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喜脂花————美景[下]

作者:美景[下]  录入:12-21

"麻烦你从外面把门带上,我要好好睡上一觉了,和你这种人讲话还真伤神经。"
"伤神经的应该是我吧。"
"随便你怎么说。"
看得出他满脸真实的倦态,吴子键点点头后拉起旅行箱往门口走,不过总觉得心犹有不甘,仿佛小孩子打闹

过后必定要分出个输赢胜负一样的心态,不稍微欺负一下就不能平衡的感觉。吴子键又回头冲秦雅泽一笑。
"你这是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
"你这么说是不是要我收回之前的话?"
这回答让吴子键的心突地紧张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再转身。要是被对方看到自己害怕的表情说不定会被奚落

嘲笑。才刚这样想完,身后立刻回应般传来肆无顾忌的笑声。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用那么害怕啊,居然连头都不敢回......放心啦,说有什么证据之类不过是骗你而已

,一个像你那样自私、虚伪又怕事的男人会有什么把柄能落在别人手里呢?哈哈哈,你还真是好骗......"
气得双肩乱颤,吴子键回过头,看到的就是秦雅泽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如果光凭愤怒就可以杀死人

的话,眼前这个男人早就被自己杀死上百次了。很想烂揍他一顿,发泄心中的怨气,吴子键把拳头攥得卡卡

作响。
"你这种人,最适合的死法就是烂死在这张床上!"
这是迄今为止自己说过的最激烈的话,吴子键扭曲着面容,咬牙切齿地对床上笑个不停的人诅咒着,随后大

步走出房间,让房门在自己背后砸出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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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空房子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把吴子键从梦中吵醒。
刚刚做了压抑的梦,那股反应还没有过去,双手叠放在胸口,陡然被惊醒时浑身沾满汗水。最近几天一直做

着十分辛苦的梦,然而梦醒后却说不清留下什么记忆,惟一保留的是那种不快的感觉。
电铃像固执哭泣的小孩,不间断地回响在房间里。
吴子键伸出手去够话筒,就算拜它所赐从那郁闷的梦中解脱,但是心情却没有一点好转。
"喂喂。"
自己不在乎地大嚷。
出乎意料的,话筒里传来的声响不像是人发出的,而是琐碎的杂音。
"喂,我是吴子键啊,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因为一直能听到对方在话筒那边的喘息,却又一言不发这般怪异,吴子键觉得有点烦躁。
"你是谁啊,是老爸吗?还是洁宜?"
把能想出的亲戚名字报了个遍,结果对方还是保持着缄默,只听见听筒中对方那颇为沉重的呼吸,如梦魔般

在耳边徘徊。
是不是谁家不懂事的孩子在搞恶作剧?吴子键好半天醒悟过来,半带着气愤半是厌恶地砸下听筒。
太讨厌了。简直就像毛虫在后背爬过的感觉。可是因为电话机没有显示出对方的号码,所以自己只能闷在鼓

里生气。
不过要是仔细推敲,能够对自己开出这种玩笑的人,无论是亲戚中还是同事中,归根结底也只有一个人敢于

这么做。
隔天的半夜,就像约好了似的,刺耳的铃声再次把自己从梦境中扯出来,这次并没有做那种不快的梦,所以

睁开眼睛的吴子键脾气也上升到最高点。
这次自己不忘记看电话上显示的号码,当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时,吴子键抓起话筒就是一阵怒骂。
"你是不是有病!深更半夜的搞什么鬼,秦雅泽你不要和我玩这套无聊的把戏,我们早就撇清了,再骚扰我

小心对你不客气!"
没有回答,听筒中充满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令人压抑的呼吸声。
吴子键又胡乱骂了几句之后,不解气地将话筒摔在地上。
虽然没有听到对方讲话,不过从电话机显示的号码来看很清楚恶作剧的对象是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搞这种无聊到极点的把戏呢?就算生病也不能成为这么做的借口吧,估计还是心有不甘的报复。吴子

键看了看刚刚被自己生气踢下床的被子,床单还是温热的,可是睡觉的欲望已经荡然无存。
光着身子下了床的吴子键从地上抓起电话,想了一会儿后他开始拨自己熟悉的号码。
单调的长音响了几声之后就接通了,对方接了电话后照旧沉默,忍耐不住的吴子键单刀直入地逼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猜测对方的回应,撒娇或者刻薄,但是话筒对面一片寂静。忍不住又想对这样装闷骚的他发脾气,但紧接

着又极力忍下。手握着话筒的自己几乎可以想象出话筒对面那边的秦雅泽孤单地坐在漆黑的室内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叫我过去陪你?"
对于无言的表达自己一点也不理解,吴子键再问一遍。
"要是想我就直说呀,干吗搞得这么别扭?"
刚这么说完,电话立刻被挂断了,并且无论自己再怎么反复地按重拨键,听筒那边始终传来短促的占线声。

曾经想过要不要过去看看对方是否出了什么事,不过这种想法仆一探头就被自己压制住,恶狠狠地想对那样

一个人这么好究竟值不值得时,吴子键马上作出了否定的回答。
反正这样之后扰人的电话就再也不会打过来了吧,抱着这种想法而安下心的吴子键立刻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睡觉归睡觉,第二天早晨上班后的自己,却始终盯着桌面上的电话瞧个不停。虽说那个家伙既讨厌又绝情,

而且自己已经明确同他切断一切关系了,但不知为何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总有点不自在。
想说那借口就是上级对下属的慰问吧,吴子键指示秘书往主校区打电话询问秦雅泽是否办理了公费医疗手续

,当听到否定的回答后,一天的好心情刹那黯然失色。
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吴子键嘴里一边骂着"混蛋"一边通知秘书小姐把下午安排会见外校考察团的时间改

到次日。
一边站起来一边不断提醒着自己,只要处理完秦雅泽住院的事宜就好,自己只要看看他还没有死就算尽到了

义务和责任。
因为上次怒气冲冲地离开的时候忘记了把备用钥匙还回去,所以吴子键没有敲门而直接打开门走进去。步如

室内仿佛来到了另一个空间一般,同明媚的室外阳光相比,房间里光线幽暗的景象伴随着过期食物的异味向

自己袭来。
藏身在一团凌乱的棉被里,面对着喧哗的电视屏幕的秦雅泽明明听到自己走进来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看,他

的注意力好象完全被电视中无聊的肥皂剧情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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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键走到床边,看着电视中放的正是自己最讨厌的没完没了的长片室内剧,剧中人物冗长乏味的对话令自

己反胃。还没等自己开始皱眉,啪的一声,屏幕闪了一下后变成一片黑暗。
自己诧异地回过头,迎上秦雅泽带着恹恹表情的脸,他用比平时弱了一些的声音平淡地问,
"你怎么又来了。"
我为什么会来?这个问题要问你才知道啊。吴子键什么也不想回答,但是不想说并不代表自己就没有什么可

说的。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吴子键从公事包里掏出上午办好的文件递给秦雅泽。
"这个是你的公费医疗手续,我已经帮你办好了,你自己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学校方面提,我们会尽量

满足。"
那言外之意是不是有点官僚作风?反正秦雅泽听完后微抬头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接过档案带的对方,随便

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然后就像扔垃圾一样丢到一边。
"你怎么这个态度?"
有点发怒的自己,虽然明知道对方十有八九不会领情,但是也未免表现得太露骨了点。
"怎么,难道连内容都不看看吗?"
"没兴趣,对我来说没这个必要。"
"什么叫做没这个必要?"
面对吴子键生气的指责,秦雅泽抬头笑了一下。
"没必要就是指我既不会动手术,也不会花你弄来的一分钱,因为我对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好意根本不想领情

。"

空气是已经凝固住了,吴子键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的一点同情心被人狠狠地撕下来。一种赤裸裸暴露在

外的感觉。秦雅泽带着傲然表情的微笑,像印刷在钢板上的铅字,整整齐齐地钉在自己身上。
身体里的骨骼咯咯响起来,都是因为那个人说了讨厌的话。
"你别以为我是好意。"
自己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报复,大脑里面一片黑暗。
"老实说我可没那么好心,只不过是学校正常的事务而已。不过,如果连我都不管你的话你该怎么办?你从

前那些一呼百应的情人都在哪里呀?要不是你人缘太臭估计也不会搞到今天这个地步吧,再说就连我也不愿

意趟你这滩浑水。"
其实秦雅泽的人缘没有糟糕到自己说的那种程度,不过当所有人得知他患了胃癌的消息后,虽然很八卦地打

听但一旦涉及到陪护和捐款之类的实质性事务都各个避之惟恐不及。当然正常来说病人的家属应该亲自到学

校张罗这些事,可是问题的实质就是根本没有什么亲属,或许是本人不愿意说而隐瞒起来了,不过个人履历

表上家属栏也是空白的。学校人事处审核人事档案时基本上从不认真核对这些情况,也或许秦雅泽就是通过

关系进入这个学校的,现在孑然一身的他理所当然地被所有人忽视。
"你还有完没完了?"
对方一脸厌恶地缓慢抬头,秦雅泽瞪着自己的眼睛中明显地写着,"你管不着"。
"我猜想你现在一定已经没有人可以依赖了。"
"讨厌死了!"
说话声被对方的大喝打断。秦雅泽摇摇晃晃地从脏兮兮的被单中站起来。吴子键这才看到对方身上仅仅穿了

一件皱巴巴的睡衣,下半身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自己面前。他像喝醉酒的人一样口齿不清地笑起来。
"在别人倒霉的时候讲最恶劣的话,果然就是你这种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话不知道应该出自谁的口里才对,吴子键皱起眉毛刚想反驳,对方已经胡乱挥舞着手臂打断自己。
"我早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吧,你还整天跑来这里做什么?校长大人难道很清闲吗。你外面还有好

多情人排对等着约会不是?快滚吧,快点!"
吴子键制止住那向自己挥过来的拳头。这个人明显已经疯了,有理也说不清楚。况且自己也不想和他说理,

要是还有呆在这里的必要的话那是因为心中还有疑问。
"我说完一句话就走,之后你想留我也留不住,我只问你,既然那么讨厌我的话,为什么半夜要往我家打电

话?"
对方一下就沉默了。好象思维断了线,他咬着手指迷惑着。
"说原因啊,不见得是还惦记着我吧,在把我搞得那么狼狈之后--"
"不知道,这么做有点好玩......"
把自己弄得整夜都睡不着的原因居然只是"好玩"而已。吴子键被那荒唐的解释搞到快抓狂了,偏偏对方的

表情还那么认真。
"你在说什么啊,一般人会因为觉得好玩就把别人半夜吵醒吗?况且我们已经彻底分手了不是吗?你还有没

有常识,实在想找个人陪就直接求我啊,你求我说不定我还会考虑一下......"
"呵呵。"
对方晃着肩膀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
他不回答,只是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因为好奇而不自觉回望的吴子键,几乎被对方幽深的瞳孔吸引进去。
"你真的被我搞得很头疼吗?"
"老实说头疼死了。"
难得的真心话,是因为沮丧而不想继续装下去,没办法才说出来的,可是这样对方眼里的笑意却渐渐扩大了

。先是抱着肩膀微笑,接下来就用柔软的双唇去触碰吴子键的嘴唇。
一开始也许是秦雅泽主动引诱,不过接吻到最后却说不清楚究竟谁占据着主动而难以控制。
自己和对方都在热烈地需索着彼此,当吴子键揽住对方的细腰,半抱半拖地将他压倒在床上时,心里隐隐约

约地想到或许这才是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因为积了很久没有发泄,所以做爱时全身都禁不住发热,对方也迫不及待地没几下就射出来,那浓厚白浊的

体液有着强烈的味道,让吴子键爱不释手。
终于进入对方体内,感觉上还是那么好,秦雅泽难耐地在自己怀里扭动身体,吴子键狠命爱抚。好象许久都

没做过的样子,每一次进入都感觉到紧致和强力的收缩,吴子键把秦雅泽死死抓着床单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然后将它们扣在自己脖子上。
"真是淫荡的家伙......居然连内裤也不穿,就这么在男人面前袒露性器吗?告诉我,你是不是常常一边想着

我一边自慰?"
自己附在他耳边低语,秦雅泽不回答,闭上眼睛的他全身都颤抖着,渐渐地,眼角渗出眼泪。吴子键伸出舌

尖舔去那咸咸的液体。
渐渐敞开的密所,不断喷涌出的性欲,这种强烈的快感自己应该没少体验过吧,可是还是仿佛眩晕般无法自

拔。
看对方的表情仿佛比自己更加投入。
"喂......叫一声来听听......"
"什......什么......"
"说我爱你,快说啊。"
低蹙着眉头,对方渐渐困难地睁开眼睛。
"凭什......么?"
"不凭什么,因为我想听,快叫!"
"不......"
"快点,快点。"
伴随着催促,那动作也加大了力度,对方在自己的摇摆下轻轻哼了出来。
"讨......讨厌,讨厌死了......"
与言语相反的却是,秦雅泽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像抱住救生圈一样紧紧不放,十根手指仿佛都抓进吴子

键的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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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摸索的手没有在熟悉的位置够到台灯,心里还模模糊糊地惊讶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许久,适应了光线的眼睛把自己带回现实,残存的快感也慢慢复苏过来。有什么充满肉感的东西紧挨在自己

的腿间,恢复知觉的身体渐渐温热起来,秦雅泽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产生沉重的酸麻感,可是看着对方毫无

知觉的睡态,并不想把他推开。
搂着如同睡熟的大猫般感觉的对方,看着他凌乱的长发,微蜷的躯体,比平时还要消瘦的尖下巴,白色狐狸

一样细长的眼睛,亲了一下,然后又放开。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矛盾的滋味,这明明就是被自己无限厌恶的

,可是就是忍不住爱上那肉体。接吻也好,做爱也好,一旦身体接触后就不会再想要其他什么。要是这双眼

睛不会睁开有多好,要是这个嘴巴不会讲话该有多好,我一定会长长久久地爱抚他,就像对待珍宝一样。
不知不觉,当吴子键发觉时,自己的手指已经掐在对方的脖子上。
只要稍稍用力,把喉结掐住,用不了短短五分钟,这个家伙就不会再说一句讨厌的话了。
反正他也得了绝症,又不去治疗,这已经同等死没有什么区别了。对一个死人做点过分的事不算什么吧。
如着了魔一般,吴子键缓缓收拢五指,秦雅泽白皙的脖颈在自己掌下轻颤抖。吴子键一边慢慢施力,一边轻

轻吻上那细长的眼梢。
身下看似熟睡的人突然不安地转头,同时咳嗽了几声,就是这几声让自己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想要杀死我吗?"
吴子键放开手,自己注意到秦雅泽脖子上留下了很清晰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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