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杭心疼的不得了,但无论他说一定会把江扉救出来还是让江扉保护好自己,江扉都没有出声,只是神色恹恹的垂着眼。
直到纪杭说起在外奔波急坏了的江樾和尚煦时,江扉才终于被触动了,干燥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才低低的说。
“让他们不要担心,我会回家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请示要回牢房,任凭纪杭怎么拍着窗户急切挽留他都没有回头。
纪杭看着江扉离开的方向,焦灼的神色逐渐覆盖了一层深重的阴霾,他忍无可忍的用力砸了一下阻挡的窗子,甚至都震的窗子颤抖了一下。
亲密的关系在重罪面前只会增加更多的嫌疑,因此纪杭几次去求见总统都被驳了回来,而且他也没有参与过军队的事务,偌大的权势在如今江扉被困时居然一点用都没有。
纪杭气的浑身发抖,甚至在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了疯狂而偏激的念头。
要是他成为总统的话,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人敢约束他了呢?
又在原地立了一会儿后,纪杭脸色阴沉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下午江扉被严加看管的送去联邦法庭进行判决,纪杭自然也去了,他神色可怖的紧紧盯着被包围起来的江扉,心头千百种念头暴起。
但当听到最终判决时,纪杭脸色大变,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脑海一片空白。
立得笔直的江扉面无表情的回答说。
“我愿意与蔺析少将结婚。”
判决生效的同时纪杭从旁听席霍然立了起来,震怒的喊了一声江扉的名字。
江扉侧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依旧沉静,但没过几秒他就被走过来的蔺析揽住了,挡住了纪杭望向他的目光。
蔺析等江扉手上的光铐被解除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语气里的喜悦不加掩饰。
“江扉,我们回家吧。”
在震惊的喧哗声与无数的灯光下,江扉与蔺析相携离开的背影成为了所有人的最后印象。
纪杭脸色煞白的瘫坐在了椅子上,眼里的阴郁却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他的手因为过于愤怒而用力发着抖,按着座椅将扶手都掰断了。
低低的喃喃声无比森寒。
“结婚....居然和别人结婚....江扉....江扉!”
最后一句名字里溢出了难以抑制的怨怒与深深的嫉妒,听的人心底生寒,背脊发凉。
虽然和军队的高级官员结婚了可以暂缓刑罚,但江扉现在身上还是会被植入监测仪器,只要他有任何疑似出逃或者背叛的行为都会再次被捕入狱。
坐上星舰后蔺析就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抱着江扉贪恋的吻着他,呼吸灼热的熏在江扉的皮肤上,让他有些不舒服的偏过头推了推蔺析,问。
“你给我家里人带话了吗?”
蔺析恋恋不舍的松开了些,凝视着他说。
“带了,他们说相信你,会等你回家的。”
顿了顿,蔺析的脸色微红,目光灼灼的继续说。
“叔叔们还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江扉担心尚煦见到自己会伤心的失控,所以提前拜托蔺析带去话,让他们千万不要亲自来联邦法庭听审讯结果,今天果然没来。
听到蔺析的回答后江扉松了口气,恹恹的闭上眼说。
“我想休息一会儿。”
他这段时日的确被巨大的波折折腾的心神俱疲,如今虽然身上还背着叛国罪,但好歹能喘一口气稍微松懈一些了。
蔺析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说。
“好,到家了我再叫你。”
江扉恩了一声,然后躺在星舰里的床上背对着他,薄薄的呼吸声像是融在了空气里似的几不可闻,蔺析时不时都要小心翼翼的摸摸他的衣角才能确定这不是梦境。
江扉是真的跟他回家了。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alpha19
罪名没有被彻底洗清的江扉即便可以离开联邦监狱,但也面临着诸多的限制, 比如他暂时只能见蔺析, 出门的范围也不能超过蔺析家附近一百米, 并且会有监管人员日夜在他周围监视。
江扉望着门口巡逻的监管人员,默然立了一会儿后拉上了窗帘。
刚从军队回来的蔺析看他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脱了外套换鞋后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亲昵的将他揽在怀里问。
“在看什么?”
他只是没话找话想和江扉聊天,江扉心不在焉的换着台说。
“不知道, 随便看看。”
回答完后他有些按捺不住的问。
“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更远的地方?一百米根本就不够。”
蔺析看着他微微焦躁的神色, 安抚的吻了吻他的皱起的眉心,然后温柔的回答说。
“肯定要再等一段时间的, 现在你才刚出来,正是警戒最严的时候。等观察到你安分守己了, 限制你的范围就会慢慢扩大的。”
江扉当然清楚联邦的法律, 但事情降临到自己头上时他就止不住的心急,不止是为自己无法摆脱罪名感到苦闷,还在忧心着那两个莫名其妙消失的虫族和假装成他的那一个高级物种。
就算联邦不相信他, 但他也要为自己的家园誓死捍卫。
蔺析很喜欢看他的脸上流露出多样的神情,忍不住痴痴的凑近了舔舐着他的侧脸,潮湿的吻沿着他优美的线条往下,将宽松的睡衣领口剥开了, 漫过精致的锁骨落在了胸前。
与呼吸声一同加重的是越来越浓烈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江扉也被影响的微微蜷缩了起来,细白的手无力的垂在深色的沙发侧, 闭着眼轻轻喘息着。
蔺析近乎虔诚的努力取悦着他,灼灼的目光犹如火烧不容忽视,他望着情动潮湿的江扉,忍不住含糊的说。
“江扉,过几天我申请医生过来,把你的标记洗掉吧。”
征询的语气里藏着深深的嫉妒与期盼,江扉的眼里被逼出了生理性的雾气,细长脖颈处的血管随着喘息而浮现着,蹙眉的神态显得脆弱又迷人。
他像是已经神志不清了,胡乱应了一声。
蔺析的心狠狠一跳,难掩狂喜的贴近了追问道。
“真的吗?江扉你真的答应了吗?”
江扉已经被热潮折磨的失去了理智,模糊的喘气里漫上了战栗的哭声,他如同溺水的鱼儿痉挛的紧紧抓着蔺析健壮的手臂,发着抖的声音夹杂了一丝急切。
“从...从后面。”
蔺析权当他默认了,一时也情难自抑。
他很想正面占有江扉,亲眼看着江扉为自己陷入意乱情迷中,可江扉不肯,只准他从后面进去,好像这样就能忽视掉他是谁。
蔺析的心里有一瞬的失落,但又被江扉的温顺而感到激动。
深色的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响,江扉完全陷在了沙发里,摇摇晃晃的如同颠簸中被风浪捣碎的小舟。
忽然间他出声说。
“弄进来。”
细微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蔺析没太听清楚,就俯身贴近了轻声问。
“江扉,你说什么?”
江扉闭着眼平复了几秒才睁开眼,眼里的泪掉了下来,眼瞳被衬的更黑了些,又黑又润,低低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被保释在外的联邦罪犯如果怀孕了不是会被优待吗。”
他说这话的神情太平静,平静到和当下旖旎的氛围格格不入,却一下子就让蔺析浑身的血液全都沸腾了起来,撞得心跳都快要爆炸了。
他咬了好几下自己的舌头,干巴巴的叫着江扉的名字,什么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江扉....”
江扉把头埋了下去,突出的肩胛骨显得单薄又脆弱,随着伏首的动作显出了极其漂亮的线条,匀称的骨肉莹润白皙,印着重重叠叠的暗红痕迹。
还带着未尽战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倦怠了。
“都弄进来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这样做吗?就当是我对你的回报了。”
蔺析不喜欢“回报”这个词,他不愿意江扉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划分的如此鲜明又疏离,可他现在完全拒绝不了江扉。
拒绝不了。
他激动的抱住江扉,像个受宠若惊的孩子贪婪的蹭着他光滑的背脊,满心欢喜的反复说。
“你想要孩子,那我就给你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江扉,江扉。”
这样拘禁般的生活又过了半个月后,江扉如愿因为有孕而被放松了监管,因为联邦内的生育率非常的低,所以天生适于繁衍后代的omega会被万分小心的照顾着,而江扉一个从alpha转换过来的omega也怀了后代后就愈加被重视了起来。
蔺析也高兴的不得了,把江扉捧在手心里疼着,但他的主要职责还是军队的少将,因此当前线传来虫族进攻的消息后,他不得不回到军队去参与战斗了。
独自留在家里的江扉开始利用白天的时间出门调查自己被诬陷的事,他先回了一趟家,尚煦知道他怀孕的消息后呜呜的哭着,不知道感到庆幸还是难过。
全天寸步不离的监管人员提醒江扉不允许和任何人接触太长时间,所以江扉只好简单道别后就离开,出门时正好撞到听闻江扉回家特地赶过来的纪杭。
纪杭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见到江扉了,但派人将江扉的任何动静都第一时间传给自己,因此他已经知道了江扉洗掉了标记,并且怀了蔺析孩子的事情。
江扉穿着宽松温暖的棉麻毛衣,小腹还是平坦的,静静立着的模样与从前别无二致,依然钟灵毓秀,好看极了。
迎着纪杭死死钉过来的沉沉目光,江扉瞥了一眼身旁的监管人员,然后越过纪杭就走了出去,一句话也没说。
江扉身上的彻底标记已经被洗干净了,在蔺析走后出于omega的生理本能也不得不在每晚抱着沾染蔺析味道的外套入睡,现在身上关于纪杭留下的痕迹一点都没有了,全都是蔺析的信息素味道。
纪杭就这样望着他从自己身边离开,直到江扉登上星舰远去了也没有收回目光,脸色是异乎寻常的平静。
晚上回到蔺析的家里又是空荡荡的,江扉吃过家庭机器人做的饭后就回卧室休息了,他现在总是容易感到困乏与劳累,在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怀孕中的omega格外需要自己alpha的安抚,肚子里的东西因为好几天没有感受到蔺析的气息不安的躁动了起来,江扉被隐隐的腹痛弄醒了,翻来覆去都不舒服后只好起身去衣柜里找了件蔺析的外套穿上。
这下子腹痛才渐渐消失。
江扉回到床上蜷缩着,被蔺析的信息素包裹着感到安心的同时又让他的身体无可避免的生出了渴望,他蹙进眉头蜷缩的更紧了些试图抵抗这股难耐,可湿漉漉的蔷薇花香如同空气逐渐蔓延开来,连他自己都嗅的到这样撩动心弦的甜香。
半晌后江扉忍无可忍的从被子里伸出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胡乱摸索出了什么飞快的拿回了被子里,很快鼓成一团的被子里传出了沉闷的震动声。
江扉压抑的喘息终于挣扎着散去了。
夜越来越深了,陷入昏睡的江扉突然感觉到脸颊传来了温热的痒意,好像有谁在悄悄亲吻着他。
江扉半梦半醒的勉强睁开眼,在漆黑的卧室里看着面前的黑色轮廓,含糊的发出了困惑的鼻音。
“....恩?”
蹲在床边细细密密啄吻着他的人笑了一下,好像还有些腼腆,然后捧着他的脸亲热的蹭了蹭他的鼻尖,害羞的说。
“江扉,我来帮你吧。”
过于轻柔的声音并不足以完全唤醒江扉沉沉的睡意,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因此没有任何回答的蹭了蹭枕头就又闭上了眼。
只是游走在身上的滑腻触感却越来越鲜明,鲜明到在入侵的刹那间就让江扉猝然清醒了过来,他惊惶的伸手胡乱摸着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卧室的灯亮了。
江扉骇然的看着床边托着下巴眉眼含情直勾勾看着他的罗浮,目光落在他下半身占据了整间屋子的丑陋躯体时变得不敢置信。
这副模样和当初被关进观察室的那两个虫族原形一模一样。
江扉突然就从这显而易见的事实中明白了整场阴谋,他立刻伸手要去按床头的警报按钮,可手刚伸出手就被罗浮抓住按在了一边,卧室里用来侦测除他以外任何高级生物出现的警报也没有响。
他脸色苍白的看着无声无息就闯进来的罗浮,牙齿打颤的挤不出来一个字。
罗浮沿着他恐惧的目光扭头看了看自己巨大的半身虫体,有些局促的收了收,但在这对他而言过分狭窄的卧室实在无处可藏了,只好沮丧的小声道歉说。
“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可是我受伤了,现在要歇一歇才能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