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辞乍一听这声音,差点抖了一下,再一看, 果然是这个妹子。
据小陈套出的情报,这妹子算是他后援会里的一个粉头, 之前也接过几次机,所以小陈对她还挺有印象的, 现在出现在这, 据她说, 是无意中听到的这个消息,动作迅速地抢了个角色,不要钱地进来了。
风辞听到这时, 默了下,问小陈,剧组里有多少人不要片酬?
小陈大约算了算,“三分之一,都是导演之前招的,基本上都是新人,有梦想,有抱负,热爱演戏,还非常想红的那些人。”
“……”
真是穷到一定境界,大家就开始谈梦想了。
如人饮水饱,有梦想,饿不死就行。
“风风,这里这么热,喝点冰水吧?”妹子拿着一瓶冰镇矿泉水递给他,特别心疼地看着风辞额头上的汗水,忍不住说,“虽然演戏很重要,但是风风也不用这么拼的。”
风辞抬头看她,笑了下,“这没什么。”
相比之前,每天都要唱歌练舞,尤其舞蹈还是他后来才学的,基础不够,为了防止舞台上出错,每天都会练到精疲力尽,几近虚脱之时,才会停下,一般都累到在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
现在这只是在旁边看着,还真没什么。
他看妹子脸上红扑扑的,“这水你喝吧。”
妹子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咬了下唇,一副要哭的模样,把矿泉水又往他面前递近了几分,“风风喝吧,你已经很努力了,比好多明星都要努力很多,他们不识明珠是他们的错,跟你无关,请不要把这些过错都压在自己身上!”
风辞,“……”
这妹子在说什么?
(小陈内心os:脑补,是我们每个粉丝,必备的技能,噢耶!)
他犹豫了下,接过那瓶水,然后就见妹子眼泪汪汪地跑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刚刚欺负了她……
矿泉水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不久的,里面还有好多冰,正在冒着一股子寒气。
风辞刚准备把它放在一边,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准确无误地握住这瓶水,淡定又自然地拿走了。
他抬头,刚好听到宋东陵的助理低声说,“哥,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刚说一半,被宋东陵扫了一眼,闭嘴了。
风辞无语地看着那人拿走他的东西,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刚巧这一幕还被过来的导演尽收眼底,向言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犹豫了一下,“没想到他还真挺霸道的,不过你别太在意哈,回头我让人多给你送两瓶冰水。”
风辞没什么反应,“霸道倒也不算,就是脾气大了点,不怎么会说话。”
向言看着他笑了笑,“都说你看着不太好相处,锋芒毕露,不够亲近,给人的压力很大,可我看,你心肠挺软的。”
风辞抖了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有什么事?”
向言嘿嘿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咱这剧,既然开播了,不是得考虑宣传的事吗,”他搓了搓手,“我昨天围观了下你的微博,随便一条点击率都上千万,所以就想问一下……”
风辞点头,“回去我关注一下剧组,给你们转发。”
“大恩大德——”“停,”风辞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动作,“再抱过来我喊非礼了。”
“非礼?!”小陈刚巧过来,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非礼二字,脸上迅速挂上防备,看着向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导演,要不你抱我吧?我耐操,还扛揍。”
风辞点头,很严肃的表情,“完全可以。”
向言,“……”
他看了看这两人,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欲言又止片刻,最后一摆手,“哎算了,我走了。”
怎么最近剧组里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男女有别也就算了,男男也防?
看人走远了,小陈坐到风辞身边,看着他的俊脸,忧桑地叹了口气,“哥,你太招蜂引蝶了。”
他在外面溜了一圈,讨论宋东陵的人没多少,议论他哥的人倒是一大堆,虽然说大部分都在关注颜值,但是,他哥只要对别人扯唇笑一下,那群人就捂着嘴惊呼,天呐,他又在撩人。
小陈,“……”
妈蛋,他哥明明是出于礼貌,而且都已经这么安分地在那坐着了,你们还想怎样?!
想到这,他仔细地看了下风辞的脸,重点关注了下唇,他哥的五官长得极好,光看眉眼,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但稍稍扯唇一笑,就不是这样了。
唇形很漂亮,不薄也不厚,唇珠饱满,立体感十足,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带着坏坏的感觉。
让人总有种既爱又恨,欲罢不能的冲动**。
顶着这张招蜂引蝶的脸,说他没谈过恋爱,别说是外人了,连粉丝们的立场,都没办法坚定。
最关键的是。
他凑到风辞面前,低声问,“哥,宋哥昨晚,真的跟你睡了?”
天知道他今天早上在他哥房间里看到衣衫不整的两个人时,内心的冲击……完了完了……他哥真的弯了……弯了也就算了,居然还看上了别的男明星……
风辞一记白眼杀过去,“都说了是打架。”
小陈缩了缩脖子,心里默默嘀咕,哪有大清早打架的,而且,咳咳!他什么都没看到!
两天后。
宋月确定了,男一和男二真的在冷战。
两个大明星居然跟个小孩子似的,说冷战就冷战,全然不顾整个剧组疑惑的眼神。
她托着腮,默默叹了口气,看来明星终归还是人,免不了七情六欲,她得适应。
这里的戏份差不多拍完了,剧组收拾一下行装,开始转移阵地。
上车的时候,向言照例把他们二人安排在一辆车上,叮嘱了两句,就去忙着其他事了。
风辞坐上车的时候,宋东陵刻意往里面移了移,两人之间空了不小的空间。
他垂眸看了眼,往那边坐了坐,宋东陵又移了几分,再坐,再移,再坐……“干嘛?!”
宋东陵整个人都快贴在车上了,一脸防备地看着风辞,声线紧绷,“你离我远点!”
这话,颇耳熟啊。
风辞思索了下,“你知道上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结果怎么样了吗?”
宋东陵推他,“我没兴趣。”
风辞脚一抬,踩在前座背后,腿尤其得长,整个人完全纹丝不动,一副你奈我何的痞样。
前面开车的司机瞄了一眼前视镜,提醒了一句,“这里路不好走,你们注意点。”
这话音刚落,车身顿时剧烈颠簸了起来,宋东陵没坐稳,直接倒风辞怀里了。
他咬了咬牙,刚准备坐起来,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腰,风辞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说吧,到底什么秘密。”
宋东陵没说话。
风辞抬眸看着前方,压声威胁了句,“不说我非礼你了。”
宋东陵推了推他,“你往那边坐坐。”
风辞往那边坐了坐。
宋东陵坐了起来,头一歪,靠他肩上,不动了。
他耳垂在发烫,但面上平静如水,看着就像是突然想睡觉,随随便便找个地方靠着。
风辞,“……”
这仿佛他刚刚说了废话。
而且,这货居然就这么睡了一路?!
被一只时不时东倒西歪的树袋熊当一棵树抱着的风辞,面无表情……
操。
他也想睡好不好。
到后面,路平稳了很多,风辞简直不忍直视自己此时的场景,被这人紧紧地扒着也就算了,靠在他肩上的脑袋还一个劲地挤过来,微凉的发丝蹭得他脖侧直发痒。
他抬手把这人的脑袋按了下去,没过一会,又挤了过来。
如此反复三次,他放弃了。
没忍住困意,闭上眼睛,也睡了。
这一举动,让风辞后悔了一天,真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醒过来的方式,如此的,残暴。
两个大男生的脑袋来了个彗星撞地球,碰撞的地方好死不死地,还是他之前车祸时撞到的,缝了好几针的地方。
……快给他疼哭了。
他感觉脑袋有点懵,隐约中好像听到旁边的人低骂了句,说了几句话,接着车停了下来。
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车门被打开,有人下去了。
风辞接到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之后,开门下车,一眼就看到道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旁半倚着的冷峻男人,白衣黑裤,极为简单的衣着,身形颀长,气质沉.冷,有一种自内而外流露出的禁欲冷.感。
那人眉宇间便能看得出一种上位者的权势,即便不动声色,收敛了锋芒,也彰显着强大的存在感。
他对风辞勾唇笑了下,像是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风辞怔怔地看着他,灼灼日光照耀之下,眼前有些恍惚,仿佛这种场景他曾经经历过。
他朝那边走了过去。
燕榅休微微皱了下眉,见道路上实在没什么车,才将目光凝在风辞身上。
近了,才发觉这人的状态不对,“怎么了?”
风辞忍了忍,没忍住,眼泪汪汪,“疼。”
燕榅休神情一怔。
这小孩居然还会叫疼。
以前可是都快死了,也听不到吭一声。
他把风辞拉进车里,揉了揉他的脑袋,神情温柔得不可思议,“这里疼?”
风辞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燕榅休手上的力道又轻了几分,另一只手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困了就睡吧。”
风辞看了他一会,很想说,你看起来像是把我当小崽子养,我真的不是你家失散已久的谁谁谁吗?
但转念一想,这话招打,还是咽了回去。
他学着刚刚宋东陵的模样,靠在这人肩上,这人身上的气息很冷冽,在这令人心烦意乱的盛夏,格外得能让人平静下来。
风辞靠在他肩上,没一会,睡着了。
燕榅休一手撑着他的脑袋,防止歪下去,声色冷淡地吩咐了句,“通知一声,人我带走了。”
“还有,联系那几个医生,不论在哪个国家,现在有多忙,明早之前都给我赶到。”
第28章 咬一口泄愤
夜色静谧。
星子散乱在夜空里, 乌泱泱一大片,深邃而遥远,美得令人恍惚。
燕榅休进来的时候, 房间里的灯未开, 风辞正站在窗边, 窗帘拉开着, 轻风悄悄溜进来,萤白细碎的星光安静无声地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形轮廓温柔勾勒成一幅画。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侧脸线条一瞬间的锋利与美感,随后隐没在昏暗之中。
两人在黑暗中遥遥对视。
燕榅休拎着饭盒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下, 指节隐隐泛白。
这种状态的风辞,真让他熟悉。
那边的人突然打了个哈欠,朝他走过来, 嗓子低沉又沙哑,划破了这一片宁静, “怎么不开灯?”
燕榅休神情平静,把饭盒放在桌面上, 去开了灯, “你怎么不开灯?”
灯一亮, 整个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风辞下意识眯了下眼睛,待适应后, 才开口,“刚醒,看夜色不错,就没浪费电。”
燕榅休瞥了他一眼,见人神情正常,刚才那一瞬间的冷漠与遥不可及,仿佛是他的错觉。
他打开饭盒,“饿了吗?”
风辞闻到这香味,顿时没忍住,“当然饿,”谁知道他怎么一觉睡到了这个点,大半天都过去了,午饭直接旷过,连什么时候到这酒店房间的都不知道。
菜色很是不错,而且看着量不少,风辞左右看了看,搬了两个椅子过来,再坐上的时候,面前摆了一碗乳白色鲫鱼汤,看着就清甜可口,但是。
风辞动作一滞,眉眼耷拉了下,但没说什么,端起汤,刚准备一鼓作气,一口直接灌下去,就听到燕榅休淡淡的语气,“可以不喝完。”
果断停下来了,还剩一半,放在那。
其实他不挑食,真的,主要是生来就不喜欢喝汤,偏偏这段时间在燕榅休那,每天都得喝补汤,搞得他现在,一看到这种汤,就没胃口。
燕榅休看了他一眼,端起那只碗,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风辞刚夹到的菜都差点没夹稳,“你不是有洁癖吗?!”
燕榅休喉结滚动了几下,放下碗,反问他,“我有洁癖吗?”
风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上辈子燕榅休的日常习惯,洁癖又严苛,几乎到了强迫自虐的地步,看得他十分的心累,而这辈子的燕榅休,好像,没有那么严重?
“额,我猜的,”他尴尬地笑了声,说着夹了块清炒莲藕放在面前这人碗里,又对人笑了下。
这人不死心,还非要来试探下。
燕榅休拿起筷子,神情自若地把他夹的菜吃了,“别看我了,吃饭吧。”
“哦,”风辞收回视线,心里嘀咕,两辈子,差距还真大,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人。
白天睡了那么久,到了夜里,风辞完全没困意。
除了趴在床上玩手机,别无选择,当然,他现在全身上下,除了手机,也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风辞还纳闷了下,白天他是怎么回事,看到燕榅休就,跟他走了?
居然连打声招呼都没有。
而且……他居然跟个小孩子似的,跟燕榅休说疼……卧槽?!
风辞简直不忍直视,当时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