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白芷觉得自己嗓子干的说不出话了,急忙起床喝了口水。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这一觉睡得太实,连车拉货的声音都没听到。赶紧穿好衣服下了楼,楼下二良子他们正在收拾仓库,早上装了四十多车,仓库被搬空一半。
孙州搬着一箱香蕉往楼上走,白芷侧过身给他让位置。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孙州嗤笑道“呦,大少爷睡醒了。”
白芷皱了皱眉没搭理他,直接下楼问“珩哥呢?”
二良子起身说“出门去山东商量货,今年水果卖的好一家供不过来得再找几家。”
“去山东?多久能回来啊!”
“今早刚走,怎么也得后天吧。”
要走那么久啊,怎么也不提前跟他说一声。白芷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他来这快一个月了,但也只是跟赵北珩比较熟,其他人对他还好那个叫孙州的对他好像有意见,总是冷嘲热讽的。
“对了,老大走的时候让我叮嘱你别忘了吃药,不然感冒好不利索。”
“嗯,知道了。”白芷裹着衣服去上了趟厕所回来时仓库里已经没人了,卷帘门拉了一半下来。
白天小工们在后院休息,白芷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呆在楼上玩手机。
欢乐斗地主输了三次赠的三千豆后白芷终于忍不住打开微信,点开赵北珩的头像发了条语音过去。
一颗白芷:“珩哥你到哪了?”
赵北珩坐在候车大厅等车呢,买了去山东的车票十点才发车。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打开一看是白芷发的微信。
赵北珩:“十点的车,还在车站没走呢,你感冒好点没?”
白芷接到信息一愣,急忙从被窝里坐起来。
一颗白芷:“长途客运站吗?”
赵北珩:“嗯,原本打算带你一起去,结果看你感冒太严重了,不想让你太累就没叫你。”
白芷套上大衣,把钱包身份证踹好噔噔噔的下了楼跑到后院大喊“二良子,大华你们谁有空?!”
“怎么了?”大华闻声趿拉着拖鞋出来。
“能不能送我去长途客运站!”白芷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九点二十还有四十分钟。
“能是能,你去客运站干嘛啊?”
“我要跟珩哥去山东!”
大华进屋穿上大衣,拿了三轮车钥匙“走吧,还能赶上车吗?”
“不知道,过去看看。”平时笨的上不去车今天倒是腿脚麻利,三两下跳上车催促着大华开快点。
大华一脚油门开出敞篷跑车的感觉,冷风吹的白芷鼻涕眼泪直流。毫不在乎的用袖子一擦,激动的心砰砰乱跳,有种要跟老情人私奔的错觉。
半个小时后三轮车停在长途客运站门口,白芷马不停蹄的跑了进去。
里面人很多,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白芷握着手机焦灼的四处张望,眼看着就要到时间!
“你怎么来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白芷回过头看看赵北珩拎了个背包站在他身后,满脸的不可思议。
“快带我去买票!”白芷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
赵北珩急忙拉着他去售票窗口“借过借过,家里有急事先让我们买张票。”仗着身板强壮挤到了第一排,成功的买到了最后一张白城到山东的长途客车票。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长途客车上。
“你要来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跟我玩惊喜呢?”
白芷趴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偷笑“不行吗?”
“行,太行了!”赵北珩嘿嘿一笑抬手弹了他脑袋一下。
他们上车比较晚坐在最后一排。旁边是一对中年夫妻,二人是回山东走亲戚的。
东北人都是自来熟,刚坐车没一会赵北珩就跟旁边的男人称兄道弟聊了起来。
“小兄弟,你们去山东干啥啊?”
“做点小买卖批发水果,去果园定个点,直接拉不是便宜点嘛。”
男人点点头“山东红富士烟台梨都出名。对了,我老丈人家里种了几十亩果树,苹果、梨都有,他们村就是种果园的。”
“大爷家果子卖的咋样了?要是量多我直接雇车去拉。”
男人侧头问了问妻子“淑芬,咱爹家的果子卖完了吗?”
“还没呢,拉货的价格压的太低,两毛七一斤,咱爹气的说烂树上也不卖给他。”
赵北珩眼睛一亮“大姐,我们能去看看吗?要是果子合适,我直接去你家里订货,价格绝对比他们收货的高!”
妇女笑呵呵“那感情好,跟俺们一道回去吧。”
旁边白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居然闲聊着就把事办完了?!
“感冒好点没?”赵北珩回头问了他一句。
白芷吸溜着鼻涕“好多了。”
“你说你主意怎么这么正,居然自己就跑过来了,也不怕赶不上车?”
“大华开车送我来的。”
赵北珩呼噜他脑袋一下“这一趟车十多个小时,你能熬住吗?”
“啊?这么久啊!”
旁边的大哥听到接话“十六个小时,中途路过服务站可以吃饭,明天早上四五点钟差不多就到了。”
白芷早饭都没吃呢,距离第一个服务站还有几个小时,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有些难受。
赵北珩从背包里摸出两根火腿肠递给他“吃吧,感冒药拿了吗?”
白芷没客气接过来咬开包装“没有,太着急了就带了人出来。”
“完蛋玩意,在家呆两天我就回来了,非的跟着跑一趟,本来就没有二两肉折腾一趟又得掉秤。”赵北珩伸手捏了捏他胳膊。
“你不在我不习惯。”
“二良子他们跟你不是挺好的么,有啥不习惯的。”
白芷撇撇嘴“那个孙州看我不顺眼。”
“别搭理他,他就那样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糠,前阵子总想让他姐来干会计我没同意,估摸着把气撒你身上了。”
白芷吃完两根火腿肠肚子里好受多了,赵北珩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少喝点水,一会没地方尿尿。”
白芷脸微微泛红,抿了一口拧上还给他。
“不知道你要来,不然多给你买点吃的路上吃,一会去服务站看看吧,给你买点拿着。”
东北大哥见他关系不错问道“这小伙子是你弟弟啊?”
“啊,弟弟,俺俩长的像吗?”
这大哥还认真打量了他俩“眼睛像,黑漆漆的有神。”
白芷伸手偷偷掐了他腰一把。
赵北珩憋着笑,从下面钳住他胡作非为的手。白芷的手指又细又长打小没干过力气活比女人的手都漂亮,赵北珩摸得心驰,忍不住揉捏了两下。
白芷咬着唇,手指像被电流划过一样,酥酥麻麻的直窜头皮。满脑子的黄涩废料像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白芷脑海里的粉色小人捂着脸旋转跳跃。
突然想起在网上看过的一个段子,说男人那里跟手成正比,手越大的男人那里也越大,看起来很有道理!
赵北珩的手很大手指上都是老茧,干燥粗糙的大手握住住他的小手,白芷一时出神居然没舍得抽出来。
倒是赵北珩似乎想到什么,悄悄把手放开,掏出手机给二良子打了个电话,嘱咐他们别忘了去刘大爷家送饭。
骤然被松开白芷失落的把手插回口袋,侧头透过模糊的玻璃看着窗外,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
赵北珩挂了电话凑过来问“瞅啥呢?外面全是雪有啥好看的?”
“好看,我就喜欢看雪。”
“看吧,要是困了就靠我肩膀上睡会,到服务站我叫你。”
白芷扭头气呼呼看了他一眼。
赵北珩疑惑“怎么了?”
渣男!不娶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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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六叔六婶
说来也巧,陈昊这几天也病了,重感冒发烧烧到三十九度多。
自从白芷离开后他就没好好吃过饭,饿了从冰箱拿瓶啤酒吃两口面包对付一下,一个月下来人都瘦脱相了。
宋然来找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屋子没锁门,里面黑漆漆的泛着一股酒味。
“陈昊?昊哥你在吗?”宋然推开门走进来,被门口的酒瓶子拌了个趔趄,玻璃瓶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陈昊嘟囔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
这会是下午三点多外面有点阴天,屋里拉着窗帘一点光都不透,宋然摸着黑走到客厅把灯打开。
桌子地上凌乱的扔了一堆酒瓶。陈昊还穿着那件皱巴巴的衬衫蜷缩在沙发上,被灯光刺的睁不开眼,抬手遮了遮眼看清旁边站着的人“你来了啊。”
宋然呼吸一滞“这几天你一直这么过的?”
“嗯。”陈昊想去厕所,起身时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宋然急忙伸手去扶他,触碰到他的皮肤烫的吓人。
“你发烧了!”
陈昊甩开他的手走进洗手间。
宋然咬着唇把地上的酒瓶捡起来,桌子上的烟头收进烟灰缸。
陈昊从卫生间出来时洗了把脸,脑袋清醒了些。
“你来干什么?”
“你就打算这么生活下去吗?”
陈昊没搭理他,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发呆。
宋然咬着唇道“我知道白芷去哪了。”
陈昊愣住激动的站起来抓着他的胳膊问“他在哪?你怎么知道的。”
胳膊被他钳的生疼,宋然强忍着眼泪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赶紧振作起来把小白追回来我们也算两清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
“快告诉我他在哪!”
“东北,白城市。”宋然也是巧合知道白芷地址的。
白芷离职后有个回执信件需要他签字邮寄回来,宋然去他们公司谈业务的时候刚巧在前台看见这封信件,上面的邮寄地址就是白城市。
陈昊马上拿出手机准备订飞往白城的机票。
“你就打算这样去见他?”
陈昊抬起头,憔悴的脸上还带着激动。
“……好歹换身衣服吧,小白看到你这副模样也不会开心的。”
“嗯。”陈昊起身去卧室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宋然跟着他一起走了进来,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陈昊身体僵硬扭身想要甩开他。
宋然带着哭腔低声说:“昊哥,就最后一次……这回我真要放弃你了……”
陈昊没再动,只是抓着衣服的手微微颤抖。
***
白芷他们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到的济南站。这一路晃的他头晕眼花,在车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不下睡不着中途还吐了两次,一下车整个人都要晕了。
赵北珩状态还不错,以前跟着老板跑业务的时候来过几次,他见白芷脸色不对急忙抬手扶住。
“怎么样,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白芷摆摆手“没事走吧。”车站这人来人往的,他一个男人被人背着多丢人。
那对中年夫妻下了车又去买到菏泽的车票,赵北珩也去买了两张票,十点发车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一听还要坐那么久的车白芷都快哭了,长这么大他就没坐过这么久的客车,太难受了。
“小兄弟晕车啊,整块姜贴肚脐上管用。”同行的大姐给帮忙出招。
“是吗?你在这等我一下。”赵北珩放下行李朝旁边的餐馆跑进去。
白芷抱着行李委屈巴巴的蹲在地上,为了追他自己可真是快豁出老命了。
没一会赵北珩捏着一块生姜跑出来“这餐馆太黑了,这么一小块姜要我五十块钱。”
大姐哈哈大笑“车站赚的可不就是暴利吗,人家也不要回头客。”
“这个怎么贴?”
大姐从包里拿了个创可贴递给他“用这个粘肚脐眼上,姜驱寒胃里就不难受了。”
赵北珩走到白芷身边,掀开他衣摆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腰,旁边路过的行人侧头看过来。
赵北珩皱了皱眉把衣服放下“去公厕贴。”
车站公共卫生间的小隔断里,白芷红着脸自己掀着衣服,赵北珩蹲在旁边把姜按在他肚脐上用创可贴粘好。
白芷的肚子跟赵北珩的肚子简直是两个极端,一点腹肌都没有,摸上去有软绵绵肉乎乎的。
赵北珩的手又大又热,粗糙的老茧刮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白芷差点喘出声,小兄弟涨的生疼,要不是棉裤紧绷把它束缚在里面,估计支起的帐篷都要顶在赵北珩的脸上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没有,贴好了吗咱们出去吧。”白芷咽了口口水,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两人这个身位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赵北珩起身探了探他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温度差不多,放下心打开门。
门外有几个排队等着上厕所的见里面一下出来两个人,眼神里带着错愕和探究。
白芷羞的脸都快滴血了,赵北珩这厮脸皮厚一点都没不好意思拉着人就往外走了。
还有三个多小时才发车,几个人坐在候车大厅里等车。
不知道是不是贴了姜的原因,肚子上热热的白芷没那么难受了,掏出手机玩了两局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