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花开————子默

作者:子默  录入:12-21

简明解开锁,拉着花开到地下室去,花开不动,简明转过身,等着花开,半晌,花开笑了:"简明,何不打断我腿?再也跑不掉。"
简明轻笑道:"那样,做爱不方便。"
花开笑出了眼泪:"是吗,好。"
铁链的另一头锁在简明手上,花开脸上挂着一惨淡的笑,他跟着简明到地下室,简明把他捆在滑梯的柱子上,在他脖子后面垫了块湿毛巾,然后火花四溅,花开闭上眼睛,有时,滚热的火星溅到他身上,他闭着眼睛,好象已经死了。
其实一条铁链是锁上还是焊上,没有太大区别,简明这样做,只是表达他的决心,再用这种侮辱来惩罚花开。
不过,他心里很明白,这种惩罚除了让花开更恨他,逃走的意愿更坚定外,没有任何用处,他开始觉得悲哀。
能不能一辈子锁住一个人?
那么,象花开说的,用恒久忍耐来感动花开吗?
那可不容易,花开并不是一个善良慈悲的孩子,他自己说过,如果得到机会,他是很会折磨别人的。
用什么办法让花开收回自己说过的永不原谅?
没有办法。跪下来哀求?捧上鞭子:"亲爱的,我错了,打我吧。"不,那不是简明的方式。而且,也不是花开会原谅的方式。
放花开走?
不,花开还在这里,他就还有希望,如果花开走了--走了,不再了,再也见不到了!不如让他死。

花开并不吵闹,有问有答,并不绝决,有时也会笑着说:"我知道,你爱我,你拼了命来救我,我知道。"嘴角带笑。
简明知道什么叫绝决,比哭与骂更绝决。
一切已无法挽回。

慢慢地,他开始折磨花开,把他自花开处得到的无力感,他的受挫感,再发泄到花开身上去。
夜里醒了,把花开挂到墙上去,花开开始会骂,后来开始唱歌,于是简明彻夜用鞭子抽他,最后,花开一声不吭。
白天也沉默下去。
即使简明不在,他也只是坐在墙角发呆。他最喜欢坐在床上的一角,缩着身子,双手抱膝,呆呆地望着窗外。有时,简明一天没回来,他就坐在那儿,呆坐一天。天气渐暖,阳光越来越充足,有一天简明中午回来,发现阳光直直地照在花开脸上,花开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简明慢慢走过去,看见花开的瞳孔缩得只有针尖大,他拉上窗帘,叫花开,花开慢慢地回过头,目光茫然地在屋子里他的四周扫来扫去。
简明站在屋里,不动也不出声。
花开没有看到简明,淡淡地回过头,继续看着窗子,痴迷地盯着窗帘边上泄出来的一线线阳光。
三十四

简明静静问:"你想毁了你的眼睛,再也不能做画吗?"
没有回答,可是墨镜底下的那双眼睛,缓缓地闭上,淌出两行泪来。
简明把拴花开脖子上的项圈上的链子取下来,声音暗哑:"我教人给你拿来画笔,带你出去写生。"
花开说:"我不去。我不是狗,我不要人带着我。"
简呆了一会儿,把那条链子再锁回去:"你以为我打不服你吗?我是不愿下手!"
花开再一次沉默。

李自明开车,简明在后边仰头,闭目。
李自明说:"他快疯了。"
简明冷笑:"是吗?那么容易就能疯?你以为上帝给每个人都安了保险丝?受不了时就会断线?你见过那么仁慈的上帝?"
李自明不答,过了半晌:"放了他吧。"
简明道:"等我疯了,你可以做主放他。"

简明买了大包的画笔画纸回来,放到床前去,花开还是那个姿势,望着已经没有了太阳的窗外。
戴着简明的墨镜。
简明把镜子拿下来,把画笔给他看,花开没有反应,简明扳过花开的脸,让他看,过了许久,花开的眼睛才有了焦点,他微微抬起手,好象想拿起来,可是那只手倒底没有抓住画笔,花开沉默着。
简明说:"花开,对我说话。"
花开沉默一会儿:"放了我,放了我吧!"
脸上立刻挨了一记耳光,花开侧过头去,目光空洞地重又去看窗外,他现在,连还手都懒得。
简明解开铁链,拉起花开:"我们出去走走。"
花开沉默地跟着,在门口,简明给花开穿上衣服,花开任他摆布。出了门,花开微微眯上眼睛:"还有阳光呢。"
简明扭过头去,看夕阳,耳朵忽然听到风声,简明低头,后脑仍被凳子腿扫了一下,花开已经把凳子扔向他,转身向车房跑去。
那一刻,简明好象已经失去了痛觉,他只是愤恨,无限愤恨,他拼命飞扑过去,在车房门口按住花开,花开试图踢他要害,插他的眼睛,抓他咬他。
简明躲开,躲不开的,他似乎也没有感觉。
花开虽然拼了命地挣扎,使出让人害怕的力气来,可还是打不过简明。
简明反扣住花开的手臂,用力向上抬起,花开惨叫,简明问:"还逃?"
花开惨叫。
简明还想用力,花开惨叫:"我的右手,不要伤我的右手!"
简明松开手,还知道留下画画的那只手,想疯,有那么容易吗?
简明握着花开的手:"如果你不想失去这只手,好好跟我走回去。"
花开答应,可是简明不敢放手,两个人就那么扭着回到房间,关门落锁,简明这才觉得头痛,伸手一摸,已经肿起鸡蛋大的一个包。
狂怒的简明把花开直拖到地下室的另一角,厨房里去。
花开第一次参观简家的大厨房。
全不锈钢的厨柜,看起来好象从来没有用过,好大的地方。中央有U字形地操作台。
简明拉着花开,眼睛四处寻找,不知在找什么,花开讽刺地:"我不饿。"
简明怒道:"我饿,我会把你剁成八块煮了来吃。"
花开道:"记得把吃剩下的放冰箱里,好珍贵的。"
简明暴怒,拉过花开:"你不怕是吧?你看死了我不能把怎么样是吧?"
脑袋后面好痛,若非身手敏捷,这一下还不开了瓢?他在这个地方,昏迷不醒,死了都没人知道。
花开道:"简明真的想我死吗?放我走吧,你永远不会得到我。"
简明怒吼:"不可能!你死了心!我不会放你走,永远!你敢再逃!因为我没教给你什么叫害怕,所以你敢逃了一次又一次,够了,花开,我们玩够了,你听着,我不会再把你关在屋子里,你爱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可是,我找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回到我身边,我什么时候叫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听明白了吗?"
花开笑:"你的汉语说得很好,我听得明白。"
简明用力一拉,拉得花开踉跄,他把花开扔到中央操作吧上,两手绑在一起,拉到头顶绑在桌腿上。两条腿分开各绑到一个桌腿上,不锈钢的台面,有一点凉。花开抬头,看见案子上的菜刀尖刀,想起简明要把他剁成八块的话,花开微微一挣,然后苦笑,好吧,如果真是那样的结果,倒也不错。
脚底下"嘭"的一声,打着了火,花开微微瑟缩:"干嘛?"
简明喃喃自语:"清蒸呢,还是红烧?"
花开倒笑了:"沾芥末生吃吧。"
简明从冰箱里拿出一管绿芥末来,挤出一点,抹在花开嘴里:"配你的舌头正好。"
花开咳嗽吐,眼泪鼻涕齐流:"简明!"
简明看着花开,给他擦了眼泪又抹鼻涕,这个温柔动作让花开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叹息一声,闭上眼睛,也闭上嘴,有一刹那儿,花开差点说:"吻我。"那熟悉的味道自简明温热的手掌传过来,勾引了所有的缠绵回忆。
所有的爱,一如恨那么真实与深刻。
简明却如听感召,手指忍不住按到花开那被芥末辣红了的唇上去,按下去,狠狠地摩擦,简明轻声:"花开。"象叹息象哀求,花开没出声,简明的嘴已经吻下来,缠绵的,几乎要把花开吞噬掉的吻。
半晌,简明起来,他脸上有一个沉醉与悲哀的表情,花开道:"你不放我走,永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回来。"
简明沉默一会儿:"如果你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和氏璧,你会不会往地上摔一下试试能不能坏?"
花开沉默了。
简明哀求:"答应我别走。"
花开轻笑:"把我放到火上烤吧。"
简明沉默一会儿:"你真的不怕吗?好,我试试。"
简明用力拉开厨柜的门,再用力关上,不知他在寻找什么,花开微微欠身,看到脚下,操作台拐过去的一边,已经点着的火。
蓝色的火焰,一直在烧,花开微微觉得冷。
三十五,

简明找到一支铲子,炒菜用的,平板的铲子。
铲子放到火上烧。
花开一挣,整个不锈钢台子都震动了,发出"咔啷"一声。
简明盯着火,眼睛反着火焰的蓝光,声音冷冷地:"怕吗?"
花开半晌才道:"拿烙铁来烙我?"
简明道:"对,给你留个记号,下次你胡闹的时候,会记得教训。"
花开笑了:"好,简明,做得好。你说得对,这样你就把我打服了,这样,我就怕你了。"
简明抬起头:"留不住你的心,留住人也行。"
铁铲在火焰中渐渐发出红光,简明拿起来,想了想,又放下。他过去,拿了一筒冰块,放在花开身边:"别怕,烙完了,我马上给你降温。"
花开再次挣扎,铁链碰着不锈钢的声音十分刺耳。简明按住花开,微笑:"别怕,只痛一会儿,你数一,二,三,然后就结束了,会留下个印记,以后你再要淘气,就想着点,倒底受不受得了,挨一下烙铁。"
简明过去拿起那只烧红的铲子,花开瞪大眼睛,铁铲的头已经烧成火红色,最上面微微有一点发白,花开颤声:"简明!"到这个时候,还是觉得简明两个字是最好的哀求:"简明简明!"越到后来,简明走得近了,简明的名字被叫得越急促与大声。
简明站在花开面前:"说吧。"
花开颤声:"说什么?"
简明道:"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花开看着那火红的烙铁,慢慢地:"你想听什么?是我爱你,还是我永不离开你?"
简明道:"你说呢?"
花开的眼睛里渐渐盈满泪水:"我还以为--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绝不会舍得这样做。"
简明问:"卖了房子,带走所有的钱,花开,如果你爱我,我这样绝决地走,是不是比用烙铁烙更残忍?花开,如果你说愿意留下来,我可以把烙铁放到自己身上,是你做得残忍,还是我做得残忍?如果你不爱我,我可以放你走,我要一个不爱我的人做什么?可是,你说你爱我,然后就这样离开我!花开,我觉得我早该拿烙铁来烧你!"
花开慢慢放下头,放弃了:"好,简明,既然你这么说,好,来驯服我吧。"
简明道:"现在求饶吧。"
花开道:"你知道那是假的,我可以说一百次,我爱你,我永不离开你,一百次。"
胸前忽然一热,花开惨叫:"啊!"
那灼热一直烙在胸前,花开惨叫不止,简明道:"不用叫得那么大声吧?离你的皮还很远!"
花开低头,看见那块红色的铁离胸前至少还有二厘米,他很汗颜,同时冷汗真的冒了出来,还有二厘米,他已经感受到那可怕的热量,胸前灼痛难忍,花开颤声:"痛,痛......"
简明默然,手一直不动。
花开轻声哀求:"你吓我的,你只是吓我......"
简明的手微微一动,下降了一厘米,花开顿时惨叫:"啊!不!"象几百根针刺进皮肤一样的剧痛,花开握紧拳头,咬牙,全身绷紧,二秒钟后整个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简明抬起手,微笑:"怎么了?不会吧?我手里的烙铁好象还没碰到你。"
花开胸前那片皮肤,已经成了奇怪的红色,两三处正在冒起小小的水泡,花开一头冷汗,眼里那一眶泪水已经溢了出来。
简明问:"怕吗?别怕,我可能只是吓吓你。"
花开咬紧嘴唇:"简明,卑鄙!下流!"
简明脸色难看:"我不认为现在是你骂我的好时候。"他的手一抖,烙铁的尖在花开胸前微微一点,花开再一次惨叫,这一次惨叫的时候比较长,而且尖厉刺耳。
烙铁点过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黑点,针尖大的黑点,可是黑点的旁边飞快地鼓起一个大大的水泡。
花开满面泪痕地看着那火红的烙铁在离他皮肤二厘米远的地方,顺着他的身体慢慢移动,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不......"
天哪,不!
烙铁在花开的腹部点了一下,花开再次痛叫:"简明!"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觉得简明这两个字是最亲近的,简明应该明白。
然后花开四肢都收紧了,好痛,好痛,而且烧灼的疼痛是持续的,不象鞭打,痛过一下后,如果不是伤得特别重,伤口没有肿涨得特别厉害的话,疼痛就停止了,只痛一下,烧伤是不一样的,烧伤会一直痛,始终痛,只要神经没有死,就一样痛,那疼痛象猫爪,一直一直不停地挠着你的五脏六腑。
简明看着花开脸上不住冒出来的汗珠,他原本打算怎么做?摸着自己脑袋上的大包时,真的想用烙铁来烫花开吧?可是看着花开满是冷汗的脸,花开吓得连脸上的皮肤都在抖动,如果这一下真的按下去,那张美丽的脸会立刻扭曲然后失去神彩吧?真的能驯服花开,让花开再不敢拿凳子敲他的头,可是,简明怕这一下子,会杀死花开。
把一匹野马驯服,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吧?
简明举起烙铁,看看:"好象没有那么红了,再烧烧。"他把烙铁重新放到火上去烧,拿了冰块,放到花开烫起了水泡的身上,轻声道:"放松放松,刚才那两下只是热身,我并不想烫那个地方的,我想烫一个会让你记住很久很久的地方。"
冰块带来的轻凉并没有让花开放松。
简明拿起烙铁:"好,这下差不多了。"
花开看着简明直接把烙铁凑到他两腿间,一刹那觉得全身酸软,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可是两条腿依然不由自主地乱蹬,明知道是没有用的挣扎,可是理智已经无法控制身体,他尖叫起来:"不不不!别这样别这样!"
灼热!
长一点的阴毛已经触到烙铁,立刻"呜"的一声弯曲着火,成灰。花开闻到烧羽毛的味道,泪如雨下,终于惨叫:"不!我再不逃了!"
他的双腿因用力试图闭紧而颤抖着,到最后,即使他内心深处不相信简明会这么做,可是肉本早为惊吓而屈服了,他不敢试。

简明大笑,把烙铁扔到水里,发出可怕"嗤"的一声。
花开屈辱地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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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简明轻轻抚摸花开身上的几处水泡,花开微微颤抖,简明说:"记着点今天的这种感觉,你再想放肆时,想一想,下次,我一定会把烙铁真的放到你身上,烙到你永永远远不敢再说一个走字。"
花开垂下眼睛,不敢出声。
简明道:"说话。"
花开哑着嗓子,用低弱的声音:"我不逃了。"
简明给花开解开锁链,给花开烫伤的地方抹上药膏,花开沉默。
简明给花开穿上衣服,系上扣子,花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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