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丑闻[现代耽美]——BY:卡比丘

作者:卡比丘  录入:02-13

  司机替他关上车门,抬头看了看汤执,汤执才也连忙开门,入了座。
  车开了一会儿,徐升都很安静,汤执一度猜测他是睡着了,但想着方才徐鹤甫和徐升诡异的对话,心中不太安宁,便盯着后视镜,在位置上左摇右摆找角度,想看看徐升到底是不是醒着。
  还没在镜子里找到徐升的脸,就听到徐升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汤执不动了。
  “去医院。”徐升又说。
  司机闻言便打了转向灯,变了一条道。
  汤执有些想要提问,但没想好怎么开口。过了片刻,徐升叫了汤执的名字。
  “徐总。”汤执马上回过头去看徐升。
  徐升正靠着椅背,下巴微微仰起,垂眼看到汤执回头,手还攀着椅背,皱了皱眉头:“转回去。”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悦,大概觉得汤执动作太大,很唐突不雅,但与站在徐鹤甫身边时相比,好像多了一点人气。
  “哦。”汤执转了回去。
  “你……”徐升短促地停顿了两秒,继续道,“刚才徐董说的话,你听见了吧。”
  汤执有些犹豫地说:“听见了。”
  “最近先跟着我,”徐升说,“到江言出院。”
  “你不用做什么,跟着就行。”


第14章
  去医院的路上,徐升鲜见地和汤执多说了几句话。
  他说“去和江言学学”,头一次亲自表达了希望汤执有时也能上点台面的愿望。
  可能是因为宿醉还未完全消解,徐升的嗓音有些低沉,说话时不时会停顿,简略地对汤执提出了数十个要求。
  例如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得站直,不要找到个柱子就往上靠;眼睛不要四处乱瞥;说话不要不自觉拖长调子。
  说得都是一些汤执自己都没留意过的所谓缺点,但因为徐升的声音比较好听,汤执还是听进去了不少。
  徐升好像说得有些口干,拿起扶手杯座上的矿泉水,转开喝了一口,汤执终于找到机会插话。
  他对徐升说:“原来徐总对我有这么多不满。既然这样……”
  后半句是“当时应该早把徐小姐送去医院,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但是汤执没有说下去。
  因为汤执猛地意识到,这句话是很伤人的。
  话说到一半突然中断了,徐升也没有让汤执继续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汤执说:“我对你谈不上满不满意。”
  “是我妹妹想要。”他说。
  司机稳稳地把着方向盘,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汤执觉得自己或许是臆想出了徐升的语气中的不解,困顿和思虑,因此才会稍稍变得心软。
  他感到徐升像一个回到家里,发现放在床边的玩偶都被丢光的小男孩。
  小男孩其实并不需要被陪伴,可是他希望玩偶可以在。
  随即,汤执觉得自己打的比方有点可笑,徐升从任何角度看都不像一个小男孩。
  汤执不再继续想下去,也没有回头看徐升,因为徐升一定会冷冰冰地让他转过去。
  汤执说“好吧徐总,我都会注意的”。
  他终于找到了能够从后视镜看到徐升的角度,他发现徐升用难以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
  江言和徐可渝住的那家私立医院在市中心,墙砌得很高,漂亮的楼房和高树隐隐约约从红砖后头露出头来。
  汤执以前曾经经过,但从来不曾往里走。
  下了车,徐升没让司机跟着,要汤执跟他走。他走得很快,汤执跟着他几乎得一路小跑。
  医院里人很少,站在电梯旁的保安替他们按了上行楼层,又向徐升问好。
  进了电梯,数字跳到五的时候,徐升突然对汤执说:“你去江言那里,我去看徐可渝。”
  这是汤执今天第一次从徐升口中听见徐可渝的名字。
  徐升表现得并不像一个妹妹还在病房的哥哥,他很冷静,没有悲痛欲绝。
  “她还在ICU吗?”汤执忍不住问徐升。
  徐升只说了“是”。
  江言的病房在医院顶楼的护士台对面,而徐可渝的病房在走廊尽头。
  徐升先让汤执等在门外,去里面和江言单独呆了五分钟,才走出来,对汤执说“进去吧”,而后走向远处。
  病房很大,有沙发和电视。
  江言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智很清醒,对汤执点头问好:“汤先生。”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也有少许无力,音量很轻,就像一旦大声,就会扯到伤口似的。
  病床是可升降的,或许是因为江言刚才在和徐升说说话,所以床板的上半部分抬得很高,好让他坐得笔直。
  而现在汤执进来,江言用不着那么紧绷,所以按了按钮,把床板降下去少许,半躺着对汤执说:“徐先生说,我不在的这几天,要麻烦你了。”
  “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他说,“徐先生说的话,你照办就可以了。”又吃力地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我把常用的联系人电话都给你。有事可以联系他们。还有徐先生这两个月的日程。”
  江言单手操作了一会儿,汤执的手机震了震,收到了一份整理好的通讯录文件,以及一份日程档案。
  “你都存到手机里。”江言叮嘱。江言长得很平凡,但做事稳当可靠,令人信赖。
  汤执保存了文件,说“好。”
  “徐先生说,管家摔跤了,保姆的领班也回老家了,我问过才知道,厨师也换了,”江言继续道,“我会让人来我病房面试,但是可能不会太快……”
  “……徐先生说你只会煮粥。”江言忽而对汤执笑了一下。
  汤执马上澄清:“也会别的。”
  明明是因为徐升昨晚喝酒了,他想让徐升垫垫胃,才煮了粥,竟不料被徐升解读为只会煮粥。
  “他挑食吗?”汤执想起来,顺口问江言。
  江言好似陷入回忆,而后有些不确定地说:“不怎么挑。”
  “和徐董在一起的时候徐先生什么都吃,”江言说,“在家对食物有些偏好,喜欢清淡的,但是也不挑食。”
  汤执点了点头,在心里记下来。
  “汤先生,”江言又叫了汤执一声,说,“麻烦你了。”
  汤执看着江言,说:“不用客气。”
  他也是有目的的,不是不求回报。
  没有拿到他的报酬之前,就算徐升想赶他走,他也不会走。
  江言看着汤执,半晌才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打电话问我,”他换了话题,告诉汤执,“上周的地产拍卖至关重要,虽然……小姐出事,徐先生也几乎没有休息。
  “不过这周的所有行程,除了陪徐董的几项外,都已经取消了。下周开始,又会很忙。有一些签证,你也要提早办。”
  他说了些零零散散的要注意的事项,汤执一一记下。
  等到把能记起来的都说完了,江言安静了几秒,突然对汤执说:“徐先生其实不难相处。”
  可能因为接收到了汤执眼神传递的不敢苟同的信息,他又对汤执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汤先生……”
  莫名不满,被害妄想,戒备森严,百般刁难。汤执在心中接上。
  江言含蓄地形容:“不太一样。”
  离开了江言的病房,汤执往走廊尽头走,拿着手机看了看徐升的今日日程。
  原本要去隔壁市的行程上划了一条删除线。
  下午没有什么事,晚餐也没有着落。
  走廊不算很长,不多时就走到了底,徐升正背对着他,看ICU里躺着的徐可渝。
  从汤执的角度看,也可以看到病床。但是由于距离隔得远,徐可渝的床显得很小,被一堆仪器围在中间,看上去孤苦伶仃。
  而徐升站在透明玻璃面前,形单影只地直直站着。
  走廊里的灯光很温暖,装饰得像一间温馨的酒店,徐升在看玻璃后的徐可渝,可能已经看了很久。
  汤执没有办法知道徐升在想什么,只是也不免跟着觉得有一点悲伤。
  他走到徐升身边,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就问徐升:“徐总,晚饭想吃什么?”
  徐升回过头,垂眼看着汤执。
  他比汤执高那么多,难免会给汤执一些压迫感。徐升有些居高临下地问汤执:“你做饭?”
  汤执的同情心走失大半。
  “外头吃也好,”汤执说,接着报了几个刚从江言那里得知的徐升愿意吃的餐馆的名字,“徐总想吃哪家,我来订位?”
  徐升考虑了许久,汤执以为他会报出其中一间餐馆的名字,没想到徐升思索那么久,竟然还是对他说:“还是回家吃吧。”
  接着又问汤执:“你想做什么菜。”
  汤执报了五个菜名,徐升否决了四个。
  “我不吃萝卜,”徐升说,“不吃肝脏。”
  他列举了一大堆自己忌口的东西,总之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又挑三拣四,还问汤执“你是不是只会中餐”,和江言口中的徐升简直是两个人。
  “我都会,”汤执简直想要举手投降,“你想吃什么自己说吧。”
  徐升看了汤执一会儿,对他说:“随便。”


第15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
  汤执擅长适应;徐可渝擅长错误解读、充耳不闻;徐升擅长挑三拣四。
  徐可渝出事前,徐升很少和汤执交谈。
  两人主要围绕汤执在徐可渝面前的表现展开对话。
  那时徐升对汤执的态度很是冷淡,常常无视汤执,还喜欢让江言传话,就像和汤执多说几句就会染上什么怪病似的。
  不过说实话,汤执是可以理解徐升的。
  毕竟如果汤执和徐升一样,是从小锦衣玉食的上流社会大少爷,很可能也同样会看不上这个老妈坐牢、又被大学劝退的社会人士。
  ——看不上汤执的人多得是,他并不在乎。
  如今家里没剩下几个佣人,而江言精神还未完全恢复,重新面试也需要时间,徐升唯有仿佛十分勉强地和汤执独处了几天。
  他对汤执说的话终于稍稍变多了些,只不过说的都是汤执都不爱听的,还不如不说。
  徐升这一周的行程很少,需要汤执协助的事并不多。但徐升是一个虽然什么都不会,却对生活质量有着很高要求的人,与江言口中的“好相处”出入实在很大。
  例如吃饭时说“摆盘太难看”,“饭太硬”,“这道菜前天吃过了”。
  再例如徐升无休止地评价汤执跟着他出门时,汤执的着装问题。
  汤执一共四套正装,穿参加过徐彦露生日会的那一套时,徐升会说“你又胖了”;穿从前工作时购买那两套,徐升说“看起来很便宜”;穿婚礼那一套徐升问他“你又想结婚吗”。
  就这么磕磕绊绊地磨合了几天,汤执觉得自己的性格变得平静随和了许多,不会再因为很多小事而生气了。
  有时候听见什么不好听的话,在心中默背佛经,过去也就过去了。
  徐升要处理的工作比汤执想象的多许多。
  他在好几间徐氏集团的一级子公司中都有任职,工作内容庞杂,不过各个公司都为徐升配了秘书,汤执只需及时与他们沟通,以确认徐升的行程。
  徐鹤甫似乎将徐氏最大的两个特许港口码头也交由徐升掌管。码头一处位于滨港西北方,一处在正南方。至多隔三天,徐升就必须去一次。
  顾念着江言的身体状况,汤执每当碰到不懂的事,都先记录下来,等去医院时一并问他。
  有些问题,江言好似不方便回答,便会语焉不详地岔开话题。
  其实汤执无意窥探徐升的工作机密,也不热爱这份工作,汤执最大的希望是江言能速速痊愈,将此重任重新挑回肩上。
  车祸发生的第十天,徐可渝从ICU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但仍然没有苏醒。
  医生和徐升单独谈过,汤执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是透过徐升回家路上的沉默,隐约感到徐可渝或许情况不佳。
  也是在这天夜里,徐升突然接到了来自他外祖父的一通电话,临时决定次日前往临市,出一次短差。
  外祖父在电话中告诉徐升,徐谨最近和临市的一位金融新贵走得很近,想要共同出资创建一家证券公司。
  徐鹤甫对所谓的金融新贵总是缺乏信任,他令秘书邀约见面,对方欣然应允,但因他自己公事缠身,便决定要徐升代表他去一趟,也去对方的公司看看,判断是否值得信任。
  徐升不愿过多揣测徐鹤甫的用意,也没有抗拒的立场,很快答应了下来。
  挂下电话,他抬头对汤执道:“帮我整理两天的行李,明天和我一起出门。”
  书房很大,汤执坐在以前江言坐的位置上,离徐升大约两米的距离。
  徐升一眼就看见汤执又在偷偷摸摸地低着头看什么宠物图片,听见说话声,汤执还此地无银地瞬间锁上屏幕,将手机倒扣在桌上,回头强作镇定地说“好”。
  像一个被老师抓住在课上看小说的差生。
  “要出门吗?”汤执好像有些好奇地问。
  汤执眼尾很长,微微上翘,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睛好像总是比别人湿润,也比别人多出一些低俗的意味。
  公正地评判,徐升认为汤执生来就不适合带上台面。
  因为无论如何向他人介绍汤执,只要汤执举手投足,他人都会对他的实际身份产生不健康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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