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他友好的和其他医生护士或是病患寒暄着,其实大多都是其他人和项思雨主动打招呼,毕竟这么年轻有为而且帅气逼人的中医大夫可不常见。
“项大夫,今儿个你这身衣服穿起来简直没法用语言形容了,我要是个女的肯定直扑到你怀里。”说话的是县医院的牙科大夫张茂,他平日里最爱开玩笑。
项思雨先是拍了张茂的后背一下,随后才开口说道:“去相亲了吗?”
张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说项大夫,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
“都老大不小了,有啥不好意思的。”项思雨不免打趣到。
“关键是我一见女的就害怕,”张茂揉着手腕,他这一上午净给人洗牙了,手都快抽筋儿了,“估计是从小被我妈打怕了,不过项大夫,你不是也单身吗?”
“谁和你说的?”项思雨冲着张茂挑了一下眉毛,“等着吃我的喜糖吧!”
~~~我是可爱的分界线~~~
一年前,项思雨从大学毕业后,并没有留在那个繁华的大都市,虽然各种各样诱人的薪金待遇时不时的从他面前飘过,但他都不为所动,而是毅然决然的选择回到家乡在县城当一名中医大夫。
靠着在大学期间开小铺和做各种各样兼职赚来的钱,在他临离学校之际,就已主动还清了四年的助学贷款,在那一刻,他肩膀上的担子也随之卸下。
除了定期每个月给他妈李海玲的银行卡上打一笔钱之外,项思雨在县城买了一套二手房,当然了,只靠他的县医院的死工资,一年之内根本就买不起房,平日里他还会做一些投资靠钱生钱。
和秦榗分开的那天,天空就下着白茫茫的雪,如今雪花又如期而至,飘飘洒洒,随心所欲的下落在凡尘之中,一切都像从未改变似的,项思雨把围脖往下撸了一点,虽然有些冻脸,但他却乐在其中,大口呼吸着新鲜的冰冷空气,感受着今天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重生’。
走到县医院的停车场,项思雨盯着自己的那辆小QQ,这可是他花了两万人民币才买到的,平日里他宝贝的不得了,每天更是得空就清洗车身。
将车门打开后,项思雨趴在方向盘上,努力调整着呼吸的频率,他满脑子都在想着,等一下和秦榗重逢,他要说些什么?或者要干些什么?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一个熟悉的号码,打破了五年的寂静,项思雨咬着唇,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了右手的拇指上,按了一下绿色的接通键。
“小屁孩儿,本来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今天下午就可以见到你,但临时有事,所以再等我一天好吗?”
“好,哥,那我先挂了。”一瞬间委屈茫然盘踞在项思雨的心头,他不想再隐忍下去故作坚强了,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就像五年前,他看着秦榗离开时的背影那样放声大哭一样,发泄着心里的五味杂陈,宣泄着躁动的情绪。
眼泪其实也是一味可以治愈心伤的良药,它专攻思念与委屈。
半个小时过后,项思雨抬起头擦干眼泪,开着车慢慢悠悠的回到了住处。 当他迈上三楼的台阶,见房门是开着的,下意识的想到屋里可能进了贼。但当他蹑手蹑脚把房门推开后,瞬间傻了眼。
只见客厅的墙面上整整齐齐挂满了他这五年间,生活起居的照片、漫步校园的照片、在外兼职的照片、挤公交的照片、排队买油条的照片、甚至还有独自仰望天空的照片,等等的照片,环境不同,举止不同,神态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照片中的主人公都是他。
算上此时此刻的泪眼朦胧,项思雨今天上午已经哭过三次了,他缓缓地蹲坐在了地板上,被泪水打湿的双眸视线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可他还是看到了正前方,那双熟悉,他曾经不小心踩过N多次脚的皮鞋。
“小屁孩儿,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从未离开过。”秦榗说着也将身子蹲了下去,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抬起项思雨的下巴,五年的时间,他也没有改变多少,但在他深邃的眼神之下,对项思雨的爱只增不少愈发的不能自拔,“小哭包,我把你抱到沙发上好不好?地板太凉了。”
“我不是小哭包,”项思雨的双手一左一右扯着秦榗的耳垂,“哥,如果你真的明天才回来,就变了味道。”
“那会变成什么味道的?”秦榗边问,边一把抱起项思雨,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环抱着项思雨,使其坐在他的大腿上。
项思雨哽咽着孩子气的脱口而出,“会变成臭臭的味道,我就不让你进家门了。”
“你还是我的小屁孩儿,一点都没见长大。”秦榗用鼻尖戳了戳项思雨的脸颊,“怎么没到那棵树下等我?”
“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由于前段时间,猪扒林发生了一起失足坠崖的悲惨事件,又连着几日的突降大雪,别说是当地老百姓了,就连护林员都不敢独自轻易上山。
秦榗仔细端详着项思雨的眉眼,就像是在看失而复得的宝贝,“小屁孩儿,现在能把一直挂在你脖子上的那枚戒指,戴到手上吗?”
“哥,戒指被我弄丢了,”项思雨吸吸鼻子糯糯的说着,“要不然你再给我买一个吧!”
“那你为什么还戴着这根红线?”秦榗伸手揪起项思雨脖颈上的红线,“小屁孩儿,别跟我说你挂的是钥匙。”
项思雨故意说谎被识破,一时词穷,情急之下,他只能用嘴堵住秦榗,,,如果不是房门被叩叩敲了几声,干柴烈火,秦榗和项思雨早就翻云覆雨瓜熟蒂落。
待项思雨重新整理衣服,将门打开后,全身包裹严实的项排华一手提溜一只土鸡,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屋,他先是侧头打了一个喷嚏,随后才开口说道:“小雨,你妈让我给你送点儿东西,顺便爸想跟你说一声,秦榗那孩子之前送给爸的那双鞋很合脚。”
项思雨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爸项排华的所言之意,那叫一个激动,“爸您快进来,秦榗也在。”
“爸就不进去了,小雨,楼下你村长大伯还等着我了,我还得跟他去趟农贸市场卖点儿干货。”项排华说完,将手里的土鸡递给项思雨,瞥了一眼屋内的秦榗,“有时间你俩就回家,你妈包了老多饺子。”
“爸,”在喊了一声后,项思雨突然紧紧地抱住项排华,“您和我妈,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而我是最幸福的孩子。”
这时,走到项思雨身后的秦榗,迫不及待的冲着项排华叫了一声爸,只把项排华的老脸羞的无处安放,他搓了搓手,看着秦榗缓缓地说道:“把墙上的照片儿,给爸一张吧!”
等待了五年,秦榗终于得到了小屁孩儿父母的认可,一向坚强的他,此刻说什么也忍不住了,随之而来两股名为相思雨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潸然而下,“爸,等小雨后天休息,我和他带着照片儿,一同回家吃妈包的饺子。”
项排华的眼眶也早已湿润了,“秦榗,我家小雨就拜托给你了,那爸就先走了,,,”
“哥,你什么时候给爸买鞋了?我怎么不知道?”仰躺在床上的项思雨盯着天花板上的荷花灯。
正在给项思雨剪脚指甲的秦榗,停下了手边的动作,“五年前,我离开你的第一天,是从网上给爸买的鞋。”
“那除了鞋,哥,你是不是还买其他的了?”
“其实也没什么了,小屁孩儿,无非就是一些吃的用的穿的。”
“哥,你该不会是每天都给家里邮东西吧?”项思雨联想到关于自己每一天的照片,下意识的问到。
秦榗本来想瞒着小屁孩儿这些的,但一想到后天就跟着小屁孩儿回‘娘家’了,也就瞒不住了,索性一股脑的全盘托出,“我也没多买,就是每天从网上买两样,分别送给爸和妈,便宜的也有贵的也有,反正都能用得上。”
“所以,哥,你是整整买了五年吗?”
“嗯!小屁孩儿,我主要就是闲的没事,你也别多想。”
只见秦榗话音刚落,项思雨直接生扑过去,将秦榗压在身上,“哥,如果没有认识我,你会不会不知道眼泪是咸的?爱情是甜?”
“小屁孩儿,没有如果,今生我一定会认识你,你知道吗?是你‘拯救’了我,让我知道了,原来我也会哭会笑,我不是一个木头人更不是机器人,而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秦榗句句出自肺腑。
“哥,我前几天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你身上挂着好多小铃铛,一边走一边喊着我的名字。”
“小屁孩儿,我也做了一个梦,而且这个梦,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间断过,我想现在就把它实现了,可以吗?”
“可以,,,”一整晚河蟹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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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迈过窗帘儿挥洒进来,项思雨能感觉到时已经是午后,浑身上下除了有一种无以言表的酸疼之外,更多的就是满足与幸福。
秦榗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儿,站在卧室门外徘徊着,原因当然是因为他昨晚的不知节制,在听到项思雨哼了一声后,他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项思雨早就口干舌燥喉咙疼痛,就连声音都沙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不过他还是冲着秦榗低缓的说道:“哥,我想喝水了。”
接到‘指令’后,秦榗嗖的一声跑到厨房,就这么几步路,他愣是把拖鞋甩了出去,顾不上捡起那只离自己仅仅不到一米远的拖鞋,他就这么光着一只脚丫,将早已倒在杯子里已变成温水的热水,端到了项思雨的面前。
这还是有史以来,项思雨第一次见秦榗这般手足无措,强忍着身体的某处不适,打趣道:“哥,你是被定住了吗?”
秦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手搂着项思雨的脖子,一手将杯口放到了项思雨的嘴边,“小屁孩儿,没和你商量一下,我就擅自做主,帮你跟医院请了一天的假,你别生气好不好?”
“哥,我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还怎么能去上班呢?”项思雨说完喝了一口水,这才感觉嗓子不再‘冒烟’,便又继续咕咚咕咚,直到满满的一杯水见了杯底,他才算是心满意足。
“小屁孩儿,你是不是很?”秦榗始终没敢说出那个疼字,“我给你煲了点粥,现在想喝吗?”
“刚刚喝水都喝饱了,等一会儿我再喝吧!不过哥,你这是怎么了?就好像做错事了一样。”
秦榗纠结着问道:“小屁孩儿,我昨天发力过猛了,你,你还好吧?”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哥,下次换我来你就知道了。”
秦榗:“........”
☆、番外篇1
“一天一束玫瑰花,整整三个月了就没间断过,到底是哪位女神给项大夫送的啊?”
“这是一个谜,男神就这么被人抢走了,我的心是拔凉拔凉的。”
“你快得了吧!你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倒是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向项大夫表白,结果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中。”
“项大夫不仅长得帅、医术高,而且还特别孝顺,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待人温文尔雅,不像那个新来的程大夫,年纪轻轻的就拿鼻孔看人。”
“就是李姐,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不过我听说这个新来的程大夫背景特硬,我真是搞不懂,好好的大城市不待,非得要来咱们这么穷山僻壤的小县城。”
“兴许大城市待腻了,想换换口味呗!佳佳,先不和你说了,我得去给五号病房换药了。”
“那好,李姐,你快去吧!我也该去药房了。”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自然而然就少不了。
本来项思雨是不想听‘墙根儿’的,但人有三急,更何况县医院的卫生间男女并不是单独的两间房,而是一间被单独分成两小间儿,八卦的声音也就随着女卫生间,飘进了男卫生间,恰巧被项思雨听个正着。
“小雨,我送你的玫瑰花还喜欢吗?”
突如而来的声音,直接将正在提裤子的项思雨吓得一激灵,只见他做了一个深呼吸,速度的系好皮带,看向隔壁间的程度,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你什么时候接受我?我就什么时候走。”程度打算将死皮赖脸进行到底,“小雨如果你不喜欢玫瑰花,赶明个我送你百合花。”
项思雨简直都不想看程度这货一眼,但奈何是老同学,也就得顾及一下往日情分,“是你父亲不让你继承公司了吗?所以你才有这么闲的时间。”
“差不多吧!”程度冲着镜子捯饬捯饬头发,“小雨,我老子准备牺牲我的幸福,让我去联姻,娶一个轮胎厂的女儿,长得跟轮胎似的,那我哪能答应?结果我老子就给我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娶‘轮胎’继承公司,要么就收拾行李麻溜滚蛋。”
项思雨一想到程度在大二的时候突然奋发向上,刻苦努力学习中医学,不仅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就连他师傅孙岩井也是对程度刮目相看。也就对程度给他送花这件事,不那么斤斤计较了。
“那你别‘滚’到我这儿啊!程度,我是很喜欢花,但只喜欢秦榗送给我的。”
项思雨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但程度仍旧揣着明白装糊涂,“小雨,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并且我也一直单着,秦榗他能给你的,我也一样都能给你。”
“可程度,我就只爱秦榗一个人,你已经在这边待了三个月,说实话也玩够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回家和你父亲认个错好好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