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戈一想也是,捧一束花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但是捧着盆栽就不一样了,就算被人看见了,他也可以解释自己自己是个盆栽爱好者,最喜欢收集和赠送各种盆栽了。
他就跟着老板去看盆栽,最后他在水仙和风信子上有些犹豫。这两种花都是养在水里就行的,比较干净。但是它们不开花的时候又是一样的丑陋,这让晏戈有点不喜欢。然后他就看见了一旁的薰衣草,开出了紫色的小花,远远看去好像紫色云朵一样的花。
晏戈走到薰衣草旁边,低头嗅了一下,他皱着眉头道:“怎么不香啊?”
老板笑道:“薰衣草的香气要经过加工才能完全散发出来,普通的薰衣草并没有那么香的。”
见他好像很喜欢的样子,老板道:“薰衣草有安神的功效呢,送给朋友放在卧室里,有助于睡眠。”
最近薛芒工作好像挺忙的,再加上昨晚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也没睡好,晏戈觉得送他薰衣草最合适了。
“那就这个吧。”晏戈道:“平时怎么打理呢?”
“薰衣草很好养的。”老板捧着薰衣草道:“都不怎么需要施肥,只要记得浇水晒太阳就好了。”
此时薛中华又去了医院,人年纪大了就是往医院跑的多。他的高血压是个难题,医生怀疑他可能是动脉栓塞导致的高血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情况还是很危险的。这种检查在私人医生那里做不了,他还要来医院才行,薛中华在保镖的陪同下来到了医院。
在填写表格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晏戈上次体检的事情,他问护士,“上次那个晏戈,你知道的就是那个拍电影的,他后来又来检查身体了吗?”
护士抬头看了薛中华一眼,问道:“请问您和晏戈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薛中华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冒出了岳父这两个字,他赶紧摇了摇头,要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去。他道:“我是他上司,是GD集团的董事长。”
小护士瞪大了眼睛看着薛中华,道:“晏戈现在已经出国了吗?”
薛中华莫名其妙,“他出国干嘛?”
“他说他要去国外的医院呀。”小护士眨了眨眼睛道:“不是准备出国治疗了吗?”
薛芒自从和晏戈通话结束之后,就一直在期待他给自己送花。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是享受到了爱情的甜蜜。他觉得晏戈很好,虽然他别扭又直男癌,但是他还是很好。不仅仅是他长的好身材好技术好,总之他就是觉得好。
晏戈全副武装的捧着薰衣草来到了公司,门口保安把他拦下,“你是干什么的?”
晏戈没办法,一手捧着花,一手扯下口罩,“是我。”
保安都懵逼了,“晏先生您为什么要这样?”
晏戈道:“我感冒了。”
说完就捧着薰衣草急匆匆的进来公司,他和一群公司员工进了电梯。
由于他名气不小,很快就有员工即使隔着口罩也认出了他,“晏戈,晏戈你回公司了啊?听说你现在在休假是真的吗?”
晏戈尴尬的点了点头,说是的。
“为什么你来公司要捧着薰衣草?”很快就有人问出了关键问题。
晏戈心中一凛,心说来了。他道:“哦,我是个盆栽爱好者。平时就喜欢收集盆栽和赠送盆栽……”
大家都看着他似懂非懂,等晏戈出了电梯之后,忽然有人道:“跑来公司肯定不是收集盆栽来的,那他是要赠送给谁呢?”
晏戈满头大汗的敲了薛芒办公室的门。
“进来。”
晏戈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薛芒那双闪闪发光充满了期待的双眼。
“咦?”薛芒奇怪道:“怎么是个盆栽?”
20.来自总裁的疯狂追求20
晏戈捧着盆栽来到了薛芒面前,薛芒满以为自己等来的会是一大束充满爱意的玫瑰,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盆盆栽。
晏戈把盆栽放到了薛芒的办公桌上,薛芒脸上一抽,道:“土不会掉我桌子上吧。”
晏戈道:“花送到了,我走了。”
“你等等!”薛芒叫住了晏戈,“不是说送花嘛,你怎么能送盆栽呢?”
“薰衣草也是花呀。”晏戈嘴硬的道:“是你说送我喜欢的,我就喜欢薰衣草。”
薛芒:“……”
“薰衣草就薰衣草吧。”薛芒委屈巴巴的道:“那你留下来陪陪我嘛,你午饭吃了吗?”
“吃过了。”晏戈早饭午饭一起吃的,他道:“我就不陪你了,我先回去了。”
他感觉自己的右肋处又开始疼了,薛芒刚准备起来拽住他,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薛芒连忙接电话,晏戈却离开了办公室。
薛中华道:“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呢。”薛芒道。
“没和晏戈在一起?”
“刚刚还在一起呢。”薛芒看在桌子上的薰衣草,百无聊赖的开始搜索薰衣草的花语,他道:“晏戈来送花给我,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就能留着他一起午饭了。”
往常如果他要这个样子和薛中华说话,薛中华一定会骂他有了男人忘了老子,但今天薛中华居然诡异的没有生气,反而沉默起来。
这时候电脑界面跳了出来,上面除了介绍了薰衣草的特点之外,还有一句,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等待爱情……
薛芒忽然感觉自己一阵剧烈的心跳,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送自己薰衣草?他是想说他也爱自己吗?可是为什么是等待爱情呢,他们明明不需要等待呀。
薛中华见薛芒半天不说话,他道:“你怎么了?”
“爸,你说晏戈送我薰衣草干什么?”薛芒道:“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奇怪,我们还需要等待吗?”
薛中华在那头呼吸一滞,他道:“或许他不知道花语,他是因为薰衣草有安神的功效所以才送你的呢。”
薛芒笑了一声,“怎么可能,晏戈又不是你,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理由送自己薰衣草?”
薛中华犹豫了好一会儿,不忍心告诉儿子这个真相。他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儿呆就去给晏戈打电话。
晏戈在公司厕出租车上忍过了疼痛,手软腿软的下了车,薛中华的电话就打来了。
“在哪儿?”
晏戈莫名其妙,“在家呢。”
“你等着。”薛中华道:“我马上来找你。”
晏戈感觉十分费解,薛中华每次见到自己都好像很生气,他还找自己干嘛?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晏戈回了家洗了把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很快薛中华就来了,晏戈开门让他进屋。
薛中华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晏戈道:“要喝茶吗?”
薛芒没说话,他在沙发上坐下道:“听说你没有父母?”
为了让他更好的完成任务,系统给他的身份都是尽量减少麻烦的,所以他的身份是无父无母没有亲戚。晏戈用这样一个身份就很自由了,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不会有无关的人来分他的心。
晏戈道:“没有,我是孤儿。”
薛中华又道:“你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吗?”
“没有。”晏戈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他把茶放到薛中华面前的茶几上,道:“您请喝茶。”
薛中华看着玻璃茶杯里漂浮着的碧绿茶叶,他忽然道:“你就打算一直瞒着薛芒,直到你死吗?”
晏戈一愣,震惊的看着薛中华,他知道了!
薛中华抬头看着晏戈,道:“是的,我已经知道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渐渐凝滞起来,薛中华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他道:“你是觉得你能隐瞒多久呢?或者是你觉得只要你隐瞒的足够久,薛芒就不会伤心了?”
晏戈没有说话,薛中华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接受治疗?”
晏戈道:“反正也治不好,我不想去医院受罪。”
“你是医生吗?你怎么知道治不好?”薛中华说到这里,话语里带着怒意道:“你知道当你拖到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薛芒会怎么样吗?他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他会伤心自责,他会觉得是因为他没能及时发现你的状况而导致了你的死,你让他以后怎么办?让他一直带着这份自责活下去吗?”
晏戈顿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一直觉得等自己走了那就什么都与他无关了。
此时他不免想,他走了这个世界还在继续,那么薛芒该怎么办?他真的会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会有一段新的感情之后生活美满吗?
薛中华黑着脸站起来,道:“你跟我走。”
晏戈神思恍惚,“去哪儿?”
“医院!”薛中华道:“为了我儿子,你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薛芒趴在桌子上看着那盆薰衣草,薰衣草紫色的花朵在阳光下美的不得了,他觉得这是晏戈在回应他的爱。他已经想好了,等他不那么忙了,他要带晏戈去普罗旺斯。带他去薰衣草花田里玩,两个人可以在里面拍照嬉笑甚至抱在一起翻滚亲吻。
就这样美美的想了一会儿,事情处理完毕也快要到下班时间了。薛芒乐颠颠的开车回家,路上买了菜,他要给薛芒做好吃的。他最近越来越瘦了,他可不喜欢白骨精男朋友。
进了家门却发现晏戈不在,他可能有事出去了吧。
于是薛芒开始处理食材,之后他给晏戈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有打通。
桌子上的花瓶里还插着自己送给晏戈的红玫瑰,薛芒看着看着就笑了,他用心了做好了饭,等着晏戈回家吃饭。可是一直到天黑,晏戈都没有回来,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薛芒开始着急了,他给晏戈经纪人打电话,经纪人说自从晏戈开始休息之后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联系晏戈了。
薛芒揉了揉眼睛,又给晏戈打了个电话,这次终于接通了,然而接电话的人却不是晏戈。
“爸?”薛芒惊讶的道:“晏戈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你先什么都不要问,来医院吧。”
薛芒匆匆赶来了医院,晏戈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他的脸白的和纸一样。
薛中华拍了拍薛芒的背,薛芒道:“这是怎么了?他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
“刚做了活体穿刺手术,还没醒。”
“为什么他要活体穿刺?”薛芒心慌的厉害,“他得了什么病?是胃病又严重了吗?”
“不是。”薛中华道:“他的肝脏上长了一个肿瘤,做活体穿刺是为了确证那颗肿瘤是否为恶性肿瘤。”
薛芒呆呆的看着薛中华,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爸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急。”薛中华道:“结果明天就能出来,他这么年轻,说不定结果是良性的呢。”
薛芒眨了眨泛红的眼睛,深呼口气他不想在爸爸面前表现的太脆弱,他在病床边坐下,看着晏戈苍白的脸,道:“我做了好多菜,还煲着汤呢。怎么办……他……他现在可以吃饭吗?”
薛中华站在儿子身后,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想看见儿子这么伤心,但他也知道对此他毫无办法。此时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他的妻子也这样躺在病床上。那时候儿子正在准备高考,他一边瞒着儿子一边处理公司的事物,还要来医院照顾他的妻子。
那时候的他除了悲痛之外更多的是麻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计划按部就班的做着,后来妻子去世。他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终于不用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了,他也终于不用看着妻子痛苦的哀嚎了。
他告诉自己他尽力了,他做了一个丈夫所能做到的一切。
然而此时他看着伤心的儿子,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晏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薛芒的脸。薛芒冲着他笑,道:“饿了吗”
晏戈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给你熬了瘦肉粥,可香了。”薛芒笑着打开了保温桶,他道:“不过现在不能吃,待会儿护士给你抽了血你才能吃东西。”
晏戈点了点头,薛芒道:“我扶你起来洗漱吧。”
薛芒扶着眼前从床上起来,昨天做活体穿刺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他微微弯着腰刷牙,薛芒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伸手摸了摸晏戈背上突出来的脊骨。他道:“太瘦了,你要是能胖一点,身材一定会更惹火。”
晏戈本来心情还有点沉重,此刻听薛芒说出这种话,一不小心咽下一口牙膏泡沫,咳的他撕心裂肺的。
薛芒给晏戈拍着背,嫌弃的道:“刷个牙都刷不好,辛亏你是和我在一起,你这个样子除了我谁不嫌弃?”
晏戈无语,擦干脸后他道:“你不用去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