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反正他一直都是走黑红路线的,有人骂也是流量的一种嘛!”
“没想到他对婚姻这么随便,说不定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轨了,恶心,脱粉!”
“白彦这种人什么时候凉啊?难道不应该被封杀吗?”
白彦这些年大火,占用了很多资源。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已经让他在无形之中得罪了许多人。如今墙倒众人推,他现在出了事,各家的水军当然都纷纷下手,把他往火坑里推。“出轨”、“S/M”、“私生活混乱”、“艾/滋”,各种肮脏的标签都往他身上套,生怕他死得不够快。
晚上十一点,陆薇跟陆至晖简单打了一通电话后,发布了一条微博:
“此事是牵扯到绑架的刑事案件,现凶手已归案,具体通知等候警方公布。另,本人已联系律师,今晚煽风造谣的账号,不论个人还是团队,请做好收律师函的准备。”
她承认那是白彦,但她说的很清楚,这不是“出/轨”,不是“捉/奸”,是“绑架”。这样一来,网上的风向就又变了。本来嚷嚷着出轨和炒作的人安静了不少,毕竟真要跟陆家打官司,那估计要被打得倾家荡产。
陆晚霁也在第一时间转发:“我哥已经把嫂子救出来了,请大家放心。造谣的赶紧删po,不然没过500小爷帮你过500送你进局子!”
与此同时,往前跟白彦合作过的明星纷纷声援,连张轩也发了声明:“小白这些年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有今天不容易,请各位在胡言时积点口德。”
于是乎,水军也陆续撤去,只剩一些闲散的吃瓜群众吵闹,无头苍蝇似的嗡嗡乱飞。
木克斯虽然不比瑞莱森,但确实国内排名第一的唱片公司,名声也是响当当的。陆薇这些年打拼过来,什么没见过?她不像繁希传媒,打着和气生财的名头忍气吞声。
艺人和公司的确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但艺人一旦出了事,不以艺人的利益为先,反而一味求和当个软柿子,太不仗义。也很难跟艺人维持好关系。要想长期发展艺人,关键时刻必须要扛起来,让艺人明白,若是出了事,公司不是割他血肉的碎肉机,而是靠山。
第一步,警告所有藏在暗处准备落井下石的个人及公司,进展不错。
接下来第二步,便是要阻止直播视频的二次传播。
当时观看的人上了千万人次,虽然大部分人都是震惊为主,但仍有部分录屏保存,在各大黄/色网站传播。虽然陆薇已经致电市面上能够搜查到的所有网站,禁止一切传播视频的行为,但仍有少部分人以私人空间的方式传播,譬如网盘,譬如贴吧,在评论贴一个网址,就有一大批的人涌进去看,跟大海捞针一般,无从清查。
但是么,好像也不是没有办法。
城东一条安静的街道里,槐序咖啡厅的二楼正挑灯夜战。大余坐在电脑桌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噼里啪啦的响动从直播视频传出来开始就没停过。
终于,屏幕上第二十七次由满屏的代码转换到了某台电脑,大余火速找到硬盘里的视频,点击删除,并清除了回收站的对应文件。
“确定要永久性地删除此文件吗?”
屏幕跳出这个词条后,大余看也没看,立即删除。然后跳转到社交网页,搜查下一个上传视频的人。
一旁的董为光也没闲着,抱着笔记本一个一个地搜,操作虽然没有大余熟练,但也尽了他最快的速度。
“大余,这里这里,是个网盘的地址。”董为光把网址和账号的ID都复制好发给大余,“刚传上来,怕被屏蔽还发的是压缩包。”
大余活动了一下手指,点开对话框,定位好账号IP之后,电脑屏幕再次变黑,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快到飞起的代码。
与此同时,手机嗡嗡叫了两下,董为光帮他打开:
“师父,我这边弄了十个。”
“师父,我十二个!”
“你们都好强啊我只弄了八个”
“十七个路过——”
大余没空跟他们废话,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老板,帮我发一个‘继续’。”
董为光怔了一怔,“好。”
大余是个黑客,这是他之前万万没想到的。而且,这个看上去老实憨厚的男人,居然还有那么多徒弟,还个个都这么听他的话。
刚才他看到热搜,整个人都慌了,打电话询问陆至晖得知人已经没事,才姑且放下心来。
但他转念又想,网上那些视频怎么办?虽然大网站上是一出现传播视频的帖子就封贴,但那种评论区传网址传播的,甚至开始留微信号卖视频的,网站的工作人员并不能第一时间进行删除。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大余来敲开他的门,说,有件事要他帮忙。于是他们就在这个电脑桌前坐到了现在。
他帮忙找传播视频的账号,大余负责切入之后黑掉账号对应的电脑,也不做其他的什么,就是删个视频,删完就跑。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网上敢流传视频的人已经大大减少,删视频工作也接近尾声了。
“大余,谢谢你。”董为光一直以为这个男人空有一身力气,不爱说话。没想到,还一直隐藏了这么个身份。
“老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余说着话,手下的速度并没有减慢半分。
“是吗?”董为光眼睛一弯,“之前不是还不喜欢白白吗?怎么这次这么帮他,还把你的后援团都叫出来了?”
大余眼睛不动,脸也不懂,淡淡道:“就当交学费了。”
他手下运转的电脑,是白彦之前送他的。送他之时曾说:
“这个电脑就当是我给你人生项目的投资。钱我已经花了,是用来打游戏还是用来谋生,你自己决定。”
于是,他捡起以前学的东西,在最近一个月拼了命地钻,本想再学好点儿给他们看成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用武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微忙,大家的评论不能及时回复,见谅
第84章
白彦直播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但层不出穷的议论间有几个微弱得几乎无人关注的声音:
“我靠, 我电脑被黑了谁敢信?!”
“黑你电脑干吗?让你转比特币?”
“也没有,就是白彦直播那个视频没了。”
“前面的站住!我也是!电脑什么毛病都没有就那段视频没了!”
“我还指着这片子卖钱呢, 钱都到手了结果片子没了。又要给人家退钱,靠!”
“不会吧,黑客无缘无故删你们视频干什么?还不管你们要钱?吃饱了撑的?”
“同意楼上, 说不定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删掉了,不然就是视频本来有病毒被杀了。”
“我觉得有道理。而且白彦这次被绑架已经很惨了, 那种视频本来就不该到处传播。这样跟那个绑匪有什么区别,这完全是二次伤害嘛!”
“就是,这有什么好委屈的?现在案子还在查, 这些视频都是警方破案的素材好不好?传来传去耽误警方办案,小心人家告你妨碍公务。”
一圈人讨论下来,都不信黑客能大规模地删除白彦的视频,毕竟出了这档子事, 团队光是洗热搜和联系警察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谁还联系黑客?
网上的局面是姑且控制住了, 陆至晖这边跟警察交涉得也比较顺利。
由于是当场抓获,汤临并没有什么可狡辩的,盘问半小时就全部认罪。只是对于身后的人, 他只字不提。
“据目前的口供来看, 汤临没有招供同伙或者隐瞒同伙的表现。而且,根据陆先生您昨晚提供的汤临最近的财务情况,他近期没有负债, 也没有无名的巨额收入,所以,我们初步估计,他个人作案的几率较大。另外,汤临目前任职在‘极目坊工作室’,我们连夜派人询问了他公司的同事,称他最近除了比平时心情好点儿,没有其他异常。”
专案小组的组长在开过早间会议之后就跟陆至晖总结了情况,种种迹象表明,汤临这次是一个人行动的。
但,能预知陆晚霁和封毅离开的时间,同时不惊动任何人地解决掉陈小信和洪志两个助理,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小导演能布出来的局。
“汤临最近联系的人有变动吗?”
“没有。昨晚他用来直播的手机和电话卡都是临时的,没有联系过任何人。我们查到他之前的号码,除了跟工作上的人交流,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陆至晖透过病房的百叶窗看着里面尚在昏睡的人,眉头紧锁,想了又想,问:“他没有其他手机吗?”
专案组长顿了一下,恍悟,随即打了个电话:“马上去通信公司查一下汤临所有的电话卡,一有可疑情况马上报备。”
昨晚搜获的手机一共两个,一个是汤临平常在剧组用的,一个是他临时买来拍白彦的。现在的手机都有定位功能,为了不被人查到,直播之前他就把手机关了。
陆至晖提供的这个思路很关键,一个小时后,时钟指向八点,组长在警署拨通了陆至晖的电话——
汤临除了这两部手机之外还有一部,是用来联系家人和亲密的朋友的。而最近,除了跟远在老家的母亲通电话之外,他还频繁跟很多个查不到所属地的号码联系,每次时间很短,除了第一次之外,没有超过过五分钟。
“但是,我们刚才询问汤临,他只说是广告公司的骚扰电话,拒不承认跟这次罪行有关。”
刚有一点眉目就又遇到瓶颈,专案组长暂时想不到办法,只让手下疲劳拷问,希望从昨晚一直没有合过眼皮的汤临会在连续几个小时的严厉审讯下精神崩溃,暴露一些消息。
“崔组长,我想单独见一下汤临。”
组长有些为难——让受害方跟罪犯单独见面,这不合规矩。
“我承诺不会做出任何损害他个人安全的举动,我只想尽快破案。毕竟越拖下去,真正的凶手越容易脱身,不是吗?”
审讯室狭窄逼仄,空气也沉重得不像话,像有人在胸口放了一块石头似的,压迫得很。
汤临脱力地靠在单椅上,脊背弯曲,脖子前伸,带着手铐的手无力地放在长桌上,显然被连夜的审讯透支了体力。
“啪嗒”。
他听到门锁的声音,整个人跟糊了浆纸似的动也不动,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长桌边线条分明的棱角,死人一般。直到,进门的人拉开桌子对面的单椅坐下,他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跟之前审讯的警察不一样,才掀动眼皮朝他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的眼神立即活络,身体也缓缓挺直,露出雄性动物见到敌人的警惕和敌意。
“陆老板。”汤临微微仰起下巴,眼中夹杂着轻蔑和妒火,“久仰大名。”
幽闭的空间里,哪怕是呼吸的细微声音都变得格外明显。他的声音打到墙壁上又穿回来,即便落魄,却也仍有几分力度。
二人所有的声音都传进监听器里,单面玻璃的另一侧,专案小组的所有成员都盯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陆至晖把质地硬挺的大衣脱下,放上身前的长桌,随后悠悠坐下,神情如一口见不到底的井,只见水面平静,却不知内里的暗流正如何涌动。
“你居然会来见我。让我猜猜,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嘲讽我的么?还是警告我,后半辈子都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汤临见他迟迟没有说话,于是开口质问。
愤怒也好,担忧也罢,这些昨晚不能再强烈的情绪到现在已经掩饰得一丝不露。有的,只是谈判桌上的游刃有余,以及,冰冷。
“彦彦跟我提过你。”他说。
听到白彦的名字,汤临的眼珠跳了一下,“是么?”
随后不相信地反问:“陆老板,我知道你家大业大,随便出手就是几千万。但您也不能信口雌黄是不是?白彦体内的药量有多少,我清楚,不到今天中午,他是不会苏醒的。又怎么会跟你提起我呢?”
陆至晖不理会他的质疑,继续慢条斯理地往下说:“进组的第一天,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汤临怔了一怔,上半身激动地往前探,“真的么?他真的这么说么?”
陆至晖仍旧不动山水:“我想,我没有理由编一些好话去哄骗一个伤害我先生的人。”
汤临仿佛被救赎了一般,十分感动:“我知道,他赏识我。”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专业方面的赏识,他对很多人都产生过。这跟你脑中臆想的任何关于爱情的情感,没有丝毫关系。”
“你以为,他就会对毫无共同语言的你产生爱情么?别以为能瞒过所有人,陆至晖,你当初是怎么哄骗他跟你结的婚,我们都清楚。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买。”
陆至晖露出抓到猎物的豹子的眼神,问:“是那个人告诉你的?”
汤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改口:“哪个人?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你知道是谁。”
“这里是警局,陆老板,别妄想在我身上装上任何莫须有的罪名。”
自从警察在汤临的酒店房间里搜出一张写着“我死而无憾”的白彦的照片,陆至晖就大概摸清了汤临的想法。
陆至晖动了动唇,笃定道:
“你包庇他,不过是认为他帮你出谋划策,让你有机会亲近我先生。”
“你在编故事。”
“恐怕到现在你还对那个人心怀感激。也对,他知道你喜欢我先生,所以打着‘帮你’的名义,把我先生推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