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的话听起来像是支持人们信仰皇室,但其实往深了想,他是在说每个人的信仰都值得尊重,皇室不应该用权力去干涉。
简之抿了抿嘴唇,问道:“你……现在就没有什么打算?”
总不能一辈子这样混下去吧。
梵天沉默下来,看样子是在深思,好半晌后,他抬起头来,颇为认真地说道:“现阶段的打算是让老师一直养我。”
简之原本还抱着小小的期待,希望梵天能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结果搞了半天这家伙还是这么不正经。
他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去衣柜拿上换洗的衣服,没好气地说道:“我去洗澡,你给我滚回沙发上去。”
梵天难得听话地站了起来,然而就在简之即将迈下台阶之时,梵天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老师,今晚可以做吗?”梵天伏在简之耳边乖乖地问道。
简之一脚踩在梵天的脚背上,用胳膊肘把他推开,毫不留余地地说道:“我要说多少遍,你永远也别想再上我的床。”
然而当时的简之并不知道,打脸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简之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床上浏览新闻,梵天则是无所事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原本两人相安无事,梵天也没有再提出滚床单的要求,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
简之发 情了。
堂堂一个大学教授,竟然犯了失足Omega才会犯的错误——忘记备抑制剂在身边。
上次半夜出门买抑制剂,因为碰上梵天被迫中断,结果第二天简之直接忘了这个事。
要问简之现在的心情?
后悔,那是相当后悔。
简大教授用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生怕不受控制的信息素气味被梵天的狗鼻子闻到。
他打开跑腿app,下了个代买抑制剂的订单,接下来只需要等上十五分钟,跑腿小哥就会拿着抑制剂前来解救他。
忍受发 情的滋味非常不好受,小腹里就好像有一个大锤,在哐哐敲打着他的器官,又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他肚子里的东西全给捏到了一起。
没过几分钟,简之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神智也开始变得有些不清晰。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给跑腿小哥发去催促的消息,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忍受到极限之时,圣音般的门铃终于响起。
简之松了口气,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虚弱地对梵天道:“去开下门,把东西拿给我。”
“你怎么了?”
梵天立马发现简之不对劲,他直接朝卧室的方向走来,不过再次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步伐。
“去拿东西。”简之皱着眉道。
不一会儿后,梵天拿着药房纸袋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把东西给我。”简之颤颤巍巍地对梵天伸出手道。
“这是什么?”梵天停在原地,歪着脑袋问。
他那样子,一看就是明知故问。
“不关你的事。”简之想要发火,但却没气力,“快给我。”
“想要?”梵天挑眉问。
“混蛋家伙……”简之疼得蜷成了一只虾子,“别给我开玩笑,我快疼死了……”
“为什么会疼?”梵天慢悠悠地撕开纸袋,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接着随手往后一扔。
于是简之只得眼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抑制剂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不知落到了哪里。
“你他妈的……”
“发 情了为什么不叫我?”梵天一边迈上台阶,一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当我是摆设?”
“你……你别过来……”
逐渐靠近的Alpha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侵略性,扑面而来的雄性信息素让简之下腹的绞痛变成了刺痒。
简之知道今晚怕是躲不过了,于是他临死挣扎似的说道:“你……你睡我可以……别……别他妈咬我……”
话音刚落,压下 身来的梵大狗就毫无自觉地咬上了简之的锁骨。
“你这么香,我怎么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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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只要我有耐心,就能等到老婆发 情。
第9章 你没有男朋友?
一室的春色烘托出旖旎的氛围,然而制造出春色的两位主人公却不怎么和谐。
“老婆我错了。”梵天可怜巴巴地跪在床角道。
“谁是你老婆?!”简之唰地抄起一个枕头砸到梵天脸上。
“老师我错了。”梵天抱着枕头,继续可怜巴巴。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连拔 出来都不会?!”简之恶狠狠地瞪着梵天道。
这只狗Alpha对他又咬又啃就算了,最后竟然X在里面,害得他在卫生间里清理了好半天。
“一时没忍住……”梵天耷拉着肩膀道。
“你是什么童贞处男第一次做?连这都忍不住?”简之继续噼里啪啦地骂道,“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我在发 情期,万一怀上了怎么办?”
“……我下次一定戴套。”梵天弱弱地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还下次?”简之气得头顶冒烟,“坚决没有下次!”
简之的姿势是趴在床上,他愤愤地说完之后就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再理会梵天。
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简之知道梵天正在靠近,他想让这家伙滚回沙发上去,不过还未来得及开口,后颈处就传来了熟悉的湿热。
“干什么你。”简之没好气地重新回过头,用手撑住梵天的胸口。
“刚才太卖力,”梵天说着半边身子压了下来,把简之抱在怀里,“我又饿了。”
“饿了点外卖去!”
梵天没有接话,而是颇为真诚地看着简之道:“老师,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两人的头枕在同一个枕头上,离得极近,简之几乎能感受到梵天说话时的呼气。
每次面对这张熟悉的脸庞,简之总是没办法彻底狠下心,他动了动嘴唇,问道:“什么?”
“你的发 情期在月初?”梵天一脸严肃地问。
简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他还以为梵天要问什么深奥的学术问题,结果搞了半天问得这么没营养。
“关你什么事?”简之不耐烦地回道。
梵天道:“我好算时间来找你啊。”
简之:“……”
“我不需要你算时间。”简之推了推梵天的肩膀,然而梵天却纹丝不动,“给我滚回沙发上去。”
“不过话说回来,”梵天没理会简之的要求,“你的发 情期怎么来得这么频繁?”
简之推梵天的动作一顿,他微微皱起眉头问:“你怎么知道?”
梵天收回搭在简之腰上的胳膊,像是怕简之推得累了一般,握住简之的手,替他按摩手心道:“上次在酒店,做的途中你也发 情了。”
上次也不过是一周前的事,梵天用光了酒店房间的所有套子,简之被搞得死去活来,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过发 情。
简之没有答话,梵天继续问:“去看过医生吗?”
“看了。”简之抽回手,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各项指标都正常。”
“那为什么会这样?”梵天用手撑起脑袋,侧躺着问。
“不知道。”简之摇了摇头,“这学期开学之后就不太正常。”
“你……是不是……”梵天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简之还很少见到梵天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梵天问:“是什么?”
梵天抿了抿嘴唇,问道:“是不是经常去酒吧约 炮,所以得了怪病?”
“放你妈的狗屁!”简大教授气得完全丢掉了涵养这个东西,“要不是医生让我去找个Alpha,我才不会去那个酒吧!”
梵天听见简之说脏话,乐得直笑。
他无聊地玩耍着简之的手指,问:“你没有男朋友?”
“你倒管得宽。”简之没好气地说,“明天就是周日,时间到了该滚滚。”
梵天又笑了起来,任谁也看得出他心情不错。他放下撑着脑袋的手,往前挪了挪,把简之紧紧揽进怀里,额头抵着简之太阳穴的位置道:“我收回那句话,你确实变了。”
顿了顿,他又道:“变可爱了。”
“离我远点。”简之皱着眉头往反方向偏了偏脑袋,结果梵天顺势含住了送到嘴边的耳垂。
“老师,我还想做。”梵天含糊不清地说道。
才发过情的身子本就敏感,简之被梵天撩拨得心痒痒,但好在他不是个纵欲的人,很快便把梵天的脑袋给推开:“你这家伙少给我得寸进尺。”
“那今晚不做,抱着你睡可以吗?”梵天眼巴巴地问。
简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抬手指着客厅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道:“去睡沙发。”
“不干。”梵天耍赖地把脑袋埋进简之的肩窝,“我明天就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简之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那别抱我这么紧。”
梵天轻声笑了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简之无奈地呼了口气,茫然地看着天花板道:“你说我变了,我看你才是变了。”
“是吗。”梵天没什么反应地应道。
“看看你这些纹身,”简之掐了掐梵天胳膊上的腱子肉,“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师,你看人怎么能只看外表呢?”梵天好笑地说,“你应该关注我的内心。”
“你的内心?”简之想想就来气,“你以前明明很听我话,哪有这么无赖。”
“话不能这么说。”梵天笑道,“我以前想睡你,现在也想睡你,怎么能说我变了?”
简之就知道梵天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他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索性翻了个身背对梵天,懒得再理他。
“明天睡醒了立刻给我消失。”
第二天早上简之又被闷得喘不过气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某只体型硕大的Alpha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
他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回头看了眼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大床,一时间有些发愣。
熟悉是因为这张床他已经睡了好几年,床单、被罩都是他按照自己喜好挑选的颜色,使用许久,已经沾染上了淡淡的芝麻香。
而陌生是因为这张床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另一个人,现在这个人大喇喇地霸占了他大半张床,明明身后空间足够,却非要挤在他身边。
简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把被子给梵天改好,然后来到卫生间洗漱。
今天得去皇宫参加生育节庆典,虽说简之并没有什么兴致,但他一向很注意仪表,平时去学校都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更不用说去皇宫出席这样的大型活动。
把身上的Alpha味道清洗干净之后,简之剃掉并不茂密的胡须,用发胶把额前的碎发固定到头顶,姣好的面容便不加掩饰地出现在镜子里。
他凑上前看了看自己的皮肤状态,确定没有皱纹和黑眼圈之后,这才满意地回到卧室,换上了安英曜派人送来的礼服。
响动吵醒了床上的梵天,他蹭起半个身子,看着穿衣镜前的简之道:“打扮这么好看要去哪里?”
“皇宫。”简之言简意赅地回答。
梵天坐了起来,挠了挠后脑勺,脸上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你要去参加庆典?”
“你知道有庆典?”简之一边整理衣袖,一边随口问道,“我还以为你不关心皇室的事。”
“新闻都在报道,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梵天道。
“这次活动比较特殊。”简之对着镜子调整领结的位置,“皇室应该想借此机会给保守党造势。”
梵天沉默了一下,问:“你也要发言?”
“不。”简之摇了下头,转过身来看着梵天,“我去充人数。”
梵天没再接话,简之抬起左手看了看腕表,道:“我该出门了,你自己看着时间离开。”
这次梵天没有耍无赖,直接应下:“好。”
简之拿上随身物品,走到玄关,这时梵天突然从卧室那边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叫住简之:“老师。”
“嗯?”简之正在弯腰换鞋,随意地应了一声。
“注意安全。”梵天道。
“什么安全?”简之换好鞋,直起身,侧过半个身子看向梵天。
“今天不是有游行吗?”梵天道,“小心点。”
“游行为什么要小心?”简之觉得好笑,“和平游行,又不是示威。”
“你尽量避开游行人群。”梵天难得态度正经地说话,“庆典和游行表面上互不干涉,背地里可不好说。”
简之挑了挑眉,问:“你是说会有冲突?”
梵天没有回答,简之不甚在意地说道:“有司机接送,没事。”
简之来到公寓楼下时,安英曜派来的司机早已等候在此。
黑色的轿车不多时便行驶上主干道,此时路边已经有稀稀拉拉的举着七色彩环旗的游行人员。
街上的氛围明显和往日不同,说是热闹倒也热闹,但大部分普通市民在遇上游行人员后,都会露出不善的目光。
在皇室所在的这座大都市,还是保守派人士占了大多数。虽说游行人员里并不都是同性恋,但其他参加者不是自由党派人士,就是反皇室人士,所以说到底和保守派是两股对抗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