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气氛越来越诡异,两个人认真的对峙,看起来真要吵到一起去了,杨臻立刻拍拍手招呼着大家站起来。
“再来几遍,马上就要表演了,要认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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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草蔫蔫的纵横着,干黄的黄草铺满了地面,大风席卷而来,吹的枝叶漫天飞舞。
李赏轻轻的挪了挪步子,将鞋上的小冰晶抖落下去。身上热的汗流浃背,脚却冻的冰凉,回头看看其他人,也是跟自己一样的情况。
他抬眸看向坐在不远处石头上一言不发的路航,他的肩膀处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伤,居然隐隐约约有些鲜血淌下来,冰碴自他的脚下蔓延开来,已经将四周的的草地上覆上了一层薄冰。
五分钟前,路航怒气冲冲的找到自己,眼中的暴虐让他胆战心惊,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吩咐了一声让所有人集合后就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眼下,人已经全部来齐了。
李赏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本不应该去打扰他,但无奈冰火两重天的感受实在难熬,在一帮人期待的眼神中,他缓缓的抬脚朝他走过去,“路爷,人都到齐了。”
如雕塑一般僵硬了几分钟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他抬头淡漠的点点头,然后自石头上站起身来,背手踱步至所有人面前后,阴沉沉道。
“去找庄严和上次的女鬼,还有带个小女孩的男人也不要放过,只要发现,就带到我面前来。就算把这个山头上所有的坟都凿开,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宝贝们,国庆快乐!我飞回来了!!!
☆、这是惩罚
路航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光是说这几个人的名字,就恨的牙痒痒,眼底翻涌起阵阵怒意,他们听着,都有些害怕。
命令下来,一帮人立刻鸟作兽散,不出一会儿原本拥挤的面前就已经空空如也。路航面色不佳的扶住肩膀,上面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的脸上覆上一层薄薄的冷汗,打湿了鬓角。也不知道那个人是用什么打的自己,此刻血流不止的伤口居然有些烧焦的滚烫感。
肩膀仿佛正在被灼烧,其他地方又冷的厉害,被婴儿咬过的疼痛尚不及此刻的十分之一。路航勾着背重新坐回到石头上,凉风从四周灌进衣领,略微缓解了肩膀上的灼热之感。
他耷拉着头紧绷着身子,右手肘撑在腿上微微颤抖,脖颈上露在外面的皮肤泛着青白的冷意,整个人像是被冰塑住了一样。
李赏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此刻正蹲在一旁注视着他,犹豫片刻,他这才抬脚从一旁的树后面走了出来。
他有些担忧的蹲下身子,问道“路爷,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响,路航这才费力的抬起头来,苍白的前额处渗出细汗,以往湿润的嘴唇也更加干裂,像个缺水已久的人,他恍惚的抬眸,清明的眸子里有些混沌,眼神没有焦距。
他无力的抬头,脖子似乎撑不住脑袋,像随时都要倒过去一样。
李赏惊异的上前扶住他的身体,有些不可置信。刚刚他还能够站起来走路,只这么一会儿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抬手试了试路航的额头,发现他居然有些发烧的症状。
可是他明明只是一个鬼,又怎么可能像人一样发烧,“你这是怎么了?额头怎么这么烫?”
路航眯着眼睛,默默的抬手指了指肩膀处,“受了点小伤,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打的,居然这么厉害。”
目光触及到血流不止的伤口,光看着就觉得狰狞可怕,仅这么一会儿,路航的半截身子都已经被浸染成了红色。李赏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拉开他的衣服看看是什么伤口。
“啊!嘶……”
刚刚触碰到衣服,伤口处破烂的衣服,李赏就觉得整个手瞬间麻木,下一秒,仿佛针插进指尖,疼痛难耐,他瞬间收回手,手哆嗦个不停。
一阵灼烧感慢慢的从指尖上蔓延开来,他拧着眉头甩了甩手,这种感觉才趋于缓和。
他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只不过碰了一下,就疼成这个样子,那路航……
路航此刻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咬紧下唇强忍着疼痛,粗重的喘息声听起来痛苦无比,半晌,他费力的开口请求道“李赏,你扶我回去吧。”
他要回坟墓里?!?!
李赏微愣,心中隐约涌上一些不好的预感,他此刻这个情况,应该想办法解决,还不是待在坟里,万一他……
李赏刚想劝阻,路航就已经站起身来,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看他态度强硬,李赏只能走到他的另一边扶住他的身体,手尽量避免触碰上他的伤口。
此刻扶住他的身子,李赏才知道路航此刻正忍受着什么,他扶住的这边冰凉凉的,另一边手还没碰到就感受到了热气。
风吹的更甚,呜呜咽咽的像是女人的哭喊声,成群的乌鸦嘶叫着飞过天空,落在枝头上朝下望。回坟墓的这段路有些距离,路航出生富贵路家,路父爱子如命,特意为他选了一个安静的福泽之地,跟他们拥挤的公墓相隔甚远。
两个人这样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有好几次李赏都想开口劝他,或者是询问他的意见把白木找过来,可是看他实在痛苦,又不忍心打扰,便一直这样耽搁了下来。
直到亮的发光的墓碑出现在眼前,李赏顿时觉得身上的难受与疼痛全部消失不见。他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向一旁的路航,他的脸色也瞬间好了许多,此刻正缓缓的张开眼睛。
从草地栅栏到碑石坟包,整个坟墓中流转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只要踏入便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路航此刻已经能够不用自己的搀扶独自行走,李赏看着他缓缓移动的背影,这才明白他刚刚为什么药这么强硬的回来。
这地方,能救命啊!
在上城里,路家是出了名的豪门世家,从商为政的不在少数,路父爱子出名,初闻路航出事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些李赏都是道听途说听别人提起过,此刻见到这坟墓的构造,倒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路航,当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少爷啊!
这会儿功夫,路航已经坐到了坟包旁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口,有坟墓里面的冷气镇着,肩膀上的灼烧感正逐渐消失不见。他随意的脱下外套丢在一旁,看着白T上破烂的地方,心神一动便抬手撕上去。
次啦一声,衣服随声而破,露出路航微微颤抖的肩膀,虽然受了伤血肉模糊,却依旧能够看得清分明的线条。
刻在墓碑后的几个字溢彩流光,淡淡的光晕包裹在伤口周围,路航长叹一声头靠在坟包上望天,修长的脖颈白皙如玉,喉结上下翻滚得无比诱人。
李赏看着他脸色好转,嘴唇也没有之前那么干裂,这才放心的离开,动作轻缓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得赶紧找到路航说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哪里来的恶鬼,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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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面,夜色撩人,阳台上空气清醒,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萤火虫。
白木靠在椅子上打电话,双腿交叠搭在面前的台子上一派慵懒的气息。
“白哥,我今天晚上去参加联谊晚会,不回去了,明天上课的时候你帮我带个充电器吧。”
“嗯。”白木轻应一声挂掉了电话,转身望去身后的宿舍里灯火通明,头顶的风扇正努力工作,吹的床上蚊帐微扬,整个宿舍却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三个人都不回来,白木垂眸看了眼通话记录,三个人就赶在这几分钟里面给自己打了电话。
也就是说,今晚整个宿舍里,将只有自己一个人。
白木神情淡漠,深邃黝黑的眸子看向半空中的月亮,印亮了他黯淡无光的眸子。隔壁宿舍似乎是在玩什么游戏,正高兴的大喊大叫,他有些劳累的按了按太阳穴,起身拉着椅子往宿舍里走。
都这会儿了,路航也该快回来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等到他洗漱完毕,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的时候,路航依旧没有回来。脑海里不禁闪过今天他扶着肩膀虚弱离开的模样,白木心里一惊,立刻转身找衣服准备下床,却听到一道愉悦的声音传来“白木!”
……
心忽然就安稳沉静了下来,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转身望去,路航正站在阳台上咧着嘴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航一边爬床,一边若无其事的解释道“嗯,小事耽搁了,我这不回来了吗。”
刚脱了鞋坐在床上,一抬头他便撞进了白木满是担心的眸子里,他一怔笑嘻嘻的凑上去,挑眉道“怎么,半天不见,想小爷了?要我说啊,你要是实在想我,不如……哎?”
话未说完,他就被白木翻了个身按在床上,整个人趴在柔软的被褥间,被温暖和清香所包围,背上的力气让他无法起身,路航只能侧着脸调笑道,“白木,你就这么想我?”
他趴在床上身陷于柔软之间,压根看不见白木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他此刻正拧着眉头,牙齿即将咬破嘴唇。
回答他的只有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路航正好奇时,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凉意,低头望去,自己的外套已经被白木扒下来扔在一旁,肩膀上的伤口显露无疑。
……
路航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伤口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仍旧有鲜血渗出来,外套上破损的地方挥挥手就能修复,可不知道为什么,T恤上破烂的地方却无法完全补好,所以他才裹紧外套跑过来,就怕白木发现什么。
可谁知他这才刚进门,就已经被发现了。
有些失败……
身下人颇有些颓败的趴在床上,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肩膀上的鲜血意外的扎眼,甚至还有血在往外渗。
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怒火,白木手中用力,毫不犹豫的撕开他肩膀处的衣衫,看着被血污覆盖的伤口瞬间蹙紧了眉头。
路航知道白木生气了,他刚刚那么用力的撕衣服,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他的怒火。
未免再次惹怒白木,路航非常安静的闭嘴,余光处肩膀伤口四周微微泛红,在灯光下显得水光粼粼。
许久都没有等到白木的动静,路航有些好奇的扭头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却突然感觉另一侧的肩膀上一阵湿热。
“白木?”
他看过去的时候,白木的舌尖正在瘦弱的肩头厮磨打转,路航大脑一瞬间死机,被眼前这副迷醉的情况吓得说不出话来。
白木置若罔闻继续轻吻着他的肩膀,从路航的角度看过去,甚至可以看到白木唇角的津液,红唇白肤,颓靡诱惑。
“白木,你……啊!”
又是这样,白木总喜欢在路航话说一半的时候行动,就像此刻他正皱紧小脸喘息未定,肩膀上的刺痛几乎要将他吞噬其中!
谁能想到白木会突然咬下去?还这么狠!
白木咬的很狠,待他松口之时,白皙的肩膀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整齐的红印,他下意识的舔舔唇角,指尖摩挲着路航微微颤抖的肩膀,轻声道。
“这是惩罚,以后发生这种事情,不准瞒着我!”
路航撇着嘴,眼眶泛红,哑着喉咙道“嗯……”
☆、伤口的秘密
眼眶中包含泪水,一个“嗯”字,包含了诸多委屈,白木纵然心里有再大的火气,看到面前人这幅可怜的模样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半晌,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路航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在柔软蓬松的发间轻抚,轻声细语道,“衣服粘到了伤口上,不取下来会发炎的,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说罢,他还将胳膊递到路航的嘴边,示意他如果疼的话,可以咬自己。
路航看着面前白净的胳膊,线条分明,隐约可以看到皮肤下的青筋和血管。他沉默两秒,微垂的眼帘遮挡住眸中的情绪,伸手握住那截胳膊后,他将脸靠在上面假寐。
路航的脸颊靠在胳膊上,白木只觉得软软的,凉凉的,很是舒服。他愉悦的勾起嘴角,轻快的声音自嗓子中飘出来,“这可是个可以咬回来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了。”
路航默默的换了个姿势靠着,闷声道,“不要,我以后会找其他办法咬回来的!”
见他如此执着,白木也不再劝他,把目光放在了的伤口上。
伤口大概有一指长,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的,但是又不是平整的伤口,伤口外翻,依稀可见一些焦黑色的颗粒,四周弥漫着淡淡的焦味儿。
那一大片衣服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牢牢的粘在了上面,原本白色的布料被染成了血红色,怎么也取不下来。
怕弄疼他,白木只能小心翼翼的抠动布料的边缘,指甲轻轻的拨动布料,集中精力以防自己的手碰到伤口又让他经历一番疼痛。
白木取的很小心,他紧皱着眉峰许久未舒展,居然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纹路,前额发根上已经一片湿润,偶尔有一两滴汗水从他完美的下颌上淌下,滴落在路航的后背上让他不自觉的一个激灵。
随着他撕扯的动作,路航的后背越绷越紧,骨感的脊柱愈加挺立,腰间的肌肉用力,这才勉强压下了想要尖叫的冲动。白木将他的神态看在眼中,有些心疼,他不由分说的将胳膊凑的更近一些,道“疼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