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想到,许薄苏大热天地为他来回折腾,这家伙图啥呢?
“你怎么从那边跑过来?”许薄苏打开小风扇给他,同时还开了一瓶冷饮。
“谢谢,你快开车吧。”张叙气喘吁吁地说着,仰头喝了一口水:“啊,我失业了,等你下班过来接我。”
许薄苏开车的动作一顿,惊讶地看着张叙:“发生了什么事?”
张叙就开始说,把公司发生的事告诉他:“是我太傻,那个平台这么小,登刊你的采访稿本来就不适合。”
太委屈人了。
“确实挺傻的。”许薄苏点了点头:“为了这种事就怼上司,草莓,你不应该当员工,你应该当老板。”
“承你吉言。”张叙说。
“不客气。”许薄苏笑了:“失业挺好的,你不去上班我还高兴,我舍不得你出去上班。”
“谁说我不去上班?”张叙在车上找了一张纸巾,擦擦脖子上的汗湿:“我去哈根达斯工作。”
“不行。”许薄苏一口否决。
“……”就在这时,四眼的消息传了进来,说哈根达斯不招人了。
“别去,好吧?”许薄苏空出一只手,摸着张叙的头:“待在家避暑,周六日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张叙没说话。
“草莓?”许薄苏捏捏他的耳朵。
“你会养出个废物的。”张叙语重心长,把纸巾牢牢握在手里:“就当是为了我好,你也不应该这么说。”
“废物怎么了?”许薄苏一本正经:“就连我这样的人都有人觉得我是废物,但是我在意了吗?我不在意,我自己过得开心就行。”
张叙看着他:“你怎么这么diao?”
许薄苏笑了起来:“过几年你也这么diao.”
“啧,这可是你说的。”张叙也笑了,指了指他:“我要没diao起来我就鲨了你。”
“可以啊,你舍得的话。”许薄苏自信满满,开着三十多万的车,在一堆百万跑车里面穿梭。
认识他的人肯定觉得太心酸了。
堂堂豪门大少爷沦落到这种地步。
可是在张叙看来,这家伙比谁都diao,起码心理素质和脸皮这两样就无人能敌。
中午在实验室的食堂蹭了一顿饭,饭后张叙去了许薄苏的休息室睡午觉。
仍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两人还是暧暧昧昧的状态,连接个吻都要借冰淇淋发挥。
“吃太多冰对身体也不好,今天吃点就好了。”
张叙:“嗯。”这会儿却大言不惭地开始管教他。
“我在想一件事。”许薄苏躺在里面,双手枕着后脑勺:“你要是每天陪我来上班……”
“恕我直言,你老板会立刻炒了你。”张叙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提醒他:“然后咱俩一起失业。”
“你说得对。”许薄苏叹气。
“太难了。”张叙说。
“太难了。”许薄苏接了句。
然后两人对着傻笑半天。
“我吃完了。”张叙也躺下,腿搭在许薄苏的腿上,忒流氓。
“不如这样。”许薄苏笑着把草莓抱到自己身上,感受他草莓带给他的重量,踏实又安心。
“你把我当成你的被子吗?”张叙趴着,脸蛋埋在许薄苏的颈窝里,呼出的热气让人感觉脖子痒痒的。
“啊,”许薄苏笑了起来:“我把你当成我的一辈子。”
“为什么?”张叙咬了一下许菠萝的耳朵,软软的:“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好的,但你就是喜欢我。”
这是为什么呢?
就因为那一晚,他们睡了吗?
许薄苏:“是啊,我就是喜欢你。”
原因……他对着张叙也说不出来,但是可以肯定,最初是见色起意没错了,因为人家长得好看,性格也带劲,谈个恋爱不是挺好的吗?
他这种人,连继承权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情侣之间分个手又算什么?
许薄苏真没特别执着跟谁谈很久这种问题,感觉到位了就行了,之前没跟张叙谈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跟张叙谈了之后……很多事情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还是分开吧。”张叙突然冒出一句。
“嗯?”许薄苏倏然抱紧身上的人,表情称得上有点惊慌。
“干嘛?”张叙瞅他一脸花容失色,想半天才发现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有歧义,顿时好笑地道:“我说分开躺着睡,叠罗汉太热了。”
“那你说清楚,吓死人了。”许薄苏松了口气,但也没撒手,转了个身:“侧着睡,爸爸。”
“看在爸爸的份上,”张叙搂着许菠萝的脖子,完了凑上去,嘴角贴着嘴角:“开心。”
“嗯。”许薄苏微笑。
“有个帅炸天的儿子。”张叙说完。
“别顺杆爬。”许薄苏又笑了笑。
“哼。”张叙靠着他,闭上眼睛入睡。
许薄苏到点去上班也没吵他,下午五点半接他一起回家。
失业人士在小房间窝了一下午,也不全是睡觉,顺便还思考了一下人生。
不去做暑假工,难道就每天在家吃喝玩乐打游戏吗?
也不一定,可以练练笔头,用身边的素材学习一下怎么写采访稿。
这么一想,张叙觉得自己挺牛逼的,周边的素材,财阀大少爷有吧,好几个,大明星有吧,自己的爹就是,只要他肯开口,别的明星也能采访到。
试问哪个刚毕业的新闻界小菜狗,用得起这么豪华的素材?
但无论张叙怎么安慰自己,失业的小情绪依旧缭绕心头,看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抚平。
那天后,张叙在家过起了无业游民的生活,一晃眼就过去了五天。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他本身就还是个学生,不上班也无可厚非。
每天许薄苏一下班就回家,做好饭两个人一起吃,然后他拉着张叙去公园散步,吹风,调节整天宅在家里的心情。
这天晚上从公园回来,许薄苏想起那只被张叙藏起来的芒果,有点不详的预感。
果然拿出来打开一看,芒果表皮黑斑点点,要扔的节奏。
“太惨了。”许薄苏感叹着把烂芒果扔了。
可是他担心张叙会心情不好。
想了想,许薄苏出去了一趟,在水果店买了一只差不多大小的回来,用塑料袋捆好放回米缸里。
“草莓,你不看看你的芒果熟了没?”他推开书房的门,看了眼正在奋笔疾书的青年。
“操,你不说我都忘了。”张叙丢下鼠标,跑到厨房打开米缸,把不记得多少天前放下去的芒果拿出来。
还成,闻着味道可以断定这是一只甜甜的芒果。
“怎么样?”许薄苏跟了过来,眼底带笑。
“熟了。”张叙嗅了一下香香的大芒果,交给许薄苏:“切芒果的任务交给你,OK吗?”
许薄苏接过芒果:“嗯,等我十分钟。”
“谢啦,家养小精灵。”张叙抱着许薄苏亲了一口,飞奔回书房继续努力。
被留在原地切芒果的男人勾了勾嘴角,心里一片柔软怜爱,因为他草莓真的……傻得可怜。
切成丁状的芒果,放进透明的沙拉碗,加上牛奶,满满的一大碗。
“这么多?”张叙把椅子拉出来一点,跟许薄苏两个人,一人一只调羹,你一口我一口:“明天去干嘛?”
“陆凯在郊区弄了个聚会,”许薄苏说:“我们去蹭吃蹭喝。”
“凯哥的聚会?”张叙顿了顿,用手背擦了一下嘴:“那,肯定不少人吧,我能出现吗?”
“为什么不能?”许薄苏看他,喂了他一口厚厚的果肉:“如果我刻意把你藏起来,那也一定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害怕别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别。”张叙打断他说:“打着保护我的旗号把我藏起来这种事我已经受够了,你不需要再给我添堵。”
“好。”许薄苏好像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也没说什么。
张叙家的那些事,他处理不了,至少目前来说。
“嗝。”吃了一会儿,张叙打了个饱嗝儿:“我好像有点饱了,最近吃东西总是这样,是天气太热的原因吗?”
“怎样?”许薄苏也不吃了,把沙拉碗放到一边。
“有点食欲不振。”张叙随便形容了一句,动动鼠标继续干活。
并不知道许薄苏因为他一句食欲不振,上网查找起了做开胃菜的方法,打算这个周末研究研究。
“你在看什么?不工作?”张叙偶尔探头看了看,发现许薄苏竟然在摸鱼。
“天天工作,”许薄苏说:“有意思吗?”
张叙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给他一个大拇指。
没看多久,许薄苏合上电脑:“不看了,睡觉去吧?”
张叙的眼睛还是看着屏幕,问了句:“动词还是名词?”
“明知故问。”许薄苏看了下时间,才九点出头,这么早不是动词还能是什么。
“昨天也动词,”张叙龇了下牙,一副难受的样子:“让我歇歇行吗?吃不消。”
“你是在夸我吗?”许薄苏笑着靠过去,亲了一口那片昨晚被他怜爱过的耳朵:“二十啷当,新婚燕尔,床没被折腾坏就已经不错了。”
“你要脸吗?”张叙脸皮发烧,想不通这人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骚话的。
“走,行不行?”许薄苏抱起张叙去隔壁。
“你他吗都直接把我扛走了,”张叙浑身烧起来般说道:“还假惺惺问我行不行,你个大流氓,许薄苏。”
“不是的。”许薄苏认真辩解:“你说真的不行我就……憋着。”
“那憋着。”张叙立刻说。
然而许薄苏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可怜兮兮起来,偏偏张叙信了他的邪,跟他爱了一次又一次。
总之,两个人都挺疯的。
第32章
张叙觉得自己疯很正常,本身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没有特别去束缚正常的需求。
当然以前是有的,因为他根本不敢让别人知道他的秘密好吗。
现在有了一个合法的滚床单对象,张叙挺放得开的,他这么评价自己。
但是见识了许薄苏的骚操作,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放得开。
这家伙简直是行走的教科书,次次突破他的见识,让他诧异地惊呼,还能这么玩?
张叙除了骂臭不要脸,几乎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来招呼上了炕之后的许薄苏。
听着伴儿嘀嘀咕咕的骂声,许薄苏低低轻笑:“这不叫臭不要脸,这叫探索精神。”垂眸啄了一下张叙的唇:“以及愉悦彼此。”
“错。”张叙吸气:“是愉悦你自己。”
“不诚实。”许薄苏戳穿他,和往常一样下去给他端水盆过来,不用他下床就能换取一身清爽。
太过分了。
不想这么堕落的张叙,幽幽看着给他擦拭手掌的男人,温雅俊逸,气质斐然,捧着他的手就像捧着价值千金的宝贝。
哦不,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价值千金还不一定看得上眼。
得是无价之宝,才配得上这份稀罕。
“怎么?”许薄苏抬头,深邃温情的眼眸,饱含蛊惑意味。
张叙心悸地移开眼眸,不敢对视太久。
干脆闭上眼睛的他,发现那位表面上看起来知性绅士的学术家,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不着痕迹地占各种便宜。
张叙想开口阻止,但是许薄苏的气息已经覆盖了过来。
从生涩到纯熟的技巧,已然完全吊打号称有过经验的张草莓,时常把人弄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
就在张叙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许薄苏从他唇边离开,啄了下脸,继续温柔细心地帮他擦掉汗迹。
迷迷糊糊间张叙就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只有一侧留下睡过的痕迹。
从来没有比许薄苏起得早的张叙,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臂,有点佩服自己竟然能爬起来。
毕竟第一次让人印象深刻啊。
跟半身不遂差不多。
现在却基本适应了这种有X生活的生活……
不得不感叹人类的生存能力,张叙心想。
穿上衣服出去,在厨房看见许薄苏,手里拿着煮好的土豆,正在压土豆泥。
“早……”张叙顶着满肩膀的暗红,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过于奔放的T恤。
“早。”许薄苏的目光扫过那张叙的领口,心里一阵热,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用刚煮好的开水泡了一杯热牛奶,放到冷水里晾着。
张叙知道,那是给他喝的。
“我先去洗脸。”他转身去了洗手间。
今早刷牙的时候有种恶心感,害得张叙不敢刷太久。
毫无这方面知识的小张,对此情况有点费解。
总不能身体真的不健康,需要看看老中医什么的。
胡思乱想的张叙,拿着牛奶坐在客厅,一边喝牛奶一边上网查询:刷牙恶心想吐是什么毛病?
答案第一条:慢性咽炎。
第二条:慢性咽炎……
第三条……
张叙佛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得了慢性咽炎?
那不是嗓子的问题吗?
他嗓子挺好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找不出原因张叙就把这件事放下了,想着有机会再去门诊看看,反正问题不大,只有刷牙的时候才会出现。
今天早上吃的虾仁西蓝花,土豆泥,健康营养,味道还挺好,看得出许薄苏认真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