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生长得真好看,像是漫画里的主角儿。”
“他送来的时候你不在,特别可怜,全身都是吻痕,听刘医生说都肛裂了,八成是做鸭的……”
“啊……怎么做这一行啊,”说话的人像是感到十分可惜,还重重的叹声气,“液都输完了,人竟然还没醒。”
“被玩惨了呗……”
护士的声音越来越远,乔乐费力的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是煞白的迷糊。
刚才那两人说他是什么……
鸭子?
被玩惨了?
乔乐双眼终于清明,想起了昨夜的疯狂,野兽一般的温时衍,还有不停止的侵犯,可怕的一幕幕充斥他的大脑,像是要让他的脑袋炸开。
乔乐的脸色染上一层灰白,是不是这里人都知道他了,都把他当做了特殊行业的人?
温时衍推开门,就看到病床的人睁开了眼睛,欣喜的快步过去。
“乐乐,你醒了!”
乔乐瞪大了双眼,目光中闪现出一丝害怕,对于温时衍的靠近下意识的躲避。
温时衍面色一僵,忙把乔乐抱在怀中。
“……”
乔乐张口,却只发出“啊啊”的字音,他瞪大眼睛,对于自己不能说话感到害怕,更加紧张的想要说话,吐出的却仍是刺耳的单音,“啊”字也变调,成为了恐惧的尖叫。
“没事的没事的,医生说很快就能好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喝酒,全都是我的错……”
乔乐还在“啊啊”叫喊,尖叫声渐渐孱弱下来,沙哑的嗓音发出几个难辨的字音。
温时衍把耳朵靠近乔乐的唇,想要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不是……出院……”
“不是什么?乐乐,你慢点说。”
温时衍握着乔乐瘦削的肩膀看向他,后者抬起眼睑,眼眸中只有痛苦和绝望。
“……鸭子……不是鸭子……我不是……”
乔乐费尽力气嘶吼着,声音却细弱蚊蝇,泪水划过脸庞,乔乐低低的呜咽起来。
“……我不是……”
乔乐固执的重复这三个字,沙哑的嗓音又染上一层哭腔,像是粗砺的沙石在摩擦。
温时衍怔住了。
乔乐哭了。
温时衍从没看过乔乐哭,他明白乔乐有多骄傲,即使发生乔山的事情,他没看到他哭过,即使在他身下承欢,乔乐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而现在他却哭的肝肠寸断,像孩子一样无助。
因为他。
温时衍心似刀剜的疼,他收紧了力气,轻柔地吻去乔乐脸颊的泪水。
“对不起乐乐,不会有下一次了,我向你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乐乐不是鸭子,乐乐是温时衍媳妇儿,我们乐乐那么优秀,怎么会是鸭子呢……”
温时衍像哄孩子一样,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乔乐的背,乔乐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不是鸭子”的呢喃也变成了“不是媳妇”,到后面,乔乐完全睡着了。
温时衍小心翼翼的把乔乐放在床上,大手包裹着乔乐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乔乐的手指。
温时衍把唇贴在乔乐手背,轻轻地印下细密的吻,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乔乐,生怕他下一秒又醒来而自己不能立即反应。
乔乐又睡了两个小时才醒来,病房外的天空已变成灰蓝色,病房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乔乐动了动身子,就感到身后一阵剧痛,面色一阵惨白。
“温……”
乔乐细弱嘶哑的声音难以填满病房的空荡,拼命去喊几声,回答他的却只有一片寂静。
温时衍走了吗,还是撇下他了?
乔乐自嘲的笑笑,那个男人当然不可能一直陪着自己。
乔乐打开灯,呆呆的坐在床上,胸口像是堆积了无数大石,沉的他喘不过气来,耳边忽有低低的震动声,乔乐机械的偏头,看见是他的手机。
沈开星的来电。
乔乐拿起手机,按下挂断后把号码放入了黑名单,昨天温时衍醉酒时断断续续的话也让他了解了大概,温时衍看见了他和沈开星见面。
即使他不觉得沈开星是坏人,但他更不相信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带给他的代价太大了。
下腹一阵胀痛,乔乐不得不解决去生理问题,可动一下,私处的剧痛就让他浑身发抖,之前他只顾害怕还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现在却觉得要命了。
他更不可能叫护士,一想到那两个护士的谈话,屈辱感就笼罩而来,让他全身发冷。乔乐死死握着手机的手机,动作僵硬的下床,整张脸因为疼痛变得扭曲惨白。
乔乐的脚步蹒跚,每走两步就要停下来缓一缓,从病床到洗手间几步的距离,乔乐硬是花了近一分钟才走到。
外面突然响起轻微的开门声,听到温时衍的声音,乔乐发觉自己竟不由自主的发抖。
第五十章
温时衍看到空荡的病床整个心再次慌张起来,甚至比今天早晨更多了一种害怕的感觉。
乔乐听着温时衍喊他的名字,颤着手给温时衍发了一条信息。
——温总,你回去吧,给我一个晚上,我一定能把情人的状态调整好。
他太过自大了,温时衍对他的好他都理所应当的收下,他也沉浸在他的温柔中,而他忘记,自己的身份是一个情人。
一个可以为了钱出卖身体,什么都不要的人,而他还要在温时衍面前傻傻的维护那一份自尊,也许昨天晚上才应该是他真正该面对的。
他应该像个情妇群里的每一个人一样,拼命去讨好金主,把他的喜好放在第一位。
温时衍看着手机内的信息,左右看了一遍,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洗手间,温时衍走过去拧门栓,果然发现被反锁了。
“乐乐你在里面吗?你出来。”
温时衍拍着门,朝里面喊着,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拍门的声音让乔乐感到震耳欲聋,他没有开灯,从门处能清楚的看见那个高大的影子,乔乐紧紧的捂住耳朵,狰狞的目光死死盯着门口,害怕那个人下一秒会冲进来。
温时衍拍了一阵门无果,也停下了动作,他站在门口,轻轻的喊着:“乐乐,你能听得见吗?我们先这样说话好不好?”
“如果你能听见,就给我一个回应。”
手机很快响起,温时衍低头翻看信息。
——我听得见。能把灯关了吗?我……很怕你,对不起。
温时衍走到病床边关掉了灯,整间病房陷入了一片黑暗,温时衍再次走到洗手间门口。
“乐乐,我再次向你道歉,昨天我喝醉了,对你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情,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我没有想过要去践踏你的尊严,我也从没把你当做卑微的情人。”
“在我眼里,你很独特,从第一次的相遇开始,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乔山那三百万的出现,我又该多喜欢你呢,可是这些天的相处,你应该明白的,我喜欢你。”
温时衍的声音放得很低很低,他害怕吓到洗手间里的那个人,他说着这些从未告诉过他人的话,像是讲故事一样,语气间的温柔,是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
手机突然响起,黑暗中“乔乐”两个字十分亮眼,温时衍快速滑过接听。
“我……我不合格。”
乔乐沙哑的嗓音染上一层迷茫。
“我……我利用你对我的好,威胁你替我还债……从第一天住进你家里开始我就想走,我还想着你不愿意碰我最好……我这种人不应该被厌弃吗?”
从搬进A市开始,乔山每天打骂他,身为他唯一的亲人,全给了他无尽的厌恶,他进入学校,同学们也做到了最大的冷漠与嫌弃,甚至连他自己有时也恨极了这样如垃圾一般的自己。
“为什么呢?我应该消失才好的……”
乔乐像是突然得了癔症,不停地呢喃自问,黑暗仿佛也要吞噬他,将他融为一体。
“乐乐!”温时衍内心感到不妙,不停地呼喊着乔乐的名字,“乔乐!你很好,没有人厌弃你,你有很多朋友,段翼,陆一帆,你还有我,乐乐,温时衍在你身边啊!”
“温总……”
乔乐似乎因为温时衍的声音而清醒几分,低低地的重复了一句。
“喊我的名字,喊温时衍。”
“……衍……时衍,”乔乐低声重复,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满含着恐惧和颤抖,温时衍打开了病房的灯,只能看见洗手间里漆黑一片,乔乐的尖叫声还未停止,令人心惊。
温时衍忽然想起洗手间的另一面还有一扇窗户,温时衍跑出病房,却发现窗户也被锁死了,乔乐的叫声让他更焦急,生怕他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人都被这叫声吸引来,护士跑去楼下找扳手器具,温时衍环顾四周,一个使用腋下拐杖的病人也跑过来看热闹,温时衍夺了他的拐杖,在窗边处砸下一个小的窟窿,把手伸进去开了窗户的锁,不规则窟窿的尖处留下一层淡淡的血迹。
温时衍把窗户打开,就看见乔乐正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满面痛苦,干哑的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温时衍打开灯,把乔乐抱在了怀里。
乔乐的手还在撕扯着他的头发,拼命的摇着头,双脚也踢踏着,乔乐惊恐的低着头,温时衍终于知道乔乐为什么这么痛苦。
乔乐身上的浅色裤子带着一滩湿迹,裤子中间的颜色更深了些。
乔乐失禁了。
这对于乔乐该有多难堪,几乎无法可想,原本黑暗就让他感到了恐惧,而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却突然出现失禁这种事,这让本就神经脆弱的乔乐完全陷入了崩溃。
外面的人从窗户围观着里面的景象,他们看不见里面的详细,只看到两个男人拥抱在一起,乔乐只觉得那一道道目光像无数利剑一样,快要把自己扎的血肉模糊。
温时衍把乔乐紧紧抱在怀中,低声的哄着他,乔乐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像是受伤的幼兽一般颤抖着身子,脸深深第埋在他胸口,依偎着他。
温时衍打开一旁的淋浴器,将自己和乔乐全都淋了个透,把医生和其他人全部赶走,才抱着乔乐回了病房的床上。
“没事了,他们都走了,我帮你换衣服。”
温时衍反锁住病房门,目光柔和的看着乔乐,后者紧抓着裤腰,不知该怎么才好。
“乐乐,没有关系的。刚才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换好衣服,我们就直接出院。”
乔乐捏着裤腰的手缓缓松开放在身侧,只是呆呆的看着温时衍。
看着这个男人动作轻柔的帮他把衣服褪去,用毛巾擦干的他的身体,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嘴角是清浅的笑意,不觉间,乔乐眼里滑过一滴泪水。
温时衍仔细擦干乔乐的身体,目光在乔乐双腿间遍布的青紫顿了一分,动作更加轻柔。
“乐乐,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
第五十一章 (发糖)
“我们,不要再继续这段包养关系了,我希望能做你的男朋友。”
温时衍俯身,鼻尖离乔乐的鼻尖不足一尺,磁性的声音萦绕在乔乐耳边,乔乐有些紧张的缩着身子,用戒备的眼神看向上方的男人。
“也许我应该认真的追求你,然后再一步步深入。可我们乐乐是个迷人的坏孩子啊,他让我们直接突破了朋友的界限,到达了肉体关系,这让我怎么甘心直接做回朋友呢?”
“乔乐,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乔乐没有说话,他几乎要被温时衍眸中涌出的爱意给灌醉了,他只觉得这个声音像是有着催眠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点头,可心底的自卑感又涌出来作祟,提醒自己根本配不上温时衍,让他清醒。
温时衍久久只等到乔乐的沉默,直到乔乐把目光别开,他已明白乔乐的选择,心中不禁失望。温时衍微微叹息一声,把头埋在乔乐的颈间。
“行吧……等你把伤养好,就搬出去吧,我不会再限制你了。”
温时衍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难过,听在乔乐心中有些发堵,乔乐对于这句话略微不解,是让他搬出去当他的情人还是其他的意思?
看到乔乐疑惑的眼神,温时衍轻轻笑了下,“对于我来说,这几个月抵三百万足够了,你不用再当温时衍的情人。”有些不舍的亲亲乔乐的嘴角,温时衍站起身。
如此也好,可以去接手君仪,去联姻,过着机械的生活,无所牵连。
温时衍在一瞬间把一切都算好,他不想逼疯乔乐,在他看来,乔乐是他仅剩的美好,他不想把这最后的一丁点也给摧毁。
乔乐愣住了,覆在身上的男人突然的离开让他不由自主心慌,他甚至有了这个男人会永远走掉的错觉,乔乐忙伸出手握住温时衍的衣角。
“怎么了?”
温时衍低头望向乔乐,他看到这只握着他衣角的手指节泛白,似乎用尽了力气。
“……”
乔乐的嗓子完全无法发声,只得将温时衍朝他这里拽了拽,温时衍不明所以,只好走近几步。
乔乐有些着急的皱着眉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只得招招手,示意温时衍靠过来。
温时衍低下头。
乔乐伸出双臂环住温时衍的脖颈,仰头把唇凑近,乔乐的吻技很烂,更何况现在还很紧张,舌头就像是小蝌蚪找妈妈一样左右乱窜,然而如此青涩的吻也点燃了温时衍,他有些激动的回应着乔乐的吻,着迷的与他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