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开口,嗓子是哑的,“你快点。”
风辞低头咬了下他的唇,“这可得你配合。”
燕榅休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伸手按着他的肩。
风辞没动手,顺着他的力道躺了下去,瞧着男人坐在他身上。
他笑了声,“真主动。”
鉴于燕榅休难得的主动,风辞也相当的给面子,把人弄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才问出了一句话。
“池棠?”
风辞完全没想到燕榅休还在意着这个人,一时诧异又有些好笑,“回个信息而已。”
燕榅休浑身的气力早就被这人磨没了,偏生身后这人还没个尽兴。
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人说了什么,低声回了句, “不想看到他。”
哪怕是朋友之间的聊天,也会让他心头不安。
青年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后响起,“不想看删了不就行了。”
半个多小时后。
风辞总算放过他了。
燕榅休瘫软在床上,直到风辞靠近,吻了吻他的耳垂。
“吃醋都能给自己吃饱。”
燕榅休顺势抱住他,但着实没什么力气,直到风辞揽着他的腰,往怀里带了带。
他声音平静,“不想看情敌,有问题吗。”
风辞笑了,“没问题。”
他捏着男人的脸,逗小孩似的,“那你想怎样?”
燕榅休看着他的眼睛,“阿辞。”
“嗯?”
燕榅休睫毛垂了下,“你会不会觉得我一个人太腻?”
风辞挑眉,戏谑的语气,“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找个伴?”
燕榅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把头埋了下去。
他的手仍紧紧地抱着风辞,一副你想都别想的姿态。
风辞被他这反应逗乐了,简直一别扭的小孩。
他咳了声,装模作样,“这么一想,池棠好像也还可以。”
男人周身的气息一冷,却仍旧没说话。
风辞继续撩火,“而且脾气也好,不会吃醋。”
下句话还没出口,就被燕榅休捂住了嘴,男人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眸色暗沉,声音却很冷静,“是吗。”
风辞压根没有这人要生气的危机意识,还对他眨了眨眼,漆黑好看的眼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燕榅休收回手,看着他,“你觉得他不错?”
风辞抬手揉了揉男人有些湿润的发丝,眸里仍带着笑意。
他笑着说,“不如你。”
燕榅休愣住了,在他的目光下,耳根慢慢红了。
他眨了下眼睛,睫毛慢慢垂了下去,嗯了声。
看着竟是有几分羞赧。
但脸上表情仍旧保持冷情。
他这幅模样在风辞眼里,着实诱人。
风辞眯了下眸,眸色暗沉了几分,靠近他,“休息好了?”
燕榅休抬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风辞扣住了腰。
青年沙哑的嗓音在耳畔低喃,“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怎么办。”
次日。
风辞带着饭回来的时候,燕榅休还在床上不想起来。
“越来越懒了,”风辞笑,拨开了男人散乱的额发,“起来吃饭了。”
燕榅休看着他,没说话,直到风辞拉着他坐起来。
“穿衣服。”
男人乖乖地坐在那,任由风辞给他折腾。
穿衣,洗漱,吃饭。
吃饭的时候,风辞看着他,心里突然冒了个想法。
这个人简直都快不像是燕榅休了。
那个冷漠无情的反派大Boss。
那个活得跟个孤魂野鬼似的。
他当年见到的高高在上的浑身上下一点人气都没有的,燕榅休。
正想着,燕榅休开口问他,“电影拍完后,陪我一段时间怎么样?”
男人说着,对他笑了下,眉眼弯弯,特别温柔,眼里带着期待。
风辞,“好。”
电影还在拍摄过程中。
林白倒没有让他失望,短短一两个月,进步相当快。
一开始他还是陈导怼得最严重的,全剧组最同情的那个人。
不过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陈导骂他的话也没太放在心上,有时候还能笑着回复一两句。
渐渐的,陈渺也就不怎么说他了,毕竟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挺没劲的。
就是有时候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林白跟风辞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刚巧在卫生间碰到。
风辞洗着手,随口回了句,“看你不对劲的人可不少。”
林白愣了愣,也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事。
他眉眼沉了沉,低声说了句,“我又不是女人。”
声音很低,裹着难言的复杂与自嘲。
风辞侧脸看了他一眼,林白只比他小几个月,模样生得漂亮,近乎女气,原先因着底气不足,怯怯懦懦的,看着又软又好欺负的样子。
被人当作个姑娘,也正常。
而现在,精神气被磨练起来了,眉眼多了几分坚定与自信,身姿挺拔,打扮清爽,整个人看着硬气了许多,男人味不少。
现在就算是喝醉了笑,也不会让人再当作是美女。
他收回了视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很是放任的一句话。
林白轻轻笑了声。
他认识这人已经几年了,刚认识风辞的时候,是被人欺负,那几个无所忌惮的混混把他当作女生猥.亵,当时风辞正好路过,顺手把他救了。
他发现只要跟着风辞,那些人就不敢再找他麻烦,因为没人打得过,他当时很害怕,于是天天跟着风辞,走哪跟哪。
人生中最能给予他安全感的,就是这个人。
到现在也是,不过简单一句话,就能让他觉得,有放肆的理由。
他想起了陈渺,这个人看着他的那种眼神,眸色微微复杂。
“其实我挺喜欢他的。”
林白唇角轻轻弯了下,眉眼又温柔又漂亮,看着着实无害天然。
他轻声说,“就是嘴有点坏。”
风辞看了他一眼,勾了下唇,转身就走了。
两个月后,电影杀青了。
庆功宴本来是当天晚上,但因为一点意外,改到了次日。
因为有人请客,当地最好消费最高的娱乐场所,所以不少人都没走,就等着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所有人玩得都挺尽兴。
唯独一点,导演没出现。
包厢里。
这个房间里就只有他和林白两人,是单独包的。
风辞歪在沙发上喝着鸡尾酒,旁边林白在唱歌,拿着话筒,唱了首慢歌。
他的嗓音不错,就是没什么唱功,不过风辞现在懒得指点他唱功方面的问题。
一杯鸡尾酒喝完了,一首歌也唱完了。
林白放下话筒,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有些忧愁,“他觉得我长得像他前男友。”
风辞没说话。
林白给自己也倒了杯酒,轻声说,“抱着我喊其他人的名字,太过分了。”
风辞懒懒地回了句,“吃点教训就行了。”
林白轻抿了口红酒,放下酒杯,“我也是这么觉得,疼总会让人长记性了。”
风辞挑眉,“你把他上了?”
林白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一点不好意思,低低说,“他又是骂人,又是喊别人的名字,还拽我的衣服,我就没忍住。”
结果弄过火了,导演今天都没起来,更别提今天的杀青宴了。
陈大导演现在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但是林白一点都不慌,温温柔柔笑了下,还说了句,“他心挺软的。”
他要是真想用点手段,让陈渺喜欢上他,不是不可能,而且林白本来是想循序渐进慢慢来,但没想到,人家抱着他的时候,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林白当时平静地想,真恼火。
风辞懒得继续听下去了,起身,“行了,你自己玩吧。”
他出门,没走几步,就碰到了正往这边走的燕榅休。
男人穿着休闲西服,神情冷淡,在看到风辞时,笑了下,走了过来,“喝酒了?”
风辞伸手拉他,“回去吧。”
燕榅休握紧他的手,“嗯。”
今晚夜色很美。
风辞牵着他,带着微微的醉意,脑子里却很清醒,“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我爸死的时候。”
燕榅休嗯了声,偏头看他,“我当时来不及。”
仅仅一步之遥,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死在他面前。
从小到大,他唯一的,哥哥。
并非是亲兄弟。
因为没有血缘关系。
但风珣确确实实是写入家谱里,无法更改的燕家人,谁都无法更改。
他自小被流放到国外,父亲的意思是放弃他,任其自生自灭,不必再回燕家。
会去看他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风珣。
后来,七年那年,他父亲病重,召他回国,本意是看他几眼,仅此而已。
决议是让风珣接手燕家。
但却被那个人拒绝了。
父亲死后,风珣处理好了所有事务,就离开了。
也就从那年开始,偌大的燕家,只有燕榅休一个人了。
他一个人守着一座城,无法逃离,无法解脱,无法了断燕家历来的诡传秘闻,就像一个被困死的孤魂野鬼。
直到他无意中看到了一张照片。
他说了一句话。
当时管家呆呆地看了他一会,竟是慢慢恐惧了起来。
他也是在后来才得知风珣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个秘密,几乎无人知晓,包括管家。
在所有人眼里,风珣虽然不姓燕,却是他亲哥。
而他当时看着他亲哥年仅三岁的孩子,问了句,“能圈养吗?”
他当时确确实实是想养这个孩子,想把他占为己有,想让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里永远只能看着自己。
他可以不计任何手段。
他当时十岁。
这十年来,他唯一感兴趣的,是个孩子。
管家近乎恐惧的声音,“少爷,这是大少爷家的孩子。”
也就在那时,他才意识到,燕家人或许都有病。
在那之后,管家再也没在他面前提过任何有关于那个孩子的事。
燕榅休也从未主动调查,或出现在风辞面前。
他把所有的心思,压得死死的。
直到遇见风辞那天,再也无法压制。
……
……
风辞不知道这个人心里所想,只是看着不远处。
这一片人行道上,一个旁人也没有,静谧无声,旁边的高墙围栏上攀爬着爬山虎,满墙的蔷薇在上面吊着,缓缓垂下。
路灯有些昏黄,落在人身上,却是带着几分温暖的橘黄色。
时光安静到美好。
风辞停下脚步,“燕榅休。”
“嗯。”
青年说了三个字。
他站在一片盛开绚烂的蔷薇墙旁,路灯安静无声,头顶是乌泱泱一大片的星子,璀璨夺目。
他说,“结婚吧。”
他说的很清楚,表达的也很明确。
燕榅休站在原地看着他,有点呆。
对,他人生难得一次这么呆。
他觉得他不应该这样,至少该冷静点,可没办法,风辞这三个字砸过来,砸得他有点晕,像是饮了陈酿,酩酊大醉,感觉像是做梦。
一场会让人不知所措的美梦。
脚下踩得都有点不踏实。
他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了风辞。
这个人的气息很清爽,带着一点酒气。
但却能让他迅速安定了下来。
他把下巴搭在风辞的肩上,一开口,嗓音是哑的。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
第82章 番外
交换戒指的那一刻,风辞是有点懵的。
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好像, 从这一刻开始, 他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站在面前的男人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身穿一身白色西服,身姿笔挺, 眼神专注,眸光温柔到不行。
风辞看着他,慢慢靠近他,低头, 吻上了这人的唇。
他看见燕榅休的耳朵一点一点地染上了绯红,神情略微羞赧,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欢愉,眸光都亮了几分。
这天的燕榅休温柔到阿钰都觉得可怕, 说什么是什么, 一直跟在风辞身边, 就跟小媳妇似的, 又乖又软, 偶尔还会撒娇,就算是被人调笑也不会说什么。
他的所有属下都沉默了。
婚后生活首当其冲是, 蜜月。
风辞毫无形象地趴在床上,被子掀在一边,都快掉地上了,他懒散地来了句, “我们每天都在度蜜月好吧。”
燕榅休正在那边收拾衣服,衣柜是大开着的,从里面挑了几件合适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你之前说了,走到哪,玩到哪。”
他对这句话可是肖想了很久。
况且在国内总是要避着粉丝,虽然风辞现在没什么顾忌了,但他也不想走到哪都被围观。
“就当作旅行。”
风辞歪了下脑袋,看向那边,男人就穿了件短袖短裤,还都是他的衣服,正背对着他,微微弯着腰,清瘦流畅的腰身一览无遗,而且那腿,明晃晃得显眼。
他下了床,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燕榅休身后,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
燕榅休笑了声,“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