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人能受得了对象在这个位置文上别人的生日,所以从它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会再有人走进我的生命里了,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谢衍眼底潮热,抬手揽住瞿铮远的后颈,不断地索吻。
墙壁上的黑影碰撞,交融,都恨不得将自己坦荡的灵魂献祭出去。
吻和爱像黑夜那么漫长,谢衍自始至终都抱着瞿铮远,感觉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第58章 偶尔也有想不出名字的时候
电影放映结束,房间里还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床上的被褥床单凌乱不堪,睡袍躺在地上。
同样凌乱不堪的还有床上的人。
瞿铮远伏在谢衍的背上,几乎将他整个人罩住,亲吻他的侧颈,谢衍趴在床上,枕头被他的泪水和汗水洇湿了一大片。
喘息交替,渐渐合二为一地平息下来。
“你好重。”谢衍的声音沙哑无力,眼眶也哭得泛了红,身上各处传来酸痛的感觉,特别是屁股,很难用言语描述的难受。
瞿铮远一动,谢衍就感觉有液体顺着自己的大腿根往下淌,流速并不快,但足以令人头皮发麻,他立刻抽了好几张纸巾。
瞿铮远没有戴套,准确的说是中途戴了却因为安全套的尺寸太小,卡得难受给取下来了。
结果导致战况惨烈。
怕一会弄得到处都是,谢衍都不敢从床上坐起来,任由瞿铮远帮他擦拭。
房间幽暗,瞿铮远擦了半天仍感觉身上有点黏糊糊的,拉了拉谢衍的手说:“去冲个澡吧。”
“我不想动。”谢衍把头埋进枕头,因为某人的不节制,他的双腿痉挛过好几次,到现在都很疼。
他的语气里透着些委屈和埋怨,瞿铮远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那你转过来,我抱你进去洗香香。”
谢衍撇了撇嘴:“我现在不香了吗?”
“香,但是澡总要洗啊,我刚才都没戴套。”瞿铮远说。
“你还有脸说啊。”
性爱能让人脸皮变厚,谢衍不再扭捏遮掩,像猫咪一样,慵懒地翻了个身,一丝不挂地正对着他。
最羞耻的环节已经过去了,他变得坦然理性,抬腿跨到瞿铮远的臂弯里。
洗澡的过程倒没怎么遭罪,谢衍就站在花洒底下,瞿铮远打了满手泡沫,很温柔地替他搓揉后背,按摩酸疼的部位,顺便给种了几颗小草莓。
谢衍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留下两排圆弧形的牙印。
“那里疼不疼?”瞿铮远问。
谢衍点点头,小声嘟囔:“麻麻的。”
“转过来给我看看。”瞿铮远拍拍他的后腰。
“不要了。”谢衍该保留着最后一丝倔强与尊严,“洗干净了就行了,明天就好了。”
瞿铮远也知道他不好意思,笑着说:“要是明天还疼的话我去给你买药膏涂一下。”
“你疼吗?”谢衍问。
“不疼啊。”
谢衍有些纳闷,按理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都被磨肿了,瞿铮远没理由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那下次换我在上边吧,也让你感受一下。”谢衍说。
瞿铮远仰着脖子哈哈大笑。
谢衍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屈辱,梗着脖子:“笑屁,不行吗!?”
瞿铮远像逗虎子那样,挠挠他下巴:“五分钟一次的那种吗?”
谢衍两眼一瞪,扯着嗓子嚷嚷:“也不是回回都五分钟好吗!后来那两次不是挺持久的吗!”
“是是是是……是持久……”瞿铮远笑得眉眼弯了,声音都在抖,听起来完完全全不像是认可的意思。
谢衍剜了他一眼,走出去时嘴里还在嘟嘟囔囔:“那也比你强,器大活烂。”
瞿铮远震惊了:“你再说一遍!?”
谢衍光速遁走,进被窝后,又重新点开一部新电影看。
没有哪个男人不在意自己在床上的表现,尤其是第一次。
瞿铮远被那几个字整得伤心欲绝难以入眠,根本没心思看电影,临睡前还在那计较:“你刚在浴室里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谢衍都快睡着了,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声:“哪句啊?”
瞿铮远支支吾吾,怎么都没勇气将那四个字念出口,往他身后一拱,暗示道:“关于那方面的,你不太满意是吗?”
“啊——”谢衍顿悟过来,躲在被窝里傻笑。
他当时说那四个字完全是在怄气,没想到瞿铮远会当真。
说实在的,瞿铮远在床上的表现一直都能令他身心愉悦,今晚所有的疼痛也都被温柔化解。
没有后悔,只有甘甜的余味。
不过他没好意思承认,翻身钻进瞿铮远怀里,搂抱住宽厚的身躯:“再多给你一点表现的机会啦。”
瞿铮远的心弦又一次被拨动,大手用力一扯,被子蒙住了两颗脑袋,谢衍刚穿好的睡袍又被解开,瞿铮远不停地挠他痒痒。
夜深人静,小小的角落里,少年人的欢笑声如风吹银铃,难以停歇。
叱咤风云一晚上,隔天醒来时,谢衍有点蔫,主要是屁股不太舒服。
瞿铮远想去楼下给他买支药膏涂涂,小朋友要害臊得不要不要的,说什么都不愿意他出去买。
“那怎么办?我给你揉揉?”
“你别靠近它它才会好!”谢衍咆哮。
江呈一早上就打电话来询问进展如何,瞿铮远嫌他烦,厚颜无耻地说:“他在我怀里睡觉呢。”
“糜烂啊!”江呈啧啧感慨,“你们生活过得太糜烂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谢衍蹬着两条小腿嘎嘎乐。
“对了。”瞿铮远还不忘补刀,“你那个套子尺寸小了点。”
江呈气得挂了电话。
谢衍忽略掉屁屁的不适,起床洗漱后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准备出门。
瞿铮远还在卫生间倒腾他那张脸,探出一个乳白色的脑袋问:“你去哪儿啊?”
“博物馆啊,这周有绘画艺术展。”
瞿铮远对艺术类东西兴趣缺缺,一手狗刨字到现在都没什么进步,不过谢衍喜欢他就陪着一起去了。
八点半,博物馆刚开门,门外排着两条声势浩大的长龙,正慢吞吞地向前挪动。
天有点热,瞿铮远把车停好后没有熄火,两人躲在空调里吃早点。
谢衍吃东西豪迈,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个奶油面包,瞿铮远替他抹掉嘴角的残渣。
正准备下车,王不凡的电话来了,催他去趟公司,有要紧的合同要谈。
都已经到门口了,又要临时爽约,瞿铮远深感抱歉。
“工作要紧啊哥哥!”谢衍体贴道:“你快去吧,我逛完给你发照片!”
“乖。”瞿铮远掐住他的小脸揉了两下,正准备亲一口再走,谢衍立刻将目光投向窗外,左顾右盼跟做贼似的。
虽然他的男朋友还没有火到走哪儿都被跟拍的程度,但大庭广众的,难免有些羞耻。
瞿铮远可不管这么多,他双手捧住谢衍的脸颊,将他的脑袋扭转回来,重重地吻住,还探出一点舌尖舔了舔。
谢衍唇角的笑意渐浓。
热恋情侣的许多行为常人都难以理解,比方说,明明尝过很多遍的嘴唇还是想要咬上一口;明明说好了要去上班又迟迟不肯离开;明明都快走到大门口了还要折回去给对方一个拥抱,再偷偷亲一下耳朵尖。
车里的行车记录仪默默记录下了这段无聊的节目,恨不得能堵上耳朵。
大概是放假的关系,馆内人流很多,谢衍跟着讲解员一路往里走。
这边的讲解员很多都是义工,谢衍还碰见过他们学校教历史的老师,这次的讲解员是个小女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他猜想对方应该是来这边实习的。
袖子上别着印有“义工”字样的袖章。
小女生年纪虽小,但对书画作品的了解令谢衍大开眼界,他根据她口中的一个个小故事,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
一路跟到三楼,明显比底下两层冷清许多,这边是外国的油画展出。
正想说三楼比二楼凉快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钻入他的眼帘,更确切的说是一男一女,两道背影。
谢蔓穿着条淡色的及踝长裙,脖颈细长,高挑纤瘦,头发高高束起。
她身边的男人不是瞿平生。
如果他的预感没错的话,应该是陶冶。
谢衍上回见到陶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当时天还没这么热,今天陶冶只穿了件T恤,露出粗壮的臂膀,感觉他稍一用力,就能将谢蔓的胳膊拧断。
谢衍跟在他们身后,脱离了讲解的那支队伍,讲解员还挺纳闷地看了他一眼。
“一个小时到了,我可以走了吧。”谢蔓说。
“你急什么。”陶冶露出讥诮的笑容,“你以前不是就爱陪我逛画展么,怎么着,现在兴趣改了?”
谢蔓脚步停留在一幅油画跟前。
那是一幅栩栩如生的人像画,主人公穿着件淡蓝色的长裙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于膝盖,姿态端庄,桌上是精致的餐点和水果,阳光斜斜地铺洒在屋里。
整幅画给人的感觉安和恬静,可她嘴角的笑容不达眼底,显得有些牵强。
感觉她并不快乐。
又或者是她现在的心情看谁都不快乐。
谢蔓没有接话,陶冶又冷笑一声:“噢——我明白了,找到更有钱的,就改爱好了是吧,你跟他逛什么?男装店吗?”
谢蔓受够了他的嘲讽,皱眉道:“你到底把不把视频给我?”
陶冶却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前走了两步:“你觉得跟我在一块比较有意思还是跟他在一起比较有意思?”
谢衍听到这里,不由地停住脚步,躲在转角处。
“现在问这个还有意思吗?陶冶,你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求求你放过我行吗?”
谢衍看不见谢蔓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语气里深深的无奈,像是被压迫到了极致后发出一声凄楚的悲鸣。
“你当初跟我好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陶冶的个子比她高出许多,此刻吊着眼梢,居高临下地看她,“我是你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包容我也会理解我……”
“别说了。”谢蔓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过去不堪的种种。
“为什么不能说?”陶冶缓缓地靠近她,“因为你自己也觉得你自己很可恶是吗?”
这种倒打一耙的方式令谢蔓感到惶恐,她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心理为何能扭曲到这种程度,她抱住胳膊搓了搓,一股寒意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地渗出来,她手脚冰凉。
“你的很多行为我都无法接受,甚至让我感到恶心。”她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
陶冶大笑几声,他的笑容吸引了场内的其他游客,谢蔓的目光再次垂了下去。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把视频删了,否则我报警了。”
陶冶的笑声更放肆了:“你去啊,去报警啊,你他妈要敢报警早他妈报了。”
他这种恶劣的,胜券在握的笑声令谢蔓如坠冰窖,头皮发麻。
她确实没有胆量报警,更没有勇气和瞿平生坦白过去的种种。
前方有猛虎,身后是断崖,她多希望此时手里有一把剑,起码她还有和猛虎殊死一搏的底气。
“你这么折磨我有什么好处?”
“我不想折磨你的。”陶冶收起了笑意,“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一切照旧啊,你看我,这么多年都没舍得把视频发布出去,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静静欣赏。”
谢蔓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往出口走去,却撞见一对惊慌失措的眼睛。
她半张着嘴,一点儿也发不出声音,就这样和谢衍对视了好几秒。
“姐……”
谢蔓的三魂六魄逐渐回笼:“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听见了多少。
谢衍坦白道:“来了很久了。”
博物馆对面就有一排小吃店,沿着街道一路延伸到市中心,价格都不算贵。
谢衍随便推开了一扇门,这是一家装修精简的日料店,还没到饭点,店里很安静,空调和风扇都开着,一只美短趴在空调边睡觉。
谢蔓的眼角还有没抹干净的泪痕,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亮。
她在卫生间哭过一回,眼眶红通通的,来的路上又没忍住掉泪,好在今天是素颜出门,可以尽情地擦拭。
“想喝点什么吗?”谢衍替她拉开了座椅,他知道谢蔓这会应该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老板娘很热情地递上菜单,见到谢蔓在哭,还好心放上一包抽纸。
谢衍道了声谢,点了两杯冰镇饮料和一份小食。
“你的意思是,陶冶那边存了一些和你有关的视频,然后用视频威胁你和好对吗?”
谢蔓点了点头,她很庆幸谢衍足够聪明,没有提到任何带“裸”的字眼,否则她一定会羞愧至死。
“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谢衍问。
从始至终,谢蔓的想法就是要毁掉那些视频和照片。
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的可实践性很难。
要不是杀人犯法,她都想动手弄死陶冶永绝后患了。
“我不想让平生知道这件事情。”谢蔓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谢衍赶紧抽纸巾递过去。
“我只是想好好生活罢了,却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
谢蔓用纸巾压住双眼,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不怎么明显的哭腔:“可能我根本就不配过这样的生活,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挣扎,还是会被拽回那个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