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元羲的话,众人表情越发不一,沈老是脸色越渐越沉,旁人却是一幅看戏加看笑话表情,沈念气的可怜相都顾不上了,破口大骂:“你他妈说谁不行?!”
刚才还一幅可怜兮兮的可怜样,被人戳穿了就破口大骂,真应了那句话‘恼羞成怒’的成语。
程舟冷笑:“谁应的,就他妈的说谁!”
都是圈子里的,谁家点破烂事心里没数呀?沈念的下流作风谁没听过几耳朵?是,以前的贺芝兰也是不事生产的二世祖,但先不说最近对方开始奋发图强,单以前的行事那也比沈念强上不少。
沈念还待反嘴,沈老一声低吼:“给我闭嘴。”
沈念特委屈:“爷爷,哪个男人愿意被人说不行?今天不论个理,不出两天整帝都都要说我不行了,那我就是个笑话!”
男人嘛,最忌讳被人说不行,更别说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打小被人捧惯了自尊心强,这要传出去,那沈念也不用在这个圈子混了。
沈老也深知这点,脸色阴沉着盯着李元羲:“李先生医术高明,前程似锦,不能因为与贺芝相熟,就随意给我家沈念下这么个诊断。沈念正年经,脾性燥,要传出去还让他以后怎么在圈子里走动?”
其实这也有点息事宁人的意思,只要李元羲改口,那今天这事就算大事化小了。年轻人嘛,难免会有口角的时候,推一下,踢一脚,只要没伤筋动骨,都是小事。在座每一个人或许都会选择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那不就是太平没事吧?可李元羲没有这种想法。
“我既然下了诊断那我便对这诊断负责。如果你不相信大可找别的医生看看,若有半字之差,我任你处置。”
这是要逼着沈念把‘不行’这个症状认下去!
李元羲的医术惊人,不过短短时日就治好了贺藏锋,吴老,还让陈老都礼让有佳,而这三家没一家是跟沈家对付的,如果能废了对方,于沈家是大大有利。哪怕有半点希望,沈老估计都会剑走偏锋,可自家孙子自家知道,确是混账!膛若再诊的结果证实对方所言,那就是偷鸡不成失把米,彻底把沈念钉死在‘不行’这种让人贻笑大方的病症上面。
往日都是自己让别人脸色阴沉,今天沈老算是尝到了被别人气到恨不得动手打人却只能生生憋气的个中滋味了。
“李先生都没把脉就诊出结果,未免太过儿戏了。不过多谢李先生提醒,改日我会让沈念去瞧瞧的。至于今天这事,贺老,都是小辈们几句口角,不若就这么算了如何?”这是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了?其实沈老这么逃避反而侧面证实沈念确有问题,但沈老也是被逼无奈,与其真让李元羲把脉把病状坐实,不若留个‘没把脉’的争辩机会。
贺老沉声不语,旁边人赶紧把人劝开了。小辈们发生口角那是常有的事,要每次都要计较这么多,那这个圈子估计每天必炸个两仨回,尽给别人看笑话了。
吴岐上来把小辈们都劝开,看贺芝兰脸色恢复不少,拍拍人肩:“去我房里休息一下。这几天我一直在二楼陪我爷爷,别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贺芝兰扯了扯嘴角:“吴岐哥放心,我没事。”
“那就好。”说完趁尽悄声了句:“沈念这小子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与对方置气,不值当。”
言下之意刚才的争执他是站贺芝兰这边的,这里面的意思可就大了,这是代表他个人?还是代表吴老跟吴伯伯?当然,吴岐也不会解释这点,把人送到房门口,交待人送些水果点心便转身离开了。
房门一关,贺芝兰就往浴室冲,程舟莫名,李元羲敛了敛眉眼。“把沈念往后花园引。”
程舟怔了下,烦燥的抓了抓头发:“李哥你别乱来。这里毕竟是吴宅,吴爷爷又是这种情况,闹出事端来面子上都不好看。不过李哥放心,今天这事我不会跟沈念就这么算了的,把芝兰气成这样,沈念那王八蛋不定说了些什么喷粪的话,新账旧账到时候一起算。”
“我有分寸。然动手自然不会让对方察觉,更不会给吴家招惹事非。”
李元羲的表情太冷静了,让程舟实在有点拿不准主意,抹了把脸:“能神不知鬼不觉让沈念着道?而且还摸不着头脑?李哥不会是想一针扎死他吧?”
“不会。只是收点利息。”
闻言,程舟放心了。想了想:“成,我去试试。等我回信。”
说着打开门走了,李元羲取出随身银针包放到旁边,从布包的暗扣处拿出两粒不过黄豆大小的药丸,备好铁片跟打火机,就等程舟把人引出来了。在此之前贺芝兰湿着头发出来,看样子怕是恶心的整个洗了个澡。
“程舟走啦?”贺芝兰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李元羲取过毛巾,边帮他擦头发边回:“好像是陈老喊他有事。”
贺芝兰不疑有他,任对方在自己头上揉捏按压,不知不觉就眼皮一松,李元羲敛眉捞住睡过去的人,拦腰一抱,稳稳把其放到床上。盖上薄被,摸了摸脉络,感觉手下跳动无异这才收回手。
手机传来微弱的‘叮咚’声,是程舟发来的信息。
沈念往后花园去了
李元羲从窗边看过去,隐约看到沈念走过来的身影,手捏起黄豆大小的药丸往铁片上一放,打火机往下面一烤,顿时一股暗香似有似无的飘动着,混合上花香,根本无人察觉。
沈念捏着手机在按,脸上表情满是讽刺。
李元羲静待暗香四溢,手撑住窗边轻轻跃下,迎头往沈念走动去。沈念低头按着手机毫似毫无察觉,更让人诡异的是,在两人错身而过时沈念都像没感觉似的,低着头按着手机他走他的。而这厢李元羲绕过花坛从窗边又攀回房间,正好程舟发来信息。
接下来怎么办?我要不要跟着去?
李元羲关好窗户,取过手机。
已经成了。
看到信息的程舟起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这就成了?不是,这才几分钟?程舟忍住跑去问个清楚的冲动,还是按之前设想的,做出一幅偷偷摸摸想去后花园的模样,陈老眼眸一抬就把人喊住了,然后把人按在旁边哪也不许去。
程舟把沈念约去后花园就是以之前贺芝兰生气为理由,也是沈念狂妄自大,认为这是在吴家程舟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去了。谁也想不到,这变数在李元羲那。迷药的诡异让沈念根本不记得俩人碰过面,自然而然就不知道自已被人动了手动,而约人的程舟那就更没有时间了,因为他被陈老按在身边没机会去赴约。是以就算以后沈念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知道源头是在这一天。
沈念气冲冲在花园逛了一圈没看到人,回来一瞧程舟被陈老拘在身边的模样,当即投去讽刺至极的眼神。程舟做戏做足套,心里已经抓心挠肝了,但表面却是做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好似他不赴约不是他的原因,是陈老把他按下了,如果陈老没拘着他肯定赴约问个清楚的模样。
在座都是老狐狸,原以为他们把程舟那点心思看个一清二楚,陈老更是以为他按下程舟省得他去找沈念麻烦,却不知老狐狸们也有被刷的一天,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为了打消陈老的警惕跟一众老狐狸的怀疑,程舟是做足了功夫,到房间之前还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房门一关顿时神色就变了。
“李哥。”打眼一瞧,顿时又怔了下:“芝兰睡了?”
李元羲抬眼:“嗯。怒极伤身,我让他好好睡一下,对平复心情有好处。”
程舟走到床边探头去瞧,点头应道:“嗯,脸色是比之前好多了。对了,芝兰这一生气就脸白跟眼睛充血的模样是不是不好?”
“有的人不益生气。”
“还有这种说法?”程舟一幅涨见识的模样,想了想又问:“那芝兰就属于不益生气的那种了?比旁人有什么多的危害?”
“如果常人怒极,伤身只有一分,那芝兰则有两分;同情,想要恢复,自然要比常人多两倍的时间。”见程舟一知半解,又道:“怒极伤身这个病理牵扯太多,很难解释清楚,你可以理解为:待到年长之后,小毛病会比常人要多。”
“那怎么办?”
李元羲笑下:“少惹他生气,让他开心就好。”
程舟想了下,叹气:“要做到不难,只要别让他碰到沈念那王八蛋就好。说到这里,李哥,你究竟对沈念做了什么?”
第41章 知道一点
“我往他体内藏了根针。”
李元羲轻描淡写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程舟心里哆嗦下, 忍不住担忧问:“那针不会被查出来吧?现在的黑科技连人体内部都可以透视,被查出来那就麻烦了。”
“那针是查不出来。且只有半针,就算把人碾成碎碴,也难以察觉。”没见吴老被人折腾半天,什么四维彩超,什么CT,检察流程走了好几趟都没发现什么,这些检察都是背着他做的, 以为他不知道, 但有些事不用说总能从旁人神态中得知一二。
‘把人碾成碎渣’这六个字成功让程舟心里发毛, 忍着搓手臂的冲动, 问:“那沈念以后会有什么反应?不会一下子暴毙吧?”
“不会。如果他从此以后修身养性、戒骄戒躁, 或许能少受点罪, 反之,就当还债。”
程舟吞下口水:“怎么个还债法?”
李元羲敛眉,侧首给熟睡的贺芝兰拢了拢薄被。“你以后就知道了。”
明明目光那么温情,动作那么轻柔,可程舟愣是听出了一种无机质的感觉, 或许这才是对方真正的性情,想到这程舟立马自我否认了。不过心里是否认了,李元羲不好惹的印记算是深深印在脑海里了,连带的无形中语气态度都不一样,那种感觉虽然微弱但在陈老这些人眼里却是天差地别。
贺芝兰还没醒, 程舟送陈老跟贺老回去,途中陈老看着他,眼露兴味:“被李先生教做人了?”
程舟就无奈了:“是亲爷爷不?有这么淘汰孙子的不?”
陈老:“本来就不是亲的。”
程舟一脸你开心就好的表情。
这边爷孙俩和睦逗趣,贺老回宅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贺藏锋叫到书房。
“跪下。”
不明就里的贺藏锋怔了下,曲膝一前一后跪好。神情还算镇定,但内心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贺老瞥着他,语气微凉:“觉着自己翅膀硬了,我又老了,所以好糊弄了?之前芝兰把沈念开瓢一事你是怎么跟我解释的?你说你会护好芝兰,可你眼见着芝兰受委屈却吭都不吭一句,这就是你说的会护好他?有你这么当哥哥的?!”
贺藏锋心里是慌了的,以为贺老知道沈念窥视芝兰一事了,只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贺老脾性,如果真的知道了那就不是跪那么简单,而是直接拐杖上身了,所以这是诈他?!想通这点贺藏锋挺直腰,也不反驳也不承认,就那么跪着。
贺老气笑:“好,不说是吧?那就给我跪着,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起来!”
这一跪就是好几个小时,待到贺芝兰从吴宅回来,为免怀疑这才一瘸一拐的从书房出来。贺芝兰叼着吐司片:“这是训练过狠终于把自己弄残废了?”
贺藏锋抻直腰:“有点腿抽筋。芝兰,扶我去房里休息一下。”说着伸长手,贺芝兰也不疑有它,三两口把吐司片塞嘴里,拍掉手上渣屑扶着贺藏锋就往房间走。
贺老凉凉开口:“腿抽筋坐这抻两下就好,哪那么娇贵还要到房间去休息?”
贺芝兰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果断放开手。
贺老把人拦下就是防止俩人窜供,贺芝兰是半点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圈了,还一脸讨巧的凑到贺老面前:“爷爷,我哥惹你生气啦?”见贺老但笑不语,贺芝兰越发坚定想法,一脸幸灾乐祸:“以前我住这里的时候爷爷您老瞧我不顺眼,现在知道了吧?我哥以前那是离的远,那叫远香;我离的近,就是近臭。现在情况反过来,爷爷是不是觉着还是我听话一些?”
贺藏锋盯着地板,默默听着贺芝兰在作死边缘试探。
贺老笑看他:“说自己听话,那我问你。今天在你吴爷爷那,你跟沈念是怎么回事?”
顿时贺芝兰就哑火了,顶着贺老视线头皮发麻回:“不、不就是元羲哥说的那事吗?他撞了我一把,我推了他一下,然后他腿脚无力就摔了。”说着还偷偷给李元羲使眼色,结果对方低眉喝茶,半点没有解围的意思。
贺老:“眼睛抽筋呢?要不要李先生给你看看?”贺老一惯的行事就是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今天就算把这俩人压在地上抽一顿,他也要把原由弄清楚。“我怎么不知道教过你小肚鸡肠?沈念撞你一下,你推他一把还要踹他一脚,还把自己气的怒极攻心?”
贺藏锋脸色一沉:“沈念撞你了?怎么撞的?”
贺老瞥他:“有让你插嘴么?”
“爷爷,”
“闭嘴。”
眼见贺藏锋都连连吃鳖,贺芝兰更是头皮发麻,旁边李元羲放下茶杯。
“贺老先生要问的事,我或许知道一点。”
第42章 隐瞒的事
贺老今天是铁了心要把原由弄明白, 贺藏锋跟贺芝兰, 前者跟个蚌壳似的,后者就会顾左言它,兄弟俩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愣是半个字都不说。可越是这样,贺老就越要知道。听到李元羲的话,当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