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河上加速逃逸[现代耽美]——BY:承德皂毛蓝

作者:承德皂毛蓝  录入:04-14

  曲潮沅忽然被毒蛇咬了一下一般,收回了在全唐肩上的手,他转身走到了车尾。
  路上斑斑光点,车辆零散而快速,仿若流星飞矢。
  他和全唐却是静止的两个点,在矛盾中短暂相逢。
  两个点在宇宙中相遇了,法学家能算得到它们的分离和再见吗?
  曲潮沅宽肩窄腰,夜风把他后背的衬衫抻得阔阔,里面的阴影刻画着他的腰背。
  全唐几乎是痴迷地盯着他的背影。
  “耍弄不耍弄我,我真的无所谓,能和老师在一起一刻就是一刻。”
  全唐零零碎碎地絮叨着。
  他忽然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我这样说是不是很矫情啊,老师。”
  曲潮沅忽而转头,冷酷地望着他,透过他在望向很多是非的口舌:“如果我要玩弄你,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全唐打量着他严肃的神色,渐渐察觉到老师是认真的了。
  他心里一动,慢慢走过来,一面走一面思忖一面说着:“我之前想过我和老师的未来,如果被大家发现会怎么样。
  “好一点,就是大家都不在意,反正已经是这样的时代了。坏一点,我也要尽我所能够保护老师,主动退学或者和大家坦白就是我勾/引老师。如果老师不想公开,我就会成长得很快,我会用尽我所能去做那些事情:看书,写文章,考试,社交,成为能保护老师的和老师地位相当的人。”
  全唐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我能做老师想要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我愿意为老师摘月亮。”
  他的语气非常柔和,柔和到滴水,变成雾,变成拥抱。
  “只要老师相信我,我也能成为厉害的青年法学家。”
  曲潮沅怔怔的,对他说的话感到难以理解:“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全唐,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未来全部都建立在我的意愿之上吗?”
  全唐掂量着自己,肯定地说:“我想保护老师。我的未来,必然是建立在保护老师的基础上的未来。”
  曲潮沅的目光猛地扎向他,此时此刻,全唐已经向他伸出了手,就要触碰到他的肩膀。
  “曲老师。”全唐唤他,“没什么好害怕的,就算公开了。”
  “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他敏锐。
  全唐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敏锐的直觉在曲潮沅面前是完全无用的。
  他错了,他的敏锐直觉并不在情爱一途上熠熠生辉,却总在直达曲潮沅内心的泥泞小路上指导方向。
  他足够敏感,去体察冰山层层之下,微弱的金火跳跃在蝴蝶翅膀上。
  全唐敏感,敏感又敏锐,他察觉到曲潮沅的害怕和恐惧,因为这惧怕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切身感受到这成熟男性身体里的害怕,所以他也在害怕。
  害怕着老师的害怕。
  曲潮沅软弱可欺的,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他说:“你还是不懂,你还是不懂。你怎么能够这么,毫不思索地??????去把你的未来让别人来决定?”
  全唐在做白日梦,在勇敢地做白日梦:“没关系,我懂不懂也没关系。”
  “我在追求您,我总要让您安心。”
  “您肯让我追求您,我就不会让您失望。”
  你大可嘲笑他白日梦想家,他无所谓,他会让时间见证他做得到。可在他还没有做的时候,就已经能产生这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时间为什么对他宽容厚爱,现在就让他有了看到未来的力量呢?
  你也大可以嘲笑他矫情,嘲笑这些正常情侣之间不会出现的对话和情节。全唐不在乎,他的一生是漫长干净的电影,他的戏剧和人生难以分割。
  在戏剧里,他二十岁,见到爱的人,就心无旁骛可以去死。
  说再多对于全唐都是多余。
  曲潮沅没想过年轻男孩能释放出这样磅礴的甚至是让人感动的爱意。
  他可以肯定自己在全唐身上看到了一种引人摧折引人宰杀的宽厚又圣洁的爱,这个年轻的男孩像地母,像个阿弥陀佛般的人物,像初次涨奶的小母羊。
  他不畏惧被折磨和被背叛,因为这是他爱而伟大的一部分。
  太可怕了。曲潮沅浑身发抖。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曲潮沅这个时候忽然明白。
  全唐在自我成全,但是他自我成全太过轰轰烈烈,把老师也自私地裹挟了进去。
  这场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不知是全唐有意懂装不懂,还是真的无所谓。
  全唐轻轻地,称得上是胆怯地摸了摸他的手。
  曲潮沅看进他的眼里,男孩竟然流着泪。
  “全唐,你,你怎么......”这回轮到曲潮沅束手无措了。他向来是对人的眼泪感到迷茫的。
  全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流泪,曲潮沅一说,他才慌忙地伸手去蹭,蹭得手背上湿漉漉的,男孩不好意思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是因为我让老师不安心,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曲潮沅倒被他这一番话说得难受极了。
  全唐还没停:“我就一直在以自己的意思行事,今天也是,之前也是,老师的车子,我就不该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开出来,我根本没有考虑老师的心情。”
  “别说了。别说了。”曲潮沅摇摇头,双手攥住了全唐的肩膀。
  滚滚热意,从他的手心传递到全唐的双臂。
  全唐其人,向来不吝于情绪的表露,他的哭和笑都是极为正常的事。缠着曲潮沅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全唐经常会因为一个在曲潮沅看来漏洞百出的镜头哭得不能自已,曲潮沅起初觉得小孩一哭,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后来才慢慢习惯。
  眼下看来,异类的倒不是全唐,而是他们这些死也不愿意真诚的大人。
  今天的眼泪,全唐竟然是为他流的。
  小孩抽泣着抬头。
  曲潮沅在这双拼命含着泪不肯滴下来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坍缩。
  他是真的栽了,狠狠地,一头栽进去。
  曲潮沅捧起全唐的脸,他的男孩,眼睛里含着泪,脸颊已经一片濡湿。
  曲潮沅渴水似的,嘴唇急剧颤抖着,印上了全唐的嘴唇。
  “老师......”他避之不及,被老师吻住了。
  全唐还没想明白,也还没检讨清楚,曲潮沅的虎口发力,几乎是卡着他的喉结,让他的脖子往后折,就用这种凶狠的姿势吻了过来。
  学生迷迷糊糊觉得也还行,老师随便什么方式,他都可以。可能几杯酒喝下去,老师的大脑也乱乱的,才失了分寸,他顺从地张开口腔把舌头送上去。
  曲潮沅在他口腔里辗转地深吸长吻,牙齿和牙齿磕到一起,嘴唇被他顶得发痛。老师半捏着他的脖子,这个吻就变得粗糙和狂暴起来,在生气一般。
  曲潮沅竟然在生气,他这个突如其来的生气真是生机勃勃,完全和这个人的平时风格悖离,全唐却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更感动。
  “老师......老师,这是在外面......”全唐推拒着曲潮沅的胸膛,却被他直接压到车盖上去了,他的腿支在曲潮沅的腰侧,无处着力,踩着这辆昂贵的车子。
  这是在外面,不要脸的行为全唐做做也就罢了,曲潮沅怎么会突然兴起呢? 这条路上人少,不代表没人来啊,况且等一会代驾司机也要来了。
  全唐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却没法不去沉迷于老师这一刻的放逐和凶狠。
  他在被老师占有。
  从唇舌,到思想。
  他被搅乱了。
  全唐很快地察觉到自己的呼吸跟不上。可他被控制着喉头,吞咽的动作也做不来,嘴唇一片火辣辣的疼,眼眶泛湿的时候手掌却还在曲潮沅后颈温柔地抚摸着。
  哪怕曲潮沅要把他溺死了,他也是这么有一下没一下,轻柔地安抚着老师。
  曲潮沅急切地揉弄他的后背和肩颈,在吞噬和做/爱之间似乎选不出一个心仪的答案。
  曲潮沅狠吻了一阵,嘴唇胶着在一处,火星都要冒出来。他停下来,给学生一条呼吸的活路,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一起,面颊之近,曲潮沅的睫毛都几乎扫到全唐的脸上。
  全唐这下子要感动地痛哭流涕了,他揽着老师的肩膀,蹭蹭老师的鼻尖。
  天啊,这个天赋异禀的小淫魔乱七八糟地想着:老师真的好香,老师是不是愿意和我车震了?


第30章
  十几年后他们才重聚。
  十几年前,曲潮沅的大学老师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生能成为业内的青年才俊。
  那时曲潮沅不具备做好学问的特征,在班级里也并不高调,司考没过,第一年考研也没考上。
  包括他,也不知道这头笨笨的漂亮小白熊,十几年之后竟然能成为这样的人。
  他就坐在对面,鼻梁高挺,面容精巧,架着一副细边眼镜。十几年前他是个文弱的清秀少年,婴儿肥的脸蛋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好欺负,其实到现在他也没有深刻的男性面部特征,总能看出一种柔和。
  “曲,我可是真没想到,不光是我,咱们的同学估计也没想到,你今天能这么厉害。”
  曲潮沅这些年听这种话听得多了,淡淡一笑,嘴唇扬起一点看不清的弧度。
  “我们两个都不是一个系里的,哪来的咱们同学呢。”
  他十指交叉,笑得颇有些不好意思:“你以后就是咱们学校的荣誉校友,谁能不以当你的同学为荣啊。”
  曲潮沅轻笑,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开:“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好像这个问题是问到他想要的方向上了,他语气明显多了些兴味:“我倒也没干什么,在跟着几个朋友,倒腾木头,主要给做雕塑的他们提供个中介服务嘛。”
  曲潮沅脊背挺得直,却不显得呆板,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果真是变成了大人,一举一动都风度翩翩。
  “我以为你毕业之后去研究文艺,或者做些艺术工作,是个艺术家了。”曲潮沅状似无意,“你年轻的时候就经常和我说你喜欢诗歌电影,还专门跑到制片厂去打小工。”
  对面的他有些局促,身子往前矮一矮,喝了口茶才说:“你可真别笑话我了,我哪有那水平啊,你看我们学院里哪能出什么艺术家啊。”
  “一时玩玩罢了,年轻不懂事。”
  曲潮沅似乎在这个话题上得到了些许的趣味,他看上去像真的在回忆往昔:“我知道你们班里当时还有一个诗人,很会做诗,你说他早晚是个保尔?艾吕雅。”
  他提起一边嘴角,是不堪回首的意思。很奇怪的是,情绪总是在他脸上转换不定,但这个人却总是在笑着,用笑容回应一切的问话。
  “他倒真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谁支持他呢?他那酸诗,也就我们捧捧算了,到了社会上还写这些没用的酸诗,你说谁还愿意哄着他?”
  曲潮沅挑了挑眉毛。
  他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了。
  这许多年的未见,曲潮沅原以为他坚持了自己的浪荡性格,变成了一块不与世俗搭界的顽石,非要在艺术领域作出一些什么,毕竟他曾经以此为大旗一次次为自己的不负责任盖上潇洒的名号。再次见面,他竟然也成了和自己一般无二的普通人。
  “那他现在做什么去了?”曲潮沅奇怪,那个揭露过童年文学和暴力三者之间隐秘关系的小诗人,他竟然不再推崇了。
  “......我不知道,最后一次知道他的消息,他正在准备国考。话说回来,曲,我没想过你还会出来见我。”
  曲潮沅问他:“为什么不出来见你呢?我今天正好不用工作,和同学叙旧也不耽误时间。”
  曲潮沅放下了,但他好像没放下。
  “我以为,在那样的分手之后,你会怨恨我很久。”他在十几年之后倒是洞察了当年曲潮沅的心声,“毕竟是在我的带领下,你无心学业,司考和保研都没能成功。”
  曲潮沅在这方面一向有自己的坚持:“那是那个时候我自己的选择,我不需要你为我负责,没关系的。”
  “我知道你后来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到国外去了,在国内过了司考,在外国又拿了个资格证,我不好意思,一直都没问你过得怎么样。”
  至少曲潮沅没被他祸乱得太久。
  这位男友在他曲潮沅的未来里也只留下了一张独具特色的照片。
  那是大雪纷飞的时节,曲潮沅穿着颇具波普特色的厚毛衣,鼻尖冻得通红,头发散乱而卷翘。他对着男友刚刚接到手的昂贵相机微笑,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巫师。这张照片意外成为了曲潮沅本科阶段最好的一张,之后登上了他的信息网页。
  除了这张照片,曲潮沅最近一次想起他,就是在艺术学院见完楚地生。
  除此之外,他再没留下任何印记。
  “大家相距太远,工作繁忙,就慢慢断了联系了,都这样。”曲潮沅开解他。
  “所以我才遗憾,不过现在见到你,你果真过得很好,我也为你高兴。”他双眼里含着情。
  “对了,曲,那天我见到的,你的新男朋友,看起来好像岁数不大啊。”他提起,曲潮沅知道这是此次见面的重点话题之一,七拐八拐的,他还是没忍住要开始询问自己,“他今年大学毕业了吗?”
  曲潮沅如实回答:“没有,他今年二十岁。”
  对面的男人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随后点点头:“我看他的样子也并不成熟,想来应该是二十岁上下,你们交往多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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