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扉,于家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是乖乖跟着我吧,我对你最好了。”
江扉的脑子一团乱,谢殊凑在他耳边的黏糊糊话语全都模糊不清,只有被猛地拖回那个酒店里荒唐一晚的回忆如针扎般的疼。
怎么可能会是于络?他明明记得
也对,那时候他连意识都混混沌沌的,更何况于络和于绎又长的一样,就算他把于络错认成于绎的话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总算明白于络之后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了,就和古时候的那种保守思想一样,因为意外的睡过了所以就要负责,以于络严谨又近乎冷漠的性子来说未尝不是如此。
真是够糟心了。
他忍无可忍的一把将一直絮絮叨叨的谢殊推开了,拧着眉骂道。
“别说话了!烦死了!”
谢殊被他推的往后撞了前排的座椅,人也单膝跪在了后座座位下的空隙里,他愣愣的看着难得发脾气的江扉,几秒后眼眸亮的跟找到了什么宝藏似的,又厚着脸皮蹭到江扉身边说。
“小扉,你生气的时候真可爱,就跟小猫伸出了爪子似的,你要是不高兴就多跟我发脾气嘛,我绝对不会生气的。”
江扉要是讨厌一个人的话不会骂他恨他,只是压根就懒得理他,之前谢殊已经遭受过了他的无数次漠视,现在努力的想要讨得他的笑容和亲近,无意间被骂了也开心的不得了。
会发脾气也是理他,那也就是正在想着他了。
谢殊自顾自的嘟嘟囔囔着,江扉忍了一路等车停下后就立刻推门出去了,谢殊连忙下来大步过来追上他,然后极其自然的搂着他的腰,指着面前新买的别墅期盼的问。
“你喜欢这里吗?我特意买了一座大房子,楼顶还有游泳池,我们晚上的时候可以在那里游泳看星星,你说好不好?”
江扉没觉得自己会在谢殊这里待多久,这次是于络和于绎两个人全力在寻找他,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
进去之后谢殊非要拉着他把每个屋子都看一遍,俨然像是把这里当做了他们以后的同居之地似的,江扉知道自己反正也逃不了了,逛到影音室的时候就惫懒的说。
“别逛了,我想看电影。”
谢殊立刻高兴的说。
“好,你想看什么,我马上给你找。”
“随便吧。”
谢殊跑过去盘腿坐在地上挑了好久的影片才终于选中了一个,放进机器里后就迫不及待的跑回来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将江扉捞过来按在了自己怀里。
江扉没再费劲的挣扎,倚着他的肩窝看着电影,看着看着便感觉到谢殊不安分的老是吻自己,低沉的气息在漆黑的影音室里渐渐变得灼热起来。
在谢殊的手偷偷摸摸的摸进他衣服里的时候,江扉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一言不发。
谢殊有些委屈的嘟囔着说。
“上次都便宜于络了,小扉,我真的好久都没抱你了。”
江扉闭了闭眼,依然维持着嵌在他怀里的亲昵姿势,声音在光影交错间像是湖底的一块寒玉,好听又清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谢殊,如果你想要的只是这个的话,我给了你,你是不是就能放过我了?”
这句话让谢殊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连忙缩回了手,规规矩矩的没有再逾越半分,沮丧的声音满是懊恼。
“小扉,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要是只想做这种事的话大可以找别人,眼巴巴想往我身边凑的人那么多,我又干吗来你这里热脸贴冷屁股自讨苦吃。我喜欢你才想抱你的呀,每次我都想把你一口一口吃掉,可是我都忍住了。”
蔫蔫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隐忍的乖巧,谢殊把他的手贴住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着,理直气壮的讨要着他的安抚。
江扉每次和他说到这里就再也不想说下去了,只希望时光倒流回到最初和谢殊做朋友之前,自己再也不会那么好心的主动和谢殊说话,然后就不会招惹上这么一个阴魂不散的疯子了。
电影选的是外国一部缠绵悱恻的浪漫爱情片,而且主角还是两名同性,谢殊见他不理自己之后就只好老老实实的看电影,不过看到喜欢的地方还会咬着他的耳朵和他甜甜蜜蜜的交流。
江扉也在看着电影,脑海里却空白一片,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嘈杂声,影音室的隔音效果本就非常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传进来想必外面已经闹出了极大的动静。
谢殊似乎也猜到了外面的不速之客是谁,他费尽心思找了一处相当隐蔽的地方,却还是被找到了。
他们连一个电影都没有看完呢。
他扭头去看江扉,那张冷淡沉静的白皙面容被屏幕里的电影背景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暖光,看起来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显得眉眼柔和极了。
他痴痴的看了几秒后,恋恋不舍低头吻了吻江扉的额头,柔声说。
“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谢殊不会回来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江扉抬眼看着他,乌黑的眼眸被光影染得潋滟动人,连语气也好像温和了许多。
“恩。”
拥着他的温热身躯离开了,周围的温度便渐渐冷却了下来,江扉目不转睛的望着电影屏幕,冷暖的光影落在了他安静俊秀的脸上,响起的外文歌曲悠扬的遮住了从门缝里传来的喧哗声响。
半晌后,影音室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走廊里明亮的光漏了进来,落在了江扉的脚边。
江扉两旁的沙发陷了下去,裹挟着外面寒气的手各自覆住了他细白的指节交叉相握,左右两边的人静静的和他一起看着剩下的电影。
等片尾曲响起来之后,江扉的手被攥紧了,然后身边的人终于出声说。
“该回家了。”
章节目录 32.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大明星32
阴雨天气在平复了几天后又卷土重来, 已经到了深秋的季节萧瑟冷清,树木哗哗的掉下叶子变成光秃秃的枝杈, 将灰蓝色的天空分成了许多的碎片。
乔宿再次撑着伞拎着医药箱走进了于家别墅, 这次他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在客厅里看电视的人。
于绎一手随意的搭在江扉的肩上, 另一只手拿着旁边的文件专注的看, 毫不介意公司的高级机密就这样展露在了对方面前。
江扉侧坐在了于绎身上, 头枕在他的怀里, 怀里抱着一个雪白抱枕, 手里捏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的吃着, 目光一直落在电视屏幕上,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等佣人拿过来为客人准备的拖鞋后, 乔宿换上了朝他们走过去, 目光复杂的看着江扉安静的侧脸,问于绎。
“怎么了?谁受伤了?”
于绎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托着江扉的小腿稍微挽了挽睡衣裤腿,只露出了他白皙的脚踝,说。
“他的脚扭了, 你给他看一看。”
苍白瘦削的脚踝上还带着一点淤青, 显得十分明显, 乔宿一边小心翼翼的托着脚踝检查,一边皱着眉问。
“怎么弄成这样的?”
于绎扭头看着怀里的江扉, 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着说。
“从床上跑下来的时候摔到了, 真是笨。”
乔宿的心一沉, 没有再多追问下去, 转而轻轻捏着脚踝上的各处,问江扉。
“这里疼不疼?”
江扉垂眼看着他,被按到某处后蹙了一下眉,说了“疼”。
检查完之后乔宿松了一口气,帮他按揉着伤处嘱咐说。
“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我给你拿点药,然后注意这只脚别太用力,好好休息。”
于绎一直认真的听着,伤者自己却歪在他怀里漫不经心的吃着薯片,吃完了之后百无聊赖的把薯片袋子捋平了折好,最后折成了一小块,然后看着乔宿说。
“帮忙扔一下吧。”
乔宿望着他乌黑的眼眸,正要接过来的时候于绎伸手覆住了江扉的手,然后把垃圾团在自己手里朝不远处的垃圾桶扔了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后稳稳落了进去。
江扉垂下眼没再说话,自顾自的捏着手指玩,挺翘的鼻梁和平直的薄唇看起来像是一尊冷冰冰的瓷器似的。
于绎接过药之后看了乔宿一眼,点头说。
“辛苦你了,外面一会儿就下大雨了,你快回去吧。”
乔宿被他的目光扫过来便不敢多看江扉,低头收拾好了自己的医药箱就往外面走,换鞋的时候他听到拖鞋走动的声音,抬眼便看到了从楼梯走下来的于络朝着沙发走了过去,伸手揉了揉江扉的头。
江扉扭头看到他后朝他伸出了双臂,于络便极其自然的弯身将他抱住了,环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脸亲了亲。
江扉伸手的时候睡衣被扯的往上了一些,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腰身,纹在上面的蓝色小鸟依然鲜活动人,栩栩如生,只是羽翼上多了一圈金色的镣铐,像是被囚在了无形的鸟笼里似的欲不得飞。
乔宿的瞳孔骤缩,僵住了原地。
亲昵的说了几句话后,于络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乔宿,说。
“江扉最近睡得不太好,你拿点安定片给我。”
乔宿迟疑的说。
“可是那个东西吃多了不好,伤身体。”
于络点点头,说。
“我知道,我会视情况给他吃的。”
乔宿知道于络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很放心的就把药给他了,临走的时候又看了江扉一眼,他没有再看自己,像个好奇的孩子似的轻轻摇晃着晃荡响着的白色药瓶。
对于江扉之前逃走的事情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又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乔宿知道于家兄弟肯定能查出来是自己帮江扉买的车票办的□□,但是却根本没有苛责自己,他只能去猜想是江扉为自己求情的缘故。
可是江扉因此又会承受什么怒火,他已经无法想象了,只是看着现在江扉被两个人死死守在别墅里的金笼生活便觉得叹息又无力,可他也着实无法插手。
月末的时候持续下了几天暴雨,于绎便将公司的事务都挪到了家里做,阿绝没办法出去散步了,就只好在客厅里欢快的跑着打滚,时不时咬着玩具凑到于络身边要他陪自己玩。
江扉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喘息着,被薄汗浸透的睡衣贴在了起伏的背脊上,他吻着于络的侧颈,有些无助的呢喃说。
“我想睡觉了,可是睡不着。”
于络托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的看着他恹恹的神色,淡淡的黑眼圈即便被泪痕淋湿了也还是很明显,他心疼又无奈的说。
“你已经吃了两天了,不可以再吃了。”
江扉闭着眼蹭了蹭他的脸,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可是我困的难受,我再吃一次,一次就行了。”
他软绵绵的求着于络,神态脆弱的像是被捏碎了似的,于络片刻后就硬不下心肠了,起身去拿了两片药过来,又递给他一杯温水。
江扉接过来就着水咽下后,很快就生出了困意,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于络把沙发靠背上铺的薄毯子盖在他身上,又静静的看了他沉静的睡颜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往二楼走,路过阿绝的时候低声呵斥它不许太闹腾。
敲了敲二楼书房的门后,他推门走了进去,在书桌后面办公的于绎摘下了工作时才戴的眼镜,脸上流露出些许疲色,揉了揉眉心说。
“哥,你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
于络走到书房里的沙发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这次回去的时候也带他一起吧,反正祖父迟早要知道的。”
于绎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几分阴郁的戾色。
“恩,故意泄露消息的人我也会尽快抓住的,家族里不安分的小虫子实在太多,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于络的手托着茶杯底摩挲着古老的纹路,垂下眼睫的轮廓显得冷冽又漠然,平淡的说。
“祖父是知道我的性情的,所以早就把繁衍后代的希望放在了你身上,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于绎抬眼看向他,不甘示弱的坚决说。
“你别以为我会把江扉让给你,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祖父要是想要孩子的话我直接去找人代孕,没有人能逼我结婚。”
于络笑了一声,似乎有些遗憾,继续说。
“不过祖父知道了之后可能会为难江扉,所以这次我们过去就不要留宿了,带他去见见祖父就回来,省得他待在那里不自在。”
于绎也同意的恩了一声,两个人又简短的说了几句话后于络就离开了书房不再打扰他工作。
于绎拿着钢笔在文件上签签写写,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走神的拉开了右手边的抽屉里,把里面放着的小人雕塑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