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说,夏总已经结婚了,”曲志强觉得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丫头,你妈性子有点左,你哥到现在都没结婚,可能会……拿你的彩礼填他的洞,叔的话你记住就好,别对外人提。”
“嗯,我明白,我先走了。”
“哎,去吧,”曲志强看着姑娘走远,暗暗叹口气,一开始,他觉得夏瑾只是有点钱而已,跟活泼爽朗的丫头正好凑成一对。可是后来,接触越多越觉得当初的想法挺幼稚的,人家是龙,哪能看上丫头?
欧阳修迟卓越不凡,风流倜傥,夏瑾喜欢这样有实力的男人。
不过,丫头性格好又勤快孝顺,谁娶了她是谁的福气。
自己的亲戚自己喜欢,看不见缺点,都跟天仙似的。若是让夏瑾知道被当成了金龟婿,不知会作何感想。
医院里有很多患者,幸好提前预约了,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老专家瞧了瞧,开了些药,就把他们打发了。普通的感冒而已,不用打针,好好吃药,好好休息就行了。
回到家时已经三点了,夏瑾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犹如没骨头一样缩在欧阳修迟怀里。
保镖打开门后,脱了夏瑾的鞋,欧阳修迟大步流星走进卧室,杨阿姨赶紧掀开被子,配合无间,可以想象大家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杨阿姨拿起外套就出去了,至于房间里的事,有少爷动手,她不用操心。
没过多久,屋子传来暖味的声音,杨阿姨赶紧走进厨房关上门,打开收音机,听着歌,为晚饭提前做准备。
一个小时左右,欧阳修迟精神奕奕的走了出来,房间里的卫生间小,有点施展不开,洗澡时委屈夏瑾了。
坐在沙发上,欧阳修迟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少爷放心。”
“顺利?”
“请听我解释,”男人汗颜,不敢隐瞒的说了。少爷让他套麻袋,但是他的人没找到机会,让夏严躲过一劫,没想到下午警察正好找他,也算是己方的幸运了。这不,晚上找到了机会,痛揍一顿,打在不明显的地方,拍了果照当威胁,夏严不敢报警。
为什么料定他不敢?
因为夏严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完美主义者,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像这样的人他输不起。
欧阳修迟十分不悦:“必须天衣无缝。”
“是,”男人的声音无比暗哑,带着沧桑的味道:“梅芳的前任已经在路上了,余默然怎么处理?”
这个人,欧阳修迟知道:“为什么提她?”
“监视夏东理时我听到她骂夏总了,非常难听,”何止啊,简直不堪入耳。
“她跟夏东理在一起?”欧阳修迟勾起了冷血的嘴角,有趣的事要发生了。
“是的,梅芳被拘留了,家里没有女人做家务,所以,她自告奋勇住进夏东理家,夏东理萎靡不振就没管她。”
“梅芳很爱夏东理,接下去的事你看着办,只一点,别让他们好过。”
“少爷,身体上的伤没有心伤来得恐怖,不如……”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手去做吧。”
“是,”男人挂了电话,露出阴森恐怖的目光,因为夏严,差点令少爷失望,他至从跟了少爷以后就没让人失望过,该死。
“鬼哥,夏东理喝醉了,余默然将他扶回去了,”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走了进来,说出新鲜热乎的消息。
被唤做鬼哥的人摸了摸下巴:“安排老相好去探视梅芳,让夏东理撞见,再安排夏东理躺在余默然旁边,逼夏严崩溃。”
“这么麻烦?为什么不……”比了一个划脖子的手势。
“豆子,玩弄人心才有趣儿,你要明白,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咱们只要安排几出好戏,等着看热闹就行了。”
“没错,若彼此信任,自然不会有事。”
过年了,到处张灯结彩,夏瑾乖乖养病的这几天,夏东理那边热闹极了,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夏东理去探视老婆时,看见梅芳跟一个男人隔着玻璃对视良久,痛哭流涕。当时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不会,梅芳那么爱我,不会跟别人有染。很想上前质问的夏东理忍下了,慢慢靠近,站在门边听声。
越听越心惊,这人居然是余默然的亲爹!他觉得梅芳过的不好,想带她走。
这里不能打架,夏东理再也听不下去了,怕听见更龌蹉的内情,走到外面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等那个男人出来以后,他偷摸跟着,来到人少的地方时一个箭步冲上前,两人打了起来。
在监狱里经常打架的男人立刻站了上风,痛打夏东理一顿,扬长而去。
夏东理狼狈的回到家,拿出酒对瓶吹,发泄心里的痛苦,刚下班的余默然连忙抢下酒瓶,扶着人走进房间。
第 125 章
夏严背着书包回来了, 掏出钥匙捅开门,身上很疼, 挨打的记忆在脑海里翻腾,不知是谁干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都给我等着。深呼吸一口气, 夏严缓了一分钟才推开门, 走进屋子,就在这时, 余默然从卧室里出来了。
而且, 衣衫不整, 脸色红润, 脖子上还有三道痕迹。
眼孔一缩,夏严阴郁的目光更加沉重了, 难道……不可能,她如花似玉, 怎么会看上爸?他跟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年龄像鸿沟一样搁在中间,何苦呢?门口那里没有光, 夏严冷冷的站着,当余默然看见时, 差点叫出声。
“阿弟,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吱声?”吓死我了, 早知道就整理一下衣衫了。喝醉酒的人根本没有理智, 乱动弹,好不容易将夏东理弄到床上,累得她浑身是汗,头发散了,扣子也开了一个,真想现在就去洗澡。
若去了,夏严会不会误会?好不容易跟阿弟和好了,不能前功尽弃。余默然指着卧室:“你去看看吧,叔叔太沉了,我都搬不动了。”大喘气,擦擦汗,余默然选择实话实说。
夏严将书包放在沙发上,走进卧室,老爸大字型躺在床上,脚还保持着踹被的姿势,夏严扶额,这个家是怎么了?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哎呀,”余默然小声惊呼,连忙走过来重新给夏东理盖好被子。
夏严眯起眼睛,她是妈年轻时生的私生子,那时候妈妈年轻,被混混甜言蜜语骗了,就算生下孩子,也不跟她结婚扯证。二年的时间就这么流逝了,幸好那男人进了监狱,妈才有机会脱离混子的控制。
哎……
妈这辈子太苦了,刚结婚就拉扯夏瑾,付出那么多养出来的不是儿子,是狼。
余默然也很可怜,爷爷奶奶都不在世了,只有生母了……不过夏严不会可怜她,因为他无意中听见了老妈跟她的谈话,说房子以后给她,夏严念了大学,有出息,将来自己赚钱再买,夏东理什么都不知道,先瞒着他。
梅芳还让余默然跟夏严打好关系,只要夏严不生气就行,因为咱们娘俩以后还得指望他呢,至于夏东理?他不是问题。
夏严听见以后没生气,之前夏瑾已经提醒过了,只是没想到妈真的会向着余默然。
妈若是知道拘留以后余默然登堂入室会怎么想?会不会后悔?
“阿弟,咱们出去吧,你饿不饿,姐给你煮饺子。”
“饺子?”夏严挑眉。
“嗯,我知道你喜欢吃韭菜鸡蛋馅的饺子,早起包了一些放在阳台里冻着呢,”将人高马大的弟弟推出房间,余默然轻轻关好门,一回头,正好对上夏严研究的眼神。
“我……只有五天假,工厂太忙恐怕会加班,到时候不好请假,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煮饺子吃吧,妈不在,姐姐会照顾好你的。”
“嗯。”
余默然高兴了,弟弟没怀疑,刚才那一幕多容易误会啊。
殊不知,夏严根本没把她当姐姐,一直冷眼旁观,与其收拾她,不如看她跟妈决裂。后天妈就回来了,也让她看看刚才的情景,会不会抓狂的疯掉呢?夏瑾不孝顺她很正常,徐默然可是亲女儿。
眼里流转着冷冷的讽刺,夏严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书包掏出书本时动作一顿,他这辈子,最讨厌住客厅了。
其实一开始梅芳就做错了,她不该让余默然住进夏严的房间,因为拥有一个自己的空间,是夏严十多年来的梦想,他好不容易盼到夏瑾离家出走,却迎来了余默然,心态能不扭曲吗?换成是谁都受不了,又怎么可能产生好感呢?
一切,都是假象。
饺子煮好了,余默然闻了闻,真香啊,若是每天都这样生活就好了,有妈妈,有弟弟。
夏叔叔勤奋顾家,人品极佳,努力讨好他的话,应该不会再被赶走了吧?
早上四点多,夏东理醒了,摸了摸脸坐起身,头微微刺痛,回忆像流水一样在心田泛滥,梅芳跟那男人走了吗?他一激动,马上抓起外套穿上,急急走出卧室。余默然正在厨房弄白菜,看见夏东理立刻迎了上去:“夏叔早,要喝水吗?”
“啊?你怎么在这里?”哎呀,这记性,夏东理知道余默然是个好姑娘,不想她伤心马上道歉:“对不起,叔叔喝了很多酒,头脑有些不清醒。”
“没关系,没关系,我刚才烧了热水,现在喝正好,”余默然殷勤的倒杯水,递到夏东理手里。
这样的对话很正常,但夏严已经心生暗鬼了,觉得处处暧昧,有奸/情.余默然来至偏远的地方,爸又长得不错,或许真能看上呢?
不要用自己的道德底线去衡量别人。
老白叔看着挺好,憨厚老实,结果呢?他在外面有外遇,为了经常见面,劝老婆雇一个人照顾瘫痪的老父亲,老婆一开始不同意,嫌太贵了,老白就说认识一个落难的人,可怜,给点钱,给口饭吃就行。
这人之前照顾朋友的老妈,老妈去世了,正好让她照顾咱爸,你也能轻松些,于是老婆便同意试试了。小老公三十岁,她也没多想,何况家里又不富裕,不会招小三惦记的。
没曾想,瘫痪痴呆的人有一日忽然说话了,事情才大白于众,打碎了所有人的眼镜,喷喷称奇。
一室双妻,艳福不浅啊!更何况老白除了年纪还有什么?也许是安逸的环境吧。
余默然也想要一个家,夏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余默然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她简直像一条摇尾乞怜的母狗,为了留下,不停的讨好爸。
觉得警察局晦气的夏严,终于决定去看看妈了。
“你忙你的,我出去一趟,”夏东理喝了水穿上鞋,头也不回的要走了。
余默然送到门口,关上门,回头看向沙发,夏严闭着眼睛睡得很香,余默然幽幽一笑,回厨房做饭去了。十多分钟后,夏严坐起身,拿着书背单词,其实眼神是放空的,做做样子而已。该怎么暗示老妈呢?必须想一个周详的计划。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夏严吃完饭,来到警察局外面时,正好看见老爸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骂骂咧咧。
两个警察负手而立,紧紧盯着,似乎无声的在说你们敢打架试试!
夏严不知内情,又怕老爸吃亏,灵机一动,躲在最近的警车后面一边偷听,一边照镜子,看看牙,舔/舔缝隙,再看看牙,很像塞牙缝的样子。警察瞧见了,没当一回事,继续盯着脸红脖子粗的夏东理跟怒火滔天的余孝。
“梅芳不愿意跟你走听见了没有?别打扰我的家庭,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哎呦喂,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来,照我脑袋来,哎,你敢动我一下,我就住到你家里去,听说你儿子挺厉害啊,考了全市第一,若是我给他当干爹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哈哈哈哈哈。”
太嚣张了,夏东理气极反笑:“是啊,不知道余默然愿不愿意给我当女儿,今早还给我儿子做饭呢,她的凉白开你喝过吗?没喝过吧?甜哒!”
吵架的人没多少理智,怎么气人怎么来,但是听到夏严耳力却跟晴天霹雳差不多。
爸几个意思?
想认女儿,还是想让我娶她?不合法的。
头重脚轻的离开,夏严觉得阳光很刺目,公交车的喇叭声似乎也在嘲笑他,仿佛一夜之间全臭了,溃烂了。
可他必须得去老师家,老师对他寄予厚望,什么都没有上大学重要。
至于梅芳?被夏严抛之脑后了。
在老师家待到四点半,夏严路过宏远超市时,看见了里面的宁辉,他正在跟夏冬莹说话,两人嘻嘻哈哈很开心的样子。
夏冬莹回头时正好看见了夏严,似乎要说话,夏严扭头走了。这家人不是亲戚,他们不喜欢妈妈,不喜欢我,只喜欢哥哥。
忽然想起夏瑾,一开始,他对我很好,是无私的,不像余默然那么恶心。身上又开始疼了,夏严竟觉得自己无处可去。走到自家楼下时已经六点了,黑漆漆的窗口令他皱起了英气的眉,难道没有人?
最近老爸脾气不好,也没心情走亲戚,更没有朋友,他会去哪?
夏严回到家里后,心里咯噔一声,卧室关着门,从低下透着亮光。一时之间,夏严脸上的表情非常恐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吗?他吞了吞口水,一步一步往前走,猛地拉开门,夏东理倒在地上,身边有三个酒瓶子。
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夏严不知该高兴还是失望,颓废的抱紧自己,觉得好冷好冷。
余默然去哪了?
她怀孕了,却忽然找不到交往两个来月的男朋友,门卫老头告诉她东子回老家结婚去了,听见这样的消息简直要疯了,不顾一切的找到姚姐家。
桃姐是个热心肠,觉得外地来的东子不错,干了两年,不喝酒不抽烟,把钱都攒了起来。余默然也不错,见人就笑,是个开朗的好姑娘,于是她做主,搭桥牵线,没想到郎有情妾有意真成了。
结果,东子没辞职就这么走了,一声不吭,坑了余默然,也坑了介绍人。
如今余默然闹上门,还砸了东西,姚姐心虚的同时也反应过来了,我又不欠她,立即骂了回去:“谈不成就不谈呗,又没结婚,又没扯证,又没睡觉,东子老实连你的手都没碰,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