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现代耽美]——BY:翡冷萃

作者:翡冷萃  录入:05-09

  越仲山的股权再复杂,还有多少人为他代理持股,跟江明月都是没关系的,原本就不是江明月的,总不会因为少列出来而少分钱。
  这一点律师也不会不清楚,但律师更清楚,无论这件事再怎么拖延,就算越仲山那边一个包一辆车地单拎出来一次新增一条,也总有办完的那一天,他不至于还要在江明月面前抱怨什么。
  江明月倒也听出了大概的意思,对律师说了句辛苦。
  他下午回学校走流程销假,在实验室留了两个小时,跟同学一起出校门,边走边聊,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对面小区的楼下。
  零零总总加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在这里住,从秋到冬的变化十分明显,榕树叶全光了,只剩下四季常青的松柏。
  他想起越仲山的奶奶说,今年年头很不好,越家老宅的桑葚和葡萄还不是一点不管的,有人时不时地照料,最后结果仍是不多,且又酸又涩,江明月就还是没吃到。
  二十二楼的老太太从电梯里出来,看他愣着,跟他打招呼,说好长时间没看见他,前两天问越仲山,才知道他跟老师去了外地。
  江明月跟她说了几句话,自己在单元楼门前站了一小会儿,也就走了。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他看了会儿考研单词,发现有不少已经没什么印象,时间也还早,于是又起来,到书房去坐着正经学习。
  这房子是江明楷的,不知道哪年月收拾在手里,跟附近的新小区比起来,是有些旧了,但房子本身很好,采光和隔音甚至都赶超有些新房。
  格局也好,十几二十年前的设计,还分了书房出来,又因为这间离学校最近,江明楷就给了他钥匙。
  江明月没想太多,拿到钥匙当然准备入住,江明楷也很热情,不只是指两个人来帮他,自己也亲自到场。
  上楼的时候,江明楷那么熟,江明月还没来得及觉得奇怪,就到了地方,接着发现门不是用钥匙打开,而是江明楷按了门铃,里面开了,后面站着逢汀。
  他穿一件黑色的圆领毛衣,跟江明月见他那几次总穿白衬衣的样子不太一样,但人的感觉没变,可能就是因为年纪小,见谁都笑,有点不露怯的害羞。
  两人互相笑了笑,江明月被让进去,看见地上大包小包打包得很整齐,回头再看逢汀,袖子撸起,手里还拿一卷宽胶带,是在整理搬家的模样。
  他没来得及说话,江明楷四平八稳在门口一站,眼神绕客厅扫一遍,问:“收拾好没有。”
  “好了,就是书有点多。”
  江明楷就走进去,一边随意看他那两个没封口的箱子,都是从里头大书柜上搬下来的:“不是让你等我过来再弄?”
  江明月知道,江明楷这么说话就是有点不高兴了,但逢汀没有所觉似的,仍然是个笑模样,靠过去站在他身边,扭脸看着他说:“我起得早啊,还去买了早饭,给你煎了两个鸡蛋,吃点再搬吧。”
  江明月从学校过来,现在还不到八点,想着早搬完早省事,吃饭就等中午,正好没吃。
  逢汀说着就朝厨房走,江明楷跟在他后面。
  连同江明楷带的两个人,五个人围着餐桌吃早饭,他们不是第一次跟老板坐一桌,但以前都是挡酒,吃早餐还是头一回,两人吃完了碗一放,说“谢老板娘招待”,把正吃江明楷挑剩下的蛋清的逢汀闹了个脸红。
  他们干活利索,江明楷也不是干看着,带上休息,加起来没干一小时就弄完了,还顺带打扫了个卫生。
  因为一直有人住着,其实非常干净,更没什么死角和陈年灰尘,只有搬家制造的一点垃圾,所以也很快。
  刚进门时,江明月恍惚以为自己占了逢汀的地方,又想江明楷怎么这样。
  但没多久,江明楷搬东西的时候吓唬逢汀要把他的书扔卫生间,才又反应过来,他这个鸠占鹊巢真是占得十分的好。
  知道是江明月搬进来,逢汀走的时候就没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空,窗台上放的一排多肉都留着,怕江明月注意不到,还领着他认了两个放零食的抽屉。
  一个抽屉里放糖,各式各样的糖,并没有多贵,超市里称斤的地方随处可见,只是种类多。
  另一个抽屉里放的就比较杂,江明月当天晚上翻着看了看,比较多的是果干,拿小袋子封着口,抽屉里还有封口器和一卷小袋子。
  他以前不怎么想得起来吃这个,但逢汀给他留了,晚上看书的时候,就习惯找一小包出来,芒果香蕉猕猴桃和葡萄都有,吃一点,嘴里是甜的。
  太晚背单词的效率其实并不高,有困意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看看书也没有翻过几页。
  又想着,如果在家里,不管是江家,还是跟越仲山一起,他可能都没工夫随心所欲地熬到这会儿,就突然有了点单身汉的自由感。
  而这个时间再躺下,人就容易产生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江明月打开微信,看越仲山换了个号发来的好友申请,倒也没卖关子,一直都老老实实地在申请理由里写着自己的名字。
  他给自己的新号起的昵称是一个输入法表情里自带的猪头,微信头像看不明白是什么,像一点烛光。
  这个申请是好长时间以前就开始发的,那时候江明月应该还没拉黑他多久,好像知道江明月有点强迫症,每天有空的功夫就发一个,江明月的微信里,通知新好友的地方就时不时地出现一个红色的“1”。
  江明月又一次点掉那个红色的“1”,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睡着的没有那么快。
  徐盈玉知道这事也不算晚,不到一周,可能因为期间江明楷回家比较多,她就看出不对,又跟江明月视频了两次,探了口风,虽然不敢十分地肯定,但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江明月也没打算瞒多久,听徐盈玉问,自己就说了。
  徐盈玉心里猜归猜,但没想着江明月真的一口承认,一时间确实没缓过劲儿,看着江明月,好一会儿没说话,开口没问为什么,先问:“他肯签?”
  “还没有。”江明月说,“两边律师正谈着,要看办得快慢。”
  “律师谈就好。”徐盈玉沉吟半晌,最后说,“你们的事,要真定了办,其实不复杂,有你哥跟着,你也别害怕。”
  江明月知道,最终不能这么了事,下午就回了趟家。
  徐盈玉看着不是不高兴,但也确实不是高兴,态度倒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江明月虽然定了这样做,面对长辈却仍然不是完全理直气壮的。
  当初他结婚的消息,他妈是在病床上知道的,现在离婚的消息,又是在闲聊的视频通话里得到,怎么看,都未免显得儿戏。
  江明楷也回来了,有点给江明月撑腰的意思,三个人就在客厅东南角的小厅里坐。
  江明月喝了半杯水,徐盈玉说:“他家里人你见过没有?”
  江明月说:“还没有,他妈妈给我打电话,应该是知道了,我没接,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不知道爷爷奶奶知道没有。”
  江明月以为徐盈玉要说他缺礼数,连江明楷也说:“没什么好见的,归根结底,起先是越家自己力保这媒,现在不成了,越仲山有大问题,没道理是他一个人的错。”
  “我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见是要见,但不是现在。”
  徐盈玉却也说:“协议还没签,证也没领,这当口去见老人,谁都是劝和不劝分,他们就算不哭天抹泪,但说几句低头话,个个都有年纪,随便说一句你们年轻容易冲动,央告你再等一年半载,你要是拗着不答应,谁面子上都过不去,尤其是他脸上难看,显得你们结婚一年,连这么点尊重老人的情分都没有,叫他心里不好受,可你答应了,这又更不叫事。”
  “过两天我去走一回,等这事完了,你自己再带着东西去赔个情,亲事没了,以后少来往是对的,但没必要结个仇。”
  他俩要是在江明楷刚出来的时候就离,那是利益的分合,叫银货两讫,可现在离,就叫感情破裂,怎么样都要避嫌了。
  江明月这几天待在江明楷的房子里,心里只有一分忐忑,那就是怕徐盈玉伤心。
  现在确定背靠着两座山一座比一座结实,他就连单身汉的自由都不稀罕了,晚上徐盈玉叫他在家住几天,一口就答应下来。
  当下,徐盈玉再问:“那个信托怎么弄?”
  当初没想到这么快就离,把它当成一个越仲山用来藏钱的地方,江明月就签了,现在的确难搞。
  他想了想,低着头挨个捏自己的手指头,低声说:“没办法,按理来说,就是我的。”
  经此一遭,结婚一年,粗略算算,江明月掳了十个亿,还就真只是忽视架构下的利润粗略算算,十年之内,它翻番是最起码的。
  这的确是最麻烦的一环,就算江明月的态度是不要,所得全部转回给越仲山,但这种联系,就是他们最不想要的,离婚没道理离成这样,最忌讳藕断丝连,这又岂止是藕断丝连。
  他和越仲山过得失败,连一年后的事都说不准,更别谈十年和二十年。
  但是他这边通过律师给出好几个方案,其中江明月觉得最合适的是把他手里一些盈利好的股份和理财等价折给越仲山,为这个,江明楷是把公司专管这块的部门空出来算的,只多不少,但律师给回来的反馈,都是那边不同意,问就是两个字:聘礼。
  江明月一没骗婚,二没出轨,给到手里的聘礼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像越仲山的律师没见过江明月,江明月的离婚律师也见不到越仲山本人。
  两边的小兵充当工具人互相传话,心里稀奇,第一次见到有人离婚离成这样,互相用钱砸对方,还没够一样。
  徐盈玉听江明楷给她解释清楚,就点点头没有再问。
  过了两天,越仲山给江明月发的好友申请里的理由变了,不是“越仲山”,是“妈说要见我,能先跟你聊聊吗”。
  江明月想了想,没有通过,但把他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中间隔不到一小时,手机就响,是越仲山的号码。
  江明月接了电话,却没能“喂”得出来,还是越仲山先说话。
  “没上课?”
  “没有。”
  “在家还是学校。”
  “在家。”
  越仲山没问哪个家,江明月也知道他肯定知道自己回了江家,毕竟他连自己跟老师去了外地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他最近还有没有去江明月新家的小区门口守着。


第一回 ,他站在那儿抽烟,远远看见江明月回来,就灭了烟,垂手等着,眼睛一瞬不瞬。
  江明月背着书包慢慢走近,看见他迈出一步想要上前,打算转身走,他就说:“我不动。”
  江明月迟疑了一下,他又哄似的接着说:“我不动,就看看你。这么冷,上去吧,我也要走了。”
  后来他再来,就不试图接近,只是目光像要在江明月身上盯出一个洞,偶尔说两句话,江明月不回答,那些话就散进空气里。
  最近风都很大,他是个子高,是结实,但立在冷风里终究叫人难忍,江明月没办法多想。
  今天这通电话里,越仲山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他要加微信的时候说的理由却一直没提。
  江明月也不主动说,等到他无话可问的时候,就说了再见。
  越仲山也没有说等等。
  他打的是江明月记着那件事,一时半会不会把他拉黑,这次没说就还能有下次,多说一句赚一句的主意——他没做用别的号码给江明月打电话的事,单说这个,似乎是比以前有底线多了。
  江明月接了他三天电话,第三天,在挂电话的时候,说有事还是找律师吧,然后就把他重新拉黑了。
  当晚徐盈玉没有在家里吃晚饭,应该是终于约到了越仲山有时间,出门的时候,还对江明月说自己是去做脸。
  徐盈玉说的倒不全是假话,她先去了趟美容院,但只化了淡妆,只是显得有气色,提前十分钟到了约定吃饭的地方。
  越仲山已经到了,见她进来,先起身叫了声妈。
  徐盈玉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总慢半拍。
  江明月闹着非要结婚的时候,她不同意,后来坚持不离婚,她也不同意,到现在,离婚已经摆上桌面,面对越仲山的一声妈,她仍觉得遭不住。
  越仲山知道她的来意,关于那十亿信托,徐盈玉没在江明月面前表现出担心,是怕江明月焦虑,但背地里不可能任由他借着这个无限制拖延下去。
  当初他把江家看成有钱推磨没钱不认识的门户,拿出十个亿镇场子,江家把他当成利用婚姻关系藏钱的商人,见确实不算陷阱,江明月签字就也没多犹豫,为了不刚结婚就犯拧巴。
  两边各有考量,所想天差地别,但越仲山知道,这是他搬起来以后唯一没有砸到自己脚的石头,也是阴差阳错,唯一没有帮倒忙的算计。
  徐盈玉约越仲山不会见不到面,是因为越仲山心里不想离,徐盈玉知道。
  但见了面,徐盈玉要说的也是让他们怎么清清楚楚的离,这个越仲山也明白。
  菜上得快,越仲山替徐盈玉烫碗筷,徐盈玉就说:“最近尤其忙?看你精神不好,也像瘦了。”
  越仲山垂着眼摆弄那些碗筷,一面倒热水,一面答:“忙是一直都忙,这几天开的会多,少不了熬夜看资料,天又冷,倒是您也要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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