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眨眨眼[现代耽美]——BY:ranana

作者:ranana  录入:06-04


妈的。他妈的。

我就不能想点别的了吗?我得想点别的。让我想一想……

蜀雪坐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还不够吗?他和我住在一起还不够吗?他握我的手,坐我的车,喝我喝过的可乐,用我用过的筷子,穿我的衣服,不穿衣服,从浴室走到卧室,扑倒在床上,抱住我,任我抱住,还不够吗?他和谁聊天,又和谁亲密,随他去吧,他开心不就好了。要让别人开心。不要太贪心,业皓文,不要太贪心。

母亲说,知足常乐。

秀秀说,都怪你妈,好好的信什么天主,那么小的小孩儿就成天上教堂,听什么无私奉献,宽恕,忏悔,原谅,感恩的故事。

秀秀还说,业皓文,对别人太好就是纵容别人作恶,你知道吗?她说,我要去找蜀雪,和他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他,都怪你,你给了我一种错觉,一种我好像会失去你的错觉。可我拥有过你吗?我没有吧,你是怜悯我,你对人都是这样怜悯的。

我说,以前也有人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秀秀看着我。我说,复云生。

秀秀好气又好笑地坐下了,说:“那个疯子!”

对,让我继续想秀秀,想我们的对话,那天是孙毓在融市的演出结束,我们去吃火锅,我们,就是我们,然后我们回家,对,就发生了这些。我只想这些。秀秀说,不知道复云生现在怎么样了。

她扮了个怪表情,问我,他怎么说你的?

我说,他说我对人好是纵容别人,是很不好的事,说我给了他一种错觉。不过他又说,管他的呢,爱情本来就是错觉。

秀秀哈哈大笑,她说,事先申明,我对他没什么意见,可能你当时那个男朋友,叫什么……

柯临风。

秀秀说,好土的名字,玉树临风。

我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钟灵毓秀。

秀秀说,哦,我去告诉孙毓,你说他的名字土。

我笑出来,她也笑,她先前是在哭的,我记得,她说她要去和蜀雪道歉。

秀秀和蜀雪走得太近了,以至于我关于她的记忆总要染上蜀雪的色彩。发白又发红,介于丧事和喜事之间。丧事和喜事不就是人的所有情感的总和了吗?

秀秀还说了什么?一定有和蜀雪没什么关系的话,我想想,对了,她问我,你怎么做到的啊,所有前任都记得这么清楚?

我说,我常吃银杏。

秀秀翻了个白眼,说,可能小柯对复云生意见比较大,我想说的是,我经常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去死。她的眼神忽而茫然了,她是不是想起了蜀雪,复云生和蜀雪相似,或许她想到蜀雪可能下一秒也会去死。她从家里走了。她去找了蜀雪了,去和他说了对不起。

复云生和蜀雪真的很像吗?

他们的姓一样的少见,他们……

我不要再想到蜀雪了,我可以想一想别人的,我有这个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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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没法更新,周六更。

(中)

好吧,好吧。

我和复云生是在哪里认识的?对,是在外婆的老宅认识的。院子里的枣树枝叶太旺盛了,树枝霸道地伸进了二楼的屋檐下,外婆便找了两个园艺工人来修剪,复云生就是其中一个。外婆还需要他们修剪葡萄藤,葡萄藤依傍着一个雪白的花架,一到夏天,绿油油的叶片铺开在架子上,形成一个天然的遮阳顶棚,站在下面阴凉惬意。

融市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住院部楼下有一个类似的花架,不过缠着花架生长的不是葡萄,是紫藤。紫藤花开时,也是天气开始升温的时候了,花开得很密,从花架的缝隙,从枝头坠下来,一串挨着一串,阳光都透不进,穿不过,偶尔钻进来一隙,落在蜀雪脸上……

我和复云生是怎么认识的?复云生腰上绑着绳子,皮带上系着安全锁扣,一只脚踩在一根树枝上,站在树上很高的地方。一根香烟掉在我的脚边。我抬头看了看他。复云生笑了笑,指指自己的嘴巴,打了个抱歉的手势,说:“你帮我拿上来吧。“

我说:“我爬上来?”

他说:“你去二楼。”

我走去二楼,他本来是站得离树干很近,看到我了,拨开一根树枝,钻过密密的绿叶走到了我面前。他脚下是一根极细的树枝。我说:“你小心啊。”

他说:“借个火,烟灭了。”

我把烟递给他,他弯腰咬住香烟,抬起眼睛看我。树叶沙沙地响,树叶在风里都是这么响的,涛声一样,浪声一样。他的眼睛像两面镜子,映出亮晶晶,茵茵翠绿的夏意。人的眼睛也都像镜子,映出的总是自己的感悟。

我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我说:“修树的时候抽烟,不太好吧?容易着火吧?”

他哈哈笑,吐了口烟出来,问我:“那你还帮我点烟?”

我说:“你要求的啊。”

他笑得更开心了:“你是大雄的多啦a梦吗?有求必应?"

我笑了,他说:“晚上我想和你一起吃个饭,你答应吗?”

树叶又开始响,浪涛声又过来,复云生在绿浪里摇晃,我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说:“你小心点。”

他把我往前一拉,又往后一推,转身钻回了树叶后头,钻回了枝桠间。

他不怕,他什么都不怕。不怕风餐露宿,不怕无家可归,不怕亲人离弃,不怕形单影只,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乐得自在。但他怕孤独。怕得要命。他会抱着我,说,业皓文啊,你就一直这么让我抱着吧。他还会对我说,你走吧,无所谓,反正每个人都是孤独终老。

蜀雪在紫藤花架下面和我说,我们孤伶伶地出生,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去死。

不是的,也有孩子是和兄弟姐妹一起出生的,双胞胎,三胞胎,四胞胎,新闻上多的是,也有人是一同赴死的,太宰治和山崎富荣投河,茨威格和妻子服毒。

母亲喊了我一声,我脱口而出:“那棵枣树还在吗?”

“什么枣树?”母亲问。

我说:“院子里那棵。”

母亲说:“还在的,”母亲又说,“那个老板说要改种樱花树。”

“老板是日本人?”

母亲说:“他说开花的时候拍出来很有卖点。”

我说:“对的。”我说,“是的。”

樱花盛开时,他们可以顺势推出樱花季甜品,饮品,他们可以把院子里樱花烂漫的照片分享到微博,微信公众号上,他们可以找明星博主分享自己一边赏樱一边用餐的浪漫经历,还有直播平台,也要利用起来,樱花落下来,粉色的一片片,要是有人在那时候办婚礼,视频拍出来,那该多美。

像落雪。

我抹了把脸,母亲问我:”叹什么气呢?“

复云生的事情想到哪里了?他还有什么可以回忆回忆的?

我告诉母亲:”想到以前外婆找人修剪过枣树。“

我说:“我前几年去过老家一次,秀秀说要做微缩模型,找清朝老宅做参考,我带她去了。”

母亲说:“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说:“对不起。”

我说:“妈,不要生气。”

母亲说:“妈妈没有生气。”

母亲又说:“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我说:“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打零工的年轻人,我们相处过一段时间。“

问问我吧,问问我关于复云生的事情,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想起他,该怎么回忆他,母亲一定有办法问出很多问题。我希望她问,希望她快一点问。

我摸了摸脖子,只听母亲说道:“哪里人啊?”

我说:“明珠市的。”

母亲说:“小地方。”

我说:“家里演京剧,蛮有名的。”

母亲说:“他也唱戏?”

我说:“不是的,他想演武生,家里让他唱花旦,他不干,跑了。”

母亲说:“我们是在说一个男孩子吧?”

我笑了,说:“同性恋和愿不愿意唱花旦没什么关系的吧?”

母亲也笑,问说:他都打些什么零工啊?“

她温和地,温柔地询问我。我耐心地,全神贯注地回忆,回答她:”园艺,就是帮人剪剪树枝,修修草坪,也做泥瓦匠,还兼职送快递,送外卖,后来秀秀介绍他去美术馆做事,布展的时候他会帮忙布置。”

母亲说:“秀秀倒和他蛮好?处得来吗?”

我说:“他和谁都处得来,又……”我咳了声,“和谁都好像处不来。”

母亲问:“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可能家里太宠,太任性了。”

我说:“有时候有些疯狂。”

我补充说:“秀秀点评的。”

母亲问:“那你觉得呢?他做了什么事,以至于秀秀这么说他。”

我说:“我觉得每个人都不一样,都有自己疯狂的一面,他只是表现得比较极端。”我说:“有一次,我们去骑车,下坡的时候,他突然放开手,直直这么滑下去,摔得够呛,我说,你疯了?他说,被风带着走,好爽,好过瘾,死了也甘愿了。“

我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站在很高的地方,低下头看我,让我帮忙捡一捡他掉在地上的香烟,他在修树,他还抽烟。“

母亲笑了,她问:”听上去你蛮喜欢他的,那怎么会分开?”

我说:“他自己走的,他要走,我留不住,他就走了,但是他回来找过我。”

我说:“不止一次。”

我说:“他晚上三点打电话给我,在电话里哭,我去找他,他喝多了,我不知道他住哪里,就送他去了酒店。他还来我们公司找过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和他在楼下咖啡馆坐了坐,他又什么都不说,最后分开时,他说,你看上去挺好的,我说,你看上去不太好,他说,业皓文,你是不是对什么人都这么好啊,你的家教真好,太好了。”

母亲没说话,我接下去说:“他出车祸,被送进医院,我当时和小柯在外面吃饭,就一起过去了,他看到我,他说,不好意思,我手机里只有你的电话,他问我,这是你男朋友?”

我说:“小柯和我吵架,我说,我和他早就是过去时了,小柯说,那就应该放手,我说放手了啊,但是他出了车祸,一个人在医院,你让他怎么办。”我问母亲,“我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的吧?”

母亲说:“是小柯有点无理取闹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和秀秀讨论这件事时,秀秀说,你难道觉得那个玉树临风无理取闹?你才不可理喻吧!

片刻后,她的脸色一变,摆着手说,算了算了,我也是利用了你这一点。她狠狠掐我的胳膊,凶巴巴地说,业皓文,温柔是刀啊!

我听得糊里糊涂,后来我们一起看《温柔女子》,秀秀说,应该给你拍一部片,叫《温柔男子》,开场也要死人,开场就是复云生跳楼死了。

我说,你别咒别人。我生气地说,你盼点别人的好不行吗?

秀秀说,不然开场就是你死了,你的葬礼,你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前任都来了,有的人朝你的棺材吐口水,有的人哭着摸你的脸,有的人给你献花,有的人过来,一句话也不说,在角落站了会儿就走了。你一直都是你,但是你是别人朝三暮四的情人,你是别人温柔体贴的前男友,别人的灵魂伴侣,别人的……可能应该发生点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发生的一次意外。

我说,我是怪盗二十面相吗?

秀秀讥笑,你还自比金城武?她说,我和你说真的,你认真一点。

我说,我还不够认真?我把手机关了,家里座机电话线都拔了,和你讨论这件事。

秀秀说,这不能说明你认真,这只能说明你试图心无旁骛!秀秀轻轻和我说话,说,业皓文,你最真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你知道吗?你哭着跟在我后面,才下过雨,我们在你家的后院,后院好大啊,像一片公园,只有我们两个小孩儿,地上好多翻出土来的蚯蚓,我一脚,我一步就踩死好多条。你跟在我后面,哭着捡蚯蚓的尸体。你给他们做坟墓。

我不记得这件事了。我知道的是一旦我迷失了自己,母亲会把我拉回来,她会帮我找到我。

我,一个收入丰厚,交际广泛,言行得体,懂得之乎者也,也能侃侃而谈梅菲斯特,每年春天就是听巴赫音乐会,夏天照例去乌帕塔看舞,秋天找个地方赏红枫,品日本酒,纯米酒,纯米吟酿,纯米大吟酿有什么分别,得分得一清二楚,冬天,就要带着父亲母亲去捧《胡桃夹子》的场,红酒,雪茄,茶,威士忌,都是我的爱好,还不能忘了手表和车,不能忘了出入拍卖行,不能忘了讲究宣纸的质地,分辨提香的成品和半成品,不能忘了要温和地看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个人都有可爱的地方,值得爱的地方。

我要挑不出缺点。

母亲说,你看,你这么好,现在秀秀的事情出来,没有人会说你一句不对,说一半句不是。

我说,秀秀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母亲说,适当地,还是可以恨一恨别人的,不然很多负面情绪憋在心里会憋坏的,对身体不好的。

什么算是适当的恨呢?恨一个人恨到什么程度就不能就不适当,就不能再恨下去了呢?
推书 20234-06-04 :从O变A后我成为国》:简介:(入库时间2020-06-04) 晋江VIP2020-05-31完结总书评数:12725当前被收藏数:22649 白越身为一名Omega,既是Alpha眼中的梦中情O,又是其他Omega的眼中钉。然而某日,他收到体检通知书,发现自己二次分化成了Alpha。基因等级S+,全世界人数只有两位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