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肤是温热的,他的呼吸是真实的,他完完整整就在眼前,那些以为只敢存在于脑海的【】幻想随时可能实现。【此处省略XX字】
试问世上哪个人想到这样的画面,不会心跳加速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把想象的全都实现?
曲离他是个男人,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
虽然抱着向安那刻温柔都是真的,不做什么的保证当时也的的确确发自肺腑。可耐不住从浴室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就见向安直条条地躺在被子里,呼吸平和温顺柔软得像只待宰的羊羔。
这场面,简直就是给他打了药啊!
那是他从高中到大学,这么多年喜欢着,只要躺在床上幻想和他【此处省略】就能产生满足,哪怕是在梦里【】也会达到【】的人啊!
居然就这么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他床上睡着了?
居然敢说,喜欢他?
他臆想过无数次的对象,居然真的成了他的对象?
这么多年,从远远观望到可以相互比肩,从对着一个后脑勺到肌肤相贴的勾肩搭背,他长久的忍耐像修坝蓄洪,在心里翻滚旋涌,压抑得马上都要嘶吼出声!
但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样,不是只能关了灯睁着眼睛偷偷看看,不需要装作一切正常心无杂念,不用变着花样睡姿才能近他的身。
这次,不一样了……
曲离停在床沿,俯下身,轻轻吻上向安的眼睛,他细密的睫毛顺软,平稳的呼吸喷在他脖颈上,像把刷子在他心里扫过。
【此处省略XX字】
曲离在他尽情的那一瞬也被牵动,蓄力尽发,现在整个人伏在向安身上。
他想向安想了这么些年,今日虽然不算正宫不够淋漓尽致,但也是以前难以企求的一大跨越,愿想也已经有了实质产物。
毕竟刚才握着他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向安的手啊向安的啊!刚刚触碰到那刻他就已经兴奋得差点忘乎所以,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因此这么一番,他也算欲念饱腹心满意足。
至于更深入的了解嘛,向安都已经躺在身边了,以后日子还长,机会多着呢,急什么……
嘿嘿。
☆、2007河宁
经过一番折腾,本来就体虚的向安突然全部放开,实打实感受了一回畅快,早就没有力气,很快睡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神清气爽,倍感轻松。
他侧过头看了曲离一眼,又是抱着他的姿势,头正贴在他颈窝处。
知道曲离下午才有课,向安没有出声,而是任由他抱着,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与他相对,伸出一根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峰滑过他的鼻端,描抹他的睫毛。
他觉得自己像极了新婚第一次同丈夫圆房的小媳妇,早早醒来没有睡意,心里面又兴奋又期待又感慨,滋味百般,但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幸福,有丝丝甜蜜。
从昨晚开始,他和曲离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不再是打打闹闹相互吐槽占嘴上便宜,而是可以手牵手共同面对未来挑战,肩并肩一起为对方奋斗。这一路艰难不易,他不知道会走到哪里,不知道会遇见什么,甚至不知道曲离会不会走到半途就厌倦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这是第一条他自己深思熟虑再三慎重也要选择的路,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站在路上。如果曲离要牵手,他也绝对不放开。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个笑容,暖暖软软很是好看,可惜曲离还在神游梦中,没能看到。不过没关系,以后日子那么长,爱和喜悦都会在行动中表现,这样的笑容,他也会经常看到。
这样想着,向安探身,轻轻地,在曲离唇上印下一吻。然后蹑手蹑脚起身穿好衣服,出门上课。
一直到九点二十曲离才幽幽醒过来,迷迷蒙蒙往身旁一摸,被窝里空落落的!
立刻惊醒,翻身起床。
对于他来说,得而复失,恐怕比永远不可得更加难以承受。
他慌张地往厨房浴室客间找了一整圈,没有看见向安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握着手机踌躇再三,拨通了向安电话。
铃刚响了一声就被那边挂断,接着是一阵女声动情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忙,请稍后再拨……
他返回界面,点击重播却又被挂断,等再次想要拨号,手指却缓缓停下来,静默数秒,猛的把手机砸向门角,狠狠扫开床头柜上一溜杂物,蹲下身沮丧地抓一把头发。
果然!向安怎么可能接受他?
什么喜欢什么愿意,不过都是说说而已,不过都是他痴心妄想而已!昨晚接吻被推开就应该明白,什么太快了?什么没准备好?都是拒绝的托辞罢了!
何必呢!这又是何必呢!
玩玩他而已吗?居高临下可怜他一番,让他以为得到了全世界又轻而易举地抽离?
何必呢……
正待他自怨自艾,可恨上天不公向安无德的时候,被摔在门角几欲承灰的手机突然毫无预兆欢快地响了起来,恰正好是他给向安设置的专属来电铃声。
他心上一噔,像被按了开关的火车,箭步冲向墙角。
“喂。”向安的声音在对边响起,“你醒了?”
曲离有些许愕然,又听向安解释说:“刚刚课上没法接电话,你饿了吗?下节我没课,在三教拐口等你,一起去吃早午饭吧?”
瞬间雨过天晴,愣了几秒,曲离恍惚地答:“好。”
挂断电话才反应过来,想起向安昨晚说有早课,回神看着一地狼藉,开始傻笑。
哈,原来是真的在一起了啊?
课间三十分钟,三教人来人往,向安避在拐角,把手插进上衣兜里,低着头想要带曲离去哪里吃饭。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来河宁一年半几乎没出过食堂,寝室里为数不多的聚餐都是书记或谢文俊定的点,况且河宁不就那么点口味?这家那家他吃着都一样,就算曲离嫌弃能有什么办法?
正这么想着,感觉有人靠了自己一下,向安抬头正好看见曲离冲自己笑得纯良无害。
“等久了吧?”他这么笑说。
毕竟还是春天,空气里总有些发冻,曲离只穿了件大黑T恤,让向安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嘁了声,答道:“没多久,从下课等到上课而已。”
“刷牙洗脸收拾好才敢来见你嘛,让你看了丑相就不要我了怎么办?”曲离嬉皮笑脸地贴上来,揽住向安的肩,心情大好,“咱们去哪儿吃饭?”
“呵,你有多丑我能不知道?高一集体照我可没丢。”向安嗤笑,任他搭着往校外走。
曲离立刻眼放精光:“哦?你还留着??对了对了,快说说,那时候你觉得我怎么样?是不是帅爆了?”
向安蹙眉仔细想了一会儿:“没太留意,只依稀记得那长相……一看就特别猥琐。”
“哗!向安,你好好摸着良心说……”
“本来就是啊,我长得一看就很诚恳,而你长得就浮夸且猥琐……”
阳光正好,夹杂着夏日的火热和冬日的浑凉,在长长的行路上投出两个浅浅的影子,一个嬉笑打闹,一个侧过头,轻轻地,恰似无意却始终不移地,看着他。
坐在饭馆里等河宁特色镇瓜汤,曲离从筷篓里取了两支,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擦了好几遍,递给向安。
“反正我是记得你,你上高一就挺好看的。”
“有吗?从来没人说过。”向安接过筷子,表面上不怎么在意。
“对啊,高高瘦瘦,文文弱弱地,一看就让人……我特别纳闷,怎么那时候没人想欺负你呢?”曲离胡乱擦了两下自己筷子,一脸认真。
“我说曲离,”向安看了看两旁,脸上表情隐隐约约透着丝古怪,压低声音凑近说,“你是不是从……”
这时候饭馆大叔正好端了汤来放在两人之间,满瓷盆热气腾腾逼得向安后退,等到大叔走开,曲离问他说什么,向安却说没什么,让快吃吧。
曲离谈了恋爱没变笨,反而忽然通透,福至心灵拉长一个“哦”,拨了拨菜肯定道:“是啊,我是从高一就喜欢你了。”
向安夹菜的手一抖,脸上飘红。
曲离却开心得很,拿过向安的碗,给他舀了满满一碗炖肉,心满意足撑着下巴看他吃。
向安被看得不好意思,目光躲闪说:“自己吃自己碗里,看我干嘛,没看够么?”
曲离嬉皮笑脸说:“是啊,看不够。”
向安脸就更红了。他实在搞不清楚,以前交情不深时看着曲离还斯斯文文人模人样的,怎么接触久了脸皮能这么厚呢?
“你呢向安?”曲离撑着脸心情大好地问,“你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向安夹肉的筷子一顿,似乎想了好半天,才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答说:“当然是知道你喜欢我之后咯。”
口是心非。开玩笑一样的答案。
他不愿意告诉曲离真正的想法,也不想把气氛弄得那么严肃尴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喜欢,不能放在嘴上界定一个确切的时间,而是需要漫长的未来去表达。
曲离不知道他心底下想了那么多,但这毕竟也是个足够满意的答案——至少向安承认看上自己了啊喂!便不再追问,只哼哼两声说:“不枉我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放弃事业来陪你。”
向安以为他会问锦城那次为什么要拒绝,可等了好久,没见他继续问,像是早就忘记了那茬,只一个劲地往自己碗里夹肉。他张了张嘴想提起,可又想到他们刚刚才在一起,感情还那么脆弱,怎么能告诉曲离自己有多害怕,打击他积极性呢?于是放弃。
不过没关系呀,未来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慢慢相处,心底下什么琐碎都可以一一讲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净文提示,今兮小煜食用更佳~~
☆、2007河宁
下午曲离上课,向安回了自己宿舍,在小刘猥琐试探妄图发现他夜不归宿真相的目光中,神态自若把近代作业赶上,夜里躺在床上长吁短叹,苦恼以后和曲离的相处之道。
想想以前两个人勾肩搭背相互嫌弃,他老把曲离想得心无杂念,没想到自己在心里纠结半天,兜兜转转两个人还是凑到了一起。
不仅凑到了一起,该做的不该做的短斤缺两也起了个头。
一想到曲离偶尔看他那堪比饿了十顿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拆骨剔肉吞进肚子的饥渴,就忍不住打颤。
他不是不清楚爱一个人的正常欲望,可他们毕竟是两个大男人,构造和小说里过火片段的细节描述完全不一样!如果硬做些违背自然学规律的事,他一定得受不了吧?到时候自己受了苦不说,曲离也不能享受到,一不和谐闹分手可没地儿哭去。
不过,没有□□的精神恋爱,他更没信心能维持长久。说来说去,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学学才对。
他这么打定主意,详详细细计划了自己的爱情修习之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就理所当然地承担了“甘为人下”的重任。
还真是……自觉啊。
一连几天,向安都埋头在寝室忘我地恶补同性知识,每晚躲在床帘后捧着手机脸一阵一阵烧红,不住地惊叹,还可以这样?哇!怎么可能这样?
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如此。
可怜曲离同学一个人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咳咳……
等到曲离忍无可忍的电话闪进手机,向安周身一颤,接起电话,听见曲离温声说:“向安,你搬出来同我住吧。”
?
开什么国际玩笑?!
向安一定会拒绝的好吧!
……
周五晚上八点,江岸上一家角灯明亮的ktv前停了两辆车,前后下来曲离、向安和他的舍友们。酒肉尽好,吃饱喝足后的众人终于聚在光影交转的包间举杯献唱,庆祝向安——
乔、迁、新、居。
嘁。
几个小伙子酒量都不怎么样,没几杯上了脸,向安虽然还白净着不动声色,事实上意识早已经涣散,晕晕乎乎撑着脑袋靠在曲离身上,看小刘硬拉着谢文俊对唱《千年等一回》。
小刘回眸一笑秋波乱飞魅惑众生地唱: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谢文俊威武不屈心如止水地接:西湖的水,我的泪,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
啊啊~啊啊啊~
夜里赶着门禁,曲离扶着向安把他的室友一个个送上出租车,站在江风缭乱的桥岸上,侧头看一眼怀里的向安。
“要不要我们走走,醒醒酒?”
极尽温柔。
向安揉揉眼睛,抬起头来抓着他的手臂:“好啊。”
两个人沿着小道下了河堤,花灯昏暗,柳影绰绰。顺着盘旋的扶梯上了跨江大桥,车辆飞驰成一条亮线从外驶过,路灯下他们一步步地数着,走到尽头,一共58根灯柱。
风从交握的手间吹过,凉凉润润的。
向安的酒醒了大半,只觉得能跟曲离手拉着手这样一路走下去,也是一种享受。
路过一家酒吧,描彩闪绿的灯牌坏了几个字母,在一排光彩夺目的饭厅酒馆中间显得黯淡无色毫不起眼。
两人原本没太注意,直到一个小青年跌跌撞撞出现在酒吧门口,一头火红的发分外惹眼。随即两个上了点年纪的大叔跟上来,一个伸手去想解他身上的吉他,另一个把着他的肩,状似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