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和他一起玩了,他不喜欢别的小朋友也不想保护别人。
霁叶对金铭的感情是依赖和宠护。
可在心思敏感而又内敛的小金铭心里,霁叶就是他以后一辈子要守护的人。
金铭这种人啊,就算是过奈何桥的时候喝了孟婆汤想必也会找到上辈子喜欢的那个人然后死死的守着他。
所以就算金铭一直以为金伟是被霁叶的父母所连累,可他仍不希望家里人抓着霁叶不放,他想保护霁叶,一直保护着他。
金铭的世界里已经什么都没了,包括打什么台球,他只有一个霁叶。
哪怕会因此让他和金伟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化,和家里所有人的关系都恶化。
霁叶不被允许打球他就偷偷教他,霁叶想干什么他都想尽力满足霁叶,金铭正在努力让自己在各界立足,他知道霁叶还在留恋小时候的烽火、创皇,他想把这些都赎回来送还给霁叶,他想成为霁叶以后的依靠。
没了父母,他还有他。
可现在,没想到自己所做的这些……竟然都是自己一家欠霁叶的。
金铭站在原地久久挪不动脚步。
所有的好意似乎都变成了有心接近。
“爹……我就是想要点儿资金和人脉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你又不是没有闲钱,金铭现在也混出来了难道……”
“金伟,你赌球输了那么多钱,还把霁尚他们两口子的命都搭进去你都不会觉得愧疚吗?”金宏阔的声音都在颤抖,他错了这么多年,却仍没把这个儿子教好,“他们真心把你当徒弟,霁尚戒赌那么多年却为了救你一家三口死在赌场……你都不会觉得惭愧吗?我现在给你钱你能保证你不会接着赌吗?金铭是你的亲兄弟,你都还处处容不下他!”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金宏阔心里也愧疚,他们一家人都愧对霁叶一家人,愧对霁叶这个孩子,不然现在就是金伟不在了,但霁叶一家都还好好的。
金伟还处处想封了霁叶的口,金宏阔隐隐约约知道假如金伟有钱了一定会做霁叶做什么手脚的。
霁家两口子都是好人,年纪轻轻……就算是为了偿还这孽子的债,也要拒绝他所有的要求。
“所以呢,不给你钱又怎么样?”金铭突然推门进去,把金伟吓了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金伟要疯了,金铭知道了?那岂不是代表霁叶就知道了?
霁叶那小子要是知道这事儿还敢不和他拼命?
“金铭你不要忘了自己姓什么!处处帮着他谁知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金伟慌张的口不择言。
金铭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淡漠,他只似乎用眼神就能让金伟痛的体无完肤,“冤有头债有主,做错了事情还一味推到霁叶一家身上,金伟你真是好样的。”
金宏阔看着金铭站在房间的里背影,都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大了,似乎比自己高了已经,像是能挑起整个家的重任。
金铭他妈更是惶恐,惊得站了起来,“铭儿啊,可别往外说,你哥都已经在家这样待了好几年了……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过不过的去也不归我管,不是吗?”金铭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金宏阔自始至终没有再讲话,身为一个父亲,总是威严的父亲,他无疑是失败的。
霁叶在家睡了整整一天,梦里梦到了小时候和金以珊在一起的日子,还有金铭坐在小板凳上拿着他给的棒棒糖乖乖等他去“打妖怪”回来的场景……
然后脑海里又突然闪过金伟一张怨愤的脸还有他缺失了半截的胳膊和无法行走的双腿……
霁叶惊了一身的冷汗猛的坐起来。
夜里是乌黑一片,身边没有一个人,明明是燥热的夏,霁叶却觉得心头冷的不行。
霁叶把右手贴在胸前用力呼吸了几下才算是平静下心来,梦里出现的金伟的表情,真的很可怕。
金立初到最后也没说到底谁对谁错。
他只是想告诉霁叶赌球害人……并非想把当年旧事重提。
赌这种东西确实很难戒,但他相信霁叶的人品,知道事情的缘由以后也一定会改正……他是真的希望霁叶引以为戒。
金立初走之前给霁叶说,霁叶,无论当年的结果是什么,真相是什么,可这些都过去了,我是你舅舅,该我承受的我都担着了,你只需要好好的活着,做自己喜欢的……就够了。
第0章187.忍受媳妇儿的小脾气
金立初当然也懂,九年前的事情终归是过去了,就算再恨,可也就这样了。
金伟残废了,终究要痛及一生,提供场所的老五,如今也被迫把当初低价收购的地盘几乎全部还回来,顺带了许多利息,过不了多久就能给霁叶管着了。
人也就这样了,知足才是重要的,主要是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只要霁叶还好好的……
“怎么聊这么久?他人睡了吗?”
江季同被金立初赶出门之后一个人无聊的在院子里乘凉,和老爷子聊了一会儿老人家睡觉去了。
没一会儿自己身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实在是受不了便回屋把门一关,蚊子药一喷,可没把他熏死。
江季同在院子又待了好久等味儿散了才进屋去,结果自己都睡了一觉了金立初竟然还没回来。
也不知道那爷俩儿都讲了啥这么能说。
要是让金立初和自己说那么多话,自己早被他一脚踹飞了,果然啊,男人呐,顶天立地还要忍受媳妇儿的小脾气。
“睡了。”金立初也有点儿累了,随手把外套一脱江季同就接过去了。
江季同的眉头皱着闻了一下金立初的衣领,“你又吸烟了?”
“什么叫又?我说过让你戒烟吧?你有戒?”金立初反问,男人不都有点儿烦心事,再说了,是霁叶先忍不住抽烟的,金立初便跟着抽了一点儿。
“行吧,这天都能把人蒸熟了,你还穿的西装革履的不热吗?”
这屋里没空调,也没办公室的休息室条件好,这一年来,俩人一般都会留在办公室那边睡。
金立初前段时间还在市中区买了一栋两层的小洋楼,价钱上贵的很,但胜在环境好基础设施好,也安全,特意想把老爷子和霁叶接过去。
结果金老爷子固执的很,说什么也不去,什么人老了年纪大了,就喜欢守在老家里,还有他那个放不下的澡堂子,他要是走了,这里的人都洗不上澡了……
金立初很想笑,这时代早就变了,现在家家都能洗太阳能热水澡什么的了,东头还开了个像模像样的温泉会所,所以澡堂的生意也早就不如从前了。
但勉强够老爷子糊口。
好在老爷子手里不缺钱,霁叶也不用钱,显得还挺宽松,金立初也不再勉强他,老人嘛,自己觉得的舒服就行了。
“明儿还是回市区住吧?”江季同把风扇打开最低档对着床尾吹起来,“你瞧这边儿热的,要不是来的时候洗了澡,今天晚上不得窝囊死。”
“不去。”金立初拒绝,“我爹一个人在家,这段时间没事,我多陪陪他。”
江季同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会喷蚊子药吗?还有那个小白,晚上光往床上跑,睡觉的时候专门压在你胸口,你都喘不过气来还不知道咋回事,我一晚上给你撵下去四五次。”
金立初看了他一眼,心道不是有你呢?我会那么多干嘛?
不过金立初什么都没说。
江季同沉默了一会儿躺在床外沿儿翘着脚丫子,“你先回办公室住两天,就两天,那边有秘书给你收拾,实在不行去小别墅那边,有保姆照顾。”
江季同这话说的跟遗嘱似得,金立初躺在里侧转头问他,“你呢?”
“呦,您还会关心我呢?”江季同笑了起来。
金立初不再看他,感觉这家伙就是在闹着玩,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呢。
江季同看金立初没反应,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喂,我说的是真的,我这几天得回家住。”
江季同跟着金立初前前后后跑了一年多几乎没回过家,好在人脉积累了不少,积蓄也攒了不少,慢慢的不是小痞子了也混出点儿名气了,江家老头子又开始想他了。
老五现在已经不敢和金立初轻易动手,也没法安插人手在金立初身边了,江季同这兼职保镖早就变成暖床人和合伙人了,猛的一说他要回家,金立初还有点儿不习惯。
而且江季同吧,最近心挺累的,已经是个二十多的小伙子了,在社会上混的也不错了,所以一旦有点儿名气和权利就有无数的人上赶着来巴结他,想当月老的人也是不在少数。
但是江季同心里有金立初啊,他却不能说。
因为金立初迟迟不肯和他确定关系,他不同意在一起那江季同是万万不敢说的,怕自己说他跟这人有一腿再影响金立初的心情还有他那无比金贵的面子。
到时候连近身都不行了。
可江季同又在外面表现的刀枪不入,男女都进不了他的眼的样子,就算是午夜场三点回家他都能全身而退,连个摸人小手的便宜都不占。
搞得大家都以为他是不举呢。
金立初知道江季同和江家关系不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要回去了,心里正纳闷,结果江季同关灯的时候手机亮了,一条短信显示屏幕上。
金立初无意间瞅到了,来信备注是“三儿”。
三儿……
这歧义可真他妈大。
江季同没想躲着金立初,直接点开了信息,里面写的是【明天可以见你了?你要再见了我就跑,我就让大哥打断你的腿!】
江季同:“……”揉了揉眉心,飞快的回了一句,【你个辣鸡。】
金立初觉得很累,跟着揉了揉眼睛脸朝墙背对着江季同。
这小孩子之间的对话和把戏,果然……自己和江季同是有代沟的。
其实金立初对江季同是一百个放心,因为这家伙就是一个永久性的狗皮膏药,撕都撕不下来,所以金立初不愁江季同会离开自己。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江季同回家一连住了三天,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这家伙的眼圈竟然是紫的,嘴唇也破了,跟被狗咬的血印子似得,结了两个牙齿那么大的黑红色伤痂。
金立初下意识的觉得……江季同这是强、奸未遂被人揍了……
江季同先注意到金立初细腻白嫩的右脸颊上的蚊子包,恼怒道:“咋咬的这么严重?”
金立初用余光看着他的嘴,“我怎么觉得你更严重。”
第0章188.倒霉死的宝宝
“啧……疼,别碰了。”江季同抓住金立初的手腕远离自己眼角的乌紫青伤痕,“我这还没好呢……可是你脸上的蚊子包……你没去办公室或者小别墅住?”
金立初当时坚持不回办公室住,等江季同不在身边了又发现确实不太适应。
但要面子的金小叔为了显示自己没了他也可以过的很好,硬着头皮在家住了三天,所以现在脖子上还有脸颊上都被蚊子咬出了包,包括背上还有小腿上也都是。
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
金立初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霁叶那小子就没事,蚊子为什么不咬他?
“你管我去哪呢,你这脸上的伤……是被老五的人截住了?”金立初看似不经意的问。
但老五的人顶多把江季同的腿打折,怎么可能会去咬他的嘴呢……金立初虽不问,但他很想知道。
“别提了。”江季同摆摆手,一脸的痛不欲生,“我他妈……哎,操!”越想越生气。
但江季同越是这种一言难尽,越是激起了金立初的好奇心,他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这个傻逼三儿吧……我他妈真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屎,这个傻几把玩意儿……”江季同嘴碎着骂骂咧咧。
“哪个三儿?”金立初皱眉。
“季文呗,江季文,我三弟,还有那个傻逼江季天,都他妈那么大的人了,一个个的脑残。”江季同仅仅只是说出来他们的名字都一脸的痛不欲生。
金立初垂下了睫毛。
江季同他爹是姓金的,按辈分来说自己应该叫他一句表哥的。
不过这人自从入赘以后就极少和金家来往了,尤其是他那些儿子,江季同这个二儿子是个奇葩,因为总是被家里排挤所以才和这边比较熟悉,但是他的大儿子江季天和小儿子江季文,是和这边基本不熟悉的。
所以金立初对他们没有了解。
不知道江季同为什么和江季文兄弟俩又闹了矛盾,不过他和那边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但金立初最想不通的是,到底是为什么:江季同的嘴被咬破了。
“你还没说你这嘴是怎么回事呢。”
看江季同半天说不定正点上,金立初只能不断的重复。
“还能怎么样,江季天揍的呗。”江季同觉得这辈子最窝囊的也就回家这几天的了。
他和爸妈的关系也就那样,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年纪大了,稀罕儿子了,这次看到江季同回家兴奋的不得了,又觉得他在外漂泊这些年吃了不少苦,非让他搬回家去住。
不过这也幸好他没去,不然早晚弄出人命来。
“你这嘴也是江季天揍的?”金立初发现江季同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不解释嘴上这个伤,妄图蒙混过关,一定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