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往四周喷药粉,隐藏在草丛中的虫兽倏地散开。
苏凌在水边,捧起水观察了一下,水质不错。
他挽起衣袖洗了洗手,弯腰洗了把脸,顿觉舒服很多。
他取下隔离片,拿出毛巾打湿,拧到半干擦拭后颈,眼睛舒服地微微眯起,长吁口气。
很快,信息素的味道飘散出来,他皱了皱鼻子,弯腰清洗毛巾,起身时,水面亮光一闪,他身体一僵,立即看了过去。
那是一双眼睛,距离他不足两米,不到一秒,那眼睛又升高了些,眼睛主人露出一半身体。
尖嘴利齿长尾,褶皱的皮肤,虽然和现代有些不同,但分明是一只鳄鱼!
苏凌眼睛瞪大,心一瞬间跳到嗓子眼:“啊!!”他连忙往后退。
他的信息素因为情绪起伏变得浓郁起来。
鳄鱼长长的尾巴扬起,猛地拍向水面,像炮/弹一样,张着大嘴朝他袭来。
苏凌呼吸一滞。
突然,鳄鱼庞大的身体在空中僵住了,以非常纠结的姿势空中转了180度,啪嗒掉到水面,慌不择路般窜到另一边水岸,跑远了。
与此同时,水中像是开动物园一样,突然冒出不少动物,它们慌慌张张的远离,水面浪花翻腾,眨眼又恢复宁静。
苏凌:“……”
怎么全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他心里一紧,有什么大家伙来了?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束光照了过来,顾厉恒大步跑到他身边:“哪里受伤了?”
苏凌摇头:“没,就是吓……”
他说着,发现顾厉恒看起来很狼狈,肩膀上有树叶还有不知名的鸟羽,衣服上也很皱,黑色的军靴满是泥土和草屑,还有很明显的动物脚印。
他抓住他手腕:“你怎么了?受伤了?”
顾厉恒眉头微蹙:“没有,我听到你的叫声赶过来,路上遇到很多惊慌失措的动物,撞到了几只。”
这幅样子,不像是几只。
顾厉恒看向四周:“出什么事了?见到猛兽了?”
四周鸟叫虫鸣全都没了,除了他们两个,仿佛没有任何生物,安静地吓人。
苏凌摇摇头,见到顾厉恒后觉得安心很多,心情放松下来。
一放松,他的注意力就回归了。
太难闻了!
他皱着眉将隔离片贴上,手离开后颈的一瞬,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看顾厉恒。
顾厉恒神色不变,仿佛没有闻到任何气味一样。
他忍不住问:“你嗅觉是不是有问题?”
顾厉恒:“没有。”
苏凌感叹:“你忍耐力真强,”他看了眼四周,“我觉得,那些动物的异样,和我的信息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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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调查
苏凌将水边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想到鳄鱼扭曲身体逃跑的场景,心情有点复杂。
他当时快吓呆了,没想到对方比他还要害怕,莫名有点喜感。
顾厉恒听了,视线在他侧颈稍稍停了一瞬:“应该没错。”
苏凌摸了摸后颈,空气中还残留着难闻的味道,他手掌在鼻前扇了扇:“你比它们淡定多了。”
他笑了笑:“你戴口罩吧,不用强忍着表情,我不介意,这味道我自己都受不了。”
顾厉恒:“不用。”他指着不远处的大树:“我站在树后,有事喊我。”
苏凌:“你先回去把隔离片取下来放松会儿,”他笑着点了点后颈,“我比你安全。”
这话顾厉恒无法反驳,他看过四周后颔首:“好。”
顾厉恒走后,苏凌再次取下隔离片,洗漱完后给顾厉恒发了信息,一身清爽的回到帐篷处。
他头发微湿,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件圆领迷彩体恤,不甚明亮的环境中他的脖子亮得显眼。
顾厉恒已经贴上了隔离片,只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仿若红酒的香味。
他靠着帐篷旁的一棵树站着,视线从苏凌身上扫过,提步往外走:“有事联系我。”
苏凌笑着点头:“水边要是有危险记得喊我。”
他坐在帐篷口处,趁着顾厉恒洗漱的时间,又将隔离片取了下来,想了想,又拿出顾厉恒之前给他的香囊。
香囊放在鼻下,带着凉意的香气袭来,将他从难闻的气味从解救出来。
然而气味是从他的后颈散发的,没一会儿,那味道又窜到鼻子,香味臭味混杂一起。
他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顾厉恒回来后,两人准备睡觉。
顾厉恒提议:“你把隔离片取了睡。”
少年才成年,腺体才成熟,还不太稳定,这期间得很注意。
苏凌摇头:“那样你怎么可能睡得着。”虽然睡觉时气味很浅,但两人的帐篷挨得这么近,不可能闻不到。
顾厉恒:“不影响,”苏凌一脸不信,他又道,“更安全。”
苏凌想着四散的动物们,有点心动:“那你也取下,一直贴着会很不舒服,也不利于腺体健康。”
顾厉恒:“我没事。”
苏凌挑眉:“怎么可能没事,你是不是担心我有反应?”
顾厉恒沉默了。
苏凌晃了晃香囊:“我放在枕头旁,我的信息素和你的不会互相起反应,不会有事。”
有事也没关系!
见顾厉恒犹豫,苏凌决定幼稚点:“你不取我也不取。”
最终顾厉恒妥协了,两人都没有贴隔离片,各自拿着香囊睡觉,让腺体得以放松。
一夜无事,一晚上帐篷周围甚至连鸟叫声都没有,安静得仿佛在别墅。
苏凌从帐篷出来,顾厉恒已经从水边回来了。
苏凌有些遗憾的贴上隔离片,他的信息素要是正常,总会发生点什么吧。
接下来两天,两人一直南行,越往里路越不好走,毒虫猛兽也越多。
到了最后,苏凌白天也把隔离片取了,只有将A级灵植拿出来的时候会贴上,以免气味覆盖。
然而一直都没有仙魔芋的踪迹。
第四天早上,苏凌吃完早餐,和瑞达联系。
苏凌开着视频,瑞达则开着3D全息投影。瑞达和他笑着打了招呼,走近刺红球。
随着他走动,苏凌的3D形象也跟着他走,乍一看,就像苏凌就在他身边一样。
“早上好。”苏凌对刺红球打了招呼。
刺红球听到他的声音,枝干朝着他出声的位置弯曲,红球上的细丝刷的冒出来,疯狂摇晃着。
苏凌愣了下,笑道:“昨天不是才见了吗,怎么这么热情。”
瑞达取下隔离片,释放信息素准备和刺红球交流,采集球液:“几天没挨着……嘶……”
瑞达扶着额头抽了口气,面色纠结在一起。
苏凌吓了一跳:“瑞达,你怎么了?”
瑞达贴上隔离片,缓了缓拧眉道:“它很惊慌,拒绝和我交流。”
苏凌不解:“惊慌?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出发前他们做过实验,他本人不在,以全息的形象出现和刺红球沟通,也可以协助瑞达采取球液。
前几天都很顺利。
瑞达打量着刺红球,球上的细丝疯狂挥舞着,之前还以为是听到苏凌声音兴奋,现在看来,应该是慌张。
“不知道,我给它做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一切正常,没有生虫,营养均衡。”
苏凌出声安抚刺红球,好一会儿,红球上的细丝才稍稍平静些。
两人又试了一次取球液,依旧失败了,瑞达的脸色也更难看了。
苏凌皱了皱眉,偏头看向顾厉恒,顾厉恒眉头微蹙。
他问瑞达:“还需要多少球液?”
瑞达:“一周。”
苏凌做了决定:“我现在返程。”
挂断通讯,他对顾厉恒笑道:“别担心,我们中午之前就能回去了,你联系花城吧。”
顾厉恒低头看他,薄唇抿了下:“一周后,我再陪你来。”
苏凌点头:“好。”
两人返程的速度很快,十点半,就回到了公寓。
刺红球在苏凌说话、捏叶片等一系列安抚中平静下来,瑞达取了球液立即送去医院。
苏凌又将三株全搬到花园晒太阳,三株轻轻摇晃着枝叶花朵,都很开心。
翌日早上,苏凌顾厉恒瑞达三人进灵植室时,就发现头天下午还开开心心的三株,叶片抱在一起,疯狂抖动着。
不用瑞达说,苏凌也看出它们的惊慌失措了。
苏凌走近,手抚上叶片想安抚一番,才碰上 ,叶片、细丝倏地缠住他的手掌手腕,细丝还积极的往他衣袖钻。
苏凌:“……你们在怕什么啊?”
这时,米多走到顾厉恒身边:“主人,警局接到举报,来别墅调查。”
顾厉恒眉头微拧,苏凌一愣,举报?
三人来到客厅,客厅里站着三名警员。
“顾总,有群众举报,你家别墅范围内散发出了恶臭,疑似动物腐臭气味,请配合调查。”
啥?
苏凌忍不住道:“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没闻到?”
警员也是不解,毕竟他刚刚来的时候,确实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也许是误会,只是举报者人数很多,还有人因此呼吸病发作,”他为难地看着顾厉恒,“还请配合我们工作。”
顾厉恒:“谁举报的?”
警员朝下指了下:“正好位于你家别墅下风处,他们昨晚在开派对,我们联系过参与者,说法一致。”
实际那些人已经把顾厉恒想象成杀人不眨眼就地埋尸的恐怖分子,接受询问时脸还是白的。
顾厉恒对别墅区的人有些了解,下风处别墅住的是一位作家,虽然想法天马行空,但不是乱讲话的人。
他颔首:“你们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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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线索
警员拿着仪器在别墅测量了许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们走后,三人再次回到灵植室,三株依旧在瑟瑟发抖,苏凌安抚了许久才让它们镇定下来。
瑞达取了球液离开,苏凌朝下风处别墅指了下,询问顾厉恒:“你认识别墅的主人吗?”
顾厉恒一听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说出他想问的答案:“不是乱说话的人。”
苏凌眉头微蹙,视线从三株灵植移到顾厉恒身上:“也许真的有问题,它们的状态都不对。”
顾厉恒颔首,显然和他同样想法:“不会一点痕迹不留。”
深夜,别墅二楼的房间,苏凌和顾厉恒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全息屏。
全息屏上是别墅各处的实时监控,以九宫格的形式排列,正中间是灵植室。
前一晚多米没有发出警报,他们决定自己观察。
每格监控都很平静,从九点到现在,没有任何变化,三株灵植也安安静静的,花朵枝叶保持静止,不像白天总在摇晃。
苏凌抱膝坐着,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屏幕。
顾厉恒偏头看他:“你先去休息。”
苏凌摇头,声音有点疲倦:“不,我很好奇。”
顾厉恒:“有情况我喊你。”
苏凌对他笑了笑:“没关系,反正明天没事,我可以白天补觉。”
他视线再次落到屏幕上,后背猛地挺直,手扯了扯顾厉恒的衣袖,小声说:“灵植有变化了。”
原本安安静静地枝叶开始晃动起来,起初只是小幅度的晃动,很快就疯狂摆动起来,看起来慌得不行。
顾厉恒扩大灵植室及其周围的监控,仔细观察。
苏凌也睁着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一分钟过去了,除了灵植们仿若得了癫狂症一样,其余地方没有任何变化。
又过了会儿,顾厉恒眉头一拧:“营养液变少了。”
苏凌立即看向灵植室右下角,那里放着一个直径一米多的透明水桶,水桶里装满了淡蓝色的营养液,这是每天早上给灵植们用的。
种植低级灵植很简单,全机械自动就能养好,但高级灵植不行,需要人工培养。
每天浇灌的营养液需要根据灵植当时的情况随时改变,这些营养液就是专门给三株灵植提供的。
苏凌紧盯着营养液高度,很快就发现营养液逐渐减少。
他视线在桶周围扫了遍,没有发现漏洞,地面也没有水渍。
顾厉恒起身:“我去看看。”
苏凌立即穿好鞋跟在他身后。
两人到了灵植室,顾厉恒直接走到营养液桶前,;手掌贴着桶壁将桶抬起来。
一股难闻的味道霎时散发出来,像是腐臭的肉味,又夹杂着臭鸡蛋味。
苏凌捂着鼻子,蹲下歪头看桶底。
一条黑色的细线桶边缘处和地面相连,那黑线细细的一条,顶端像喇叭花一样炸开,紧贴着桶底。
下一秒,黑线晃了下,陡然和桶分开,灵活地窜到地下去了。
一切只在眨眼间,苏凌吓了一跳,上身下意识往退,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还好及时用手撑住地面稳住了。
水从桶底原本‘黑线’相连处流了出来。
顾厉恒看着他:“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