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戈看向一旁,那个厉鬼邻居又出来了,整个鬼身上阴煞之气非常浓郁,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像他这样的正经的鬼修,走的是道门正宗的路子,随着法力越来越高,他会越来越像一个活人,日后在太阳底下行走也毫无压力。
上次晏戈好心分享他修炼功法,结果厉鬼脑子坏掉了,居然不理晏戈。想想也是,厉鬼之所以是厉鬼,不就是因为用智商换力量了嘛。
他这边正修炼着,忽然感觉有人来了。就在前方有个阴气及其精纯的东西在靠近,这应该就是男主受了,晏戈摸着下巴想。
剧情已经开始了,晏戈缩到了自己的坟包里往外看,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
季诚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忽然他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猛地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不是在床上,而是在一片很奇怪的林子里。
季诚茫然又惊恐的看着四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床上睡觉吗?
伸手在身上摸了摸,睡衣里什么都没有,要不是天上的月亮够亮,他恐怕什么都看不清了。这太邪乎了,季诚想到了他家附近最近突然变多的鬼魂,心里一阵害怕,难道自己是被什么鬼迷住了心窍,这才不知不觉来到这里了?
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脚好疼,伸手一摸一手泥,他居然光着脚从房间走到这里来了?天呐,这究竟是哪儿呀?
季诚惊恐的四处乱看,随后他看见前面好像有光,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亲人,啥也没想撒开了就奔了过去。
全程围观的晏戈摇了摇头,心说傻孩子,这种鬼地方突然有光出现,你就一点不觉得有问题吗?
季诚已经惊恐的的找不着北了,哪里还会想这个。自从一个月前他差点出了车祸之后,就突然发现自己能看见鬼了。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直到他半夜睡着被鬼吵醒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精神再怎么出问题也只顶多做点恐怖的梦,而不会被人摇醒,一睁眼一个血盆大口往脸上直怼。
季诚吓的够呛,鬼哭狼嚎的躲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他才有空给家里打电话。父母听了之后居然没有太惊讶,而是让他去老家找个什么婆婆,说是他小时候也能见到鬼,后来村里一个婆婆做了法之后就好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又出了问题。
对于父母的话季诚一脸懵逼,按照父母所说那时候他也应该有八岁了,八岁的孩子思维已经有一些成熟了,怎么他回忆起来对当初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个办法,一想到晚上就能看见鬼,季诚就不寒而栗。他在单位请了假,收拾收拾东西就往老家来了。结果来了才发现,那个婆婆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季诚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彻底没救了?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那位婆婆的家人说对于这件事婆婆生前有交代,说是如果季诚找过来,就可以联系一些人。
季诚连忙问联系谁,婆婆的儿子说不知道,不过留了个号码。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这个号码还有没有用。
电话打了过去,万幸的是对方号码没变,在了解清楚了情况之后只丢下一句等着吧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无法接通了。
季诚是又急又气,多说句话能死啊?不过他也没办法,就只能暂时在这里干等着,毕竟是关乎自己小命的事。这一等,就等了快一个月。期间公司领导给他打了无数电话,最后一通电话是三天前打的,人事部正式通知他,他被开除了。
突然能看见鬼,工作还丢了,简直不能更倒霉。谁知道半夜居然还会梦游到这个鬼地方!
季诚感觉浑身发冷,鸡皮疙瘩此起彼伏,他搓着胳膊往亮光出跑。
晏戈看着他一步步接近这片乱葬岗,他察觉到后面有人在靠近这边,应该就是男主攻程墨和男配廖一清了。
程墨在前方跑的飞快,廖一清在后头紧赶慢赶,那哥们也不知道是谁,说话莫名其妙的,做事也莫名其妙的。既然大家都是道门中人,见面的时候难道不应该互报身份吗?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小子。
季诚走着走着发现周围有点不对劲,这里看起来像是个乱葬岗。而且也越来越冷了,前方的光亮永远都在前方,似乎不论他怎么接近都无法靠近。
即使什么也不懂,他也察觉出了一点不对。他现在是能看见鬼的,平常晚上在家里都能碰见鬼,又何况是在这疑似乱葬岗的地方?可是直到现在他连一个鬼都没有看见,周围干净安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想了想决定不再走了,既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走不出去,不如就老老实实等天亮了再找出路吧。
他在原地蹲下,看着四周越看越觉得诡异。就在这时候背后有一阵阴风吹过,吹的季诚差点哭着喊妈妈。
晏戈看着隔壁邻居动手了,季诚猛了一回头,结果什么都没看到,然后他就后悔了。以前听人说过,人身上有三把火,两边肩膀各有一把。如果半夜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你,千万不能回头,因为你回头的时候呼吸会将肩膀上的阳火吹灭,没了火气鬼就能害你了。
可是想起来也晚了,季诚想哭,此时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后似乎有东西,他不敢回头,害怕一回头就看见什么惨不忍睹的东西。
季诚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带着哭腔念念有词道:“各位大爷大妈大哥大姐老弟老妹们,我真的是无辜的,不是有意来打扰你们的。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呀,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小弟吧,小弟一定给你们烧纸,最高额度的冥币给你们烧一箩筐……”
正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忽然感觉什么东西贴在了自己头上,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晏戈看着红衣邻居把季诚放倒,接着就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季诚的口鼻开始吸。季诚身上极精纯的阴气开始流向红衣厉鬼,晏戈看着也不担心,因为他感觉道程墨和廖一清已经来了。
就在红衣邻居吸的正过瘾的时候,忽然凌空飞来一个漆黑的东西,那个东西的速度太快,直接打在了邻居的身上。红衣邻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一个身穿黑色运动服,后面背着个双肩膀的年轻男人冲了过来,流着血的中指猛的戳在了红衣邻居身上,他顿时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
程墨逼退了厉鬼,转头去看地上的季诚,发现他只是昏了过去没有大碍,就放心了,开始专心对付厉鬼。
那厉鬼从季诚来村子的第一天就开始准备这个,关键时刻被程墨打断怎么能不生气,简直就是快要气炸了。也不管地上的季诚了,一门心思的就要跟程墨死怼。
就在他们打的激烈万分的时候,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喊:“放着我来,那只鬼是我的!”
晏戈一看,这不就是男配廖一清吗?真是出乎意料的挫。
廖一清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就看见了正在缠斗的一人一鬼,那阵势,颇有一种他冲进去就会立刻尸骨无存的感觉。妈耶,这鬼这么厉害?
廖一清当时就怂了,再一看和鬼打的那小子,只见他沉着冷静出手不慌不忙,手中别无他物,只有一把雕着貔貅的漆黑小刀。廖一清浑身一震,惊呼道:“程墨!你是程墨?!”
那边程墨听了太多这样的惊呼,实在没空招呼迷弟,只说了一句:“照顾好地上那人!”
廖一清一看地上躺着个穿睡衣的人,立刻冲了过去将季诚扛到一边,一检查发现人没事,就放心了。再一检查发现不得了,这人居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纯阴体质。
一直以来道门中的年轻一辈都是在程墨的阴影下长大的,因为不管他们有多努力,都比不上纯阳观的程墨。程墨就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以至于这一代小辈对程墨的态度两极分化特别严重,要么就是崇拜他崇拜的不行,要么就是一提到他就牙根痒痒。
廖一清就是后一种,他一直觉得程墨之所以厉害是占了体质的便宜。他的纯阳体质寻常鬼物都不敢近身,就算是厉鬼碰到他也会受伤。所以他在面对鬼物的时候有天然的优势,他一直觉得如果大家体质一样,程墨一定不会比他更厉害。
此刻他见到季诚就有了心思,如果将季诚带回隐仙观,将来隐仙观会不会出一个比程墨更厉害的人呢?
正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就在他身边坟包里藏着的晏戈对着他一弹指,廖一清毫无防备身体软绵绵倒下,正压在季诚身上。
昏迷中的季诚猝不及防被一压,差点岔了气,居然就这么醒了。他艰难的将身上的人挪走,茫然道:“我这是怎么了?”
然后发现压着自己的居然是个活人,他连忙开始摇晃廖一清,“兄弟,兄弟你醒醒啊。”
再然后他就看见了正在缠斗的一人一鬼,他看见浑身阴气缠绕的红衣厉鬼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见那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人居然在和鬼打架,而且他身上有一层朦胧的金色,有种神圣的味道。
“这特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下这个情况季诚也不好离开,他伸手不停的拍打着廖一清的脸,“醒醒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不一会儿廖一清俊秀的一张脸红肿的锃亮,仿佛是鸽血宝石一般。
晏戈眼瞅着这不是办法,就从地底下挪到了程墨的脚底下。趁着他没有反应,伸手拽住他的双腿,猛地往地下一拉。程墨猝不及防双腿就被晏戈拉进了地下,整个人身子不稳就要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被红衣邻居乘机一个鬼爪挠了过来,胸口立刻就开了花。
程墨面色一白,接着一咬舌尖,吐了一口精血喷在了厉鬼身上。厉鬼痛苦的叫了起来,程默趁机把双脚从地里拔了出来,冲到季诚面前冲他道:“快跑!”
说着就要去捞廖一清,就在这时厉鬼扑了过来。程墨皱紧了眉头,拽着季诚撒腿就跑,使了道门的神行秘法,瞬间就跑出了好远,厉鬼根本追不上。
只留下可怜的廖一清在原地,脸肿的像烤熟的猪一样。
这两人一走,红衣邻居气的不要不要的。这么久的谋划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被人打成了重伤,是个有脾气的鬼都不能忍。他见地上还留下一个,想着聊胜于无,伸爪就朝廖一清抓了过来。
这时晏戈跳了出来,拦在廖一清身前道:“这是我的人,有种你就碰一下试试。”
鬼物天生对其他鬼物的实力比较敏感,红衣邻居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晏戈身上的危险气息。再加上刚刚也是晏戈出手帮了他,他犹豫了一会儿,默默飘回自己的坟里去了。
晏戈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廖一清,对着他吹了一口气。
廖一清悠悠醒来,似乎不知身在何方,茫然的看着晏戈。突然他浑身一颤,惊醒过来,抽出背后桃木剑指着晏戈,“鬼……鬼啊,别过来!”
晏戈有点好笑的看着他,廖一清愣了一会儿彻底清醒了,奇怪的看着晏戈,“不对,你不是刚才那个厉鬼,咦?程墨呢?那个纯阴之体呢?哎哟,脸上怎么这么疼啊?”
由于晏戈表现的太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孤魂野鬼,廖一清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当着他的面就伸手在裤兜里掏啊掏。晏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还在想他在掏什么,就见廖一清掏出一个圆形的小镜子,背面还画着个樱桃小丸子。
他拿镜子对着自己一照,借着月光发现自己的脸肿如猪头,当时就愣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怒道:“谁干的?!”
晏戈一想这不正是离间廖一清和季诚的好机会嘛,他立刻道:“是那个穿睡衣的家伙干的。”
这里从头到尾穿睡衣的家伙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纯阴之体。廖一清心中悲愤,亏我还打算把你带进隐仙观呢,你就这么对我?他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去拍身上的灰。
晏戈本来是蹲在他面前的,他这么一拍,晏戈整个鬼都淹没在了灰尘当中,还好鬼不需要呼吸。廖一清一边拍灰一边问:“那小子人呢?”
“被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带走了。”晏戈实话实说道。
黑衣服的就是程墨,廖一清又问:“那那个厉鬼呢?”
“还在这儿呢。”
“什么?!”廖一清吓的浑身一抖,警惕的看向四周,“在哪儿?”
晏戈伸手指着一个坟包,道:“受伤了,躲在里头呢。”
廖一清简直不敢相信的道:“程墨没把他收拾了?”
“没有啊。”晏戈道:“你是说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吗?他被打的屁滚尿流,带着那个穿睡衣的一起逃了。”
“……”
廖一清原本以为程墨是收拾了那个厉鬼之后再带纯阴之体走的,之所以放任自己躺在这里,无非是因为他为人冷漠。现在他才知道他哪里是为人冷漠,他这是见死不救啊,他就没想过把自己丢在这里会被厉鬼所害吗?他这种做法也配做道门中人吗?
廖一清被程墨深深的伤害了,他一个人在乱葬岗里,又是生气又是后怕。一想到那个厉鬼还在这里,他就感觉寒气顺着脚底嗖嗖往身上钻。把伸手把桃木剑捡起来,廖一清抬腿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