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胡说八道,老子咬死你!”
魏淮洲咬着腮帮,看着眼前这个红着脸对他凶巴巴放狠话的漂亮少年,差点一直不住内心的洪荒之力。
这他妈可爱到犯规了吧?
于是,文小朋友的威胁不但没有起作用,还被不知羞耻的某人捏住肩膀直接摁在地上亲,两手被对方单手困住手腕压在头顶上方,怎么挣也挣不开。
魏淮洲在他舌根处轻轻一扫,轻而易举剥夺了他浑身的力气,水雾漫上双眸,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急促。
“小炮仗,这个月已经过了大半,你发情期怎么还不到呀?”
魏淮洲亲亲耳垂下方,知道这里也是他的敏感点之一,碰了碰,耳朵就能红得滴血。
“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收起来,老子还没发情!”
文心一边炸毛一边还因为他的厮磨止不住地小声喘气,性感又可爱,简直勾人犯罪。
魏淮洲舔了舔牙齿,忍不住想着,是不是在别的地方,他也会这样一边哭一遍喘,一遍断断续续又咬牙切齿地骂他禽兽。
文心眼看着对方的眼神渐渐变得深不可测,里面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他下意识感到有些害怕,想要躲开。
魏淮洲慢吞吞咬上他的耳尖,一副流氓样:“我能不能问问什么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有分类规则吗?我这人垃圾分类特别烂,分清干垃圾湿垃圾有害垃圾都困难。”
“你就是个有害垃圾,建议快点找个垃圾桶把自己扔了!”
“这个不能扔。”
文心往他腰上蹬了一脚。
魏淮洲顺势捏住他的脚踝不放手了:“小炮仗,你知不知道你男朋友腰围?”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
魏淮洲又问:“胸围呢?”
“不知道。”
“臀围呢?”
“……你烦不烦?”文心没好气地撇过脸:“都说了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还不快点从老子身上滚下去!”
“你这个男朋友不称职啊,我妈就连我爸哪个指节大些都知道!”
魏淮洲往他手心挠了挠:“这可不行,男朋友就要有男朋友的样子。”
文心服了这个智障儿童了:“那你放开,我现在就给你量!”
“不用那么麻烦。”魏淮洲半眯着眼睛:“这样最好量。”
文心皱眉:“你在说什么废话?这怎么量?”
魏淮洲忍不住亲亲他的眼睛,从善如流道:“我男朋友腿那么漂亮,正好可以替我量腰围。”
“……”
花了整整一分钟终于反应过来这个老流氓在开黄腔的文心霎时变成了一直煮熟的小龙虾,头顶都快冒烟了。
“不要脸!”
魏淮洲:“我爱你!”
“……爱你个鬼!谁他妈还陪你玩游戏吗?滚啊!!!!”
……
因为原本打算今年是在米国过年,所以家里的司机和保姆都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放假回去了。
家里没有吃的,冰箱被清扫整理得干干净净,连生菜都没一片。
两个人没办法,晚饭只能靠翻遍B市所剩无几的外卖商家点了外卖。
满载着大包小包快递的礼物就是在这个时候送到的。
送快递的是个年轻小哥,快递车就停在门外,一车东西三个人愣是搬了半天才搬完。
“行了,就这么多了。”快递小哥擦擦汗,乐呵呵把单子递给他:“这里签个字就行了。”
文心签完将单子还给他,快递小哥看了一眼便收起来,顺口好奇了一句:“这是备年货?”
“不是,别人送的礼物。”
“送这么多?”快递小哥惊了。
“嗯,我……我哥送的。”
文心扫了一眼快堆成一座山的快递,扯了扯嘴角:“他钱多,揣着烫手。”
拆一两个快递可能还觉得新鲜,但是要拆几百个快递,可能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但是这一大堆东西总要收拾起来,一直放在客厅挡着也不方便。
吃晚饭收拾干净,两个人任劳任怨开始拆快递。
不过比起文心的没精打采,魏淮洲反而显得兴致勃勃,每拆开一个盒子,都要夸张地哇一声,活像个没见过世面幼稚鬼。
“这乐高漂亮啊,精致,大气!”
“啧啧,这水晶球也不错,比我小学生日时收到的都好看。”
“这袖扣……一看就很贵,不过小炮仗,你现在用得到?”
“……”文心抬手就把手边一个盒子砸过去:“能不能别逼逼?”
收到一对乱七八糟的糟心玩意儿,他已经很烦了,他甚至怀疑程嘉越这厮是不是一口气把过去没送出来的东西全补齐了,什么天马行空,能用的不能用的都在送。
魏淮洲接住了顺手拆开,里面是个精致的美国队长手办,一看就很贵,且没什么卵用。
拿起来看了几眼,飞快凑过去用手办在文心脸上亲了一下:“我一张嘴也没什么用,除了用来亲你,也就只能哔哔了。你不让我哔哔,除非用第一种办法堵上我的嘴。”
“天都黑了,别做白日梦。”
文心拆了十几个就懒得动了,盘腿坐在魏淮洲对面看他拆,看着看着,就开始发呆。
魏淮洲久久听不见动静,抬头看他一眼,笑着伸手挠挠他的下巴:“怎么无精打采的,困了?”
“没有。”文心没躲开,甚至主动往他指尖蹭了蹭,无意识撒娇的动作让魏淮洲特别想把他整个人抱过来揉一顿。
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干了。
最后还是文心烦了他,把他东摸西蹭的手拍开。
于是,两个人的姿势就从面对面坐着,变成了窝进魏淮洲怀里,两手抱着他的脖子,魏淮洲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双手从他腰间穿过,在他背后继续勤勉地拆快递。
腺体处有一阵阵浅浅的热气扑过,某人正在嗅他的味道。
魏淮洲眉眼一弯,今晚的小炮仗好像过于粘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魏淮洲以为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正想抱着人起身时,文心忽然低低叫了他一声。
魏淮洲揉揉他的脖子,小声应他:“我在,怎么了?”
文心偏了偏头,额头碰到他温热的脖颈。
“洲哥,你为什么没有问我,这些是谁送来的?那天在车上,你都听见了,为什么也不问我,你不是浑身都是好奇心吗?”
原来在小炮仗心里,他还有这个特质啊。
魏淮洲想了想,说:“确实挺好奇,不过我更怕你会不高兴。”
“不会。”
“嗯?”
魏淮洲想低头看他,文心更把脸往他怀里藏了些,连说话都有些瓮声瓮气。
“别人问才会生气,是你,就不会。”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果然还是困了吧。
魏淮洲无声地勾起唇角,反手抱住他,亲亲他的腺体,安抚他家心情不好的小炮仗。
“乖,想说就说吧,我听着呢。”
……
文心话说得颠三倒四,时快时慢,魏淮洲居然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他说完是舒服了,把魏淮洲心疼得不行。
难怪文心宁愿承受抑制剂的反作用也一直不肯接受暂时标记,任凭谁在分化当天还被自己一直信任的哥哥喝醉酒了那样对待,情况都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魏淮洲忍不住收紧双臂,心头升起一阵后怕。
要是那个时候他的父母没有来得及赶回来,要是文心咬破了程嘉越的嘴唇也没能让他从醉酒中清醒过来,后果会如何,魏淮洲连想都不敢想。
“洲哥,你在生气吗?”文心被他勒得有些不舒服。
“气。”魏淮洲磨着后槽牙,脸都皱成一团了:“我自己宝贝得不行的小炮仗小时候被别人这么对待,我要气死了,不止气,甚至还想立刻冲过去把人揍一顿。”
“我也气。”文心笑了笑:“气了整整五年,都气累了。”
世事凑巧造化弄人,日子那么多,刚好他偏偏就在那天发情,程嘉越正好十八岁,跟一群同学喝得两眼发直脑袋发昏,被刚发情的Omega一勾就撑不住了。
“那现在呢?”魏淮洲问他。
“现在,现在不想生气了。”
文心以一种特别依赖的姿态趴在他肩膀上,语速放得很慢,声音也是软绵绵的。
“你知道吗,其实如果把程嘉越换成是别人,也许情况就不会这么糟糕了,我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去恨他,讨厌他,甚至狠狠揍他一顿,揍到他爬不起来。”
“可是他的程嘉越,是我哥。”
亲人的伤害往往比来自陌生人的伤害更大。文心不愿意原谅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过不去这道坎。
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一直不肯原谅。
让他最生气的不是程嘉越对他做出那种事,而是程嘉越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把那个全心全意对他好得没边儿的哥哥藏了起来,让他险些再也找不到。
“可是我忽然发现,也许事实并不是这样。”
文心闭上眼睛,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
“我听到他对别人说,我是他弟弟……”
“没什么特别的一句话对不对?可是就在那一刻,我就想原谅他了……”
有的时候,真的可以只是因为一句话,就能下定决心把耿耿于怀的东西放下了。
人啊,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轻手轻脚把睡着的人抱进房间放在床上,魏淮洲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
他的宝贝怎么会这么乖啊,明明是生别人的气,还能把自己搞得这么难受,到底是在气别人,还是气自己?
这个习惯可得改一改,不然他以后要心疼死。
俯下身往他眼角亲了一下,小声自言自语:“既然迟早是一家人,你原谅了,那我也原谅他吧,不揍了,就当是小舅子给的见面礼……应该是这么称呼的没错吧?”
小心翼翼给人盖上被子,魏淮洲阖上门回到客厅,反正也也是睡不着了,干脆慢慢悠悠又开始拆起了快递。
第77章 烟花
今晚过后,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昨晚的事。
客厅的几百个包裹被无聊透顶的魏淮洲熬夜拆完了,光是空盒子就叠了一大堆。
魏淮洲在天亮时终于酝酿出困意,被文心连拉带骂地拽进房间补觉。
拆快递费时,收拾东西更甚。等到两个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把那堆东西都摆弄好之后,除夕夜终于到了。
B市的新年烟花秀在半个多月以前就已经开始大肆宣传,魏淮洲早就迫不及待了,除夕当天一大早就企图把文心从被子里挖出来。
早起本来就是文心的一大死穴,整个过程就没清醒过,任由魏淮洲帮他穿好衣服洗好脸,甚至连刷牙都是由魏淮洲手把手帮忙。
直到坐上餐桌,起床气后知后觉漫上来。
“魏淮洲,需不需要我友情提示你一下,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八点整,距离烟花秀开始还有十三个小时。”
魏淮洲殷勤地帮他摆好碗筷:“提示就不用了,我知道。”
文心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那你他妈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除夕夜早起不是惯例吗?”魏淮洲理所当然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能睡懒觉,除夕夜一年可就一次,你不想尽情享受一下新年的氛围吗?”
说着,服务周到地把筷子也塞进他手里。
“我只想立刻马上揍你一顿!”文心黑着一张脸,将筷子啪地按在桌上:“来吧,打一架再说,你想怎么个被揍法?”
“我想怎么被揍都行?”
魏淮洲特别认真地想了想,试探道:“那能去床上揍吗?”
“……”
文心唰地站起来,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揍:“你他妈从哪个垃圾桶地爬出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哎呀,起床气中的小炮仗奶凶奶凶的。
魏淮洲一边躲还要一边骚:“还能从哪儿爬出来的,你自己捡回来的呗,反正爬不回去了,你有本事就把我塞回去吧!”
一顿早饭被魏淮洲搞得鸡飞狗跳,愣是闹了快一个多小时。
吃过早饭,魏淮洲立刻又拉着文心上街去。
B市今年过年的氛围搞得很浓厚,去市中心的一路上张灯结彩灯笼挂满,高楼大厦的LED显示器难得没有播放各种各样的明星广告,全是新年快乐的公益广告,甚至有自发的龙灯表演队已经开始在两边的人行道热热闹闹地吹吹打打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没法感染一个瞌睡虫上头的人。
道路上的车流量太大,导致行车速度比蜗牛爬行还要缓慢,文心坐在副驾驶,额头抵在车窗上,伴着汽车一走一停的缓慢节奏,又睡过去了。
红绿灯前再次堵起来,魏淮洲无聊地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好笑地看了眼某只睡不醒小猫咪,没舍得打扰他,只是默默把空调又调高了两个度。
兜兜转转一圈,总算到了目的地。
魏淮洲把车停好,牵起还在揉眼睛打哈欠揉眼睛的男朋友暖乎乎的手,慢悠悠往停车场外走。
“怎么还是这么冰,烦死了!”
文心皱着眉头嘀咕,一点也不温柔地拉着他的手放进自己外套口袋。
“连个手套都舍不得买,冻死你算了!”
魏淮洲得寸进尺地把手握成拳头使劲往他掌心里钻:“什么手套能有这个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