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乡[现代耽美]——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5-20

  “强迫症吗?”沈双说。
  许暮洲闻声抬起头,顺着沈双的肩膀也看见了酒柜高层的情况,他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提醒道:“……你记不记得,许康案子中的那个扑克牌。”
  “我记得。”沈双关上酒柜门,心有余悸地回过头:“那个徒手画出的扑克牌,规格比例跟标准的一模一样那个——操,不会真这么邪门吧,查案查到一半,查到自己人身上?”
  沈双不自觉地回想起许康案发那天的严岑,他拎着工具来到案发现场,礼貌又谦和地按部就班做完自己的事儿,甚至还跟他们一个个打了招呼。
  他看起来神情自然,一点异常都没有。
  ——如果真是他干的,那么面对自己制造出来的凶案和现场,他也未免太冷静了。
  沈双光想一想就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再怎么想怎么觉得浑身别扭。
  许暮洲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许暮洲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现在只是有嫌疑。”许暮洲说:“还不能确定就是他。”
  饶是指向性证据再多,在没有决定性证据之前,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
  许暮洲低下头,重新看向手里的东西。
  严岑门口放了只不大的皮箱,许暮洲半跪在地上,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
  这应该是他出去短途游带的行李,里面是两套换洗的衣服,最上层放着一件叠好的白衬衫,许暮洲拿起来翻看了一下,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行李箱中东西有限,许暮洲扣上箱盖,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茶几上放着喝剩的半杯酒,透明的玻璃杯底部有一圈极浅的水痕,看起来像是冰化时凝结的雾气顺着杯壁流到茶几上所致。
  这是整间公寓唯一可以称得上“不整洁”的地方,看得出来,严岑出门时走得很急。
  大概是因为这是独身公寓,私密性不必拘束,所以严岑的卧室门也一样大开着。
  卧室在沙发侧对面,面积不大,大约只有个十几平米,靠窗的地方横放着床铺,床边到墙角的位置放了个L字拐角的书桌和墙上书柜。
  严法医似乎格外喜欢白色,他的床上用品一尘不染,一眼望过去还以为进了病房。许暮洲啧了一声,有点不太能理解躺在这种床上要怎么睡着觉。
  许暮洲走到书桌前,抬头看了看书柜中整齐码放的书。
  严岑对于书籍的排列跟酒瓶差不多,要看规格包装和书本高低,排列得整整齐齐。里面大多数都是医学用的工具书,光看书名就佶屈聱牙,明明都是汉字,放在一起就是能让人变得很难理解。
  许暮洲一本本地看过去,然后在书柜拐角处看到了一本名为《亲密关系》的书。
  跟满柜子透着难懂气息的医学书籍相比,这本书的标题看起来有点过于直白了。许暮洲随手将其取下,拿在手里翻了翻。
  许暮洲本来并没对一本书起疑心,只是这本书的画风跟其他书不太一样,他才想随意地想翻翻看,谁知书翻到一半,一张书签就从书内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许暮洲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那东西就轻飘飘地砸在了他的脚背上,然后顺着塑料鞋套滑了下去,落到了他脚边。
  那东西材质偏硬,许暮洲合上书,心里莫名涌上一阵很不好的预感。
  他弯下腰,拾起了那张小小的长方形硬纸片。
  纸片背后的花纹层层叠叠,许暮洲摩挲了一下牌角,将其翻了过来。
  ——是一张黑桃A。
  “我靠,真是黑桃A啊。”已经查完外面的沈双正好踏进卧室,一惊一乍地说:“……我的妈,还真是羊群里长了只披着羊皮的狼。”
  一个巧合尚且可以称之为巧合,如果巧合数量太多,那就不叫巧合,而应该叫真相。
  许暮洲抿着唇从兜里掏出证物袋,将这张扑克牌装进证物袋中。
  严法医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温柔无害,他跟许康和傅思涵一样,有一些莫名的心理问题,他强迫症严重,还有近似病态的洁癖。
  许暮洲站起身,将那本《亲密关系》好好地合上,又放回了书架原位。
  他低头打量了一下严岑干净的书桌桌面,试着拉了一下书桌下的抽屉。
  书桌下一共两大三小五个抽屉,其中左手边的第一个小抽屉里放着一只车钥匙,许暮洲解开上面的保护套看了看里面的标志,确认是严岑那辆车的牌子。
  其他几个抽屉中除了日常的纸笔之外都没什么东西,许暮洲也没多看,就挨个合上了。
  “严岑的车呢。”许暮洲说:“知道在哪吗?”
  “就在楼下,楼梯口对面,他们这栋楼的地上停车场里。”沈双说:“我刚才上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了。”
  “那行。”许暮洲将车钥匙拿在手里,示意沈双出门,说:“打电话叫个痕检的同事来一趟,查查他的车。”
  沈双答应一声,倒退两步,从卧室退了出去。
  他一边往门口走边摸出手机联系同事,开门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鞋柜,上面的雨伞又一次掉了下来,砸在了他脚面上。
  “哎哟。”沈双抱怨道:“这什么伞,挂不住吗,碰一下就掉。”
  弯钩状的长伞挂在平面上确实不如挂在架子上稳固,但是由于有胶套的保护,摩擦力会增加,大多数时候不会这么容易掉。许暮洲在办公室找不到地方放伞也会随手挂在办公桌上,从来还没见过这么碰瓷的。
  许暮洲跟在沈双身后等着出门,只见他刚刚弯下腰,就吃痛地嘶了一声。
  许暮洲心头一跳,问:“怎么了?”
  沈双甩了甩手,将这把伞捡起来挂回台面上,举着手给许暮洲看,说:“没事,划了一下——怪不得挂不住呢,这伞柄破口了,里面的金属伞骨露出来,当然扒不住台面了。”
  沈双的右手食指上被利器划开了一条口子,伤口不长,却很深,正有血珠子从伤口缝隙中冒出来。
  许暮洲微微一愣。
  “太尖了吧。”沈双没好气地说:“这伞把手的胶套都磨破了,什么劣质产品,严法医看着也不像缺钱的样,还——”
  他话音未落,许暮洲忽然上前一步,将他拨开,伸手拿起了拿把伞。
  沈双被他的严肃表情吓了一跳,看看那把伞再看看许暮洲,问道:“怎么了?”
  许暮洲没有说话,他将那把伞横拿在手里,上下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到了伞柄上。
  张老给出的尸检报告跟严岑的大差不差,严岑在这一点上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凶器是弯钩状、尖锐的利器。
  许暮洲看了一会,忽然伸手捏住了伞柄上的胶套,顺着伞柄弯钩的角度往下扯。这胶套很紧实,但似乎已经被人取下过好几次了,许暮洲摘得很轻松。
  紧接着,褪去了胶套保护的伞柄露出了里面尖锐的金属弯钩——和弯钩上斑驳的血痕。
  沈双一愣:“这——”
  大部分血迹已经被蹭得不像样子,但还有少部分已经干涸的血迹没有被胶套摩擦的动作弄乱。
  于是许暮洲在伞柄弯钩的中间段,找到了半枚印着血的指纹。
  许暮洲虽然一直怀疑,但在真正找到“凶器”之前,他印象里还是很难将严岑跟“杀人凶手”四个字连接起来。
  甚至于他还想过,或许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严岑可能也是潜在受害者也说不定。
  但现在凶器在他手里,只要确认上面的指纹就是严岑本人的,那么就几乎可以称得上“铁证如山”了。
  办案中带有私人倾向是很危险的事,许暮洲深知这种情绪的严重程度——何况他跟那小法医左不过几面之缘,还大部分都是工作相关,也不知道这种心态到底是从哪莫名其妙跑到他脑子里来的。
  许暮洲心情复杂,他看着手里的“凶器”,整个人有些出神,连身边沈双叫他都没听见。
  “许哥?”沈双推推他肩膀:“许哥——!”
  “嗯?”许暮洲回过神,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沈双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了个电话,捂着话筒问他:“小悦来电话,说林毅要求结束传唤,听说关得情绪有点不太好——说是如果你不同意他就要找律师了。”
  既然都查到这个份上了,凶器都找到了,再扣着别人的意义其实也不大。何况许暮洲现在没有林毅与案件有关的直接证据,就像齐远那样,如果林毅也有律师来保,许暮洲也很难硬扣着人家。
  “嗯。”许暮洲抹了把脸,没敢把话说死:“行吧……但是你们找人盯着他一点。”


第188章 天黑请闭眼(二十六)
  【AM:11:59】
  林毅把正准备离开的齐远堵在了市局大门口。
  “我想见姐姐。”他说。
  齐远的车停在马路边,打着临时停车的双闪,齐远按下了副驾驶那一侧的窗户,转过头来看着林毅。
  “你可以去见。”齐远冲他比了个请便的手势,说道:“说起来,你见她应该比我见她更加容易吧。”
  林毅俯**来扒着齐远的车窗,他的手指紧紧地扣在门边,神情有一瞬间变得非常急切。
  但随即他就自己反应过来什么,又放松了手劲,试图用平静的语气跟齐远交流。
  “我觉得姐姐待在警局不太好。”林毅放软了声音说:“里面又不舒服,一会儿又该到午饭时间了,她——”
  “我说要接她出去了。”齐远说:“是她自己不同意。”
  林毅咬了咬牙,仍是不打算放弃,又追问了一句:“大哥,你不能帮我吗?”
  “如果秦怀自己想出来的话,我非常乐意帮这个忙。”齐远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毅,歪了歪头,摊手说道:“但是你不行。”
  他们俩在门口停的时间太久了,连市局门口的保安大爷都多往这边看了两眼。
  门口的马路边不是停车的地方,大爷拉开保安岗亭的窗户,探出身来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叫齐远赶紧开走,否则等着吃罚单。
  齐远好脾气地答应了一声,说是临时说句话,马上就开走。
  “老五,你得搞懂一件事。”齐远意味深长地说:“……你来求我的话,我就只能帮你,明白吗?”
  林毅微微拧紧了眉。
  “好了。”齐远也不管他明没明白,他关闭了双闪,重新起步了车子。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齐远说。
  在车窗缓缓升上去时,林毅听清了齐远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毕竟大哥不会不管你们,是吧。”齐远弯了弯眼睛,似乎是笑了,只是车窗升起的太快,林毅没有看清。
  齐远的车从林毅面前绝尘而去,林毅拧着眉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过了片刻才似懂非懂地低下头。
  他思索了片刻,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再抬起头时,方才那种无意识的焦躁感已经散去了大半。他像是一头已经找到出路的困兽,整个人都显现出了跃跃欲试的活泼和兴奋。
  林毅转过头看了看市局大门,眨了眨眼睛,脸上忽而露出一种与年龄相符的朝气来。
  申城临水,空气湿度本来就很高,于是天气一旦变得阴沉起来就会变得难熬。
  现在大中午的也没个太阳,在户外待上半天,都觉得衣服从里到外被水汽冻成了一块大号冰碴,一碰就能碎成渣渣。
  许暮洲后腰倚在花坛上,从沈双手里分了根烟,又往左挪了两步,勉强算是站在了“阳光”里。
  严岑的车就停在旁边,四个车门大敞着,痕检的同事正半跪在驾驶座旁边,在里面取证。
  一辆车查起来不费什么功夫,痕检的人在驾驶座车门的把手内侧提取到了严岑的指纹。
  从严岑手机中的购买信息来看,他在去度假时随着入住套餐一并购买了杏山度假村为住宿人员提供的五元洗车服务,而许暮洲刚刚也打过电话去确认过,严岑确实使用了这项服务。
  这说明,这个指纹是在那之后留下的——也就是说,在许康案发前后,严岑确实碰过这辆车。
  除此之外,那柄雨伞上的血指纹也被证实是严岑的本人的,除了那枚指纹之外,在雨伞手柄的内侧还提取到了他右手四指的指纹,看指纹分布是个握姿——他应该就是握着那截短短的手柄进行行凶的。
  证据链到此为止已经接近闭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严岑本人。
  “许副队。”痕检的小哥小心翼翼地从车后座退出来,然后向他走来:“我查了一下——他的车应该是刚洗过,很干净,后座和手扣这些日常部位都没有他的指纹,我在驾驶座上下都找了一圈,也只在离合杆上找到了一组跟伞柄一样角度的四指指纹。”
  “除此之外,我还在他的手挡盒里发现了这个——”痕检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许暮洲。
  塑料袋中装着一只小小的白色药瓶,标签被撕得很干净,看不出来是什么药。
  “这什么东西?”许暮洲接过来,一边问一边就着塑料袋拧开了这只小小的塑料药瓶。
  痕检的小哥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许暮洲就着光往药瓶里一看,才发现那里装着小半瓶熟悉的白色晶状物。
  许暮洲:“……”
  沈双凑过来看了看,说:“马钱子碱?”
  许暮洲拧上瓶盖,没好气地说:“虽然没化验,但应该**不离十了。”
  “连这个都有了?!”沈双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将剩下的半截烟碾灭在身边的垃圾桶顶盒中,兴奋道:“那是不是等于并案调查有进展了?我这就去查傅思涵的路线——我想过了,傅思涵当时是从校外回去的,学校没有严岑的访客记录不能代表他跟傅思涵没有交流,只要查查傅思涵当时的回校路线和严岑那段时间的行踪,说不定还能有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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