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被憋得快要裂开了,思念和难过交织在一起,没有发泄的地方。
外面重新黑下来的夜似乎蒙着一层雾,窗子外面什么都看不见,偶尔透进来的光也没能成为黑暗里的一丝光明
黑夜结束,又是新的一天,外面太阳升起,俞抒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打算出去买两件衣服。
晚上冷,白天又热了起来,俞抒才出门没多会儿就出了汗,黏在身上越发感觉浑身难受。
心里堵了两天,两边肋骨的位置胀着疼,俞抒买了衣服从店里出来绕到角落的厕所洗了个脸,杵着洗手台休息,让胀疼的胸口缓和过来。
身后的门响了一声,俞抒抬头,镜子里一个穿着连体工装的人正站在了自己后面。
俞抒感觉到危险,还没来得及转身,后面那人已经从身迅速拿出一块毛巾,迅捂住了俞抒的口鼻。
“嗯!”俞抒想求救,但是身后的人是个力气很大alpha,俞抒所有的挣扎都被后面的人控制住,连捂着口鼻的毛巾都没动一下。
俞抒被憋得窒息,等毛巾放开的时候使劲吸了一口气,刺鼻的味道全都被吸进鼻腔里。俞抒想叫第二声的时候浑身一软,意识也跟着模糊。
眼前一片黑暗,俞抒只有耳朵还听得见身后那人的喘气声。
徐桓陵在公司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窝着满身的火无处发泄,屏幕上的报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俞抒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算上今早,已经整整一天半。手机里没有俞抒的短信,这个人就这么突然失踪在自己面前。
徐桓陵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焦急,可是又不愿意去找俞抒,不想服软,也不想让他再觉得自己在乎他。就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谎言被戳破,就不用再担心章栩先把这个秘密告诉俞抒了。
在公司浑浑噩噩的待了一天,徐桓陵回到家闻着屋里还没有消散的白兰香味儿,越发的烦躁。
就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一件东西忽然不见了,不找又不行,要找又懒得花那个功夫。
洗了个澡出来,手机正在沙发上震,徐桓陵擦着头发走过去拿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还不是本市的。
这是徐桓陵的私号,没多少人知道,工作上从来不会有人打这个电话,徐桓陵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喂。”徐桓陵接起来,沉声喂了一声。
“徐总。”对面似乎用了变声器,声音嘶哑沉闷,带着股狡猾。
“你是谁?”
“徐总没必要问我是谁,不如看看你的邮箱。”
“你想干什么?”徐桓陵接着电话走进房间,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邮箱有一封新邮件,徐桓陵打开就看见一段添加成附件的视频,并不大。
徐桓陵把视频下下来打开,最先跳出来的就是俞抒带着血迹的脸。
俞抒被绑在一个铁质的椅子上,胶带贴着嘴,半长的头发散下来,混乱的被血黏在脸上,脸上的皮肤几乎已经被血糊得看不见。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俞抒身边亮着一盏台灯。
一个穿着连体工装的人走过来,提着俞抒的头发把人提起来,狠狠一个耳光打下去,俞抒依旧昏迷着,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徐桓陵紧捏着手机,操作电脑的手捏着鼠标发出咯吱的响声,怒火席卷全身。
心跟着那一掌猛地提起来,徐桓陵沉声问:“你想做什么?”
“不急,还有呢?”那人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解剖刀,在俞抒脸上试了两下,走到旁边。
视频切换了画面,另外一个椅子上绑着徐安菱,旁边还有周闵嘉。
他们两没有俞抒那么惨,但是也挨了打。
“嗯!”徐安菱瞪着惊恐的眼睛对着摄像头,噔噔的扯着椅子又喊不出话,一旁的周闵嘉已经只剩下哭了,吓得连喊一句都不会。
“这个场景,徐总还喜欢吗?”对面问。
“说你的条件?”
“一个小时后,带五百万,到西郊的废工厂来,见钱放人,如果到时候我看不见钱,或者徐总报了警,那我就先从他们其中一个人开始,一片一片的卸了他们。”电话对面说着,视频里穿工装的人拿出毛巾捂住了徐安菱的口鼻。
说完这话,对面什么准备都不给,直接挂了电话。
“啊!”徐桓陵踹了一脚眼前的桌子,接着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出房间拿上车钥匙先去了银行。
路上徐桓陵给元昇打了电话,让他先赶去西郊的废工厂在周围埋伏,自己随后就到。
这会儿是晚上,警察那边根本来不及出警,也来不及调更多的人,徐桓陵只能自己先去。
徐桓陵从银行出来,一路向西往西郊开,还没上高架,元昇打电话来,说西郊的工厂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徐桓陵把车停在路边,气急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脑子一阵一阵的抽疼。
不在西郊,那会在哪里?
元昇正往回赶,徐桓陵拿出手机拨回去,刚刚打来的那个电话已经关机了。
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徐桓陵越急越没有思路,把窗子放下来让自己冷静,深呼吸好一会儿之后,乱糟糟的脑子才开始重新思考。
徐桓陵冷静下来之后想起绑着俞抒他们的那张椅子,那是铁质的椅子,年岁很久远了。
西郊是一家废弃的造纸厂,好像没有那种椅子。
东郊有一家废弃的炼铁厂,这种铁质的椅子,只可能出现在炼铁厂。
前面就是高架的入口,可以直接去东郊,徐桓陵发动车子,加速上了高架,直接朝着东郊的炼铁厂开。
一东一西,元昇的人要赶过来肯定没有徐桓陵快,所以徐桓陵到了炼铁厂外面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连个帮手都没来得及带。
离一个小时也只有五分钟了。与YU夕XI。
有一个窗子亮着灯,徐桓陵知道自己找对了。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徐桓陵接起来,那边就笑着说:“徐总还是很聪明的,时间刚刚好,再晚几分钟我就要撕票了。”
“你敢。”徐桓陵下车提着钱带走进炼铁厂。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徐桓陵只靠着手机的光走上二楼,穿工装的人从里面出来,声音嘶哑的问徐桓陵:“钱带了没?”
徐桓陵把手里的钱扔过去,同时观察着眼前的人。
这个人的身形,俞抒肯定自己没见过,一个高胖的alpha,露出来的眉骨上有一道疤,在黄色灯光的照射下,看得不是很真切。
那人提起钱,抛给俞抒一串钥匙。
徐桓陵皱着眉接过钥匙,那人转身就走。
徐桓陵准备追,那人回头一字一句的说:“徐总怕是没时间追我了,里面我装了十公斤的炸药,可以炸飞这栋楼。离爆炸还有两分钟,里面昏迷的三个人,徐总要是努努力,说不定还能救两个。”
那人提着钱从另一边下楼,徐桓陵咬牙跑进了屋里,俞抒、徐安菱和周闵嘉都昏迷着,彼此间隔着两米多的距离被绑在椅子上。
中间的一根柱子上,计时器正闪着红光,一捆炸药就绑在柱子上。
手上的钥匙有三把,上面还贴心的标注了名字。
捆人的绳子末端是一个铁扣,被大锁锁着,徐桓陵先找到了徐安菱的钥匙,把徐安菱的锁打开解开绳子,然后又打开了周闵嘉的锁。
还有四十秒,扶着徐安菱和周闵嘉下楼都不一定来得及,更别说救俞抒。
俞抒浑身都是血,徐桓陵瞥见,心里狠狠一疼,咬牙一边一个扶起徐安菱和周闵嘉,转身往外走。
炸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跳动的数字让徐桓陵根本没时间考虑那么多。
徐安菱肯定不能死,周家和徐家的关系本来就复杂,如果最受宠的周闵嘉死了,肯定会引起一场风波,徐桓陵心里自动选择放弃俞抒。
俞抒在身后哼了一声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看见徐桓陵的背影,低声叫了一声:“徐桓陵。”
徐桓陵赌顿了顿,快步走出了厂房下楼。
俞抒脑子还迷糊着,肯定自己看见了徐桓陵,脑子里还想着他来救自己了。
跌跌撞撞的把徐安菱和周闵嘉扶下楼,徐桓陵还没到车面前,后面一声巨响,热气把徐桓陵三人往前推。
徐桓陵扑在地上,浑身透心的凉。
一切来得太快了,绑匪似乎除了钱,就是想杀人。
等徐桓陵再挣扎着站起来,后面已经是一片废墟,还燃着熊熊烈火。
炸药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哟嚯,卡在这里好爽,哈哈哈哈哈,明天见。
有小可爱问俞楚的性别,后面你们会知道的,现在不能说。】
第30章 救他不救我
身后的火焰掩藏在浓雾般的灰尘里,倒塌的大楼还在相互挤压,轰隆隆的响着。
徐桓陵僵硬的转过身,后面犹如地狱,心瞬间就空了一块儿。
这股空荡荡的感觉压得徐桓陵喘不过气,远处的火就像在心里烧一样,怎么也熄不下来。
元昇带着手下和警察赶来,只看到对着倒塌的厂房发呆的徐桓陵,还有躺在地上没醒的徐安菱和周闵嘉。
“徐总。”元昇感觉徐桓陵情绪不好,说话的时候都压着声音,离着他一步没靠近。
徐桓陵依旧望着废墟,警察看他这样,都知道徐桓陵的身份,也没凑上去问,先打电话让消防车过来,等徐桓陵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才派了一个人去问话。
“徐先生,我们接到报警说您的夫人和妹妹被绑架,请问现在的情况是……?”
徐桓陵还是没回答,走到车前面坐在引擎盖上点了根烟。
抽烟明明可以让人冷静下来,可是徐桓陵越抽越心慌,烟雾堵在胸口吸不进去也吐不出来,憋得徐桓陵眼眶酸痛。
绑架,徐桓陵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谈这件事情。
俞抒埋在那堆废墟里面。
十公斤的炸药。
消防车的声音划破了郊外的寂静,徐桓陵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指着废墟的一个地方说:“厂房里安装了十公斤的炸药,还有一个人在里面,那个位置。”
消防员看了看眼前的状况,不太忍心又委婉的说:“您放心,我们会尽力救人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程度的爆炸,厂房都已经全部倒塌了,里面的人,特别是爆炸中心的人,根本不可能幸存。
只是消防员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击家属的信心。
火很快被灭了,元昇赶紧带着人和消防队一起救人,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敢再问徐桓陵。
徐安菱和周闵嘉被徐桓陵扶回车里,废墟的石块被撬开一半之后,两人才醒过来。
徐桓陵这时候已经又点了一根烟,整个人显得很烦躁。徐安菱下车走过去的时候都不太敢和徐桓陵说话。以徐安菱对徐桓陵的了解,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小心一句话就要承担徐桓陵的暴怒。
“哥。”徐安菱小声的叫了一声,等徐桓陵应了之后才问:“怎么回事啊?”
“你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的?”徐桓陵踩了烟,看着徐安菱问。
徐安菱脑袋还在疼,不太舒服的揉着太阳穴回忆,好一会了才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去亚斯大厦逛街,四点多出来在停车场刚开车门就被人捂住了鼻子。等再醒过来就被绑在厂房的椅子上,和周闵嘉、俞抒一起,还被人录了视屏。”
周闵嘉也醒了,从车上下来也一样不敢和徐桓陵说话,因为之前才惹了徐桓陵不高兴。
“你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被人带到这里的?”徐桓陵转头问周闵嘉。
周闵嘉低着头想了会儿,回答徐桓陵:“四点多吧,在片场的厕所。”
这几天周闵嘉似乎在市里的一个酒店拍戏,和徐安菱被绑架的地方隔了半个市区,差不多的时间,一个人很难完成,看来绑匪不止一个人。
但是为什么视频里,俞抒是昏迷的,而徐安菱和周闵嘉却醒着?
心这次是真的静下来了,徐桓陵开始觉得不对劲。
解开绳子扶着徐安菱和周闵嘉下楼走到厂房门口,不止两分钟的时间,爆炸似乎炸得太慢了。
消防队还在撬石块,徐桓陵走近眼前的废墟,又点了根烟站在肆虐的黄灰里等着。
一个多小时以后,徐桓陵指的位置上倒塌的石块被搬开,被压成废铁的三把椅子也被从废墟里刨了出来。
但是没有发现伤员或者是尸体。
“徐先生,现在可以确定你说的这个地方就是爆炸中心,但是挖到底了,也没发现伤亡,这里应该是没人。”
“呵。”徐桓陵笑了一声,转身走回去上了车。
徐安菱和周闵嘉见状,也赶紧坐上了后排。
徐桓陵把车速开到最快,一路上了高架,把徐安菱和周闵嘉各自送回家之后回了和俞抒住的地方。
门把上挂着一个黑色袋子,是徐桓陵装钱的那个,严丝合缝似乎连拉链都没动过。
徐桓陵提着钱进屋,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之后淡然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拨了章栩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几乎是徐桓陵的电话一打出去,章栩立马就接了起来。
“徐总,你比我预计的晚了半个小时。”章栩笑着说。
徐桓陵的愤怒已经过了,现在怒不起来,很平静的对着电话问:“俞抒呢?”
“徐总现在想起俞抒了?”章栩大笑起来:“刚刚怎么想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