身体。
他再无法站稳,额头抵着顾聆的肩膀,不住地喘息。
门锁响了。
“好奇怪,平时会锁门吗…”
“明天不是还有课吗?以前也没锁过啊…”
“哈、哈…”
手指在身体里缓缓地抽/插,顾聆的眼里只剩下肤色被侵染到绯红的夏淮,小腹有一股炙热的激流暗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胀痛的性/器插进夏淮的身体。
女孩抱怨的声音传来。
“好不容易下了课回来努力,要不要叫管理员啊……”
“都这个点了,管理员还上班?”
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夏淮却仍倔强的举着双手,皮肤在上下摩挲,门外的声音给了顾聆更多地刺激。他又塞进一根手指,交叠着抚慰湿热的甬道,对夏淮做出口型。
想 操 你
夏淮的手终于脱了力,放弃似的低喘着,门外的人僵持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消散。
顾聆已经到了极限,一把将夏淮转过去,压上他的身体,下/体在臀间难耐地蹭起来。
身下的人传来孱弱的嘤咛,顾聆几乎能感觉到那个柔软的蜜/穴正在收缩着,对他发出邀请。顾聆咬了咬牙,赌气般地问:“老师你的套是给谁准备的,不是我的我就不用了。”
“要、下次…”夏淮很难流畅的说完整句:“下次、买的时候、刻、刻上你名字、吗…”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也没有很爽。”顾聆说着狠狠在他胸前拧了一把,夏淮的喉咙挤出短暂的惊呼,顾聆逼着他要个答案:“是谁的,不是我的我不要用了。”
夏淮轻轻地笑了,微微偏过头:“哈、哈…?你就、不、不怕,我有什、什么病…”
顾聆被激怒了,对准穴/口,狠狠地顶了下去——
夏淮无法抑制地扬起了头,被顾聆捂住嘴巴,声音在身体的撞击中变成支离破碎的呜咽,顾聆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腰向上提,让自己可以更深地进入,不知疲倦地撞击,让身体间发出淫靡的声响,也夹杂着没有方向的自言自语。
“你到底给多少人操过,身体怎么能对这些这么熟悉…”
“你根本就不用扩张,你不会觉得疼,还会主动死死的咬住我。”
关于他们第一夜的细枝末节突然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摊开在眼前,顾聆的性/器抽离到穴/口,又一挺身,直入到底。
“嘶——”
“顾、顾聆!”夏淮感到疼痛,把身前的布帘抓出深深地褶皱,顾聆仿佛被蒙了眼,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谁都可以操/你是吗?你根本不会拒绝任何人。”
“我真想把窗帘拉开,让大家都看看夏淮是什么样的老师——”
污言秽语不停灌进夏淮的耳朵里,他渐渐只剩下深深地换气,像自救一样。眼前是一片昏暗的白,视线涣散而模糊的时候,他听到顾聆说:“你要走就早一点,不要再在学校里招惹我!”
声音里难以名状的悲伤给夏淮换来片刻的清醒,他吃力地偏过头,就看到对顶撞他的少年,憋红了眼。
第10章
夏淮好几天都没去教室,这对基础课的长期作业来说并不罕见,学生们短暂的表达几次想念之后,就迅速享受起老师不在的快乐,到了一周的尾巴,来上课的人已经只剩下一半。
顾聆每节课都会来,夏淮不发朋友圈不玩微博,不知道住在哪里,两个人之间也没有共同的朋友,一旦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似的。
一想到这些顾聆就觉得脚底悬空,心慌得厉害,只好每天老实在教室等着,日常对着跟夏淮的聊天框发愣,或烦地编辑信息,删删减减,最后什么也没发出去。他好像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还害怕发出去就看到被拉黑的提示。
车筐里的果子放置太久已经发出难闻的腐烂气味,顾聆坐在画架前,像每天的例行功课一样,捧着手机在上面敲字,今天他打的是:
老师,该换静物了,它们都烂了。
打完他还是删掉——难道自己没长手吗?为什么一定要让老师来换,这并不是什么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要怎么办呢?
好像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过。
顾聆盯着自行车一直看,像是在期待它活过来给自己一个答案,然后他听到不知道哪个角落有人“啧”了一声,接着抱怨:“果子烂得都变形了,要不要改一改啊......”
另一个人说:“你要不问问老师?”
顾聆突然站了起来,在旁人的目光中冲出教室,下楼,于烈日下一路狂奔,这个时间的校园很安静,只有滚烫的风卷过耳边,轰隆隆的,烤的脸颊有些疼。等顾聆到了学校后门的水果超市,脊背都湿透了。
他买了一大袋又红又黑的水果,跟车筐里的一点儿也不一样。想到夏淮可能会收到数十个关于自己的投诉,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把“作案工具”提上楼,将车筐里的烂果子拿出来的时候,后面有人“诶”了一声,顾聆瞪过去,对方立刻做了个“你请”的手势,顾聆从鼻腔里轻哼一声,撑开塑料兜把筐里的烂果子全部捡走。
虽然很难闻,但他有点开心,并不爱吃的火龙果和山竹也看着顺眼了起来,他沉浸在这几天里难得的好心情里,充满干劲地把它们提起来预备更换,就在这个时候,夏淮的声音叩醒了他的耳朵。
新鲜果子砸了一地,顾聆像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
“嗯,我理解您的意思,但是为了效率考虑,还是希望您给我一个比较明确的修改意见。”
没有上楼的脚步声,只有夏淮透着疲惫的说话声,仔细一听,还有像是恶意的,用指甲刮擦黑板的刺耳噪音,一下一下,没什么规律。
顾聆遵循着声音的方向把步子迈得飞快,脊背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干过,这会儿衣服牢牢地贴住他的身体,都不带飘的。
“嗯、嗯,我明白,可——”
声音越来越近,夏淮听起来有一点想放弃了。但顾聆像打了鸡血,好像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两句话的功夫奔到了三楼,他也终于隔着旋转的栏杆看到了那颗熟悉的深棕色脑袋,正绕着楼梯扶手小范围的走动,也不上楼,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拿着泛着银光的钥匙,在扶手上上下划拉,明目张胆的破坏公物。
顾聆张了张嘴,居然什么都没喊出来,他只好放慢脚步,缓缓向下挪动,目光紧跟着夏淮破坏公物的手,他是真的用了力,那声音像是要划伤顾聆的耳膜,让他不由得皱了眉。
夏淮的手终于停下,似是忍无可忍,问:“您能听一下我说话吗?”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夏淮呼出一口气,应了声“好”,把电话挂断。
沉默了几秒,夏淮狠狠地朝着一个方向一扔,钥匙撞上墙壁又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聆向来埋怨自己的耳朵,这会儿却嫌它听得不够远,不然就能知道电话里说的话到底有什么惊天的杀伤力。在今天之前,他从不知道夏淮也会生气,就连前几天弄疼夏淮的时候,他也没有半句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