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菊(上)----昂君

作者:  录入:12-22

      「气死我了!」醇月跺脚,
      「你这个坏哥哥!」
      「王......醇佑,是我害得吗?」他的话令我心底一沉,若真是我的存在毁了这桩亲事,我还真是个祸害......
      他拉过我的手,
      「君,你以后叫我的时候,可不可以把那个王字去掉?免得有人以为我姓王不姓凌。」
      「是我害得吗?」别老说废话,拜托你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将军离开是因为其它不能说的原因,你别想太多。」他看着我,
      「君,我跟你说过,你要对你自己好一点,别老把什么有的没有的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
      「对呀!对呀!」醇月插嘴,
      「反正我也不想嫁。」她的眼睛往桌上一瞟,拿起之前被我落在桌上的笛子,
      「九哥哥,你跟三哥哥讨墨竹过来就是为了要做笛子啊?」
      「有问题吗?你喜欢墨竹,自可以去向皇上讨一支。」
      「我要这劳什子做啥?」醇月白了他一眼,
      「我只是好奇,向九哥哥这种音律白痴要笛子做什么?」
      「我不会,可是君会。」他从醇月手中接过笛子交到我的手中,
      「送你。」
      「这......不好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要不起。
      「小菊,你收下吧!这东西留在九哥哥的手中是暴殄天物。」
      「你这样损你哥的?」他往醇月的头上轻敲下去。
      我看着他们两人,心中被一种暖暖的感觉涨满,我取过笛子,
      「感谢两位厚待,不如就让我为两位吹奏一曲。」
      「好啊。」醇月愉快的拍着手,而他只是微笑不语。
      将笛子放在唇边,让笛音随着风飘散......
      腰上突然一紧,侧头见到他又来到我的身后,倚在他的胸膛,笛音不绝,风将我们的衣服吹起,这一刻就像是永恒......
      20
      王府花间小厅的澡间,泡在热水之中,云雨刚歇,他绕在我腰上的手却又开始不规矩起来,腿间也感受到某物的坚硬。
      「醇佑,让我缓一缓。」枕着他的肩膀,我一脸疲累的抬头望着他。
      才刚离开他在城西的牧场,就被他拉到王府来,说什么要让我好好恢复几天前的记忆,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
      「你如果真不想做了,就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他将我翻转过身面对着他,张口就往我的颈边啃舐。
      「等一下、等一下。」我急忙拉着他的头让他看着我。
      「怎么了?我现在又没做?」他嫌怪的看着我。
      「你这样子还不是一样?」轻喘了一口气,
      「你今天很反常。」
      「你看出什么了?」他的眼中有一丝紧张飘过。
      「没有什么,不过是感觉而已。」我看着他,看到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不想多谈,我也没有多说,
      「你以后不要再来春风阁找我了!」
      他的手用力的环住我的腰,脸上有些狠戾,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有些困难的深吸一口气,我就知道他会这么激动,
      「以后你要找我的时候,像现在一样把我叫出来就好了,你老往春风阁跑对你的名声不好。」
      他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也好看许多,
      「真感动,原来君也会关心我啊?」他突然坏笑了一下,
      「还是你喜欢上我这个花厅?」
      真是没有一刻正经,白了他一眼,
      「你答不答应?」
      「答应就是了。还有事吗?」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背上游移。
      「还有一件事。」刻意遗忘他的手和股间的炽热,
      「醇佑,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怎么?想替我过生辰?」他笑的舒心,
      「元月十五,元宵节。可我那日得进宫过节。」
      「那不影响,我只因为你送了我那么好的笛子,我也想送个东西给你。」
      「你送我什么都好。」他俯过身咬着我的耳垂,
      「不过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你......」
      他双手抬起我的腰,就这样一下子进入我的身体,我再一次不自觉的呼出他的名字,两人又一次陷入新一轮的疯狂......
      _____
      虽然已经决定要送他东西,可是他贵为王爷身边什么也不缺,想来想去决定替他绣一幅画像,只是我不擅画,这部分还是得请傲梅帮忙。
      走到傲梅的房门口,听到里头传来压抑的呻吟声,正准备转头离开,我却又停下脚步。
      虽然都是小倌,但是傲梅的身上有着其它人没有的出尘气质,我实在无法相信他会和某些人一样在大白天里干些苟且的事。
      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还是做下了决定,如果他真是在做些私密的事,我顶多就是道歉然后再让他讨厌我就好了,可他若是病了,真延误了找大夫的时间,那就真的不好了。
      试着推门,发现门没上锁,便放心的推门进去,
      「傲梅,你在吗?」
      我惊讶的看着床上的人,他皱着脸缩着身体呻吟,他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襦衣但却染满了鲜血,整个房间充斥着血腥味。
      「傲梅......」我急忙走上前去。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见我,满眼的血污掩不住脸上的失望,他指着我忘记关上的门,
      「关......门,别......别锁......我在等俐......等艳兰......」
      我顺着他的意关上了门,但是看到他那满床的鲜血,只觉得心慌。
      「你是哪里受伤了,告诉我,我替你包扎;还是去请大夫?」
      「不是......伤......」他挥开我伸出的手,
      「你别恼......我......我不是有意的......但别......别跟人说......让......让我一个人就好......」
      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留着?别说他现在已经对我释尽前嫌了,就算是以前的他,见到他一个人满身是血的倒在床上,我也不可能丢下他。
      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看着他咬着牙关在床上打滚的模样,脸上的汗水混着鲜血滴落,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伸手想替他抹去额上的汗水,在抚上他发际时手上的感觉有些怪异,缩回手,我古怪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再看向床上的傲梅,
      「我替你去寻艳兰过来。」
      「别去!」他抓住我的衣角,
      「若他心底还有我,他......他一定会来......」
      「那我在这儿陪你。」拉过一把椅子,我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即使什么都不能做,有人陪着心里也会比较好过。
      他看了我一眼,又将身体缩起来,忍受着身上的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撞了开来,艳兰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
      「少爷......」
      「你还记得我?」傲梅抬起脸,满脸的血污和咬牙切齿的模样看起来有些骇人,
      「为什么这时候才来?」
      「对不起、对不起......」艳兰一脸愧疚的靠近他,我赶紧闪到一边去。
      「你是不是又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如果你的心里只有他,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傲梅抬起沾满鲜血的袖子有气无力的挥到他的身上。
      「少爷......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艳兰握住他的手,抬头,终于发现我的存在,
      「残菊,还好你在这里陪着少爷,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你非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我的丑态吗?」躺在床上的傲梅破口大骂,他自己都没发现,艳兰的出现让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少爷,我不是有意的。」艳兰看着我,
      「残菊,可以你帮我准备热水吗?可......可是别让其它人发现......」
      言下之意,就是我必须一个人将所有的工作做好,别让其它人知道傲梅现在的模样就是了。
      我点着头,看着艳兰擦着傲梅脸上的污血。
      「少爷,你别咬嘴唇了,已经出血了,会痛的话,咬我吧......」
      当我关上房门前的最后一眼,是见到傲梅狠狠的朝着艳兰的虎口咬下......
      21
      等我提着热水回到傲梅的房间,傲梅已经不再呻吟,苍白着脸闭着双眼好像已经沉沉的睡去;看到我,艳兰除下他身上的血衣取过干净的巾子,用热水沾湿替他擦拭身体。
      「要我帮忙吗?」我替他换过干净的巾子沾湿后交给他。
      「这样就好,少爷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身体。」艳兰低声说着,害怕惊动已经沉睡的人。
      我看着地上渐渐增加的染血衣物,
      「这些要怎么处理?要洗吗?」
      「洗不净的。」艳兰苦笑,
      「而且少爷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事,只是误打误撞的让你知道了。等我一会儿,等我替少爷打理好以后,我再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别说你不好奇?」艳兰看了我一眼,眼底有些嫌怪,
      「要让人不去打探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只是我必须要求你什么都别说。」
      有点尴尬的点头,我安静的递给他湿热的巾子,看着他仔细且轻柔的擦拭着傲梅身上的污血,令我惊讶的是傲梅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片刻之前那大量的鲜红色血液到底是从何而来?
      「走。」
      艳兰捧起地上那堆沾满鲜血的衣物,示意我提着水桶跟着他出去。看着他关上房门,眼角似乎看到树丛附近闪过一个绿色的东西,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可能是有落叶或只是风吹树丛而已。
      「残菊,走了。」艳兰开口叫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我。
      我赶紧跟上他,把刚才的东西当作自己眼花。艳兰一言不发的带着我处理掉这些被染成红色的水和衣物,最后在他的房里手捧一杯热茶,不发一语的看着我。
      氤氲的水气令他姣好的面容变得模糊,平静的面孔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该怎么说呢?」他一脸苦恼的放下杯子,
      「这样好了,残菊,听说你父亲是右相?」
      「不是!」为什么事情又绕到我身上了?
      「你先别恼,我没任何意思。」他急忙安抚我即将爆发的情绪,
      「我只是想,右相真是一个被诅咒的位置。连续两任右相的儿子竟都沦落春风阁。」
      「难不成......」我看着他,确定一下我所听到的话。
      「是。」艳兰点头,
      「我家少爷是前任右相的独生子。」
      难怪......难怪他身上有着这样的气质,有着文人特有的傲气,他身上所有的一切是没有人可以比得上的......也难怪沦落至此的天之骄子当初会这么厌恶自愿卖身的我。
      我的目光落在刚才摸过傲梅额头的手上,去除原本沾上的血污后,上头还有点点的黑色污点,
      「艳兰,傲梅的头发是染的吧?」
      他向着我的掌心看了一眼,点头,
      「我家少爷是天生的白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他并不在乎,只是在这里白发太惹眼了。」
      「艳兰,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上任右相是辞官归隐的,可是傲梅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他的身体,那浑身是血的模样,不像病......比较像中毒......」我看着他,每一个小倌背后都有故事,只是属于傲梅的故事又是什么?是什么让他忘了过去的生活来到这个地方?
      「你老叫傲梅作少爷,可见你从以前就认识他了,你一定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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