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我一下[现代耽美]——BY:Paz

作者:Paz  录入:03-12

  
  阿财:“不谢。”
  江淮:“??”
  他揪起阿财后衣领:“你要巧克力就是为了送薄渐?”
  阿财不动如山,坐回马扎,衣领往上窜了一截。
  
  等到江淮松手,阿财隔着一个江淮瞧了眼薄渐,挪起来,带着小马扎,搬家搬到了薄渐边上。
  
  江淮面无表情地站了几秒,拧开矿泉水瓶,灌了口水,把水瓶丢进阿财怀里:“拿着,我去上厕所。”
  
  薄渐低头看阿财:“你哥哥被气跑了。”
  阿财捧着脸,抬起脑袋,没有管江淮。阿财慢吞吞地问:“你……可以,可以带……”连贯地说一句话对阿财来说简直是酷刑,但阿财又不想当个小结巴,她一个词一停地说:“带,江淮,回学校吗?”
  终于收尾了。阿财舒了口气,严肃地总结:“不上学,不好。”
  
  薄渐弯了弯嘴角:“我努力,好么?”
  
  -
  
  江淮去厕所洗了个脸。等他回来,活动已经快开始了。
  
  第二项活动是运气球。
  一个人吹气球,两个人面对面夹住气球,不能用手碰,不能挤炸,运到终点,五分钟内运得最多的一组获胜。
  
  阿财原本已经摆出郑重其事的脸色,准备言简意赅地教导江淮这个高中生回学校上课了,但阿财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吹气球,就先咽了回去。
  等吹完气球再说。
  
  哨子一响,阿财费劲吹了一个粉气球给江淮。
  
  江淮拿着粉气球:“怎么,这是已经分配好了?”
  薄渐:“嗯。”
  江淮蹙眉:“怎么又是我跟你?”
  
  “比赛已经开始了。”薄渐目测过两个人的距离,大概一米几。他抬眼:“前桌,你可以离我近一点么?气球没那么大。”
  “……”
  江淮低头,把气球比在腹前,慢慢向前靠近。
  直到气球碰到薄渐。
  只有二三十公分的气球,被夹起来,又缩窄了些。
  
  江淮盯着气球。但气球是小小一个,抵住的薄渐的胸膛、肩膀不可避免地落在江淮视线范畴中,隔着一层单薄的校服布料。薄渐没有在衬衫里多套什么。
  
  江淮皱眉,往前抬脚:“我往前走了。”
  
  然而江淮一抬脚,半步没出去,气球已经移到江淮腰边要蹭出去了。江淮放脚,又往后撤,但一退气球又被挤住了,岌岌可危,随时要炸。
  江淮不动了。
  
  薄渐低声道:“扶住我。”
  
  江淮攥了攥手,抬起手,手背抵在薄渐肩膀上。手指蜷着,没有碰到,也没有抓薄渐。
  
  “再近一点。”薄渐说。
  再近就要踩到脚了。江淮想。
  江淮往前了一点,脚和薄渐的脚错开。气球的挤压感强了些,但不再往外掉了。
  
  薄渐垂下眼睫道:“和我一起走。”
  
  近到像是他的小腿夹着薄渐的小腿,每往前一步,都会难以避免地撞在一起。
  
  薄渐的肩膀,小腿都是硬的。
  江淮也是。
  男孩子身上没有多少软绵绵的地方。
  
  薄渐扶着江淮的手臂。天不热,但他手心出了层汗。
  
  江淮偏了头过去,屏着呼吸,不太耐烦:“太慢了。”
  薄渐抬眼:“你想快一点?”
  江淮用眼尾扫他:“你有办法?”
  
  “你把腿抬上来,我面对面抱着你,把球放在中间,”薄渐淡淡道,“我直接走过去就快了。不违规。”
  
  江淮构想了一下这个姿势。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也行,要不我抱你过去?”
  “别这么问我。”薄渐说。
  “为什么?”
  薄渐垂眼,睫毛扫下一小片阴翳:“因为我会答应。”
  江淮:“……”
  
  像是拥抱一样的姿势,江淮嗅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薄霜似的冷意,又卷着点毫不温驯的草木气息。像一张带着小钩的网,细细密密地把人包裹起来。
  好像天生就可以让人发软。
  江淮扭过头:“带阻隔剂了吗?”
  “没有。”
  “……”
  薄渐的嗓音几乎就在江淮耳廓边:“你闻到什么了吗?”
  
  “嘭!”
  江淮伸手捏爆了气球,向后退开了距离:“没有。”
  
  江淮这组是第一个炸气球的,柳老师被吓了一跳:“你们气球破了吗,破了的话就要重新……”
  
  江淮懒洋洋地抬手:“我弃权。”
  
  阿财刚刚吹好第二个蓝气球,正在扎结:“?”
  江淮走过去,拿了水喝了口:“这游戏没意思,不玩了。气球你自己拿着玩吧。”
  
  阿财没有想到吹气球的快乐来得如此短暂。她捏着第三个还没有开始吹的瘪气球,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睡觉。”
  江淮皱眉:“困了?”
  阿财从小马扎上挪下来:“教室,睡觉。”
  江淮:“你要回教室睡觉?亲子运动会呢?”
  阿财有样学样地说:“没意思,不玩了。”
  江淮:“……”
  
  阿财指指江淮:“回去,上学。”
  
  江淮:“……”
  
  -
  
  江淮出明诚小学校门的时候是九点五十八分。
  从进到出,恰好一个小时整。十分短暂。因为阿财行动力很强地去找了柳老师,然后拎着小马扎回三年二班睡觉去了。
  
  薄渐侧头:“回学校么?”
  “不回。”
  “你还有别的事?”
  江淮掏出手机,又看了眼……十二个未接电话,三十四条未读消息。“没事也不回去。”江淮划开手机,“你自己回去吧。”
  未接电话两个是老林打的,七个是卫和平打的,秦予鹤居然还打了一个。
  
  “我跟你一起。”薄渐说。
  江淮嗤了声:“好学生,你不回去上课么?”
  薄渐轻笑:“反正翘一个小时是翘,翘一天也是翘。”
  
  江淮看着他,忽然嘴角一挑:“我不翘一天,我下午就回去……但你确定要跟着我?”
  
  “怎么了么?”
  
  “没怎么。”江淮伸了个懒腰,“就是准备待会儿去锻炼身体去。”他懒散地睨着薄渐,“你要身体素质不行,就早回学校学习去吧,省得浪费时间。”
  
  “哦。”薄渐唇角微勾,“我身体素质还可以。”
  
  江淮拦了辆出租车:“哦,这是你说的。”
  
  -
  
  出租车走了十来分钟。
  薄渐向外瞥。
  
  是四中。
  
  四中偏向于私立,比起二中升学率和中考分数线要低一个档,但也是S市的重点高中。
  薄渐不知道江淮为什么要来四中。但在他印象中,江淮与四中最容易让人想起来的联系就是……江淮高一下学期逼走的那个Omega同学,转学转到了四中。
  
  来打架锻炼身体?
  
  但出租车没有停在四中新校区,而是转到了四中老校区。
  四中的新校区和老校区只隔着一道栅栏。四中的学部都已经搬到了新校区,旧校区属于政府的待拆迁用地。
  
  旧校区已经建了许多年,处处是灰墙矮壁,还有一片楼只有一两层楼高,混乱而参差不齐。
  新校区也早已经搬了好几年了,旧校区无人用的破皮塑胶跑道上积了层厚灰。
  
  但江淮似乎对旧校区格外熟悉。翻过栅栏,长跑到楼边,攀着旧教学楼的救生梯向上爬。薄渐没有来过这里,旧校区每一处都挺破,但救生梯居然还没有生锈,锃光瓦亮,像新修的。
  
  薄渐皱了皱眉,也沿着救生梯爬上去。
  这栋楼不高,只有三层。天台上的灰尘几乎有一指厚,于是脚印也格外明显……很多凌乱的脚印,天台沿上几乎干干净净。似乎常有人来。
  
  薄渐还没弄明白江淮来这里做什么。
  他问:“你对这里很熟么?”
  
  “是挺熟。”江淮站在天台沿上,向外眺望,“以前常来。”
  
  搬过两次家。
  第二次租的房子离四中很近。阿财转学前的小学就是四中附属的实验小学。但搬到二中附近以后,二中附近就没有四中旧校区,西浦区旧房子这样的地方了。
  
  薄渐往四下环视了一圈。“如果你是想找一个人少,平坦的地方做伸展运动,”他说,“你没有必要打出租车跑这么远,到四中天台上来锻炼身体。”
  
  江淮扭头:“伸展运动?”
  薄渐:“嗯?”
  
  江淮仰了仰脖子,细微的咔吧声。
  
  薄渐微愣。
  江淮立在天台沿上,没多废话,径直向外一跃。他划过一个顺畅的曲线,曲线终点在临近楼的楼顶天台,矮下去半层楼的高度。
  
  这些旧房子在许多年前建的时候不讲究计算楼间距,没有设计美感,疏密随意。这两栋楼离得并不算太远。
  可也绝对不代表随便谁,都可以立定跳远似的从一栋楼楼顶跳到另一栋楼楼顶。
  楼就两三层高,但掉下去也是百分百骨折。看得人心惊肉跳。
  
  薄渐粗浅地估量出江淮离他有三到四米远。这是江淮跃出的曲线起点和终点连线的长度。
  
  江淮手掌短暂地撑过水泥台,几乎没有声响。
  他扑了扑手上的灰,起身,眯起眼,隔着楼,远远地望薄渐,挑衅似的一挑嘴角:“伸展运动,要不主席您过来做一段中小学生广播体操给我瞧瞧?”
  
  薄渐扯了扯领口,喉结滚动:“我惜命,不喜欢极限运动。”
  
  江淮挑着唇角:“那你别跳过来,你后面有楼梯,去……”
  
  没有说完,细微的落地响。
  薄渐像江淮一样撑过水泥台,站直身,文雅地拂了拂手上的灰
  
  江淮收了嘴,似笑非笑地望他:“你不说你惜命么?”
  
  “我是惜命。”薄渐说,“但我这不是过来给前桌做广播体操么?”
  他瞥江淮:“你想学,我酌情教你几段。学么?”
  
  江淮: “……滚。”
  
  他转了转脖子,没什么表情:“那你在这儿做广播体操,我先走了。”江淮侧身,向下一跳,手攀下天台沿,脚悬空近两米,鞋底斜踩在粗糙的墙壁。灰尘激扬。
  他头也没抬:“校门口见。”
  江淮连停都没停,单手拉着旁边的梯档往下一晃,一下子速降,双脚踩回平地上。
  
  他听见声响,抬了抬眼皮。
  
  江淮仰头,从嗓子眼哼出声笑:“你不做广播体操了?”
  
  薄渐后江淮几拍,不像江淮图快,他下得很稳。薄渐站定,细致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中小学生第九套广播体操第八节,跳跃运动。”
  

作者有话要说:
江淮:舞台给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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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发红包XD
我尽力了,写到凌晨四点,边写边改边删。一滴也没有了。


第二十四章 负心汉
  薄渐望着江淮。
  江淮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哼笑道:“那我就教教你什么叫中小学生第九套广播体操的第一节伸展运动。”
  
  江淮没有回头。他向前跑。
  江淮跑起来几乎听不见声音,像已经用了许多年来熟练了什么叫奔跑。他径直弯腰冲刺跳到了一截半身高的金属围栏顶,蹲稳在围栏细细的栏条上, 大抵只有零点几秒的停顿, 他二连跳跃过了七八节阶梯高, 径直翻滚到了教学楼一楼大门口。
  
  破旧的教学楼在他白色的校服衬衫上滚上一层薄灰。
  
  江淮站起身,扭头, 俯视着薄渐。
  
  薄渐没有在那张脸上看出别的情绪。
  只有一句话:
  来么?
  
  薄渐从喉口溢出一声笑。他翻手撑过金属围栏, 攀着阶梯旁边的墙沿顶, 腰一勾,翻了上去。
  
  他刚刚上去, 江淮已经扭头继续向前跑了。
  
  薄渐没有停顿, 跟了上去。
  
  江淮跳过矮墙, 翻上高墙,抓着教学楼外的窗户边沿徒手向上攀, 翻进积灰的教室, 又打开走廊窗户,从窗户再翻出走廊。
  没有多余的,花里胡哨的耍帅动作, 就是翻越,翻越,翻越。
  向前跑,无论前面有什么障碍, 翻过去。
  
  他动作很快,毫无拖泥带水, 仿佛对四中旧校区每一栋楼的每一处细节都熟知于心。
  
  脏污破碎的玻璃窗洞开,风凶猛地灌进来。
  窗外蓝天白云。广阔的白云像是展翅的鹏鸟。
  
  风把衬衫抵紧在江淮身上。已经九月中了, 江淮还是穿着这一件短袖。
  
  江淮手掌一撑,翻上三楼的窗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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