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强挥开他,气得直转圈,骂道:“听着也不像好话!”
又定住了,颤抖着叮嘱:“别再刺激我,听到没,你们谁都别再刺激我!!”
姜朝雨擦干眼泪,长长吐出一口气,还不待说话,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她掏出手机看看,又给挂断。
她说:“朱铭找我了,可能找我去操场上散步。”
四个人全都望着她。
毛非保证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暴露你!”
姜朝雨摇摇头:“校内网上到现在都还有内涵庄强是小偷的帖子,我昨晚看了的,几乎首页上全都是...流言蜚语不澄清,你们蒙冤,也会叫他尝到做坏事得逞的甜头,都不是好事。而且他目前只得手了庄强,还有你们三个,他还在寻找机会,不能让他有这样的机会。”
她朝冉青伸出手:“给我纸和笔。”
冉青呈上。
姜朝雨写下两排英文和数字:“等会儿你们就用我的账号来发帖,匿名发,如果他看见了,他不用去网络部后台查他也会知道就是我。”
毛非着急,夏肖骁抢先一步担忧道:“他报复心理这么强。”
“别担心。”姜朝雨放下纸和笔,揉揉眼睛道,“我现在就去找他‘自首’再和他分手,陪他压最后一次操场。”
“不是!”毛非急道,“那以后呢?他以后再---”
“以后再说。”姜朝雨往门口走去,“好歹......”
好歹恋爱一场。
她戴上兜帽:“以后他会改过自新的。”
门合上了,屋子里重陷静悄悄,只有一台电脑屏幕散发着白光。
冉青缓缓道:“遇人不淑。”
庄强问:“那...发么,帖子。”
一瞬沉默后,三个人异口同声道:“当然发!”
图片太多,上百张,不可能全都发出来,需要重新过一遍,挑出其中重点。
毛非搬着椅子挨坐在冉青身边,之前他只看了几张,现在,他自讨生气地不放过一张截图,把没吐的芬芳全数奉献。
于是他没能看见,在他的床铺边上,他的手机已经明明灭灭好几回。
214里气氛紧张且浓重。
庄强坐不住,他抓着头发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他问:“真要发?”
夏肖骁说:“你不想洗清冤屈?不想他恶人恶报?他女朋友都执意伸张正义,你这个受害人犹豫什么?”
庄强啜喏:“冤冤相报何时了。”
冉青骂他:“你滚蛋!!”
庄强又来来回回地踱步。
他问:“你们俩真的在、在、在那什么?”
夏肖骁说:“是啊,搬出去不是嫌你碍事儿,是怕我们俩碍到你事儿。”
庄强啜喏:“那你们这两天没回,你说去...开房了?”
冉青骂他:“你蓝猫淘气三千问啊?!”
庄强又来来回回地踱步。
他哀嚎:“不行,我接受不了---”
哀嚎被敲门声打断。
214里顿时针落有声。
毛非骂得口渴,舔舔唇气音道:“谁啊,不会是朱铭吧?”
夏肖骁“嘘”一声:“又揣着锤头来?”
冉青瞪圆了眼睛:“来砸我电脑?”
敲门声再次响起,不比姜朝雨混乱急切的敲法,此人敲得颇为绅士,不轻不重叩三下。
庄强也气音:“学长这么沉得住气?”
214里黑灯瞎火,电脑的屏幕光照出四个疑云密布的脸。
陡然,门外几声问好传来:“庄老师?庄老师好!”
毛非:“......!!!”
毛非“噌”一下就跳起来,赶紧跑过去开门。
庄周正抬手准备再敲,门就半开,又猛地被一双爪子拽进屋里。
“非非?”庄周疑惑,试探着猜到,“你们在看电影?”
毛非“啪”地把灯打开,仰着一张因为怒气冲冲而涨得通红的脸蛋对庄周道:“你还记得你说的证据吗?除非我们拿到他们栽赃陷害的证据---聊天记录!”
庄周摸摸他额头上的汗,噙着笑“嗯”一声:“记得,拿到了?”
“拿到了!姜...就是生姜的妹妹刚才主动给我们送来的!”毛非竖着眉毛抓在他腰侧的衬衫上,“我靠,你不知道他多阴险,没把我气死!”
庄周说:“不气。”
毛非嚷:“好气!”
冉青实在看不过去,不是看不过去毛非一见庄周就眼里没别人,而是看不过去庄强一副下巴掉了的惨样。
他出声道:“庄老师。”
庄周抬眼看去,微微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毛非这才猛然惊醒,赶忙松开庄周,问:“你怎么跑上来了?”
“给你发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
“啊!我手机,诶?我手机呢?”
说着就满屋子找起手机来,这要是在家里,第一个去翻的地方就是花旦的肚皮底下。
庄周好奇地打量这个小小的四人间,他走到毛非床位前,一眼就瞧见手机,不仅瞧见手机,还看见一旁叠好放着的衬衫。
他笑道:“床上呢。”
毛非就点脚往床边摸,摸到了,看到一串未读提醒:“上课时调成了静音,就忘记调回来了。”
“下次要记得。”庄周拿起桌上的保温杯问到,“你的?”
毛非应一声:“你渴了?”
“你渴了,你听听你声都哑了。”
说罢就拧开盖子,拿着杯子去洗手池里清洗。
夏肖骁和冉青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人一系列旁若无人的互动,再看着毛非颠颠凑到洗手池旁去帮庄周卷袖口,嘴里更不带消停的,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可怜受不起刺激的庄强,他挪到夏肖骁身边,拽拽自己的椅子,坐下,被雷劈傻了一般道:“感情真好。”
冉青生出怜悯心:“庄强,你往庄老师左手上看看,再往非非的脖子上看看,看看你说的买干脆面送的杀马特戒指是不是同时出现在了他们身上?”
庄强倒吸一口惊雷,终于由内而外地被彻底劈傻了。
第77章 冰丝小裙子换装游戏(补车)
此事大快人心!
毛非不想走,冉青还在挑选重点聊天截图,毛非就央求庄周再多待一会儿,等把帖子发出去了,收到第一条回复了,他们再回星垂天野。
庄周什么都依着他。
两个人站在阳台上讲小话,一人抱着保温杯吹吹凉,一人叭叭叭地讲宋老师,讲他会不会和占姚碰出火花,又讲姜朝雨,讲她打算跟生姜一起去美国丰富阅历。
庄周把水杯递给他,哄他小口喝,当心烫。
毛非就慢慢地抿,边抿边看庄周慵懒地靠在窗沿上,明暗交叠的光影里,一双眼神专注而宠溺,帅得简直要他小命。
他花痴道:“庄啊,你好好看。”
庄周轻笑,唇语道:“乖宝宝。”
毛非想亲他!
色欲熏心!
他把保温杯塞回给庄周,转身跑去“啪”地把灯又关上。
冉青随口道:“怎么了?”
毛非随口答:“没咋。”
就庄强,两眼睛就跟两电灯泡似的,溜圆儿,屏幕不看,光看这俩戴对戒的表兄弟。
呵,表个屁的兄弟!
庄强自虐,不可置信还非要自找刺激,一边偷摸视奸,一边在心里默念,庄强,你要坚强!
昏暗做遮掩,给了偷情好良机。
毛非心脏怦怦跳,挤到庄周身旁小小声:“哥哥。”
庄周失笑:“乖一点。”
“要。”
“被看见了。”
毛非骗自己:“不会的。”
庄周无奈,抬手轻抚在他的后脑勺上,温温柔柔地啄吻了一口。
毛非心满意足,脸蛋贴到窗玻璃上降降温。
阳台里的气氛流淌得越发暧昧,谁也没管那两灯泡看没看见。
灯泡看见了,灯泡被震碎了,稀碎。
夏肖骁揽过僵硬的庄强,拍一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帮他回神道:“兄弟,沉冤昭雪近在眼前,给帖子起个响亮的标题?”
冉青提醒道:“震惊啥啥啥的那种就别了,想个有水平一点的。”
震惊?
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加震惊的了!!
庄强不坚不强,脑袋当机,傻傻呆呆。
图片整理好了,凑个整五十张,张张高能。
冉青登录姜朝雨的账号,进入发帖界面,勾上匿名,将图片按照顺序一一上传。
他长吁一口气,猜测这会儿操场上是不是正在上演一出分手大戏。
他说:“标题,万事俱备,就差标题。”
几人讨论一番,蹦出来七八个想法,庄周旁听没参与,毛非就问他:“如果你是睡前刷论坛的学生,你会被哪个标题吸引?”
庄周想了想,说:“肖骁刚刚说的那个‘前无古人’的。”
于是,新帖《前无古人的反转,后无来者的打脸》横空出世。
毛非紧张又激动,如果鼠标在他手里,他能三秒刷新一次看看有没有新评论。
他耐不住,起身把床上的衬衫塞进背包里,再把保温杯里喝不完的水倒掉,转一圈,实在没啥好干的了,他又凑回冉青身边:“回复有没有?”
“没,哪这么快,”冉青说,“让子弹飞一会儿,让读者看一会儿。”
毛非鼓起脸蛋:“那我去上个厕所。”
厕所门关上了。
庄强终于逮住机会,他被惊雷劈得智商下线,问:“庄老师,您不是结婚了吗?毛非他知道吗?”
夏肖骁听罢就翻了个惊天大白眼,这特么,这话什么意思?!
庄周倒不恼,“嗯”一声莞尔道:“知道,他就是我结婚对象,他当然知道。”
“啥?!那...那生的、生的孩子不是叫桃花吗?哪、哪儿来的?”
庄周闷闷笑,小桃花么?
他把两毛孩子拎出来:“养的两只猫,一只布偶,一只虎斑。”
庄强:“...哦,这样啊。”
毛非开门跑出来,手还没洗先嚷嚷:“评论?”
冉青刷新:“还没,五十张图,看得慢。”
毛非急得团团转,又听庄强问:“你们...认识半年就结婚了?我们国家好像没通过---”
“我们认识三年了,国外结的!”毛非呛他,“别八卦了你,快关心关心你自己的清白!看看整个宿舍就你不着急,你可是被陷害得最惨的当事人!”
庄强:“......”
庄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陡然一悚,宿舍五个人,其中两对都是gay!
他咽下一口口水,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接受,眼下还没发疯发狂是因为根本就还没回过味儿来。
毛非懒得理他,又催,冉青再次刷新,这回有了!还是如雨后春笋般蜂拥而至的回帖!
放眼望去全都是语气助词和问号惊叹号,虽然没啥有营养的评论,但是非常充分地展现了大家惊涛骇浪的心情。
毛非很满意!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可以咧着嘴角安详地回星垂天野了。
夜晚有小风吹。
毛非窝在副驾里期待明天一早:“想当初学长拎着铁锤入室强抢,通报写的是《关于朱铭的恶劣事件》啥啥啥的,这回这性质更恶劣了,不知道会怎么判。”
他猜测:“会开除他吗?”
庄周看他眼里雀跃,好笑道:“开除应该不会的,可能会延迟毕业证或者学位证的发放吧。”
回到家里,比平时晚了好几个钟,于是受到了来自两小主子格外热情的指责。
一边可劲儿蹭,一边儿龇牙咧嘴地骂喵星语。
毛非抱起花旦:“乖哦,就只能陪你玩一下下,我还得做作业。”
今天下午的经济学课留了作业,本来打算在宿舍里等庄周的时候就给它搞定的,没成想杀出来一个姜朝雨。
逗猫棒拿在手上,铃铛响,羽毛飘,一人两猫满屋子闹。
庄周从阳台里接完电话回来时,看到他的非非正小跑着横穿客厅,身后跟着奔腾的小马你追我赶。
他笑道:“当心摔了。”
毛非倒在书房的沙发里歇歇,逗猫棒一丢,哼哧道:“不玩儿了,要写作业了。”
庄周跟来抱起他,朝他汗津津的额头上亲一口:“先洗澡。”
手腕上的伤口愈合得很快,结了一层血痂,已经可以见水了,就腰肢上的淤青还不容乐观,庄周看一次就从眼睛疼到心里,晚上睡觉都不敢搂着。
他用沐浴球揉出丰盈的泡沫,将毛非从头发揉到脚尖,毛非享受地任由摆弄,抱着庄周乱扭,打醋溜儿滑,还哼起愉悦的小调。
庄周笑话他:“跳钢管舞呢?”
毛非抓了一捧泡泡抹到他脸颊和下巴上:“嘿嘿,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等我写完作业了就告诉你。”
作业拿到书房里去写,不好好坐椅子,偏要盘腿坐在地毯上。
毛非问:“你也要忙吗?要忙多久?”
庄周打开笔记本,戴上眼镜,一边将庄穆发来的文件下载下来,一边道:“不忙,随便看看新闻,你有不会的就来问我。”
毛非“嗯嗯嗯”地答应他,然后就藏着小心思把课本翻开到一页涂鸦上,大墨镜,剃须泡,吊带小裙子。
毛非暗搓搓地兴奋,快写,写完就能玩换装游戏了。
【今晚注定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