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方小贝的主治医生就拿这事为借口, 说是李元羲的危言耸听以致方小贝在动手术前一天还喊着不动手术, 说什么病患不相信医生有可能会影响手术结果等等。贺芝兰接到电话顿时火冒三丈!
这帝都可谓是他的地盘, 结果在他的地盘有人欺他男朋友?!这事能忍?!贺芝兰立时带着人气势汹汹杀到眼科医院。
彼时病房门口正闹的不可开绞, 俞半夏见着老板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李元羲移来视线,不置可否。“你怎么过来了?”
贺芝兰瞪他:“我不过来让别人欺负你吗?”
明明被训,可李元羲愣是尝到了甜,嘴角弧度勾的人移不开眼。“我可以应付。”
“怎么应付?”贺芝兰气到去掐他下巴,也跟平日对方对他那样掂了掂。“打不还手, 骂不还口,息事宁人?”这人他都舍不得动一下,喜欢到愿意甘屈于下,打开身体任他侵占,结果别人到好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当他死的吗?!
“回去跟你算账。”贺芝兰瞪下人,先把这些宵小收拾了,回头关了门再算其它。
李元羲耳朵突然有点烫。
俞半夏噎了一下。产粮可以不顾虑别人的感受但请麻烦注意下场合可以吗?!这要求不过份吧?
其实不用贺芝兰出手,一身西装领带正装的律师往那一站,扶眼镜时镜片反光一闪,慢条斯理打开录音器。
“我姓关,是我当事人李先生的律师。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的话都进入录音程序,皆能做为证词。做为一个合格守法的律师,我有义务提醒众位,请谨慎斟酌用词,任何对我当事人有污辱、污蔑、威胁、毁谤等嫌疑,我的当事人都可以提出合理、合法的诉讼要求。我不是威胁众位,只是义务提醒一下。免费的,不用谢。”
俞半夏总算知道,为什么一说‘腹黑’别人第一想到的都是律师了。就这一人轻飘飘几句话,顿时怼的主治医生、梁妈妈及跟踪报导方小贝治疗情况的媒体大气不敢喘。
方小贝之前参加过一档综艺节目,凭悦耳动听的歌声吸粉无数,也是靠粉丝们捐款才筹集治疗手术费,相关媒体难免也要跟踪报导下,算是对捐款的粉丝们一个交待。
律师的控场经历炉火纯青,把主动权掌控在手里之后别人就只能被动跟着他的步调走了。把主治医生、梁妈妈都怼了遍,律师把木仓对准一直跟踪拍慑的媒体,吐字清晰道:“我当事人的肖像权是受法律保护的,所以,我当事人今天所有录像及照片、图片、视频,流到任意一家媒体,我会寄律师信的。我保证。”
跟踪报导的记者顿时有点僵,拍慑大哥下意识把镜头移开了。
突突几句话把敌人扫个片甲不留,感觉有点大材小用的律师深藏功与名,微微错开身把主场让出去。
这事追究到底还是要看李元羲的态度。贺芝兰想都不想:“原本就跟我们无关。我们走。”女儿才六岁就犯了严重眼疾,这是可怜,但拿别人的好意当成驴肝肺,事后还被主治医生撺缀着倒打一耙,这种人只有可恨,不值得可怜。
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梁妈妈爱女心切不假,但她盲目相信主治医生的手术治疗,错失了李元羲的中医治法,手术失败造成方小贝高烧不退晕迷不醒,又病急乱投医求到四合院,如果她求了人就相信李元羲也无指摘之处,可到了医院又被主治医生几句话撺缀着把错务推到旁人身上,犹豫不决、主见不明、摇摆不定,眼盲心盲甚至还比不过方小贝这个六岁的小姑娘。
以往李元羲也绝不会惹这种麻烦,之所以同意也是意识到他跟贺芝兰的关系一但暴露,到时怕是会多生事端,为今之计首要就是先站稳脚根。如今中医跟西医的比例不成正比,病患在重大疾病时普遍相信西医,他想快速被人接纳,除了‘疑难杂症’之外,或许还可以考虑跟西医合作。
就像方小贝这种情况。但现在这事既然惹得贺芝兰不快,不用想都知道怎么决择。
“好。”李元羲颔首,转身就走。
梁妈妈急了,扑通一声就要跪。
律师眼快拦了把,似笑非笑:“梁女士,‘道德绑架’可不是个好法子。”
国人对‘跪’之一字都是严肃对待,古时跪君王、跪父母,现在帝制都废除不知多少年,平日对待爸妈都不兴跪拜那一套了,也就清明节跪拜下亡故的嫡系长辈,可就是有些人为达目地把‘跪’当作手段,不够恶心人的。律师稳稳的把梁妈妈拦了下来,打眼色跟俞半夏一起把人稳稳架到旁边座椅上。
律师递过纸巾,劝道:“梁女士。您的遭遇我很同情,小贝才六岁就要面临永远看不见的选择,您是母亲,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也能体谅,所以我们对之前的事情保留诉讼要求。但是也请您理解,我的当事人已经尽到了一个医者的本份,当初诊断的时候没有收取任何的费用,甚至在您选择继续给小贝动手术之后也并无责怪之意,还尽可能的提出他的见解,希望能帮到小贝。梁女士,请您明白,我的当事人已经做了该做的了,其它的,恕我的当事人无能为力。”
律师这话其实就是变相的指责梁妈妈自信自受了,跟踪报导的女记者看不过眼,怼了句:“没有任何人比梁姐更希望小贝康复。关律师,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当事人尽力了,现在连诊断都没开始怎么就知道尽力了?是,梁姐之前是对你的当事人有误会,说话可能激进了点,但那也是因为一个当妈妈的心疼女儿,身为救死扶伤的大夫,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再说,退一步讲梁姐是对不起你的当事人,但小贝是无辜的。她一直相信你的当事人,动手术的前一天还在说服梁姐放弃手术选择中医,现在小贝躺在监症室生死未补,她才六岁,你们一句尽力力就把她弃在那不管不顾,良心呢?!被狗吃啦?!”
律师推下眼镜,上下打量眼女记者。“‘幸福网’吕记者是吧?你从头跟到尾,事实的经过你比我清楚,如果你忘记了我不介意提醒你一句。事情一开始是梁女士求到我的当事人面前,我的当事人出于一个大夫的基本素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从一开始我的当事人是愿意尝试诊治的。是梁女士又临时反悔了,还伙同这位医生要反咬我的当事人一口,企图把责任推到我的当事人身上。在这里我要提一句,我的当事人并不是‘无证行医’,而是资格正在备案阶断,不出意外,再过俩天资格证就能拿到手,在此之间,在法律上也有‘考核正在进行中’的说法。我的当事人情况特殊,并不是没有行医资格以及行医经历、行医年限甚至比普通人要多的多,而是因为我的当事人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耽误了考证时间,并且在此之前我的当事人有权威人士的名誉担保,行医也是合法的。再重申一句,你们指责我的当事人‘无证行医’是不成立的,就凭这一句,我的当事人就能告你们毁谤。”
女记者被说蒙了,半响憋出一句。“有能力却束手旁观,这就是见死不救。”
这就让人无语了。推诿责任的时候跟你讲法,跟你讲法的时候又讲所谓良心,律师都想吐糟句,你问我们良心那你们良心呢?好心帮人还帮出官司出来了,因为你们是弱者,所以有持无恐?
贺芝兰都要气笑。抱胸往那一站,目光一扫顿时气质压倒全场。“小姑娘是谁治坏的谁就该承担责任,放着好好的责任人不追究,非扒着我们不放,怎么,瞧着我们好欺负是吧?”
所有人:“……”对、对不起,风太大,麻烦您再说一遍?
一来就气势汹汹把律师往他们面前怼,就差在脑门明着写‘不好惹’仨字了,结果您还说好欺负?!不、不是,请问您从头到脚哪个地方好欺负了?明明从一最开始就是您在欺负别人好吧!
李元羲忍不住偏头忍俊了下。
贺芝兰悄悄伸手往他腰间掐,虽然目光没有移过来,但举动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李元羲:“……”
李元羲默默拽开他手,不是不给掐,而是隔着衣服估计是掐不进的,回头可以脱了衣服试试。不过悬。
贺芝兰磨了磨牙,掐不进,咱不能换牙齿咬吗?
第67章 都听见了
‘以为我们好欺负’几个句把一众怼在当场动摊不得, 贺芝兰把收尾的事交给律师, 转身与李元羲出了眼科医院。跨上车,贺芝兰瞥眼李元羲:“先送你回去。”
司机滑动车子,李元羲:“不用。先送你。”
司机瞥眼后视镜,老板没发话他当然不敢善自改道。贺芝兰偏首:“你是不是非要跟我杠两句才舒坦?”
李元羲:“只是不想耽误你时间。”
贺芝兰眼神渐冷:“你觉着我跑过来就是耽误时间?”
求生欲让李元羲莫名有种紧张感。
对方缄口不言的模样让贺芝兰心里又是一堵,半响:“如果俞半夏不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不会跟我说?你是觉着我会嫌弃这些麻烦,还是觉着我不该管这些麻烦?”
司机目不斜视专注开车,但心里其实都替李元羲着急了, 跟媳妇斗智斗勇十几年的司机老大哥心里明白的很,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唯有能救的就是先认错, 再解释, 尔后再哄最后再夸, 这里顺序很重要。
可惜司机的经历之谈李元羲倾听不到,想了想回:“我能应付的,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打扰你。”
糟了。这下完了。司机心里想。
果真这话就点炮竹似的把贺芝兰点燃了,声量默默挑高一个度。“你觉的这是小事?是不是真吃到官司才算大事?还是说你觉着自己受点委屈无所谓?!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给我省事了?还是说你觉着我在多管闲事?!”
李元羲:“……”
李元羲头疼,去拽他手。“我不是这样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架吵的都有点莫名其妙。李元羲至今都没想明白对方生气的点在哪, 这的的确确只是件小事不是吗?大不了他再接手方小贝把人救回来呗,这种病例他又不是没把握。
好在李元羲没把这心里话说出来,否则贺芝兰就不是炸毛这么简单了,气极了咬死对方的心都有。好不容易把对方从这笔糊涂账里捞出来,结果在他来说却是救一下也无所谓?!他无所谓他有所谓!想想都要心疼死了。
到了四合院贺芝兰气到班都不想上了, 跟地板有仇似的一路踩回房间,‘啪’一声把李元羲关到门外。刘坤捏着手机,探头探脑。“这才好几天呀,就吵架了?”
坐在办公室翻文件的程舟抽空瞥了眼视频:“恋爱的人都是智商负数,不能拿常理推论。”
刘坤收回视线,冲视频那端的发小挤眉弄眼:“你说,这俩人有没有可能就这么吵分手了?认识好几年,结果谈恋爱没几天就发现还是做朋友来得合适的案例又不是没有。”
“你不是说芝兰天生长情?”
对此,刘坤摆手:“哎呀,一切皆有可能嘛。”
“你觉着有可能?”程舟问。
其实刘坤自己都不信。“这题超纲了。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合好?”
程舟合上文件:“赌一根黄瓜。明天早上。”
刘坤想都不想回他俩字:“不赌。”
挂上视频通话,刘坤对俩人吵架的事还是非常好奇的,只是贺芝兰这会正气头上,李元羲那边又捏着他的‘生杀’大权,为免踩雷,刘坤只得跟俞半夏去打听。
俞半夏是自己开车回来的,一进门听俩老板吵架了,顿时惊讶了。“贺总跟李先生吵架了?没有吧?走的时候还挺好呀。”感觉刘坤不是开玩笑,俞半夏也开始紧张了。悄声问:“是不是贺总觉着这点小事还麻烦他,所以生气?”
闻言,大概心里有数的刘坤摇头:“不。或许事实正好相反。”
“怎么说?”
“一句话概括:恋爱的人智商都欠费。”
俞半夏:“???”敢不敢说的清楚点?
李元羲不想麻烦贺芝兰,是心疼对方不想他为了这点小事还劳神;贺芝兰认为这不是麻烦,是心疼对方受委屈是做为男朋友的他该做的事。前者淡然惯了,觉着诊断一下都是举手之劳;后者自负惯了,觉着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吗?总之,就是‘你心疼我,但我更心疼你’,为了这种奇葩理由吵架,不是智商欠费是什么?
想到这,刘坤玄幻了下。他是不是自己给自己喂了一吨狗粮?!
柄着狗粮都要分着吃的想法,刘坤把自己猜测跟俞半夏分享了一下。
俞半夏:“……”
俞半夏回房打开之前的帖子更新一条状态。
老板跟老板A吵架了。‘你心疼我,但我更心疼你’,这种奇葩掉智商的吵架理由都不知道从什么地儿吐糟。我以后谈恋爱了绝对不掉智商,太特么丢脸了!
这段时间俞半夏时不时更新下帖子,都是关于四合院一些日常吐糟,什么‘王者们的恋爱我不懂’‘老板约会高兴了就给我发红包’‘老板加工资请我吃狗粮’‘老板A那么高冷的人既然会唱京剧哄老板开心’,最后一条是‘老板俩发小住过来了,狗粮终于有人分担了’。有时候一天两条,有时候几天才一条,新鲜感让帖子有了一批忠实八封狗。帖子一更新,没两分钟就有人回复好几楼的‘哈哈哈哈哈哈’,也有人看不过眼跟了句。