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戒指安全送上去就算任务完成。”徐牧辛一板一眼道,想了想又说:“也是来找你。”
这他妈的......姚征咬了咬后槽牙,隐忍道:“能抱下你吗?”
他好像只是问问,赌一般的紧盯着人。徐牧辛却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手臂**他的腰间安安静静地贴了上来,说:“为什么不能?”
这是徐海峰家,前厅聚集着百十号有头有脸的人物,众人的欢呼声代表着典礼的结束,不远处就有成双成对聊骚的男男女女,只要稍微探个头就能看见这边半点无遮掩的动静。
漏了风的胸口好像被温暖的堵了起来。姚征双手在身侧几乎捏出了青筋,最后才慢慢环住了他。
“徐小牧......”他克制情绪蹭了蹭徐牧辛的脑袋,小声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适当的投怀送抱能够有效安抚人的情绪。”徐牧辛的声音闷在他胸前,补充道:“唐晓说的。”
唐晓是娱乐圈出了名的抱金主专家,今天被邀请的金主带在身边,倒是一刻不闲的在人家婚礼现场开了场上位讲座。
“你又能感觉到我的情绪了?”姚征晃着他笑,忽然护着他的背将人抵在石头上,一根手指抵着他的下巴,眯了眼高深莫测道:“还有什么法子?我现在很不舒服,很不爽。”
徐牧辛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微微踮了脚作势要亲,却被姚征往后仰了头给躲开了。
“别又拿接吻当挡箭牌,把人亲晕了就跑?”他简直要气笑了,拇指狠狠擦过徐牧辛的嘴角,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我......”
“小,小徐总!”
徐牧辛的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一时间表情有些恼火,拧眉看了眼来人,眼神凌厉得要命。
“您,您怎么突然就走了?徐总找您呢!”
来人眼神飘忽,惊恐的在两人身上打量。姚征默默松开手退到一旁,却见徐牧辛看了自己一眼才整了整衣角,冷声说:“我有事。”
“别了祖宗,徐总被灌了几杯酒快发酒疯了,一个劲儿要找您,都快拦不住了!”那人愁眉苦脸的还止不住地偷偷看一眼姚征,转过头说:“哎呀您快去吧,兄弟俩有什么话不能说呢?您哥哥的婚礼,别闹得太难看了。”
“有人灌酒为什么没人拦着?”
他几乎是在质问,搞得来报信儿的人也哑口无言,只一个劲儿的劝他赶快走。
徐牧辛有些烦躁,典礼开始前他就想找徐海峰,结果总是没说两句就被人打断,怎么也找不到机会。想等着典礼结束后找机会来着,一时冲动跟着姚征跑了过来,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徐海峰就快被灌醉了?跟一个醉鬼要说什么?
他在一旁紧锁眉头,一张脸绷得紧紧地,姚征却以为他是在心疼徐海峰,一时间醋坛子翻了个底儿掉,又酸又涩,五味杂陈。
“你去吧。”
如果再不合时宜的讨说法那可就真印证了林沛那句偶像剧女主人设的评价了。他也并不愿意看到徐牧辛为难,只好笑了笑装大方,说:“等你解决完了找我,我等着你。”
徐牧辛却没马上回答他的话,只是拉他的手,说:“你跟我一起。”
“我?”姚征惊讶道,“我跟你去干吗?”
徐牧辛直接扯着他往前走,说:“炫耀,不行吗?”
“我没看错的话徐小牧你翻了我一个白眼儿?”姚征不可置信道,又与他并肩神奇地偷看他那又恢复平常的面瘫脸,问:“炫耀什么?”
徐牧辛捏了捏他的手很快又松开,没顾得上回答,前厅的喧嚣已经到了面前。
场面并没有报信儿光头说的那么夸张,只不过是几杯酒下肚后,衣冠翘楚的所谓业界精英们原形毕露而已。
“小徐总!”满面通红的男人揽着女伴的腰凑了过来,迷迷糊糊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哥哥结婚你也不陪我们喝两杯?”
说罢就推开女伴上手要抓徐牧辛的腰。
这还是不久前典礼上严肃致辞的某老总,姚征看他那一脸急色样皱了皱眉,阻止的动作还没到位却见这老总猛地大叫了一声弯了腰。
锃亮的皮鞋上赫然一个带着泥土的脚印儿,泥土把鞋底的小logo印的极清晰。
徐牧辛收回腿,冷淡道:“走吧。”
姚征默默地收回抓了个空的胳膊,拐回来在那人鞋面上踩了踩盖住徐牧辛的logo,这才跟了上去。
徐海峰被抚坐在角落的长椅上,精心梳理过的头发仍保持完好,若不是他脸上漾着不正常的红晕和略微迷离的眼神,倒看不出是个被宾客灌倒的新郎官儿。
“牧牧......”
徐牧辛在他面前站定,没搭理他哥,先冲一边的新娘礼貌的喊了声“嫂子”。
“哎你可来了,你哥可真离不了你了嚷嚷的我头都大了。”换了轻便礼服的女人像是见了救星,赶忙起身道:“行了行了你哥交给你了,我过去应酬,我朋友都在等我呢!”
没了她的搀扶,徐海峰坐也坐不住,直着身子就往旁边歪。姚征本只是看着,却见徐牧辛眉心拧出了小褶也呆站着不动,无奈只好伸手扶了一把徐海峰的肩。
“你是......?”徐海峰不轻不重地抓住他的手腕,眯了眯眼辨认了一番,这才想起来:“姚主管啊,和牧牧一起去玩的姚主管。”
“是。”姚征直起身子,问一旁的徐牧辛:“怎么弄?抬进屋里?”
“你扶哥哥进去。”徐海峰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看眼神好像清醒了些,伸手朝向徐牧辛疲惫道:“哥有话对你说。”
徐牧辛认真的在打量他的醉态,冷静道:“就在这说吧,姚征也可以听。”
“什么叫他也可以听?”徐海峰像是骤然间清醒了一般,他安安静静坐着,却沉下脸在两人身上打量,半晌才哑着嗓子问:“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今天要带喜欢的人给你看。”徐牧辛面无表情道:“他就是。”
这话一出,不仅徐海峰沉默了,就连姚征也当场愣在了原地,就算习惯了他的不按常理出牌,可这牌也砸的太狠了,不给人留一点反应的余地。
徐海峰面上的红晕几乎都褪下了,他怒极反笑,温柔道:“好了牧牧,不要说气话,我们进去说话。”
徐牧辛不为所动道:“我没有说气话,我们.......”
“不要说了!”徐海峰暴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才勉强站稳,脸色铁青捏着徐牧辛的手腕,说:“跟我进去。”
“徐总!”姚征一把抓上了他的手臂,微微发力迫使他松开了手,皱眉道:“你抓疼他了。”
徐海峰捂着手臂面色阴沉,厉声道:“我自己的弟弟我会心疼!”
“我进去跟他谈。”
徐牧辛忽然捏了捏他的指尖,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说:“我要解决一些事情,然后干干净净的......”
他卡了壳,抿着嘴唇没了下文。
“的什么?”姚征定定地看着他。
“等我。”
徐牧辛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转身走进了屋内。
第18章
徐海峰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喘着粗气犹如一头被逼无路的困兽。他几乎没了平时一贯的温文尔雅,阴沉着脸紧盯着他说:“徐牧辛,你不要给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徐牧辛丝毫不为他明显的怒气所动,面无表情道:“把我的证件都还给我。”
徐海峰却不理会他的话,看了他半晌忽然又笑了起来,仍是那副温柔好哥哥的样子,走过来揽上他的肩膀,说:“行了,生哥的气了?哥蜜月不去了,陪你去旅游好不好?”
徐牧辛格开他的手退后一步,说:“你是准备气死阿姨?”
“不会。”徐海峰皱眉盯着自己落了空的手臂,深吸一口气复又笑道:“本来和小雅说好蜜月自己过自己的,一起去不过是骗骗双方家长而已。”
“她知道你是gay吗?”
徐牧辛问的轻飘飘的,徐海峰却狠狠地颤了一下,猛地抬眼看向他,满眼震惊。
“你对你的妻子硬的起来吗?你连对你那位逢场作戏的妻子都不敢坦白,你以为能一辈子瞒天过海吗?”
“你承诺过我等你结婚了我们就做回普通兄弟,就从今天开始。”徐牧辛伸手道:“把我的证件还给我。”
“我不愿意......”徐海峰脸色极差,眼底的红血丝暴起,低吼道:“我不愿意!”
“给你证件你要去哪儿?”他向徐牧辛逼近,紧紧抓着他的肩膀问:“你想跟门口那个**走吗?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去泰国?睡了吗?他知道你从小就给亲哥哥***吗?”
徐牧辛被他抓地狠狠一晃,站定后竟微微咧嘴笑了笑,看向他说:“徐海峰,我挺同情你的。”
徐海峰沉声问:“什么意思?”
“你就像一个失而复得的大龄儿童,一辈子活在自己的童年阴影里,看不上所有人,觉得所有人都要害你。我也并不是你喜欢的,你不喜欢所有人,我只是你打败你那段惨痛经历后得到的战利品而已......”
“别说了!”徐海峰双目赤红,不顾他的踉跄把人抵在了墙上,说:“你懂什么?你根本就没有感情!我这么多年哪怕捂热捂化你一点点了吗?我什么好的都给你......”
“你太聪明了,你知道怎么做我才不会走。”
徐牧辛哽咽了一下,低声说:“我真的,只想要一个哥哥。”
他就算示弱也绝不会低下头,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倔强,和第一天见他时自觉拎着小行李箱准备一个人离开时的小少年重合了起来。徐海峰的心一时间钝痛无比,忍不住像那时候一样展怀抱住了他,说:“我就是你的哥哥,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他补充道。
“不可能。“徐牧辛的情绪外露只在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冷静,说:“我只是希望你履行你的承诺,从今以后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好好做你的总经理,或许有了你自己的孩子之后你会好过一点。”
“我不可能有孩子!”徐海峰急躁道:“你知道我对女人硬不起来!”
“那可太巧了。”徐牧辛说:“我也对你硬不起来。”
徐海峰满脸的不可置信,猛地抬头看向他,问:“你他妈在说什么?”
徐牧辛当真又重复了一边,还补充道:“忍着恶心已经够不容易了,还要我硬就太强人所难了。”
“不可能!”徐海峰猛地把他推倒在沙发上,俯身吻了下去,含糊道:“不可能,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不会不拒绝我。”
徐牧辛一动不动地任他在唇上撕咬,很快就尝到了自己的血腥味。他仍睁着眼,在徐海峰挫败地撑起身后才说:“因为你,大部分时间是一个好哥哥,是一个让我忘了恶心和恐惧的好哥哥。”
“我可以继续做好哥哥。”徐海峰的西装裤被微微顶起,却绝望地撤回了抚摸他的手。
“你做够了。”徐牧辛摇摇头,被扯开的衣领下袒着白皙的锁骨,他慢慢地系着纽扣,说:“你要对你的婚姻负责任,我也要对我自己喜欢的人负责任。”
徐海峰紧盯着他,问:“你不怕我开了他?”
“如果你不傻你就不会。”徐牧辛冷静道:“你的市场部没了他还真不行,开了他转头他就能被华瑞高聘,合伙回来打你的公司。”
徐海峰半晌不说话,眼里心里的火几乎要喷到他身上。
“你算好了。”他嗤笑一声起身,脸上的表情褪的干净,好像没有一点流连。从钱包里抽出一张身份证扔在徐牧辛身上,冷声道:“滚吧。”
徐牧辛捡起卡片,从容道:“还有我的学位证。”
“没在身边!”徐海峰低吼道。
“改天有了通知我来取。”徐牧辛嘴唇有些抽痛,舔了一下就是一舌尖的血,但他并不怎么在意,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说:“我会辞职。”
回答他的是花瓶被愤怒砸碎的声音。
徐牧辛闭了嘴,淡淡勾着唇走了。
姚征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被一对儿恨不得当场开干的男女给挤了出去。徐海峰的婚礼现场到目前为止几乎变成了一场商界高端人士的妖魔狂欢派对,任何一个场面说出去都值得他们这些中层员工被灭口无数次。
朱嘉愁眉苦脸地被拉去陪老板喝酒,他借徐牧辛的由头躲过一劫,却已经徘徊了近二十分钟还没有再见他一眼。
徐牧辛走之前留下来的话在他脑子里过了无数遍,每一遍都有不同的解释。奇怪的是并没有欢呼雀跃的心情,倒是更加复杂了些。
心烦意乱却没了烟,姚征随手在餐盘里拿了根棒棒糖叼着,抬眼一瞅,走廊尽头的今天的新娘正缩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笑闹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转了弯,心想这已经不知道是被他碰见的第几个男人了,徐海峰脑袋上的绿帽子摞的得有二十厘米高。
“小姚?”
操......姚征心里骂着娘,转了身看向来人礼貌笑道:“陈总。”
“小姚,上次跟你说那事儿你考虑了吗?”陈总端着酒杯一脸的醉意,小声说:“来不来华瑞?你来了肯定比你现在高不知道多少级。”
“暂时还没考虑跳槽。”姚征四处打量看找什么借口走,心不在焉道:“还是先再磨练磨练。”
“也是,年轻嘛!”陈总拍了拍他的肩,把怀里的女人推了过去,说:“给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