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看到我手上这个了吗?上面写的是邮箱地址——不是我的,再重复一遍,不是我的。我的各种地址你们都知道,没变。”
说粉丝们知道他的各种地址,这话不假,邮箱不说了,就挂在个人公告上,另外,由于经常会有粉丝给他寄礼物或者明信片,所以他还提供了两个地址,一个是学校的,一个是F站代收的。
粉丝寄来的东西,辗转一下都会送到他手里。
“这个是宝垟县刘书记的工作邮箱号,下面这一串是他们县里的宣传网页。看到这个视频的朋友,如果你有做志愿者的想法,同时有时间也有精力,或者想要提供一些其他的帮助,那么你可以通过这个邮箱和刘书记联系,详细的信息网页上都有,你们自己查询,我懒得说了。”
“千万不要把你们的催更邮件发到刘书记那边去了,疯狂cue我让我录憋笑挑战然后随手寄一堆搞笑视频给我的,也千万记清楚不要发错了,大家正经一点,不要给刘书记造成困扰,心疼心疼他老人家的头发吧。”
【懂了懂了】
【你的粉丝是沙雕吗这都会搞错】
【感受到姚总看智障的眼神了吗】
【懒得说可还行】
【你霸总的样子竟有一丝可爱】
【给你寄了那么久的礼物你倒是录一个开箱啊】
【视频也是给你发了那么多】
【至今还没有一个憋笑挑战】
【甚至连这个挑战已经快out了】
【姚总真的就很赶不上趟】
姚暑雨随手把纸放在一旁的桌上,瞥了一眼屏幕:
“好了,我都能猜到你们会说什么。”
“不扯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开始说正事,该记笔记的记笔记,该划重点的划重点。”
苏祁寒很配合地,把镜头上下晃动,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乖。”姚暑雨轻轻一笑,接上话音,“是这样,这次我们正好碰见‘画意’给希望小学捐赠了一批物资,所以我就想发动大家一起,有样学样,把你家里压箱底的、买回来包装还没拆的、学校发给你半个字都没写的书或者教材都捐出来,数量不限制,一本两本都没关系。”
“大家寄到我这里就好,统一用A大的那个收货地址,再由我一并寄给希望小学,王校长那边收的时候会方便一点。寄送的时间从今天开始,为期一周,一周过后我会整理好,一起给学校。”
“错过时间的我就不管了,自己想办法。”
“放心,我不会私收你们的书哈,众所周知,姚总是不看书的。最后书本登入都会公开透明,整理好后会放在宝垟这边的网页上,工作量比较大,可能会迟一点放出来。另外ID比较羞耻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改一个吧,不然像‘贵寝牡丹A’那种,会让局面变得你尬我也尬。”
“因为邮费需要自费,所以……我下次上播的时候给大家发红包吧,能抢到一点算一点,有总比没有好。”
【我乖我乖!!!】
【上九宝贝儿最乖呜呜呜】
【姚总你是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书买回来连包装还没拆的】
【还有本子也是】
【错过你就不管了???】
【后果自负哈哈哈】
【您的霸道姚总已上线】
【姚总不看书可还行】
【不看书您博士还能毕业吗灵魂发问】
【抱住我的ID瑟瑟发抖】
【姚总的小娇妻突然挺直胸膛】
【姚总的站内女友接受挑战】
【幺幺九必须拥有姓名】
【姚总还补贴邮费的吗】
【这么体贴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暑雨的眼神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看向了藏在镜头后面的人:
“好了,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补充的没?”
苏祁寒举着相机,左右晃了晃,第一次做了个“摇头”的动作。
姚暑雨早就不想录了,恨不得早点结束去睡觉,于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行,那今天就到这。”
至此,默默无闻的小摄影师终于上线了,苏祁寒一如既往地伸出爪子在镜头前挥了挥:
“大家晚安!要持续关注‘狂欢挑战’,跟姚总一起打卡哟!”
姚暑雨在镜头面前直接笑出声,实在是被苏祁寒帮他营业的样子给逗笑的。
然后他往前伸出手掌,把镜头蒙住了。
小粉丝儿们眼前的视频画面突然一黑,黑屏前是姚暑雨温温柔柔的、笑意未尽的脸。
但此时进度条却依旧还在跑——
画面被遮住之后,姚总一本正经地扔下了一句:
“下次见,我们要睡觉了。”
嗓音低低的,好听,但得瑟到欠揍。
【!!!!!】
【真·官方摁头吃糖!!】
【我人没了】
【这什么神仙CP为什么这么好磕】
【对不起是我CP脑但真的太甜了呜呜呜】
【我是不是搞到真的了?】
【坐下坐下!!都给我坐下!!老父亲哄儿子睡觉没毛病!!】
【我看今天这柜门是堵不上了】
【可怜我小上九一如花似玉的小少年呜呜呜】
【球球姚总今晚当个人吧】
【期待姚总的最后一个狂挑视频呜呜呜】
【让野厨菌来拍吧】
【+1】
【求一个姚总上九同框撒糖】
【蹲】
视频最后一帧的黑屏上定格了两个白字,是姚暑雨不常跟小粉丝儿们说的。
“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错觉……
“温柔”这两个字,透过姚暑雨近期投稿的这些视频,竟然也变得有迹可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姚总热衷于睡觉,博士是毕不了业了。
☆、他们这群人
熟悉的盘山路。
熟悉的颠簸。
熟悉的红色甲壳虫,远远缀在欧陆屁股后头。
只是回程远不比去时那么轻松愉快。
贵寝里文静款和偏文静款的苏祁寒、富成城俩人就不说了,连精力旺盛到一张嘴就能叭叭叭说上三天三夜的金锋和钱昊都直接累瘫了。
别说像来的时候那样七拐八拐地“啊”一路,现在是眼皮子都不带掀一下的。
要说在宝垟县“杰林希望小学”待了三天到底发生了啥,能把一群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累成这样,其实也真没什么,归咎一下也只能说是,带娃实在太难了。
万幸他们带的是一群懂事的娃。
但娃懂事,并不代表可以不操心。
第一天刚去的时候,他们还能兴高采烈地进行才艺表演,活跃气氛,心里估计还觉得自个儿的才艺还挺拿得出手。
但是歌唱一天,嗓子就得冒烟。
画让他们画一天,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是孩子们认识的,也就都画得差不多了。
这让半节文化课都没备的小老师们一度陷入了尴尬。
幸好这时有可靠的野厨菌挺身而出,人虽胖,但身手勉强算得上灵活,愣是蹩脚地上了大半天体育课。
其实就是在空地上跑来跑去地做游戏,老鹰抓小鸡、贴膏药、跳长绳,搜遍了脑海中的童年记忆,把能玩的集体项目都玩了一遍。
孩子们玩在兴头上,个个生龙活虎不知疲倦,叶俊一奔三的胖弟弟,哪里顶得住?
于是叶俊只好撑着自己的膝盖,气喘吁吁地求助于近乎万能的姚总,看看还能带孩子们玩点什么新鲜的。
姚暑雨倒是没什么所谓,他反正是觉得自己来解这个燃眉之急也不是不可以。
关键是他“觉得”没用,要大家“觉得”才行。
姚暑雨手一挥,不甚在意地说:“别找我,找我就是英语课。”
钱富金外加一个苏小四,只好挂着一脑门黑线,违背了自己“不要再给孩子们灌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誓言。
您知道小学数学有多难吗?
不,您不知道。
他们这几个文化水平参差不齐的美术生,差点没为几只兔子几只鸡吵起来,嘴一瓢,鸡四条腿兔子两条腿这种想想就很吓人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好在一个问题搞不清楚,他们倒也不死磕,直接放弃,选择下一个问题。
金锋咬着铅笔头:“春游,100个人,小明在从前往后数第78个,小华在从后往前数第59个……问他俩之间隔了几个……”
钱昊默默在一张纸上画着圆圈,一个圆圈代表一个小人,才画了三十几个就彻底崩溃了:“到底为什么100个人要站成一列?!五列不好吗?!方阵多有气势?!又不是蚂蚁搬家……”
富成城扶额:“所以说,哪个沙雕点人数的时候会一边从前面数一边又从后面数,就不能统一一下吗……”
苏祁寒有些为难地看向姚暑雨:“姚总,我们几个的答案都、都不一样……”
姚暑雨摊了摊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找我,找我就是英语课。”
贵寝四人:“……”
如此这般绞尽脑汁上完了余下两天的课,贵寝生无可恋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不是什么文化人。
以后再也不嘲姚总博士毕不了业了。
毕竟自己本科学位证拿不拿得到手可能还得另说。
早晨五点起床出发回程的提议又被姚暑雨一票否决,众人只好拖着被数学和作文折磨了个透的身躯,草草吃了碗泡面充饥,跟刘书记、王校长以及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合了影,又絮絮叨叨半天,这才披星戴月地踏上了归途。
要不是这条烂路过于颠簸,此刻车里恐怕早已经鼾声震天了。
但凡拐弯的时候能温柔一点,他们都能想象自己正在摇篮里头会周公。
可惜,灵魂车手姚暑雨,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富成城拿头撞车窗的画面似曾相识,他艰难地挤出一句:“吃了吐死,不吃饿死,成为成年人之前的第一道考验竟然是这个吗……”
姚暑雨抬眼瞥了瞥后视镜,摇着头,啧了两声:
“我也不是没提醒过你,金锋出的主意那能有一个不是馊的吗?亏你们一个个的还跟着他瞎闹,啧,瞧把自己给难的。”
虽然嘴上嘲讽,但姚暑雨还是伸手从苏祁寒面前的手套箱里拿了一盒备着的藿香正气液出来,回手递到了后座。
苏祁寒连忙补充:“好像没有晕车药,先喝这个缓缓!”
接过藿香正气液的是金锋,他把药盒拆开,怼开一瓶,插上吸管,递给身边妄图继续撞玻璃的富成城:
“别听姚总的,你这个生日,那必须是意义非凡,永生难忘。”
富成城:“……呕。”
去的时候钱昊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睡了一路,同样的颠簸,回来的时候他竟然失眠了!
别问,问就是心里有点小伤感。
“虽然我们这趟走得是挺意义非凡的吧,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反而有点难受。”钱昊叹了口气,说,“最后拍完大合照,有个小孩儿拿着我画的画,问我是不是以后不会来了,不等我说话,他又问我可不可以留着我那幅画,唉,我当时心里那叫一个酸。”
苏祁寒也有一点点低落。
这回轮到姚暑雨叹气了。
他抽空抚了抚苏祁寒的脑袋瓜,又瞥了后视镜一眼,说:
“除了长期做义工的富小一,你们几个,来之前没考虑过这些吧。”
钱昊他们果然都摇摇头。
姚暑雨想了想,接上话音:
“对于你们来说,这确实是一次很有意义的人生经历,不过对于那些孩子们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流水的志愿者,铁打的小山村,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善举啊,其实带去的影响并不全然是好的,更何况是那些打着慈善的名号,只为给自己套个好名声的人呢?”
“可是啊,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也必须有人去做,那为什么这些人不能是我们呢?没人给他们带去希望,他们就永远看不见希望。或许孩子们今天会为了离别而失落,可过几天,他们又会像以前一样生活和学习——他们比你们想的要更懂事得多。”
姚暑雨问:“钱小二,那孩子问你以后还不会来的时候,你想回答什么?”
钱昊如实说:“我当时想说,有机会一定回来看你们。”
姚暑雨点点头,笑着说:“如果是我,我就说,有机会的话,你来看我吧。”
钱昊愣了愣。
姚暑雨活动了一下脖子,继续给孩儿们上人生一课:
“说实话,你们没有没心没肺地玩一遭,还能去考虑这些问题,我挺欣慰的,真的,毕竟不是每个志愿者都能站在孩子的角度去审视大人的行为——还行,也算你们没白跑一趟。”
“你们做的是好事,孩子们也的的确确受了益,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有那个闲工夫,不如思考一下,后面我们还能做什么。”
钱昊的位置在姚暑雨正后方,闻言,他立马蹭了起来,一把抱住驾驶座的头枕:
“也是,我回去找找,我那儿好多用不着的书呢,一块儿拿给你吧?”
金锋举手:“这年头谁还没几本用不着的书了!”
富成城气息奄奄也不忘响应号召:“算我一份。”
姚暑雨勾着嘴唇,笑了笑,问:“小祁寒,你呢,有什么想法?”
“我在想……”苏祁寒下意识地玩着手里软趴趴的U型枕,“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能让更多的人参与这种志愿活动呢,继续投稿视频呼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