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出息啦!从一个摆摊卖包子的小老板,变成了一家餐厅的大老板!”
“陈漠的餐厅应该评上星级了吧?”
“那肯定啊,都连锁上百家了!”
“那营业额一年恐怕得一千万吧?”
“什么一千万?起码多加一个零!”
“难怪我看着某条新闻觉着眼熟,好像米国那个叫啥比尔盖茨的,跟咱陈漠见面啦?”
“是吧!下次陈漠得代表大家去首都开会了吧?”
“老陈啊,你二儿子真是替祖上增光啦!”
李浬仁:“……”
这牛逼是越吹越响,很快吹上天了,按照这种局势发展下去,陈漠很快就要上福布斯名人榜。
待大家把陈总迎进了屋子,陈总揪着他的保镖李浬仁回到自己房间里时,陈总先是关上门,黑着脸瞪着保镖看。
李浬仁眨眨眼,笑了笑:“我就开个玩笑,没想到大家自行脑补出整部剧来了。”
陈漠气得举起拳头要锤爆李浬仁的狗头,克制了好半天后,他才闷闷道:“他妈的今晚你别想睡床了!给我滚地上躺着去!老子的脸没地方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浬仁:陈总,今晚让我侍寝呗?
陈漠:你大爷的,你只配给我洗脚!
☆、030
接下来,陈漠都没有给李浬仁一个好脸色看。
就在大家热议陈漠准备投资建造宇宙飞船的时候,他家要吃晚饭了。
陈漠大姐特意赶回了家里,一同来的还有他的姐夫。
几年不见,他姐不但显老了一些,而且还怀孕了。
一家人围在一张大圆桌旁,饭菜都是家里女人做的,陈漠都没能帮上手。
其实陈漠家的情况算不错,他大哥考了个还不错的单位,工资收入稳定,他大姐婆家条件也可以,多少能帮衬着一点,他弟弟初中毕业后就在镇上打工,隔三差五的还能给家里点钱,而他妹妹还在县城读着高中,成绩优异。
让他家经济状况有了质的飞跃的不是陈总本人,而是他父母自身。
两老辛苦劳作,不仅把自家的地拿来种植果树,还承包了其他家的,一年种下来,收成好的时候能赚个十多二十万。这行吃饭看天,若是一年雨水不足或者雨水太多,都会影响比较大。
不过他们家运气好,从开始种植到现在,三年了,每年都是赚的。
吃完饭,陈漠陪着李浬仁他们三人到附近随便走走的时候,也聊起了这件事。
“所以你家里人是想让你回来帮忙?”李浬仁问。
陈漠点头:“嗯,我爸我妈年纪都大了,又不舍得雇人,所以跟我说过。”
“那你怎么想?”
“我不想回,“陈漠很坚决,“我就是要做厨师,别的不做。”
严琰在果林里摘了几个果子,边剥皮吃,边问:“那怎么办啊?没人子承父业吗?”
“我弟可能会愿意回来吧,”陈漠说,“他自己在外面打工也累,又赚不到几个钱。”
农村的晚上很快就安静了,不时地可以听到几声狗叫声,陈漠身边转悠着三只大黄狗,它们很少叫唤,要比别家的稳重得多,像陈傲天一样,有股大佬的霸气。
“所以我爸妈也觉得这行不一定做得久,我弟也不见得会一辈子呆在农村,所以他俩就在存着钱,等我哥要结婚了,他们就在市区里买套大的房子一起住,家里的老宅就空着了。”
陈漠说:“他们要跟只跟我大哥。”
李浬仁听得出陈漠其实很在意父母把他放在心里的哪个位置上,家里有五个孩子,不可能给每个人的关心都一样多,这时候,关爱少的难免会有些吃醋和在意。
李浬仁看得出,陈漠就是醋意最浓的那个。
李浬仁主动搭着陈漠的肩膀,不时地拍一下,问:“那陈总以后有何打算?”
陈漠听闻“陈总”二字就来气:“你要是再挤兑我,我马上就地挖个坑,把你活埋了!”
陆天一笑道:“我愿意搭把手。”
严琰举手:“我也愿意。”
“你们愿意个头,”李浬仁把陈漠搂得更紧,笑道,“以后想在哪定居?”
陈漠一愣:“不知道啊。”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陈漠小时候觉得,自己把全村的人和隔壁村的都打服帖了,那自己以后绝对能当村长,肯定是要一辈子留在村里头当镇村石的。
后来陈漠被小伙伴忽悠出去看了看外面的世界,他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比村子外的农田和山沟要精彩那么多。
陈漠在家里时就喜欢上了瞎折腾做菜,出去之后,更是有了施展拳脚的空间,所以,他是越发不想再回来了。
反正爸妈跟的也是大哥不是自己。
几个人溜着狗,一直走到了村头,陈漠看着夜色中模糊一片的农田和远方高矮不一的山峰,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那么大,哪儿才是他最想落脚的地方。
他漂泊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正式地安顿下来,现在跟李浬仁住在了一起,他才微微地感觉到,每天会有种期待回家的感觉。
他会想着回家做菜,会想到家里有个人,能跟他整夜瞎扯,然后他会笑,会闹,还会期待接下来发生什么,这跟他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时候,回家对于他来说,只有洗洗就睡这么个简单的概念。
“那你呢?”陈漠突然想知道李浬仁的想法,“你想在哪生活?”
“嗯……”李浬仁抬头望望天,“那得看你想去哪。”
“啊……”
陈漠瞬间觉得语噎,这不就成了一个死循环了吗?
“可,我也想知道你想去哪啊。”
李浬仁听到这句话时,心头跳了一下。
小东西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知道了你想干嘛?”李浬仁逼问。
他见着陈漠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上话,于是又逼问:“是不是知道了我想住在哪,你就跟着一起住下来?嗯?然后跟我领个证儿,好好的过日子?”
陈漠:“……”
太不要脸了!
陈漠心里骂道,他是头一次见到那么不要脸的人。
“大黄二黄三黄!咬他!给我狠狠咬他!”
李浬仁:“……”
小东西怎么说炸毛就炸毛。
这三只土狗可听老大的话了,村霸一下令,它们立刻冲了过来。
前一刻还跟李浬仁吐舌头好得跟亲兄弟似的,下一秒立马翻脸。
李浬仁吓得头发都直了,拔腿就逃:“陈漠!陈漠!你!”
被三只大土狗围追堵截不是开玩笑的,加上李浬仁对这儿的地又不熟,摸着黑,他跑了几步直接翻沟里去了。
三只大土狗站在沟边儿上哈哧哈哧地吐着舌头,等待老大的表扬。
陈漠是乐得哈哈大笑,他往沟那儿跑去,想看看李浬仁还活着么。
陈漠探出个头,往沟里看:“你没事吧你?”
陈漠身后还跟着两个看热闹的。
陆天一笑得隔壁山头都能听见:“呦,老李头,你干嘛呢,打地道啊,你这是要搞地道战?”
严琰:“老板老板,要不要给你拍个照留作纪念?”
李浬仁坐在沟底,这条沟不深,下面全是烂泥,摔下来并不疼,陈漠这点是算好了的,只是摔了个狗吃屎,李浬仁全身上下脏兮兮的,有点狼狈。
“我这一身古奇哎。”
李浬仁拍了拍肩上的泥,抬头看到上面一共探出来六个脑袋,三个人头三个狗头,看着都很可恶,特别是那个叫陈漠的小东西,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根去了,他一来气,跳起身子一把抓住了陈漠的手,再使劲一拉,陈漠毫无防备地滚了下来。
“卧槽!”
“李浬仁你!”
村霸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时隔多年,会在自己村头栽了一道。
他本来想着赶紧稳住身体,可李浬仁那家伙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逮住他使命拽。
陈漠翻过身,想两手撑住地面,谁知道他这么一撑,刚好撑在李浬仁的脑袋两边,再加上身体继续往下落,一不留神,他的嘴唇直接噗呲地,亲到了李浬仁的嘴唇之上。
一瞬间,陈漠和李浬仁的世界同时定格了。
李浬仁飘飘欲仙,虽然沟里的环境差,仔细一闻,还能闻到小屁孩往这里撒了尿的尿骚味,但他十分肯定,陈漠的嘴唇很香很甜。
陈漠第一时间抬起了头,他的嘴唇很快就从李浬仁的嘴巴上移开,然后惊恐万分地瞪着李浬仁看。
这都什么事啊!
村霸心里惊涛骇浪!
在小弟面前摔了一跤就算了,还莫名其妙地亲到了一头猪!
“哦~~~~”
“看到了看到了~”
“嗷嗷嗷!”
沟上头的两人三狗又看到了一场大戏,莫名兴奋。
陈漠脸蛋噗的红了,他噌地跳了起来,还不小心踢到了李浬仁。
“痛死我了!小东西你……亲完人家怎么还打人?”
陈漠百口莫辩,本来他就说不过这个油嘴滑舌的老不正经,现在大脑一短路,更是不知所措。
原本他一个翻身就能翻上去的沟,他却狗刨一样半天才爬了上去。
一上去他啥都顾不上了呲溜一声往家的方向逃。
村霸今晚没打架,可是却是头一回那么狼狈。
三只大黄狗看到老大跑了,立刻追了上去。
陈漠现在脸红得如同一个火龙果,见着谁都心慌。
“别跟我别跟我!”
陈漠见着狗都要撒腿跑掉。
留下李浬仁一个人继续坐在沟里回味。
陆天一蹲下身子点了支烟:“我说老李头,你打算在下面呆到什么时候呢?”
严琰也说:“对啊老板,你还上来不?你快发芽了吧?”
李浬仁一脸傻笑:“完了,这是我的初吻,应该也是陈漠的初吻吧?”
“你们没看到他刚才那个表情,”李浬仁胡乱比划了一通,“天啊,他怎么可以那么美味?我好想再亲一口啊!”
“老李头看来是摔傻了,”陆天一抖了抖烟灰,“得了宝贝儿,咱俩开车回招待所里亲个够,留他自己在这儿吹冷风慢慢回味吧。”
“嗯嗯,”严琰点头,“老板,你最好抽空想一想,今晚你回去,陈漠让你各种死法都死上一回你要怎么办。”
李浬仁一愣:“……”
刚才太得意,他貌似没有想到这个严肃的问题。
平时喊陈漠一声宝贝儿都挨揍,更别说亲到人家了。
严琰抬头看了眼陆天一:“我们要不要把老板拉回招待所住一晚,避避难啊?”
陆天一拉起严琰,搂着:“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李头贼人自有天收,再说了,招待所也没房了不是?我们总不能以让他睡厕所这种方式来折磨他吧?于心不忍啊。”
严琰认真点头:“说得很有道理。”
两人互相搂着朝车子的方向走去,最后陆天一大手一挥:“永别咧,老李头!”
作者有话要说: 呀呀呀,终于。
☆、031
李浬仁从沟里爬出来的时候,两腿发软,他不是被冷风吹的,而是给吓的。
小东西真发起火来,今晚他真的不用指望能跟小东西挤一张床上睡了。
三只大黄狗还蹲在一旁等着李浬仁,哈哧哈哧地吐着舌头。
“大黄二黄三黄,咱回家去。”
李浬仁悻悻地走在夜色里,只有三只土狗陪伴他左右,画面有些凄惨。
回到陈漠家里,陈漠的妈妈正在喂鸡,鸡咕咕咕地叫,乡土气息很浓。
陈母见着李浬仁一身的泥,一顿慌:“小李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哪了?伤到没?”
碰巧陈漠洗好澡从厕所里出来,抱着他那身也沾了泥的衣服:“妈,我过遍水再放洗衣机里洗,你们跟我的分开洗。”
陈母瞬间领悟了什么,抬手啪的一声直接给了陈漠一个脑瓜子,陈漠和李浬仁当场都是懵逼的。
他妈妈骂道:“是不是你又欺负人家小李了!你怎么那么大了还不懂事!小时候天天打的一身泥,现在长那么大个了还打!打打打!没完没了了!”
陈漠:“……”
陈母看着李浬仁就是那种大城市里长大的乖孩子,白白净净非常秀气,谈吐温文尔雅,如果真的是打架,动手的绝对只会是自己那个不懂事的傻儿子。
陈漠真是百口莫辩,他既不能顶嘴,又不能指着李浬仁鼻子骂,只能老老实实地一边挨亲妈骂一边看李浬仁憋着笑在得意。
李浬仁故作委屈:“阿姨您别多虑,我们两个闹着玩的,怎么会真的打呢?要有什么,那也是我的不对~”
陈母关切道:“哪的话?肯定是陈漠不对!你伤到哪里没?要不要我给你上点药?我屋里头有很多创伤药,都是陈漠小时候打架给备着的!”
“不不不,”李浬仁连连摆手,“真没事,您不用担心,您忙您的去,待会儿我的衣服,我……就让陈漠替我洗洗就好。”
“行,让他替你洗洗,水太冷,你用不惯的,”陈母含笑看着李浬仁,转头看向陈漠时一瞪,“记住了啊,替人家洗干净了!”
陈漠:“……”
李浬仁发现,他与其整天追着陈漠跑,还不如好好哄一哄自己丈母娘。老人家要是心情好了,指不定直接把陈漠打包送到他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