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捂着胸口说:“别说这种话了好不好,太伤人了。”
“既然不想听,就离我远一点。”符文州语气平淡。
“那不行。”庄宴忽然伸手覆上符文州的手,语重心长含情脉脉:“于公——我们正在合作,私下没有良好的交流是不行的,发挥不出我们真实的水平,你也不想这部剧沦为烂剧对吧?”
符文州没说话,视线紧紧锁定被庄宴握着的手。
庄宴继续说:“于私——我喜欢你,我不能不靠近你,你让我离你远一点,恕我直言,做不到。”
“喜欢”这两个字一出口,符文州把手猛的收回来,视线从手,移到庄宴脸上。
他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真诚,脸如少年般纯真。
半晌,符文州收回视线。
他说:“庄宴,我没说错,你真的很有天赋,是天生的演员。”
庄宴微微一怔,正深情表白着呢,怎么就夸上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跟着夸:“这么夸我都不好意思了,前辈才是真的厉害,年纪轻轻各种奖几乎拿了个大满贯,最年轻的影帝呢!”
符文州轻轻“呵”一声,不知是笑还是嘲。
他不是傻子,不会还把庄宴口中所说的“喜欢”当成崇拜,同样的,他的“喜欢”是真是假,他也分辨得清。
庄宴被他“呵”得后背发凉,他笑了笑:“那我就不计较之前的冷遇,你喝一口果汁,咱们和好。”他惯会避重就轻,不问符文州为什么忽然如此,只谈和好。
他期待地目光盯着符文州。
片刻后,符文州微偏头:“好。”
他拿起果汁喝一口,庄宴说一口,他就只喝一口便放下。
“味道确实不错。”他评价。
庄宴嘿嘿一笑,咬着吸管偷看符文州,这么容易就和好,还以为要打持久战呢。
“刚才我听有人叫你文州哥,前辈听着有点生疏,你比我大,以后我也叫你文州哥吧!”
符文州不答,他就追问:“行吗?”
“嗯。”
他应了,庄宴顿时就高兴得像吃到糖的小孩,笑得合不拢嘴,他笑起来特别好看,会让人不由得随着他一起心情变好。
符文州嘴角微勾。
.
不远处,刚刚讲完戏松了一口气的导演朝他们看过来,年轻真好,还以为要怄几天气呢。
好在没有耽误拍戏,他拍拍身上的灰,组织工作人员准备开拍。
岳欣被导演疏导之后好了很多,两个现实生活中一见面就恨不得互掐的女人,却在在剧里演一对关系特别要好的闺蜜,想要掩藏眼底的小情绪是很难的。
这场戏拍完,剧本已经走完一半,前半部分男主和男二号几乎没有接触,后半部分才会有接触,也正是剧情高潮部分,男主和女主升温。
司南总算回来了,庄宴耐着性子说他:“你便秘啊上个厕所这么磨蹭。”
没有计较他的话,司南淡定的说:“接了个电话。”
庄宴看戏脸:“这是符文州第一次拍恋爱偶像剧吧!后面的吻戏是不是荧幕初吻啊!”
符文州从出道起点就很高,是著名导演林安的《半月》,民国题材电影,以热血凄楚为主,而符文州在其中饰演的并不是男主,只是一个配角,戏份不算多,但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后面再接戏,他似乎都避开了偶像剧类型,其中的爱情线更是几乎没有。
司南蓦然回应:“你不难过?”
庄宴兴致勃勃:“我为什么要难过?”
“你不是喜欢他?”
“啊......”庄宴忽然揉了揉眼睛:“真正的悲伤是不会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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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醉酒
庄宴没澄清恋情,同在一个剧组,虽然嘴上不光明正大的说,但是私下里不可能不关注,时间越拖越久,风向也就渐渐变了。
“庄宴不是gay吧!他有女朋友了。”
“难说啊!他天天撩影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是他有女朋友啊!”
“谁说那是他女朋友了?”
“他没澄清啊!”
“能搂搂抱抱的又不只是女朋友,万一是炮友呢?”
“庄宴是双?”
“太恶心了吧!”
几个人皱了皱眉,把声音又压低了点继续讨论。
祁盛儿刚好坐在他们身后,隐隐听见几句话。她朝这些人看了几眼,是群众演员,有的是导演组从当地找来的,其中大多数都对庄宴抱有很大恶意。
她纤长的手指在腿上轻轻敲打,然后缓缓握紧拳头。
庄宴......
导演喊了“Cut!”,庄宴深吸一口气,跟符文州一起拍戏太难了,这个男人天生自带气场,被压得憋闷。
他冲符文州笑,这场戏楽逍生病,于是庄宴的妆容显得特别苍白虚弱,他一笑,跟病美人似的。
“文州哥,你真厉害,祁盛儿能跟你拍这么多场戏下来真不容易,我这一场下来差点被你吓得喘不过气。”
特别是厌闻静静地坐在他对面,什么也不说,眼睛似寒潭般深邃冷沉,青天白日,庄宴感觉自己仿佛就是那个淤泥中徒劳挣扎的少年楽逍,面对这个强大的男人,难以控制的产生畏惧。
符文州很厉害,能带动对手戏演员的情绪,带他以最精准的状态入戏。
庄宴心中感慨,他要是个女的肯定得动心。
被夸了的符文州无动于衷,眼神都没有多分给庄宴一个。
虽说嘴上说是“和好”了,但是庄宴心里清楚,符文州心里还是有疙瘩,至于这个疙瘩在哪儿,约摸就是一个直男被一个男人看上了,还表白了,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
大概率是嫌庄宴恶心。
庄宴心里有数,跟他开玩笑也没有太过火。
如何掰弯一个直男?
男子深夜在论坛如此提问道。
——简单,上了他!
庄宴想了想符文州比自己还高的体格,思考强上他的可能性有多大,半晌,猛的摇头断绝这个念头。
万一反被压,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也有人说——对他好,温暖他,用自己的一颗心俘获他。
庄宴没追人的经历,暂且相信这是靠谱的。
他往符文州身边靠了靠,搬着自己的椅子挪到他旁边,温言软语:“渴不渴?我给你买果汁。”
符文州朝他看过去:“我不喝果汁。”
“上回你还夸好喝来着,别这么见外嘛,草莓味儿也不错,其实我最喜欢青苹果味儿。”
话多......符文州别开眼。
庄宴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高跟鞋啪嗒啪嗒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且越来越近,他心里暗骂一声要糟,猛的伸手拉住符文州的胳膊,把脸埋进去装死。
符文州动了动手臂,被抓得很紧,没挣开。
他冷着脸刚想说什么,听见一声:“庄宴,我有话问你。”
庄宴趴着脑袋一动不动,信你才有鬼!辣鸡!
祁盛儿蹙眉喊他:“庄宴?”
庄宴:“......”
“别装死!”
庄宴心想:你就当老子死了吧!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躲别人怀里算什么本事啊?”
其实没她说得那么严重,庄宴拽着符文州一条手臂,把脸埋进他手臂里,两个人椅子挨得特别近。
但是经她这么一说,符文州垂眸看了庄宴一眼,庄宴不自在的睁开眼,八月初的夏天,符文州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的袖子被捋上一段,庄宴的头刚好对着他的手腕附近。
他嘴巴动了动,伸出舌头在符文州手腕处舔了一下。
符文州细长的眸微微睁大,触电般将庄宴一手推开。
庄宴脑瓜子嗡嗡的。
“不装了?继续装死啊!当我不在呗!”
祁盛儿声音还是不小,庄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刚才好像......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心里直乐,直到被一只手拍了一下脑袋,不算疼,但是彻底让他清醒了。
庄宴回头,祁盛儿穿了一套运动服,脚下却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怎么看怎么奇怪。
祁盛儿有点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有符文州在的地方周围就不会有人围观,她来回看了看没什么人,才开口:
“庄宴,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庄宴一愣。
祁盛儿换了一个态度说:“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女生能看上你?”
庄宴缓过劲儿来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事他不能解释,可是符文州在场,他也不能应下。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措辞,才说:“没,你看我像有女朋友的样子吗?”
“那跟你抱在一块儿的人是谁啊?”她问。
庄宴:“......”那他妈不是老子抱的!
不管怎么说,背锅的感觉真特娘的不爽。
“谁说抱在一起就必须是男女朋友了?”
祁盛儿呆住,不可置信道:“你真的约......约......”
庄宴:“?”我想你误会了什么。
她变脸:“你真不要脸!”
“......哦。”
“卑鄙!无耻!下流!”
“......大小姐英明。”
“你浑蛋!”
“......我也没浑你身上啊。”
闻言,祁盛儿稍稍清醒,原本被气红了的脸逐渐苍白。
她抿紧唇,看了庄宴一眼,然后扭头走了。
庄宴扭头跟符文州解释:“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他没抬头,庄宴继续说:“被拍到的那个人不是我,车是我的,人不是我,我那天刚到B市,在机场被人追着打了一天,到酒店就睡了。”
庄宴看他没反应,喉结微动,道:“真不是我。”
符文州终于赏他一个眼神,只淡淡的瞟来一眼,然后声色平缓:“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庄宴:“怕你误会。”
“为什么怕我误会?”
庄宴:“......”非逼老子说出口是吧?
他没说话,好半晌才听符文州说:“你不必跟我解释,我不关心这些。”
“那不成,你得学会关心人,我给你练练手,你就先学着关心我,成不?”
论厚脸皮,庄宴没输过。
符文州硬要跟他撇清关系,他就黏上去,除非符文州扯着他的手把他丢出去,不然就休想撇开他。
他这几句不要脸的话似乎让符文州也稍稍惊讶了一番,眸色暗了暗,微微出现波动。
不过一瞬之间,除却符文州本人,没人发觉。
他说:“我知道了。”
声音很小,庄宴只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不由得反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符文州面色平静:“没什么。”
嘁......庄宴扭过头,架子真大。
.
拍完这场戏回去,庄宴有点窝火,买了瓶酒,他酒量不好,一杯下去就醉了。
司南来的时候敲门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
打电话给庄宴也没人接。
担心庄宴出事,他只好去找符文州。
两个男人一个面瘫一个冷淡。
司南说:“你知道庄宴在哪儿吗?”
符文州:“不知道。”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
“嗯?”
“我的助理说看见他去买酒。”
酒……司南作思索状,庄宴虽然为人不靠谱,但是平白无故喝酒似乎有点不太寻常。
他说:“我能跟你的助理详细谈谈吗?关于庄宴买酒的时间和当时的状态,一些细节问题。”
符文州好半晌没说话。
司南没戴眼镜,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只好又请求一遍:“可以吗?符先生。”
约摸过了两分钟,符文州道:“酒是古井贡。”
司南:“他当时是什么神色?”
“没有表情。”
“买完酒去哪儿了?”
“回酒店。”
司南礼貌的冲符文州鞠躬,“谢谢你,符先生。”
符文州眸色有些浅,闻言略略抬眸看了他一眼,说:“不用客气。”
司南笑了笑:“符先生的助理实在是太敬业了,连这样的小事都会事无巨细的跟您报备,让我发现了自身的不足,实在惭愧,谢谢您。”
符文州脸色微僵。
道完谢,司南心中略有感慨,看来还是做的不够好,他凡事讲究无愧于心,哪怕庄宴这个艺人真的有很多缺陷和不足,他也应该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
回到庄宴房间门口,他继续按门铃。
这次门开了。
他一进门,被一股大力推在墙上,抬眸,是庄宴。
庄宴好像喝醉了,脸颊酡红,周身有酒味,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司南,眼神微微露出疑惑:“符文州,你他妈怎么变矮了?”
司南:“……”
“矮了这么多,你以前穿增高鞋了吗?”
“……”
“我就知道你丫没有那么高!呸!”
司南直起腰,他比庄宴矮了一截,微微仰着头看他,用清冷的声调说:“庄宴,你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