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烝看着好笑,一字一句地轻声念出来:“林烝说他知道他错了,哭着求我原谅他,非啊,我很纠结,你说我要不要宽宏大量一点呢?”
桑野立马红透了脸:“林烝!”
林烝抓着他,又把他抵在书桌旁边,实木的长桌纹丝不动,桑野也根本动不了,林烝又念:“其实我也心软了,毕竟他也是个大男人,抱着我的腿哭我也看不下去,怎么着我也要照顾他的自尊心,唉……”
桑野结巴地求他:“别、别念了……”
林烝看着屏幕上轻声笑了下,念:“要不你说我这样,我把他绑去床上*得他叫我爸爸怎么样?”
桑野垮了脸,眼下这谁管谁叫爸爸还不一定呢,桑野苦着脸:“我错了,宝贝儿,我错了……”
林烝捏着他下巴,恶劣道:“叫我什么?”
桑野咽了口口水:“……烝烝宝贝儿。”
林烝笑出声来:“不叫爸爸吗?”
桑野悲愤:“别得寸进尺啊!”
林烝勾开旁边一个抽屉,从里面抽出来一条崭新的领带。
桑野眼皮一跳,立马乖巧地说:“我真的知错了!”
林烝笑着拿领带去捆他,桑野被他反剪双手,根本不做力:“林烝!烝哥!别来真的!”
林烝扣着他,桑野挣动不得,他也没把他绑住,林烝只好亲他,哄说:“只试一试。”
桑野脸色都变了,林烝边亲他边哄他:“阿野……”
桑野把眼睛压在他肩上,任由施为,林烝把他绑了抱回房间,抓着他的手往床头一挂,啪的一声拍在他屁股上,桑野瞪大了眼睛看着林烝,眼睛都润了,就听见那混蛋恶劣地笑着对他说:“叫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没写完,明天再更个六千的。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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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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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野发誓他不再骚了,用他新晋爸爸的名义发誓, 骚也不能骚在明处, 绝对。
被绑在床上的是他,叫爸爸的是他,哭得去抱林烝的人是他, 求林烝原谅的还是他……林烝翻来覆去问他调频什么频率他喜欢, 问一次他求饶一次, 调的不是频, 是情。
“垃圾林烝,”桑野咬着枕头边哭边恨,“我不要和你谈恋爱了。”
林烝在他旁边笑,桑野偏头就咬他,林烝都没个躲的。
往他手臂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林烝揉乱他的头发,把他抱紧。桑野捏着他腰上的那颗小痣,朱砂小痣有一点微微的凸起, 他用指腹贴着来回摸, 像是猫挠毛线球一样不厌其烦。
渐渐充斥起烟花味道的冬天在屋内温馨起来,炙热的心头血就像是嵌在他们心口的朱砂痣, 热烈、嚣张、狂野又执着,用血腥的方式宣告主权,深深地嵌进血肉里。
桑野和林烝准备去叶小如家过年的年礼,桑野已经很久没有在国内过年了,几月前对故土的陌生到现在才突然的有一点“这是我生长的地方”的感觉。林烝给叶小如和怀特小姐准备了Prada手袋, 桑野包了两瓶高档的香水,给叶小如姥姥姥爷准备的就是些保健品和烟酒之类的了。
桑野没有回桑家过年的打算,初一到十五都准备自己过,林烝虽然不回家过年,但他元宵的时候要回一趟北京,他和父母兄姊关系一般,和姥姥姥爷那边倒是很不错,元宵节的时候家族聚会,他是要去的。
桑野知道这件事之后撇了撇嘴,有点不开心。
恋爱么……一个身份的转变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是重新过了一段初识的热恋期,桑野片刻也不想和林烝分开。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就好像如果桑野不做出什么转变,他们的关系就和做情人时候没什么两样一样。
他们是恋人,不再是情人,那么总要有和当情人时候不一样的地方。
年三十这天下午桑野和林烝前往状元路南巷,巷子里路太窄,最宽的一条主道上车子迎面往来要小心翼翼才不会剐蹭。
“南巷里边儿没有位置了,我找了好多地方,没一处能停车的,”叶小如的声音在冷风里有些哆嗦,握着手机的手藏在袖子里,不住地跺脚取暖,“你们往状元路对面的‘大润发’去,商场后边有个停车场,去晚了估计都没地方。”
桑野:“行,姑娘你在哪站着呢,都听见你牙齿在打架了。”
叶小如:“我就在南巷巷子口等你们呀!怀特小姐都在我家呆着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快点来,好冷啊老板!”
桑野连忙说:“你找个避风的地方啊傻兔子,大过年的别冷到了。”
林烝也到了状元路上,往商场后边去找车位,停车场早就停满了,地下也没了位置,他们只好往旁边去找停车场,谁知道没一处有车位的,又只好绕回来。
电话里叶小如和桑野叽叽喳喳,正在苦恼,正好大润发后边有一辆车开出来,桑野眼睛一亮:“快快快,进去!快点!”
林烝偏头无奈地笑笑,这才终于把车停好。
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隔着马路就见叶小如那傻孩子在街边站着呢,她穿得像一只白熊,带着钩花的毛线帽子,还缀着两颗毛绒球球,领口、袖口上一堆毛绒绒,看起来圆咕隆咚的。
她见了桑野就挥手,连老板也不叫了,改口叫了句:“哥!”
桑野觉得好玩好笑,过了马路叶小如要接他手里的东西,桑野没让:“哪有给你拎的道理,冻着手,一边儿带路吧妹妹。”
叶小如摸摸鼻子嘿笑:“这不是年三十都是自家过年么,你俩和怀特姐姐都上我家过年,我这还不赶紧攀个亲戚那我不亏了嘛!”
“滑头,”桑野笑她,一面催她赶紧往巷子里走,一面指着林烝和她玩笑,“喏,你叫我哥,那你要叫他什么?”
叶小如爽快道:“嫂子!”
桑野笑坏了,林烝也笑了笑没说什么。一行三人七拐八绕地走进南巷,拐着弯弯曲曲的巷子路到了叶小如家门前。她家有个小院,怀特小姐就在院门口站着呢,身上穿了件小如姥姥的红紫色袄子,看起来真的像是中国的洋媳妇儿。
桑野看了又是一通笑:“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怀特小姐得意地说:“阿婆说我穿得少怕我冷着,就给我拿了件棉袄。”
桑野口不应心地夸她:“真好看,跟天仙儿一个样!”
怀特小姐懒得理他,老太太从屋里钻出来:“小如,是不是你哥回家了!”
叶小如“哎”了一声,桑野上道地管老太太叫:“奶奶!”
把小如姥姥叫得笑眯了眼,头发丝儿都在乐,她招呼他们说:“哎呀大冷天的,赶紧进屋!”
她姥姥拉着桑野看来看去,夸说:“你哥长得真好!这要是我们家的女婿就好了!”
叶小如赶紧拉开她姥姥,指着林烝说:“姥姥你孙媳妇儿在这儿站着呢!”
阿婆把林烝又打量一番,叶小如早和家里两位老人家通过气,这两位是领导,刚进门也没摆谱,给足了老人家面子,她哪里还会说什么。
叶小如她姥爷在屋里喊:“她阿婆!你的红烧肉要烧烂了!”
阿婆往屋里一瞪,连忙在围裙上搓搓手,招呼几句进了厨房。
叶小如的阿公原本在看电视,这会儿也走到门边来,看他们拎了不少东西,有些过意不去,一行人寒暄了又寒暄,客气了又客气,阿婆把红烧肉端出来又去扯阿公:“你哪里那么多的话要讲,先让人进屋坐啊!”
叶小如一家人都热情,过年时候家里多了三个人气氛都变得不一样,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没什么见外的。
这种贴近地面的踏实感和热闹,才真让人有一种过年的感觉。
阿婆自家也做了酒,还有林烝桑野买的酒,小如姥爷喜欢喝两杯,桑野原本要凑这个热闹,被林烝挡住了。
林烝说:“一会儿他要开车,我陪着喝两杯。”
林烝自从进了门就没什么话,这会儿开了口,老人家也没拒绝,桑野贴心地看了林烝一眼,觉得这个年过得甜蜜极了。
小如姥爷喝了酒也变得说开了话,讲了不少老旧的事情,竟然还和他们谈起了同性恋这回事儿,小如姥爷说:“那天小如跟我们讲你们的事情,我们还挺惊讶!”
桑野这捧哏接说:“是呢,不常见!”
小如姥爷:“哎,我还真见过!”
桑野:“您见多识广!”
“那是好早的事情喽,”小如姥爷讲,“当时南巷有个打罗汉的……”
怀特小姐不懂就问:“什么叫‘打罗汉’?”
叶小如解释说:“就是痞子流氓。”
小如姥爷:“对,当时有个打罗汉的伢崽,不是正经人,收保护费,带着一帮小弟特别扬犽。他就喜欢男人,我们南巷里都知道,但没人敢惹他。”
小如姥姥用胳膊肘顶老伴儿:“你说这个干什么!”
桑野有点好奇:“那时候谈这个犯法吧?就没人告他?”
“有啊!”小如姥爷讲,“后来他招惹学校里的年轻学生,差点闹出人命来,捅了娄子,那个学生瘸了条腿,拼着命把他告发了,不就出了事么!当时闹得好大,整个市区都知道这件事,那个伢崽本来要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跑掉,被抓去靶场那天先游街,状元路上的人都看见了。”
姥姥八卦地讲:“据说那个学生到靶场去看他行刑,好多血,后来疯掉了咧!”
“胡港,”小如姥爷说,“哪里疯掉了嘛,那都是别人瞎传的,后来他们一家搬走了。”
怀特小姐很意外地问:“行刑还能看的啊?”
叶小如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只能听她姥姥姥爷讲,姥爷说:“本来是不可以的嘛,但是也没人拦着,靶场里地方大又没什么人,有些伢崽好奇枪毙是个什么样,就会到骑大杠到那边等着看,其实只能远远看一眼,人噗通一倒,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桑野和林烝听了这事心里多少有些沉重,姥姥又拿手肘拐老伴儿:“我们讲这个做什么喽!这都好多年了,这还是八几年的事情,都过去三十年咾!现在大家思想开放了,流氓罪早取消了!要我说这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有什么关系,就是不能生毛伢崽可惜了!”
姥爷很是新潮地和老伴讨论说:“现在国外不是能代生小孩,没有领养一个过继一个都可以嘛。”
说到孩子的事情,老两口又开始孜孜不倦地向叶小如催婚,期待早日抱上重外孙,桑野也跟着起哄说:“是要抓紧了,毕竟你哥我这儿重孙子是指望不上了。”
闹得大家都笑。
后来大家又聊了点别的,把这话岔过去了,讲起隔壁陈家的小孩。
陈家长辈走得早,儿子是消防队的,一年到头都忙得很,娶了个媳妇也早早离了婚,只留下一个小孩陈同。小小年纪没了妈,当爸的又有队里的训练和任务,没几天在家,小孩都是邻里和老师带大的,可怜得很。今年过年他家一桌子饭都是那孩子做的,可惜他爸就今天下午回来匆匆吃了口饭,过年过节严防火灾意外,消防队里紧张待命,要夜里才能回。
小如姥姥还感叹了下陈同是个懂事的,又讲起东邻西舍,家长里短。
桑野算是明白叶小如的八卦心是怎么来的了。
吃过晚饭桑野陪着老人家看春节联欢晚会,桑野给两个姑娘送了“红包”,Prada手袋里除了他送的香水还塞满了红彤彤的票子,两个姑娘家尖叫着抱在一起,一口一个哥叫得不知道多贴心热闹,怀特小姐都被叶小如带得放开了性子。
过了零点,市里没个烟花爆竹,姥姥姥爷都挺失望,来回讲这年过得少了点味道,疯疯癫癫的两个姑娘缩着手在门口放星星花这样的小烟花棒,热闹和烟花的硝味儿往桑野鼻子里一钻,这个年过得也很是温馨了。
怀特小姐今晚准备和叶小如一起守夜,挤一张小床上看美剧,桑野和林烝这两个大男人是实在住不下,他们也没这个打算,老人家留了又留,最后才告别,他俩还收到了红包。
本来孩子大了工作了就不该给红包的,姥姥却说了:“这是给我孙孙和孙媳妇百年好合的!”
他两个没反驳的话,桑野笑嘻嘻的也就收下了,钱是没多少钱,可小如姥姥这话说得戳了他俩的心,甜甜蜜蜜的。
往大润发超市后边拿了车,开向玉华庭院的路上也向着郊外,还真有跑去郊区放烟花爆竹的,粉的紫的烟花往天上一炸,缤纷斑斓的确好看,虽然远远的只能看见个大概,但也是一个年过去了,而此刻他们并肩坐在一起,这就再好不过。
到了家里两人都有些心满意足,讨论起一晚上的温馨,对于这种简单又充实的家庭生活有着不约而同的向往和眷恋。
“以后我们要领养一个小孩吗?”桑野想了想,“算了,我不会带小孩,小孩太麻烦了,还是不要了。”
林烝蹲在阳台边照顾他的小多肉们,因着喝了点酒的缘故,变得不太爱说话。
桑野也蹲过来,笑他说:“你就这么喜欢这些小不点啊?”
林烝点了点头:“跟养小孩一样。”
桑野听了就偏头对着他笑。
两个人并肩坐在地上,外边是长夜满天,阒静无声的,远处似乎还有烟花飞上天空的呼哨声,那么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