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兄弟,免费情侣套房了解一下?还有999朵玫瑰花倾情赠送。”叶凛只想着保住自己这条狗命。
姜珩:“不了,谢谢。”
他倒是想和浮白一间,问题是浮白会同意吗?他也不敢问。
沈浮白长身玉立,优雅端庄。
他也想和珩珩一间房啊!可是他怂啊!
叶凛凤眸一眯。
以他多年情场老手的经验来看,他闻到了爱情的味道。
这股味道名为互相暗恋。
他决定推波助澜:“我酒店有个规矩,情侣入住99次以上,可得到久久酒店终生免费卡,只要不换对象。看在兄弟的份上,你们住这一次,我就给你们终身免费卡怎么样?这次还是送的,相当于你们不花钱啊!”
沈浮白:“好的。”
姜珩:“好的。”
叶凛:“……”答应的这么干脆?
突然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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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套房总算不是粉色的。
……这他妈是红色的。
红床单红被套,就差没在墙上贴个大红双喜。要不是清楚他和珩珩清清白白,沈浮白还以为他要和姜珩入洞房。
还有床上为什么会铺满玫瑰花瓣?这是要给他举行一场玫瑰花的葬礼吗?
999朵玫瑰花是以这种形式出现的?
姜珩对叶凛的奇葩程度显然已经免疫,淡定地走过去,坐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对沈浮白道:“朋友,合葬吗?”
第21章 原来你喜欢穿这个
看来同归于尽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沈浮白镇定自若地走过去:“这婚房布置的还挺喜庆。”
姜珩抬眼:“什么房?”
沈浮白立即敞开双手,左右张望:“你看这红艳艳的,多像古时候新婚时的洞房啊。”
沈浮白强行解释一波,越描越黑。姜珩眉头微微一挑,意味深长:“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像。”
沈浮白哈哈一笑,搪塞过去:“我这比喻不恰当。入洞房的那是夫妻,我们是朋友嘛。”
“你说的没错。”姜珩拿起盛满红酒的高脚杯,点头致意,“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听到“干杯”这个词沈浮白还愣了会儿,条件反射,随即想到姜珩应该是不知道他的应援词是这个的。只是巧合而已。
干杯这个词太常见了,不是他沈浮白专属。尽管那对他和他的粉丝有不同意义。
但姜珩并不是他的粉丝。
此刻姜珩强烈要求插播一条画外音:我是!我是!我是啊!!!【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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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白目光落到那杯红酒上:“这酒哪来的?”
“酒店自备。”其实八成是叶凛特意让人准备的。姜珩眯了眯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攥住杯身,俊美的面孔在暧昧灯光下有些醉人,“像不像合卺酒?”
嗓音低醇,余韵无穷。
满室红罗鸳鸯帐暖,花瓣代替桂圆莲子,杯酒相交合卺同牢,只差一个送入洞房。
可真是浓情蜜意、燕尔新婚的感觉。
沈浮白不自觉脑补出一系列,甚至想到最后一道工序……打住打住,想什么呢?他和珩珩可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人家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他?使不得使不得。
沈浮白觉得喉咙有些烧,拿起桌上的另一杯酒一口干了,没怎么润喉,倒是完美为脸上的酡红做了解释。
他脸红了,也许是激动的,也许是害羞的,反正不是喝醉的。
他是谁?沈浮白,又名酒酒,干杯代言人,千杯不醉。这辈子只醉心过一个人,清醒不了。
酒店一张大床房,两个大男人睡一屋也没什么。都是直男,在意啥?
……可问题是他们两个都不是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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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白是个天然弯。
他自小生的就比女孩子还漂亮,但除此之外,与别的男生没什么不同。他也爱玩具枪不爱芭比娃娃,爱打游戏不爱逛街购物,爱挑球鞋绝不穿裙子,爱用打架解决问题而不是靠哭博取同情……他不嗲也不娘,就是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只是性取向是爱男不爱女。
多正常的事。
可现在不正常了。
他要和珩珩同床共枕。
这跟一个女孩子突然间要睡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男神有区别吗?没有区别!
就算此睡非彼睡,对他来说这个程度就已经足够让人激动到心肌梗塞了好吗?也是他脑子一热,答应了和珩珩同一间房,别看现在沈浮白面容淡定,他已经在心中狂奔八百里,小鹿乱撞,怦怦直跳。
姜珩坐在床上稳如老狗,喜红床单被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抓出一道褶皱,杯子里的红酒在轻轻晃动,那是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弯的,反正他活了二十四年,只喜欢一个沈浮白。
从年少时一眼惊艳就喜欢他,从此成为信仰。
沈浮白是小鹿乱撞失去冷静。
他便是野马脱缰,没有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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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白简直要醉死在姜珩的低音炮里。
太苏了,遭不住。
沈浮白把酒杯放下,摘掉帽子与墨镜,长睫低垂下来,容色精致动人。他仰躺在柔软大床上,倒在姜珩身边,整个人陷入花的海洋里。
染了一身的玫瑰香气。
沈浮白拍摄一天有些困倦,眸子里席卷上懒怠困意,氤氲了眼底。倒不是想睡,只是骤然碰见这么舒服的床,身体骤然放松惬意。
葬礼归葬礼,躺着还是挺舒服的。恨不得能永世长眠下去。
姜珩坐在床沿回头看。灯光下青年的脸昳丽无比,一点唇瓣比玫瑰花瓣还要娇艳欲滴。勾人的眸子波光流转,荡漾出一片潋滟的水色。
“很累吗?”姜珩问。
“没有啊。”沈浮白看他的方向,露出一丝清浅的笑,“就是突然觉得,真有那么一场玫瑰花的葬礼也挺好的。你想,在漫天花雨里死去,落红满身,长眠于此,多美啊。”
青年说这话的时候眼带笑意,甚至连语气都是那么讲故事一般的平静,却无端像一根针,扎得姜珩心刺了一分,些些疼。
“不美。”姜珩说,“几年后坟头草就三米高了。”
沈浮白:“……”你魔鬼吗?
这也太他妈现实主义了。
“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姜珩盯着满床的玫瑰花瓣,“我再打个电话给前台让人来清理。我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入土为安。”
沈浮白想想也是,收起文艺青年模式,坐起身,抖落一身花瓣。
他踏进浴室。
一分钟后又踏出来。
姜珩:“怎么了吗?”
沈浮白:“我们好像没有换洗的衣物。”而且这个点了,把助理大老远叫来也不太好。
姜珩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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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两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出现在街上。
沈浮白绝对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他居然能和姜珩一起逛街——挑,内,衣,裤。
人生真是巨他妈刺激。
更刺激的是珩珩的尺寸……呸,尺码,呸……算了不说了。
沈浮白就眼睁睁看着姜珩神态自若地走进一家内衣专卖店,仗着戴了口罩就光明正大地在内裤区域停留,选的居然还是最大号。
一米八几热爱健身的大男人,可以理解。
尽管同样一米八的沈浮白穿的是最小号。
因为他腰细。
不是因为小,不是因为小,不是因为小!
姜珩在那里精挑细选,沈浮白拉了拉口罩,没好意思左顾右盼。这要是被媒体拍到了,他连明天新闻头条都想好了——震惊!当红小鲜肉与著名影帝现身内衣店,举止甜蜜疑似恋情。
不然就是——隐婚同居?!当红小鲜肉与著名影帝惊现内衣店为哪般?
再缺德点就是——世风日下,当红小鲜肉与著名影帝竟在内衣店做这种事……
娱乐至死的社会,有一批兢兢业业的媒体人,也有一群捕风捉影的造谣者。前者如同蜜蜂采蜜,勤勤恳恳,将最真实的一幕展现在大众眼前。后者则似苍蝇扑食腐肉,践踏着他人的尸体,总在散发恶臭。
各行各业,都是如此。
所以,沈浮白还是很喜欢葬在花里的。
因为那样吸引来的就会是蜜蜂,而不是苍蝇。
现实主义者姜珩:尸体还是会引来苍蝇的,还有蚂蚁、蜘蛛、跳蚤……
浪漫主义者沈浮白:对不起,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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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店里人来人往,沈浮白低头看脚尖,只求不被人认出来。
看着看着,口袋里手机响了。
是小林给他发消息。
小林:沈哥,你怎么没回酒店啊?
沈浮白想起来了,他和珩珩在外面酒店住下的事,还没跟小林说。
沈浮白:今天在外面住,不回来了。
不要想我呢,亲爱的小林子。沈浮白心道。
小林:那可真是太棒了。
沈浮白:???你都不关心我在哪儿的吗?你这个助理怎么当的?给你扣工资信不信。
小林:那好吧,你现在在哪儿?
沈浮白直接拍了张图发过去,没把姜珩拍下来。
小林:大晚上逛内衣店,您真有雅兴……诶对了,反正你都在店里了,能不能帮我也带一条?粉色,丁字,蕾丝。
沈浮白:……你变态吧?
小林:不是,明天我女朋友要来看我,我们异地,你懂的……
沈浮白懂。小别胜新婚,干柴遇烈火,连小林这孩子都不是一条单身狗。
沈浮白:你是我助理还是我是你助理?你让我给你女朋友买这种东西?
带女士内裤这么羞耻的事情,他会帮着干吗?开玩笑。
小林:沈哥哥,你最好了啦~
沈浮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直男撒娇,最为致命。
沈浮白:行行行我给你带,语气正常点,明天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不想闻到恋爱的酸臭味。
这意思就是给小林放一天假陪女朋友好好玩了。
小林:爱你么么哒,比心。
沈浮白:不爱,滚。冷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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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白正低头打字,姜珩已经挑完自己的,回头问沈浮白:“你要大号的还是小号的?”
沈浮白头也不抬:“小号的。”
“黑色的还是灰色的?”
“粉色的。”
姜珩一顿:“平角的还是三角的?”
“丁字的。”
“……”姜珩艰难地问,“纯棉的还是纤维的?”
“蕾丝的。”
姜珩:“……”
导购:“……”
其他客人:“……”
沈浮白打完字觉得不对。为什么世界如此安静。
他一抬头,所有人都面色复杂地盯着他。
导购员的目光暧昧地在他和姜珩之间来回打量,仿佛脑补了一部十万字的耽美文。
姜珩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原来你喜欢穿这个……”
沈浮白:“……”
狗比小林,等死吧你。
第22章 小恐龙与皮卡丘
姜珩略带惊奇地打量他: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浮白。
沈浮白:我没有,珩珩你听我解释——
众所周知,当有人试图开始澄清的时候,通常都是误会加深的开端。
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沈浮白只能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是,我给别人带的。”
姜珩唇边那一抹笑意忽而淡了,嘴唇抿起来,眼眸微微低垂。
沈浮白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丢人显眼的地方,没多注意姜珩的表情。他从最小码的柜子里随手抽了条自己穿的内裤,看也没看就要结账:“这里加起来多少钱?”
姜珩扫一眼,语气酸溜溜:“你至于连这个都要情侣款吗?”
沈浮白一看,又他妈是条粉色。
他现在对粉色要有心理阴影了。
沈浮白问姜珩:“你选的什么色?”
姜珩表情不太愿意,回答倒是很迅速:“黑色。”
“行。那我也来条黑的。”沈浮白折回去换了一条。
他们是连杯饮料都要同款的人,内裤同款怎么了?四舍五入也算情侣款了。
姜珩面色稍稍好了些,只是仍旧不太高兴的样子。碍于这里人多,他什么都没说。
回去的路上,姜珩也一句话都没说。
沈浮白不明所以,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刚才那件事。珩珩别不是把他当变态了吧?那条粉色蕾丝丁字裤真不是他给自己买的啊!
但是这种事他又怎么好意思再刻意提。
沈浮白思索了一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直到回到酒店,刷卡进屋,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床上的花瓣被一扫而空。
姜珩一声不吭地进浴室洗澡。
沈浮白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盘坐在大红喜床上纠结。
到底要怎么说呢……
他没那个脸啊。这也太会给他出难题了。
直到浴室里水声停了,沈浮白都没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来。卫生间上来开门的动静,沈浮白身子一抖,眼一抬,就见一头绿恐龙走了出来。
哦,是穿着绿色小恐龙睡衣的姜珩。
他们刚才出去逛街的时候,顺便把睡衣和常服都买了。只是因为后来姜珩看起来不太愉快,就没仔细挑,随便拿几件包裹严实的就回来了。
哪知道拆开是这种小恐龙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