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呈露出欣赏的表情,显然和一点就透的聪明人说话让他心情愉悦。
正说一半,Jason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打断了这场谈话:【午餐准备好了,南,要现在开饭吗?】
知道有重要客人要来,谢城南熬好粥后就让Jason接管厨房,做了一桌家常菜。
谢城南转头向顾呈征求意见:“我看时间刚好就让Jason多做了几道菜,咱们不如边吃边聊?”
恰好是午餐时间,顾呈自然客随主便,带着手下坐到餐桌边。
谢城南让沈其年先招待客人,自己则上楼去叫还在补眠的小恋人。
楼上,江沅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只露出半张脸和一头柔软的短发。谢城南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将落在他眉眼间的碎发拨开,轻声道:“宝宝,该起床了。”
江沅半睁开眼在他手上蹭了蹭,咕哝一声:“困。”又把自己埋深了一些。
谢城南心下柔软,又怕他饿久了胃不舒服,只能伸手进去捞人。等碰到那一手毫无阻隔的温热马上就有些心猿意马,要不是楼下还有客人,他不介意就着天光正好白日宣个淫。
有些迷瞪的江小少爷却马上警醒过来,警告道:“你别想再来,里面都快磨破了!”
看着眼前炸毛的小奶猫,谢教授在摸到手的圆润处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好笑道:“快起来,今天有客人。”
“啊?”江沅一脸茫然,猜不到是谁会在这种日子登门拜访。
“国安部的。”谢城南简单解释了一番:“看中了Jason的程序,想谈合作。”
江沅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嘶”了声,等缓过劲来就指挥谢城南去给他拿件高领毛衣,确认不会露出脖子上的痕迹后,才下楼会客。
桌上的菜色很丰富,但江沅只有一碗粥,唯一能安慰他的,大概就是这粥是谢城南亲手熬的。
国安部的诉求很简单,他们想要一个足够安全又足够精准高效的人脸识别程序,最好能够覆盖机场车站这类交通枢纽处的监控摄像头。
谢城南沉吟片刻,答复道:“那Jason大概不能满足你们的要求。”
顾呈对这个回答有些失望,又不想这么容易就放弃,反问道:“你们没有尝试过,怎么确认它做不到呢?”
“超算机组的运算能力是有限的。”谢城南尽量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道:“Jason懂的太多太杂,比如情感计算这一块,庞大的计算量就会占去很大一部分资源,所以将他放到人流量过多的地方,他的计算能力根本跟不上。”
顾呈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这就好比一个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让他专一做一件事的时候,效率肯定比同时做很多件事要高,但这并不是一个无解题:“谢教授是不是有什么建议?”
谢城南点头:“对我来说一个完整的AI不能舍弃的东西有很多,但对你们来说,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功能。我可以帮你们写一个单纯的识别程序,这样只要你们的超算机组运算能力足够,别说机场车站,就是全面覆盖所有的公共监控网络也不是不可能。”
这下连顾呈都震住了:“全部?”
“前提是你们的超算机组计算能力跟得上。”谢城南再次强调:“一旦跟不上,还是只能选择部分区域。”
顾呈颔首道:“这个问题我会解决,只希望谢教授能尽快帮我们把程序写出来。”
两方人迅速达成协议,虽然具体合同还没签,但这次合作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江沅笑眯眯地替大家倒了杯酒,举杯道:“预祝合作愉快。”有他和沈其年活络气氛,两方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江沅才开口问顾呈:“顾叔,你们既然关注了昨天的直播,那肯定知道我们家机器人被人偷偷送去SIMON公司的事。我们现在授权申请批不下来,您能帮忙递个话吗?”
顾呈手指点了点江沅,笑道:“我就说你这酒不是白倒的,在这等着你顾叔呢。”
“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江小少爷想卖萌时分分钟变回十九岁少年人:“这事我们摸不着门道,好不容易碰上您,可不得求助下。”
顾呈自然能猜到这中间涉及到一些政府部门的人,具体是谁估计江沅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他马上想到一件事,的确能帮上点忙:“年后会有巡视组来南城,那组的组长是我熟人,我让他帮你们跟进下这件事。”
这就等同于中央级纪委监委来施压,SIMON那个第三方鉴定就是个明晃晃的纰漏,只要有人顺着查,迟早能把幕后那人挖出来。
江沅眼睛一亮,高高兴兴道:“就冲您这句话,我今天就开始监督他给您写程序!”
顾呈哈哈笑开,一顿饭各有所得,宾主尽欢。
饭后顾呈四人就登上了回京的飞机,从机场回来路上,谢城南一路都在看江沅,眼睛里有光。
江沅偏过头问他:“干嘛一直看我?”
谢城南伸手轻轻捏了下小男友的耳垂,低笑道:“你是不是从听说来的是国安部的人,就开始想这事了。”
“对啊。”江沅坦荡得很:“舆论压力或许能迫使市政府对这件事展开调查,可要是对方位置太高,调查结果很可能就只是经办人员失职这几个轻飘飘的字,你能甘心?”
谢城南自然不甘心,可他也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江沅对事态的把握,经常会让人忘了他才十九岁,这大概就是他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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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谢总裁无比庆幸自己先是找了个可以压榨价值的合伙人,接着又拐到个厉害的小娇妻,所以此刻他可以暂时忘掉这些劳神的事,好好思考下如何度过剩下的半天假期。
至从他和江沅确定关系后,两人还没有真正像一对情侣那样约会过。一开始是他忙,后来是两人一个比一个忙,难得的休息时间基本都争分夺秒地用在了某项运动上。
谢总裁陷入深刻的自我反省中,想了想,转头问小恋人:“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江沅头都没抬,一边在手机上写邮件一边回他:“先去洋葱文化听工作汇报,再去祥隆地产看下新项目进度,怎么了?”
谢总裁:“……”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态度很不端正……
“我今天请了一天假。”谢总裁婉转暗示:“你那边能走的开?”
江总经理抬起头狐疑地看了眼自家男朋友,悄悄挪了挪屁股,皱眉道:“我真不行了……”
前排两保镖:“……”老畜生!看把人孩子吓得!
谢总裁一时词穷,半响无辜道:“……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去哪玩?”
江小少爷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终于恍然大悟:“你是想带我去约会吗?”
谢城南:“恩……”很好,脑回路终于对上了。
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江小少爷眉眼弯弯,拿出手机两通电话就把工作全推了,满心愉悦道:“咱们去哪玩?”
这是个好问题,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的谢教授皱了皱眉,只能把问题又推了回去:“你想去哪,我陪你。”
江沅一脸茫然,约会应该去哪?今天之前他竟然都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在脑子里搜罗了半天才迟疑道:“要不……咱们去电影院看电影?”
好像听人说过约会三步曲就是看电影、吃饭、开房,呸,最后一个划去!
谢教授觉得这提议还不错,欣然道:“好。”
既然要去约会,两人决定先回别墅换套休闲点的衣服。
江沅从衣柜里找了件连帽卫衣,正面一只大大的泰迪熊憨态可掬,外面搭一件棒球外套,头发扒拉两下让刘海自然垂下来,一眼看过去又小了些,像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谢城南只是将大衣里的西装外套换成了烟灰色羊绒毛衣,不会太正式,可也盖不住他从骨子里往外冒的沉稳气质。
两人站一起,越发显出年龄差来。
江小少爷看着镜子里肩并肩站着的两个人,一时起了调侃的心思,好笑道:“你说咱两这样手牵手出门,会不会被人当作家长带孩子?”
谢家长木着脸,一点都不想探讨这个问题。
临近过年学生都已经放假,即使是白天场,电影院里也满满当当全是人。
江沅不想网络购票,硬要拉着谢城南去购票通道排队。
上方显示屏正在滚动播放今天的电影场次和剩余票量,江沅抬着头挑片子,谢城南就扶着他的肩膀护在他身后,不时提醒他走两步,两人在人群中毫不避讳地贴在一起,从队尾慢慢往前挪。
临近的场次有一部青春爱情片和一部恐怖片,江沅挣扎了半天,回头问谢城南:“你想看哪个?”
谢城南对电影没什么偏好,随意道:“挑个你喜欢的。”
江小少爷有些苦恼,他对青春爱情片没兴趣,可是对恐怖片又有点阴影,一直纠结到排到他两,才终于一咬牙,买了两张恐怖片的票。
谢城南见旁白小情侣都拿着可乐爆米花,让售票员给他们也加了一份。
于是从售票通道出来时两人手上都多了点东西。
嗜甜的江小少爷捧着小熊形状的爆米花桶,捡了颗糖衣裹得足足的爆米花丢进嘴里,满足地眯了眯眼。
“喜欢?”谢教授见小男友一副餮足的模样,对今天临时起意的约会安排越发满意。
“挺好吃的。”江沅拿起一颗爆米花递到他嘴边,开心道:“你尝尝。”
谢城南左右手各拿了一杯可乐,低头就着他的手尝了个,说实话味道一般,但看到小恋人期待的眼神,瞬间觉得这爆米花甜得像颗糖,点头赞同道:“好吃。”
见谢城南喜欢,江沅开始一人一颗轮流投喂自己和男朋友。
谢城南怕他被人撞到,就用手臂虚扶着将人护在身前,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们斜后方就有几个小女生一直偷偷往这边看,还凑在一起讨论开。
“快看那边那两个帅哥!”
“高个的那个好Man!矮一点的那个好漂亮!”
“看起来好宠啊!”
“是兄弟吗?!”
“也可能是父子??”
谢城南:“……”
江沅显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对话,一脸坏笑地看着谢城南,还冲他挑了挑眉:你看,我就说像家长带孩子。
谢教授危险地眯了下眼,趁着江沅递来爆米花,将他微凉的指尖一并叼进嘴里舔了下,才施施然松开口。
江小少爷瞬间红了脸,红完脸又不服输,把还泛着水光的指尖放进自己嘴里,轻嘬了下,含着手指看对面的人。
谢教授呼吸一滞,撩人不成反被撩,恨不得马上结束约会把人绑回家。
斜后方那几个小姑娘已经捂着嘴挡住尖叫声,这暧昧的气氛,绝逼是情侣啊!
突然有人反应过来:“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两有点眼熟……”
“我刚才就想说了……像不像阿沅宝宝和总裁哥哥?!”
谢城南听到这有些意外地看过去,没想到竟然有人认出他们,听语气还是他两cp粉。
江沅也惊讶地转过头,对着几人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见她们又要尖叫,赶紧将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几个小姑娘捂着嘴狂点头,恰好广播通知开始检票,江沅挥手同她们道别,牵着谢城南检票进放映室。
江沅买票时空位已经不多,只剩下最后一排靠角落的两个位置。
谢城南让他往里坐,自己把人隔开,江小少爷瞬间就有种在小隔间里看电影的错觉,三面环墙。
放映厅里灯光突然熄灭,一张鬼脸陡然出现在荧幕正中央,引起一片尖叫声。
江沅身体一僵,往靠墙的方向挪了挪,还不忘招呼谢城南:“你坐过来点。”
谢城南想起两人上次看恐怖片的场景,心下了然,不但往里坐了些,还伸手把人揽进怀里。
“你干嘛?”江小少爷人怂气势不能怂,瞪着眼睛质问男朋友。
谢教授自然不能说怕你害怕,自觉给他递台阶:“想抱抱你。”
“哦……”江小少爷一脸我勉强让你抱的表情,硬是将脸又转向了荧幕,恰好此时一个鬼影“咻”的一声闪了过去。
江沅:“……”麻麻!我想回家!
谢城南全副心神就系在怀里的小恋人身上,看他绷着脸装无畏,又悄悄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的样子,比看什么电影都有趣。
等那女鬼烂着一张脸从床底下爬出来的时候,江小少爷绷不住了,瞬间缩起手脚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男朋友怀里,总觉得空荡荡的椅子底下会爬出些奇怪的东西。
谢教授闷笑出声,胸腔震荡间被人在颈侧惩戒似的咬了一口。
小恋人凶巴巴:“闭嘴!不准笑!”恩,奶凶奶凶的。
谢教授低头,在小恋人耳旁支招:“知道怎么看恐怖片不会怕吗?”
“恩?”江小少爷求知欲爆炸:“怎么看?”
“要这么看……”谢教授缓缓说完四个字,就侧过头吻住了那一双柔软的唇瓣。
这是个荡满奶油香味的吻,带着可乐和爆米花的甜,瞬间侵占了江沅的口腔。灵巧的舌头扫荡过他嘴里的每一寸空间,从容不迫地攻城略地,再狠狠嘬取他来不及吞咽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